第27章 你是要弄死我吧
傅晏清無語:“你……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了?”
傅晏清沒時間和她解釋,呼吸粗重說:“你快去……找根繩子,把我綁起來。”
余笙這才反應過來她想多了。
繩子?
她環顧四周,找了一圈,干脆從掛在衣柜里的浴袍上扯下一條腰帶。
就它了!
她把傅晏清按趴在沙發上,用腰帶把他雙手連同茶幾腿一起綁了個死結。
然后選了離他最遠的位置,觀察他的情況。
他看起來真的很難受,她坐在旁邊,多少有點于心不忍。
“傅晏清,你感覺好點了嗎?不然我陪你聊聊天,幫你轉移一下注意力?”
“你閉嘴。”
“哦。”
她安靜了幾秒,看傅晏清從耳朵到脖子通紅一片,實在有些不放心,拿出手機就要給他拍照。
傅晏清機敏察覺:“你干什么?”
“把你的癥狀拍下來,方便線上問診。”她一本正經,“你這樣強忍一定很傷身體,我去網上給你找個大夫,看看有沒有更靠譜的辦法。”
“不用!你把手機給我放下!”
傅晏清生怕她拍出奇奇怪怪的照片,流傳出去他的人設就崩了。
“哦,那好吧。”余笙放下手機,看他汗流浹背,擔心問,“你是不是很熱啊?”
“嗯……”
她起身走到窗邊,善解人意地把另一扇窗戶也打開了,又撿起方才掉在地上的礦泉水,把它塞進傅晏清懷里。
水瓶長時間放在冰箱里,瓶身還帶著寒涼,傅晏清瞬間就舒服了很多,眉頭也舒展了一些。
看這招有用,余笙把其它幾瓶水全都放進了冷凍層。
等水凍成冰,她把冰水拿出來,將它們分別放在傅晏清周圍。
除此之外,她還單獨留了一瓶,等冰化開,她擰開瓶蓋,走到傅晏清身邊:“過來。”
他確實有些口渴,往沙發旁挪了挪。
誰知她抬手直接將那瓶冰水澆在了他頭上!
水流順著頭發從臉上淌下來,傅晏清覺得冷的同時,更多的是清醒。
那感覺就像吃了太多雪糕,整個腦袋都是木的。
他遲鈍了幾秒,睜開眼睛,就看見余笙近在眼前的臉。
她緊張問:“怎么樣?有沒有好受一點?”
他狠戾掙了下系在手腕上的浴袍腰帶。
幸虧她系得牢固,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他咬牙切齒:“你是要弄死我吧。”
余笙也覺得自己惹了大事,但她也是沒有辦法,否則放這么一頭狼在房間里,她整宿都睡不踏實,既然涼水有用,當然乘勝追擊。
還別說,這一頭涼水澆下去傅晏清確實沒那么難受了。
到了后半夜,藥效漸漸過了,他眼皮愈來愈沉,終于不敵困意睡著了。
余笙松了口氣,躡手躡腳地關了窗,又拿了床被子蓋在他身上,這才回到床上合衣躺下。
第二天,傅晏清醒來時余笙已經走了。
晚上就是秀展,她今天應該很忙。
綁他的腰帶被她解了隨手扔在茶幾上,他撐坐起來,揉了揉酸脹的腦袋,覺得額角有些疼。
走進洗手間,掀開頭發一看,好家伙,昨晚余笙抄起臺燈砸他的時候可真沒手軟。
他給林然打電話,讓他拿一個醫藥箱來。
林然來時他已經回了自己房間,剛洗漱過,換了一套干凈衣服。
聽說他額頭有傷,林然緊張問:“嚴重嗎?要不要打破傷風?”
傅晏清回想昨晚的事,佯裝鎮定地擺了擺手:“不小心撞在桌角上,不要緊。”
他從醫藥箱里揀了一瓶碘伏和一包棉簽,對著鏡子簡單處理了傷口,用頭發把那處細微傷痕蓋了蓋,轉身問林然:“周書媛呢?”
“周小姐今早起來就去逛街了。”
哦?
“犯罪嫌疑人”心理素質不錯,還有閑情逸致逛街。
“你沒和她一起去?”傅晏清問。
“她說不用。”
“不用?就她那半吊子法語,也不怕走丟了?”
“丟不了,我私下派了兩個人跟著周小姐,她不會有事的。”
“是嗎?”傅晏清譏誚一笑。
這笑看似溫潤,實際暗藏殺機。
他隨手將碘伏丟回醫藥箱,抬眸對林然說:“既然她不在,你派人去她的房間好好搜一搜吧。”
“搜……什么?”林然不太明白。
傅晏清冷笑:“她昨晚給我下了藥。”
林然大驚失色:“是我的失職,我這就去查!”
一小時后,林然在周書媛的行李箱里找到一個藥瓶。
他把藥瓶交給傅先生,欲言又止。
傅晏清瞥了他一眼,沒好氣說:“有話就說,吞吞吐吐,跟誰學的?”
林然只好坦白:“除了這瓶藥,我還調了酒店的監控,昨晚周小姐去了606。”
606,這是他最初入住的房間。
還真是有預謀的行動,可惜他換了房間,沒讓她得逞。
傅晏清靜等下文。
林然說:“您換了房間以后,606入住了新的客人,周小姐可能發現自己弄錯了,很快就出來了。但是,我在調查的時候多問了一句,得知606入住的客人是……”
“是誰?”
“是……傅昭言。”
聽到這個名字,傅晏清臉色大變。
傅昭言,他怎么會在巴黎?
***
婚紗展晚七點正式開始,秀場門口從下午兩三點就聚集了很多媒體和時尚博主。
秀場附近的餐廳也全被各個品牌的工作團隊占據,然而余笙卻沒空吃飯。
這次秀展的走秀順序是抽簽決定的,Destiny排在了第一個。
所有人都在緊鑼密鼓地做最后準備,她一整天跟在宋嶼舟身邊,接受他的安排和差遣,直到把服裝配飾全部運送到秀場后臺,模特們開始陸續化妝,她才得到片刻喘息。
宋嶼舟遞給她一杯咖啡:“現在什么心情?”
余笙想了想:“說不上來,我以為會緊張,但反而很平靜。”
宋嶼舟笑了下,正想說些什么,突然有一個金發工作人員滿臉焦急跑到他面前,他們用法語溝通,余笙聽不懂,只見宋嶼舟臉色霎時繃緊,她也不安起來:“怎么了?”
“裝高跟鞋的箱子不見了,應該是工作人員疏忽,把箱子落在了運送車上。”宋嶼舟說。
她腦內“嗡”的一聲,急問:“那怎么辦?”
宋嶼舟掏出手機:“我留了司機電話,打過去試試。”
掛斷電話,他的臉色緩和一些。
“司機怎么說?”
“確實在他車上,他說會給我們送過來。”宋嶼舟低頭看了眼腕表,“有媒體和我約了采訪,我暫時走不開,我把司機的電話發你,你和Kevin一會兒去門口接一下,沒問題吧?”
Kevin是巴黎這邊的員工,會說一些中文。
余笙點頭:“交給我們吧。”
司機到時距離開場只剩半小時,余笙和Kevin一人抱一個大箱子匆匆跑回后臺。
Destiny使用的更衣室在走廊最后一間,她只顧趕時間,跑得太急,轉彎時迎面和人撞個滿懷。
那人被她嚇到,順勢跌坐在地,腿卻不慎絆倒余笙,她突然失去重心,本能伸手扶墻,手一松,懷里的箱子掉落,鞋盒紛紛散落砸在對方身上。
只聽那人痛得哇哇大叫,余笙忙走過去扶她:“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你沒事吧?”
鞋盒四角尖銳,砸在身上有多疼可想而知,周書媛生怕毀容,一直拿胳膊擋臉。
聽到余笙的聲音,她憤而把手放下,往日在傅晏清身邊的乖順淑女蕩然無存,瞬間露出大小姐囂張跋扈的本性:“怎么又是你?你說我有沒有事!要不是我反應快,就被你砸毀容了!”
余笙覺得她和周書媛恐怕八字不合,訕笑一聲:“周小姐,你也來看展啊。”
“我陪晏清來,不行嗎?”周書媛從昨晚開始就心里窩火,此時終于找到機會發泄,一把推開余笙,“你走開,不用你扶!”
余笙被她推了一個踉蹌,毫無防備地跌在地上,這一推把她的好脾氣也推沒了。
反正她們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她也懶得自討沒趣。
她不再理周書媛,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鞋盒,把它們統一放在箱子里,抱起箱子就走。
“你站住!”周書媛伸手攔住她,“我讓你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