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是讓你記住我的名字嗎?
這年頭每天都有新鮮事發生,周惠柔回家躲風頭,返校回來大家的關注重點早就不在她身上了。
只是……
她覺得宿舍氛圍有些不對。
晚上,她在鋪上打游戲,口渴想喝水,喊夏曉月把水杯遞給她。
夏曉月不為所動。
她掀開床簾,就看夏曉月和沈清雅坐在桌前看電視劇。
她只好又說一遍:“夏曉月,水杯給我。”
夏曉月回頭:“你沒長手,還是沒長腳,想喝水,下來自己拿。”
周惠柔震驚了:“??”
你是被余笙附身了吧??!
第二天上午滿課,整個宿舍,除了周惠柔,大家不約而同設了七點鐘的鬧鐘。
周惠柔最討厭早起,坐起來吼道:“誰設的鬧鐘??!吵死了!”
余笙:“我設的,你有意見?”
夏曉月:“還有我,你不上課,還不許別人去?”
人多力量大,躲在最后的沈清雅也怯怯舉手:“我、我也設了鬧鐘。”
周惠柔:“??”
你們是要造反吧?。?
望著三人說說笑笑結伴離開宿舍的身影,周惠柔只覺得火冒三丈。
她不就回家待了半個月嗎,怎么宿舍畫風就變了?
為了籠絡人心,她決定改變策略。
星期六,她買了好多吃的喝的,拿回宿舍給夏曉月和沈清雅分。
兩人瞥了一眼袋子里各種價格昂貴的進口食品,異口同聲:“有榴蓮嗎?”
周惠柔額角三條黑線。
榴蓮?
那玩意兒味道那么惡心,有什么好吃的?
正想著,余笙就推門回來了。
“看我買什么了!”她走到夏曉月桌前,從袋子里翻出四盒榴蓮,“東門超市店慶,買一送一?!?
夏曉月:“哇哦!給我來一盒!”
沈清雅:“這也太劃算了叭!我也要一盒!”
余笙自己也拿了一盒,三個人同時掀開盒蓋,榴蓮的香氣撲面而來。
周惠柔聞到這個味道卻忍不住想吐。
余笙回頭看她臉色鐵青,秉持著樂于分享的精神,走過去,把最后一盒榴蓮遞給她:“吃嗎?”
周惠柔:“……”
她要換宿舍??!
滿屋都是榴蓮味,周惠柔一刻也待不下去。
她一通電話打出去,不過一個小時宿舍阿姨就來了。
六樓有一間大四學生的宿舍,還剩一個空床位,其他三個人不?;貙W校住,她可以搬上去。
周惠柔立刻打包收拾行李。
余笙一邊吃榴蓮一邊看她折騰。
出于善意,她問:“需要幫忙嗎?”
周惠柔回頭瞪了她一眼:“不需要!”
OK,fine.
既然人家說不用,余笙也沒再多管閑事。
然而周惠柔忘了她們住的是老宿舍樓,沒電梯。
她嘴硬一時爽,等她拎著行李箱站在樓梯口時卻傻眼了。
她本來東西就多,兩個28寸的行李箱,一床床墊,還有床單被褥枕頭這些,另有一柜子的包包和高跟鞋,這還不算她的那些瓶瓶罐罐。
把這些東西從二樓搬到六樓,她會累死吧。
她驀然回頭,就看余笙倚靠在宿舍門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喂,你真的不用幫忙嗎?”余笙又問了一遍。
周惠柔嘴硬到底:“都說了不用!你煩不煩!”
“哦,那好吧?!庇囿献鹬厮囊庠福D身回了宿舍。
只聽的“砰”的關門聲響,站在樓梯口的周惠柔:“……”
虛偽!就她這態度!一點都沒有想要幫忙的誠意??!
余笙晚上還有事,吃完榴蓮準備出門,發現周惠柔還在搬行李。
她已累得滿頭是汗,還剩最后一個28寸行李箱,正以蝸速挪動。
連續跑了幾趟,她胳膊早就沒勁了,突然失手,行李箱就要從樓梯上滑下去,余笙卻在這時出現在她身后,一把拽住了行李箱的把手。
周惠柔驚訝地看著她。
余笙卻只是瞥了她一眼:“愣著干什么,幫忙啊。”
周惠柔這才反應過來,馬上拽住另一側的把手,和余笙一鼓作氣,把行李箱搬到了六樓。
等把箱子放下,余笙無語地看了周惠柔一眼:“你不是很有錢么?花錢請幾個同學幫忙也不至于累成這樣?!?
周惠柔如夢初醒,對哦!她怎么沒想到!
但她仍然嘴硬:“我就想自食其力,你管我?”
“好好好,我不管,我趕時間,先走了?!庇囿险f完就走。
周惠柔卻叫住她:“哎,你等一下?!?
余笙回頭:“干嘛?”
“你為什么幫我?”周惠柔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對你改觀,你勾引我姐夫,就是我的敵人,我是不可能背叛我姐,站在你那邊的?!?
余笙不由覺得好笑,一副“沒救了”的眼神看著她:“據我所知,你們周家門第顯赫,你和周書媛長得也很漂亮,拜托你用腦子想想,傅晏清連你姐姐都看不上,他怎么能看得上我?”
周惠柔:“……”
余笙:“他只是不想結婚,和其他人無關,承認這一點,很難嗎?”
周惠柔認同地點了點頭,又想起那天親眼看到她和傅晏清一起逛小吃街,馬上質問:“那你明知晏清哥有未婚妻,還坐他的車,和他一起逛小吃街?你這不是勾引是什么?”
余笙無語:“都二十一世紀了,能不能不要隨便道德綁架?逛個小吃街就是勾引?你讓那些直接脫衣服上床的人情何以堪?”
周惠柔:“……”
“再說,我是先認識的傅晏清,他把我從靈境村接回來,又幫我順利入學,不管怎么說,他對我有恩,就憑這個,他跟我說話,我就不能不理,如果連正常社交都能被你扣上勾引的帽子,那我無話可說。”
該說的都說了,她言盡于此。
今晚伊娜老師從法國回來,宋嶼舟安排了她們見面,她看了眼時間,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了。
宋嶼舟的車早就等在了學校東門,路上他和余笙交代了一些基本情況。
比如拉斐爾·伊娜今年已經七十歲高齡,雖然出生在意大利,卻是在黎巴嫩長大,后來在法國和同樣在法留學的中國山水大師相識相愛,之后被中國傳統文化吸引,毅然來到中國定居。
前些年她先生去世了,目前她獨自住在北城二環一處百年歷史的四合院中。
四合院就在后海一帶,雖在鬧市,卻被一處竹林掩映環繞。
宋嶼舟把車停在附近停車場,和余笙一起步行穿過幽深的胡同,最后停在一扇朱紅門前。
按了門鈴,余笙回頭問宋嶼舟:“伊娜老師都七十歲了,一個人住會不會不方便?”
宋嶼舟笑:“她身體很好,看著可不像七十歲的人,而且家里有阿姨照顧,偶爾孫子也會過來看望她。”
正說著,門內傳來腳步聲。
朱紅門扉緩緩開啟,余笙抬頭看向門內,卻見一個身穿運動服的男人眉目疏朗,靜立于暖橙色調的門廊燈下。
她有一瞬恍神,沒等反應過來,男人挑唇壞笑:“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
余笙不確定地啟齒:“你是……”
男人的桃花眼彎成了很好看的弧度,他主動伸出手:“不是讓你記住我的名字嗎?我是沈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