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臻，你一定要活著回來，你要讓那些輕視你的人看看，男子也能上戰場，保家衛國。”

司臻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冷汗，腦海里，裴戚茵意氣風發的模樣不斷浮現。

他確實做到了，只是他能在這個女尊男卑的大澤國當上男將軍，最初靠的還是女帝的幫助。

司臻回想起幼年，自己是大皇子的陪讀，當時還是二皇女的裴戚茵黏在他身邊，說他長得好看，尤其是眉心的一點朱砂尤為合她的口味，讓他長大后當她的侍君。

脾氣暴躁的司臻直接給了裴戚茵一拳，讓她老實本分一點，裴戚茵這才打消了對他的齷齪心思，不過大概是這一拳也展示了司臻很能打的事實，吸引了裴戚茵的注意。

“尋常男子都像我哥一般，把女紅針線學好，以后才能找個好妻主，阿臻怎么偏偏反著來，不過如此也好，阿臻就可以保護我啦！”

司臻甚至現在還記得，當時的裴戚茵眼睛閃爍著像是萬里星河，他一顆心早已淪陷。

在旁人眼中，裴戚茵和其他好色的皇女沒有什么區別，小小年紀就不學無術，還體弱多病，甚至還肖想他司臻——鎮國大將軍的獨子，簡直是可笑。

可在司臻眼中，裴戚茵是為他撐起一片天，讓他可以男扮女裝和那些女子一同打獵；讓他可以瀟灑做自己，和他以好姐妹相稱；更是把他從大皇子身邊搶過來，讓身為男子的他陪伴她讀書。

裴戚茵體弱多病，一個那么柔弱不堪的女子，還要他一個男子保護，簡直是大澤國的笑柄。

不過只有司臻知道，那是裴戚茵看重他，把他當成女子重用。她柔弱的身子藏著堅韌的內心，頗有心機的她扮豬吃老虎，和司臻處好關系也不過是為了得到他背后鎮國大將軍這張底牌，最終她和司臻娘親聯手，手刃大皇女，登上了這大澤國女帝的寶座。

成為女帝后的裴戚茵，表面更加寵溺司臻，給了他校尉的職位，放寬了男子從軍的要求。

司臻知道，裴戚茵修改法律，肯定不是因為自己，她要男子的權利增加，培養出一批心腹，為的是和大皇女殘余的勢力抗衡。

某些人只當他是女帝的一條狗，校尉的職務也是女帝為了哄他開心一般賞給他的，司臻卻用自己手中的劍告訴那些人，他是真的能殺敵。

裴戚茵剛剛登基那年，隔壁云尚國在大澤邊境瘋狂挑釁，國力尚不足的大澤根本沒有把握正面應戰，甚至有臣子提出和親以表兩國友誼長久。

裴戚茵并沒有同意，但她沒有更好的辦法。

私下，司臻主動請纓，問裴戚茵是否相信他，他愿意和云尚一戰，并且拼盡全力打贏云尚。

“朕作為帝王，自然是知道，以現在的情形，大澤打不過云尚，現在朕讓你去，這不是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嗎？”

司臻撲騰就跪下，他懇求道：“請陛下相信臣，需十萬大軍，我定能打贏這一戰！臣幼時就在邊境長大，對那里的地形最熟悉不過。”

女帝裴戚茵沉默，遲遲不肯答應。

“難道，陛下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哥哥送到云尚去和親？臣主動請纓，不光光是為了大澤，更是為了大皇子，能夠自己決定自己的婚姻！”

裴戚茵嘆了口氣，扶著司臻起來，眼神中帶著欽佩之意：“好，不愧是阿臻，不止十萬，我把大澤的主兵力都交給你調度，你可不能負了我。”

因為相信司臻的能力，裴戚茵把新帝和整個大澤的尊嚴都壓上，力排眾議，讓司臻一個男子領兵平定邊境云尚國的騷擾。

送行前，裴戚茵含淚為他親自帶上盔甲。

“阿臻，你一定要活著回來，你要讓那些輕視你的人看看，男子也能上戰場，保家衛國。”

就這樣，司臻接過了當年他娘親的軍隊，在邊境一待就是三年。

這三年，他痛苦煎熬，和云尚國交鋒數次，一旦他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就會想到臨行前，裴戚茵對他說的話，他就咬咬牙，告訴自己，還能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