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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夢中,大海到音樂學院食堂買飯
- 第56章 大海的父親因打算在家里原有三間土房子基礎之上
- 第55章 大海從吳老師那里上完了手風琴課后
- 第54章 何老師站在講臺前,這會兒
- 第53章 一大早,忠勛表弟,在區中學教師食堂吃過早飯
- 第52章 大海為了把他在音樂學院作曲系的學習
第1章
我的音樂夢
我是一個自以為從小愛好音樂的人。
有一年冬天的晚上,村劇團樂隊演秦腔戲,我在樂隊里擔任吹竹笛。
演出結束后,我回到了家里,小小的三間土瓦屋,以東的那間,靠墻處是家里鍋灶處,挨著一口大鍋不遠,搭有一個大案板,案板時間長了,變得模糊黑了起來。
有一盞十五瓦的電燈,被我拉開了開關,整個小屋內,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電燈光,如同母親做的那稀飯,很稀,發出的微微的一小點光亮之色。對這樣的淡淡光亮,我倒不在意。
我還沉醉在剛才在村舞臺上邊,為村劇團的演員唱秦腔戲,坐在樂隊里吹竹笛的那種快樂的心情,我在樂隊里吹出的笛音,那么明亮,如同春天的早晨剛升起來的一輪太陽光那般,鮮艷多目。
我借著這淡淡的電燈光,拿出笛子,當我剛拿到手上時候,就摸到了笛子身上還留有微微的熱溫,我在樂隊里吹笛子吹了兩個小時,這一個不長的竹子做的笛子,它的竹身還有微熱,那微熱還沒有散掉呢。讓笛子停下來,大約還沒有十分鐘左右,我家和村劇團舞臺挨著就在它的后邊。我覺得我在樂隊里吹了的笛音清亮,像是丹江河里沒有漲水時,晴天時太陽光照在河面上那樣一種印象強烈的感覺。為了提高自己的笛子吹奏水平,站在家里的案板前,又繼續練習吹起來了。
其實,已經是半夜了,父母親也是這個晚上看了村里演秦腔戲才回來,正要上炕睡,明日還要干活。
在我剛興趣濃厚地吹起一段秦腔唱腔音樂旋律時,父親突然站在我的面前,對我制止道:“什么時候了,還在吹笛子,把大人吵的無法睡覺!”
我只好不情愿地結束了吹笛。
我還聽到母親也幫著父親說:“這娃一點也不懂事,這么晚了還吹笛子。”
往下,父親唉了幾聲,再也沒有說什么了。
我只好閉上了電燈,去屋子以西的那間屋內,上炕睡覺,開始的時候,沒有睡著,還想了很久一段練習吹笛子的事情,在被窩里,還輕輕地哼唱著幾段秦腔旋律,才慢慢地睡著了。
這是我小時候發生過的一件真實的事情,說明我少年時對音樂是真正熱愛過,這個愛好一直伴隨著我,陪伴著我。
因有對音樂愛好方面的原因,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與音樂有關的夢。
夢中,我到市群眾藝術館去找一位郭老師,想為自己創作的一首歌曲,請郭老師幫助我錄成音。
我聽見了有人正在彈鋼琴,彈的鋼琴曲是賀綠汀作曲的《牧童短笛》,尋聲暗問彈者誰,沿群藝館三樓走廊,向以北稍走了幾步,有一個門開著,里面坐著一位群藝館的音樂干部程老師,正在給一位約有十二三歲的女孩子,教賀綠汀創作的《牧童短笛》這首鋼琴曲,女孩子彈的投入,雙耳只注意聽她彈出的每一個琴音,有的音強,有的音弱,組成一起,像是一道水波,一波一波連在一起。曲子彈完了,程老師才給學生做評述性的語言,這一句好些,中間有一句彈得生硬了等等。
那程老師也是和彈鋼琴的學生一樣,那么專注,對于門口站著的我,都沒有看一眼。夢中,我沒有進到程老師給學生教鋼琴她的辦公室,也和我沒有說一句話,夢醒來后,我記下了這個夢。
這位程老師我是認得的,在真實的生活中,有一年市里組織文藝會演,程老師在東風劇場舞臺上面,唱了一首《祖國,我永遠熱愛你》,臺下的觀眾們聽的時候,完全是沉醉在她的歌唱聲中了,沒有一絲說話聲,我當時心靜得整個身子不敢動一下,眼睛緊緊地盯著舞臺上面正在唱歌的程琳老師,她的型也好看,卷成了一朵一朵小紅花一般。她像一位國家級的女歌唱家一樣,像蘇紅唱歌一樣的氣質。我生怕有一句沒有聽錯。
當時,愛人英子也和我一起坐在東風劇場里看這一場文藝會演節目,英子也上臺唱了兩首歌曲,都是我創作的歌曲,《我說十堰家鄉美》,一首《村戀》,有一位張老師給用手曲琴伴奏的。
聽程老師在舞臺上唱歌的時候,我悄悄地對身邊的英子說:“人家程老師,為什么唱歌唱得這么好聽,而且能唱出歌的意境來,一點兒不緊張,你唱歌怎么那么緊張,別說表達歌曲意境了。”
英子說:“人家經常上臺唱歌,我唱了多少次?人家早就是市歌舞團的獨唱演員,我怎能比得了人家。”
對程老師的以往的印象還如此強烈,因我對音樂的熱愛,在以往的一些音樂活動中,偶爾也見過這位程老師,想不到在夢中相遇,程老師給學生教鋼琴,我就以此寫寫我對鋼琴的認識,相聯系的愛好音樂的人聯系在一起,寫寫他們如何為音樂夢想而努力的。
八十年代初,我是一位農村青年,卻對作曲有興趣,卻又一點不會作曲,當時最大的心愿,想以洗星海為榜樣,自費到音樂學院學習作曲,為中國的農民寫幾首歌曲,為中國的農民寫一部類似于小提琴協奏曲梁祝那樣的音樂作品,現在想起來,這只是一個對音樂的夢想,實現起來并不是那樣容易的。
我當時想到音樂學院學習作曲,真能坐在音樂學院作曲系的教室里,聽音樂學院作曲系教授講作曲課,那樣一種幸福,對于我來說是求之不得的。
我的這個想在音樂學院自費學習作曲的事情,說難,它也是難,說不難,它也就不難,就看我對這事的信心如何,意志緊定不堅定,如果不動搖,那就一定會成功的!
其實,當時,我為了實現能在音樂學院學習作曲的夢想,每前進一步,都是層層障礙。
我在當地的區中學,認得一位教政治的老師李中,有一回,我把我想到音樂學院學習作曲的事說給他聽,看他是何態度。
這位政治老師給我說:“學習作曲的事情,根本不是農村人想的事情,免得白花錢,不如趁早收心算了。”
我滿以為政治老師水平高,見識多,對問題看法不一樣,沒有想到他也是并不理解我學習作曲的事情。
還有一位區干部趙明,有一回到我的村子里,到我當時住的屋子和我聊閑話。
趙明勸我說:“我聽人說,你想到音樂學院學習作曲,你就算了吧,人要知足常樂。”
他的意思是在農村勞動當農民,只要有吃的就不錯了,再說大城市愛好音樂的人不知有多少,你哪方面條件能比得上人家,算了吧。”
我堅定地說:“不能算了!”
“你不聽我的話,看看你以后走下去這條音樂路是怎么一種作難。”
我還是不改變態度堅定地說:“世上無難事,只要有心人。”
當時是八十年代剛開始的時候,從農村到城市,剛從極左路線結束之后,一些左的影響還沒有完全從人們的頭服中消除,首先是一個農村人,要到城市的音樂學院聯系學習作曲的事情,首先要帶一個證明信,當時沒有身份證,就能說明一切,證明信才能確定一個人是好人是壞人。
我當時有一段時間,總想著如何實現我的音樂夢想?想到大城市音樂學院聯系學習作曲的事情,首先要帶一個個人身份的證明信,可是證明信從哪里開呢?
我本能地想到了一個道理,萬丈高樓從地起,這說明基礎開始最重要了。
當時,我們村里的生產隊,都有自己的公章,首先要寫一個生產隊的證明,然后大隊的公章才能蓋上,然后到區上,到縣文化局,最好能蓋上縣文化局,到地區文化局到省文化局。
那年春天時的早晨,太陽已經高高地掛在東邊的天幕上了,看它時,約有兩桿子高,紅得醉人,讓我想到,我要村中何嚴中家門前,看到那位說話尖刻的大爺栽的一片紅玫瑰花,那樣的火紅色,就像此時的太陽近前的紅云朵。
村子里有誰在唱《誰不說俺家鄉好》,這首歌曲唱出了農村人自己的心聲。
我家屋后邊,有大片天長日久下雨積的水池,像是變成了湖水,湖面岸上邊,有小康家養的一只大白鴿,邁著它紅紅的爪丫似的腳掌,穩穩的走著,有時候還發出大聲的“哦哦”的叫聲。還有十多只白毛色的鴨子,在湖面上做轉圈似的嬉游著,那么天真可愛,那到無憂無慮。
我家門前,有一棵柳樹,已經吐出了新綠,不久就會是千萬條綠枝,在春風時,自由自在飄動起來了。
隔壁不遠是生產隊的牛圈,養了二三十條牛,文海的父親給牛槽里正添草加料,那牛一定吃包了,不停地發出哞哞的叫聲。
大自然萬物,一切宛若都按照他們的行跡在前行著,那么有序。
我這時,我正在自己住的小屋內,謀化著能開上一個生產小隊的證明信,然后到大隊會計那里,爭取蓋上大隊的公章,沒有這第一步,如何有第二步的成功呢?
于是,我找了一張信紙,寫了一個證明信,內容是這樣的。
音樂學院領導:
只有我隊青年張大海愛好作曲,一心一意想在音樂學院作曲系學習作曲,請能批準,萬分感謝。
后面是此致敬禮,寫上了村子的名字,何村產生隊。
寫好這個,一定要蓋上生產隊的公章,才有些意思,不然就是白寫了。
生產隊長姓何,叫何能行,黑紅色的臉,一定是曬太曬是得多了,他有時端著飯碗,到我住的地方,還說些對未來日子憧憬的話,“我們好好干下去,家家戶戶吃上大白面饃是不成問題的。”
這個人,一心一意要在農村永遠干下去,可我心中卻想離開農村到城里,打算以后,能到城里尋找到工作,兩個人想的事情不是一回事。
我有干活方面,干得不好的時候,也曾被這位隊長罵過,所以隊長和我關系上不是很好的。
我現在想求他給我蓋過公章,而且是要到音樂學院學習,在他看來這是可能的事情嗎?根本無法實現。假若我想要他為我蓋個生產隊的公章,他一定會拒絕我的。
我寫好了一個想到音樂學院學習的介紹信后,就想把這個公章蓋成功,就到了離我家不遠的村東頭生產隊長家。
我到了生產隊長家后,屋內只有一個人,不是別人,卻是生產隊長的小妹何助。
我輕輕地問道:“你哥呢?”
“下地去了。”
“你找我哥有什么事情嗎?”
“我想蓋過生產隊的公章。”
“就在柜臺上邊放著,你去蓋吧。”
我這時候,有一種感到一個難題被解決了一般,渴望蓋上生產隊的公章,那個生產隊圓圓的公章,就放在他家的柜臺上邊,我此時就站在柜臺前,看了一眼,有一個裝印色的圓合放在柜臺上邊,生產隊那個坨圓形的木章子放在印色盒上面。
我求何助說:“你幫我蓋一下?”
何助是一個大約有十五歲年紀的女孩子,上過小學,沒有上過中學,大約她對為我證明信上邊蓋上這個公章的意義是什么,還不真正了解,當她拿上生產隊的公章為我要蓋時,卻突然憂慮了一下,對我用低低的聲音說:“張哥,你還是等我哥回來再蓋吧?”
我說話聲加強力度,像是音樂的旋律,把兩個音上邊加了一個漸強記號,用強調的口氣說:“我等著用哩,求你幫助我一下,我以后感謝你。”
這位何助,真正助了我一把,她拿起那個生產隊的公章,在我的證明信下面蓋上了。蓋好后,我拿上了這個證明信,先到了大隊部。
大隊的趙會計正在,我對趙會計求情著說:“趙會計,求你給我蓋個大隊的公章?”
“生產隊蓋了沒有?”
“蓋了,你看。”
我把蓋有生產隊公章的證明信,給趙會計計看,趙會計拿到手上,細看了一下,然后拿起大隊的公章,就在我的證明信下邊,蓋好了一個大圓的大隊公章。”
這個大隊的會計,一點兒沒有卡我,他要是不給我蓋這個大隊的公章,那么我要到音樂學院學習的夢想之事,在當時是無法進行了。
我拿上大隊蓋了公章的證明信,到了區辦公室,給一位秘書說明情況后,他問我:“你說你想到音樂學院自費學習作曲,你音樂學院有熟人幫你嗎?”
“沒有。”
“我們就是給你蓋上區里的公章,能對你學習音樂起多大的作用?”
“有作用,沒有這個,恐怕我到音樂學院聯系的時候,人家還把我擋成壞人,進不了人家音樂學院的大門內。”
區里秘書對我想到音樂學院學習這事,很感興趣,和我交談了一小會兒后,說:“區里支持一下你吧,成不成,還是兩回事,祝你成功吧。”
到了這天的中午,我帶著區里蓋好區公章的證明信,回到了我住的小屋內。屋東牛圈有一頭牛向我發出了哞哞的叫聲,它一定是為我回到屋內高興,覺有我這樣一位好友,能做成一件事而高興的叫了起來。
門前有一棵已經吐出新綠的高高的細細的榆樹,它用它那嫩嫩的枝,還向我搖曵了數下,我已經感受到它對我的心情的理解。
這時太陽正中午,散發出它極明亮的光,照耀在我的門前,一直照到南邊麥田的麥苗上邊,麥苗節節增高;太陽還把我家門前以及一村南頭的場照耀得明明亮亮的,我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春天的太陽光,帶給我的希望,帶給我的溫暖,讓我記起了村中多少好人給我的幫助,為我說的多少增加人生信心戰勝困難的話。
記得就在我住的小屋,有一天晚上村中來了很多愛聽音樂的村民。
有一位愛唱歌的女子,她的名字叫愛唱,愛唱不知從哪里得來的唱歌的天資,竟會唱好多首全國各地的民哥,會唱眉戶,我也會唱好多段眉戶唱腔。
村中一位叫何悅的青年對我們倆個起哄說:“張大海何愛唱,合唱一段眉戶,讓我們聽聽。”
我向何愛唱笑笑說:“唱就唱吧。”
何愛唱也向我笑笑說:“大海,大伙兒讓我們唱,我們就唱吧!”
我和何愛唱了幾段歌頌春天的眉戶唱段,唱腔的意思:如同圣經里雅歌里的詩句:
我的佳偶,我的美人,
起來,與我同去!
因為冬天已往,
雨水止住過去了。
地上的百花開放、
百鳥鳴叫的時候,已經來到,
斑鳩的聲音在我們的境內也聽見了。
我和何愛唱唱歌完畢的時候,心中有一種情緒被發泄了之后的痛快感,感覺里,我人生經歷過一段艱難曲折,從今以后,會有新的起色變化。
何愛芳如今在哪里?有一天晚上,我在夢里夢到她,是在村東的地里,麥收時節,我和她一起割麥子,有意落在后邊,天漸漸地黑了下來。
何愛芳對我說:“你看這塊麥地里的麥子多好啊?”
她又說:“你摸摸這把麥子的麥穗,長得多飽滿啊。”
我大膽地摸了一把的麥穗,想那每一粒麥子,都是很飽滿的。”
夢醒后,我總在想夢中的何愛唱,她像一片白云,早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了,我多次在村中尋找她當年唱過的歌聲,還有她那愛笑的臉容,竟全無,成了一個空鏡空影兒。
何愛唱給我的一些記憶,是與我的音樂夢想有關系。
又回到那個中午,當我從區里拿著一張加蓋好區公章的證明信,正在家里做飯時,忽聽到村子南頭有人大聲地哭著罵著,我怎么覺得這與我有關。
我從小屋子出來,站在我家的小屋子門口,此時,太陽明晃晃地鋪滿了我家門前以及一村南頭的路上一大片。
村子南頭走來一個中年婦女,邊走邊罵,“狗日的小張,不給隊長說,偷蓋隊里的公章,這是犯法行為!”哭著,又理直氣壯地罵起來,這生產隊,這個村子,就是她們的天下,罵我的人正是何隊長的老婆。
她罵一句,哭幾聲,把白亮亮的眼淚流出來,走得離我站的地方,越來越近了,我這時候見此,像是看別人的故事一般,又宛若與我無關一樣。
這時候,正是吃午飯,村子里那些愛看閑事的人,都端著飯碗站在村南頭看著,一定也為此事議論紛紛,七嘴八舌,都是對我的一片罵聲,“這狗日的小張,還相到城里找工作去,不好好在隊里干活,城里那么多能人,那有你的好事!”
這是一場人生的風雨,我愿在這一場風雨之中經受住考驗。
何隊長的老婆走到我面前,對我威脅道:“你把那偷蓋的公章蓋的信,快拿出來。”
那個信,就在我胸前的口袋里裝著,我卻說:“已經不在了,我寄走了。”
何隊長的老婆又嚇我說:“你不要哄我了,還是交出來為好,要不,我們就把你告到區派處所去!”
我還是面不改色心不慌地說:“你去吧。”
我心想,凡正我為了學習音樂的事情,想帶個身份證明信,讓隊長的小妹子給我蓋了個生產隊的公章,就犯下了這個法,你把我怎么辦就怎么辦吧,我什么都不管了。
隊長的老婆罵了我一陣子,回到了她家,村子看熱鬧的人,也都回到各人自己家里,一場風波就這樣慢慢地熄滅了。
過后,村中一位有中學文化程度的人何好來到我家,對我說:”小張,你以后到音樂學院學習成功了,到城里找到工作,過上了城市人的生活,想想這一幕,是多么有趣味的事情,以后一切都是如隨水行舟,可是當初一個生產小隊長這一級,都能難住你。”
我還是笑著說:“萬丈高樓平地起,這生產隊長這級別,都能把我向前的路給中斷,確實是不怕官大,就怕管我的,我不怕大隊的支書,卻怕生產隊長。”
我們倆個說得哈哈大笑起來。
為我說這個話的何好,卻在前年永遠地離開了世界,他當年為我說的話,還響在我的心中,像是我夢中遇到的人一般,倒是教育了我,人只有開心的活著,并且有所為世界而努力創造,與人為善,這對于我才能變得有意義起來。
張大海弄好了個有個人身份的證明信,八零年春天的一天早晨,他帶在準備下的三百元錢,經過一夜的坐火車,天亮以后,到了A市,八點上班的時候,到了音樂學院的門口。
音樂學院內,不時地似傳來琴聲或歌唱的聲音,這對大海來說是一件極誘惑的事情,這就是他在農村的時候,常常做的音樂夢想,音樂的殿堂到底是什么樣子?現在就在眼前。這多么像一朵可愛的玫瑰花,有一步之隔就能摘到了,可是這一步,對于它來,依舊是如在千山萬水之遠的那么遠。他只不過帶了一張蓋區里公章的證明信,憑著這,就能進到音樂學院的大門內去學習作曲?這真是有些比上天還難的事情了。
張大海呆呆默默地站在音樂學院的門外,卻不敢進去,這好比劉姥姥帶著外孫子板兒初到榮國府大石獅子門前,只見簇簇的驕馬,劉姥姥不敢進去,且又彈彈衣服,把板兒教訓了幾句。然后來止角門前。大海身邊連一人陪伴他的板兒也沒有,只有他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來到了大城市,來到了音樂學院門口,怎么和他隔得這么遠,這么陌生,這時候,如果能出現一個人,給他講講音樂學院是怎么一回事,要能在音樂學院自費學習作曲,找什么人起作用,這對于大海都如同天方夜潭般的美事。
大海有幾次,站在音樂學院門口,向門里望著,見一位穿紅雪衫的頭發留得很長的大學生從門里出來,大海主動地問人家:“請你給我說一下,我想到音樂學院作曲系自費學習作曲,找什么部門?”
這是一位正經通過自己的才能,考進音樂學院的大學生,他也許能理解到大海對學習作曲這種愛的心情,當他當初學習音樂起步的時候起步的心情一樣,只不過,他是學習音樂的成功者,時間久了,漸漸地望了他當初學習音樂困難的事情了。
大學生看了大海一眼,慢慢地說:“你想到音樂學院作曲系自費學習作曲,最好找作曲系的老師能幫助你一下。”
大學生時間很寶貴,就給大海說了這一句話,然后忽忽地向大街走去。
大海這時候,才感受到要到音樂學院作曲系學習作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于它來真是比上天還難的事情,他從來沒有到這個大城市來過,音樂學院的作曲系的老師沒有一個能認得的。
大海這時候,內心里默默地想到:這么難,還不如回家算了。這樣想的時候,好比紅樓夢劉姥姥一進榮國府,經過周端家的引薦,已經來到了王熙鳳跟前,劉姥姥實在難把自己想說的話跟給王熙鳳說出來。
劉姥姥心神不安,才又說道:”今日我帶了你侄兒來,也不為別的,只因他老子良在家里,連吃的都沒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越沒個抓頭兒,只得帶了你侄兒老來。”
劉姥姥不想白來榮國府一回,她女婿家里因為秋盡冬初,家里人吃的穿的都無角落處,劉姥姥才不顧一切向熙鳳求給些銀子錢。
大海到音樂學院此行的目的,想讓人家音樂學院能答應他,能在音樂學院作作曲系自費學習上作曲,可是向下如何進行呢?大海還一點兒想不到好辦法。
大海看到音樂學院門口站著一個模樣兒像周總理的人,這人姓張,年紀有五十歲,是音樂學院傳達室的前工作人員,相當于現在的一名保安。但這張師傅在音樂學院門衛工作已經有二三十年了,對音樂學院的情況了如指指,他也能認得音樂學院的大教授們,還有教圖科的頭頭們。
大海走到門衛張師傅前,問道:“師傅,請你給我說一下,我想到作曲系自費學習,找哪個部門聯系?”
張師傅看了一眼,一下子就得出結論,這是一個從農村來的農民,穿的衣服也是土力土氣的,一看和城里不一樣,他心中卻有一種改自己學習音樂的夢想,真是不簡單了。
張師傅伸開一只手,給大海指著:“前面不遠那一座教學大樓看見沒有?”
大海隨著張師傅的指引的手勢,看了一眼前面有一座高高的教學樓望去。
大海立即說:“我看見了。”
“就是那個一樓,有個教務科,科長姓閻,你當面給閻科長說。”
大海邁起了快的腳步向北面的教學大樓走去,正好有教務科閻科長推著自行車,從自行車棚向大門這邊來。
張師傅給大海用手指著示眼色:“那個就是閻科長。”
大海走得離閻科長越來越近了,閻科長已經看見了大海,一看模樣,就知道大海一定找他聯系學習音樂的事情。
閻科長心中早對這事情,有自己的答案了,當時閻科長主要是求他來音樂學院學習的人,能對他付有一定的小好處,天下的事情,沒有白白的不付代價的事情,就讓他成功的。
閻科長見大海已經到了他的近前,卻立即上了車,大海輕輕地喊了一聲,“領導,我想能在作曲系自費學習作曲?”
閻科長從自行車后座子下來,一手推著自行車前面的把子,一面給人的感覺,要很快的騎上自行車,要出音樂學院大門回家去,根本沒有時間去和大海說一句話。
閻科長站住了,大海把想說的話卻一點兒也說不上來了,把帶的證明信給閻科長看。
閻科長一目十行地看了一眼,又將證明信給了大海,嘲諷地說道:“開玩笑!一個村子里農民,都想到音樂學院學習作曲,我們是國家級音樂學院,不是任何人想到我們音樂學院學習就能來學習,我們沒有地方,就這兩座教學大樓,你回家吧。”
大海聽到了閻科長說的話,這時候他的心情好比一塊冰,從頭冷到了腳下。
大海哽咽地說:“我想在作曲系自費學習。”
大海看閻科長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冷如冰霜,大海不知道音樂學院一個科長,到底是個什么級別,但此時在大海的眼中,就是一個大官一般,他如果能說同意的話,會讓他學習作曲道路上少很多曲折。
閻科長又改變了一下態度,對大海說:“我再到作曲系聯系一下,看他們是什么同意不同意?”
閻科長騎上自行車,朝大門外騎去。
大海不知前方的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能來到作曲系聯系學習作曲,作曲系能答應嗎?
大海打聽以后,來到了作曲系辦公室,桌子近前椅子上坐著一位王干事,是一位花容月貌的女青年,她是剛從這所音樂學院作曲系畢業的,按理學習的是作曲專業,為了有一份工作,先能生存下去,留在了作曲系幫助系主任們做一些日常雜務事。
王干事不知她的根底,看她的氣質,不像是農村娃成長起來,至少是城市家里條件好的家里,才能有條件學習音樂,也許她只是作曲系一個雜務工作者,她說的話不算數,卻也不好輕而易舉地答應大海到作曲系來自費學習作曲。
大海站在了作曲系辦公室小王干事前面,把自己開的村里的證明信給小王干事看,還不好意思直接給小王干事說想在作曲系自費學習的事情。
小王接過大海手中的證明信看了一下就果斷地說:“不行!你回家吧。”
大海又說了一句:“請老師幫助我一下吧?”
小王干事說:“你去求一下系主任,看他如何說。”
“系主任在哪里?”
“就在隔壁那個辦公室。”
大海從作曲系辦公室,到了一個作曲系主任辦公室,不敢直接了當地說,生怕說壞了,人家會更不同意,把證明信給到了系主任手上。
系主任很快地看了一眼,把證明信給了大海手上,大海接住。
“一個農民想到我們音樂學院作曲系自費學習,我們音樂學院作曲系還從來沒有過農民自費生,你回家吧,我們解決不了你的學習作曲問題。”
大海此時的心情,如一個藍球,開始的時候,氣充得飽滿,聽到了系主任的話后,那氣一下子就泄了,怎么這么難啊。
大海見系主任不同意,又返回到了系辦公室。
小王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就知道,系主任不會同意你來作曲系自費學習的,也不為別的什么,只是這作曲學習起來困難是很大的,需要特別的天賦,就是說作曲系畢業了,像我,也只不過當了個作曲系的干事,你還是回家吧,不要花這個錢了吧。”
大海聽到的是另外一種聲音,和他對學習作曲的看法完全是兩回事,因為他看過洗星海傳,洗星海開始的時候,受他母親的影響,會唱很多民歌,也不是很有音樂專業方面的知識,可是他到法國巴黎音樂學院作作曲系學習作曲,反而學習是很好,大海當時想到音樂學院聯系自費學習作曲的時候,他心中的榜樣就是洗星海。
大海正在因為聯系學習作曲之事為難的時候,忽然作曲系來了兩個作曲系的老師,一個是金老師,一個是鄧老師,他們倆位大約一眼就看出來,大海到這里來干什么來了。
鄧老師問大海:“你拿多少錢來作曲系學習作曲?”
大海有意夸張地說:“我拿一萬元錢來學習作曲。”
當時農民,能掙到一萬元,就認為是農村的富裕的人了,有的人為了當上萬元戶,明明達不到,還經慌報。
報紙上極力宣傳那些萬元戶如何成為萬元戶的夸張報道。
鄧老師一聽嚇了一跳,以為這位大海就是來之農村先富起來那一部分。
其實當時,大海并還沒有湊好了一萬元錢,到音樂學院學習作曲,而是想通過當地信務社,貸些款,一學期一學期向前熬,想的是在音樂學院真正學習作曲花錢的辦法。大海夸張說拿一萬元錢來作曲系自費學習,是想說動作曲系的老師們,能不能幫助他想些辦法,讓他在音樂學院來自費學習,實現他的音樂夢想。
大海在農村的時候,村子里一位叫杭的青年人,給大海總是說這樣的話:車到山前必有路。還有一句是梁山都是逼出來的。大海現在的心愿想的是,能不能有一位幫助他實現學習作曲的貴人呢?
那位金老師對大海說:“我給你寫封信,省藝校有我的一位同學,在那里教作曲,你就說我介紹的,讓她收你為她的學生,我們之間關系很好的。”
金老師說著,就給大海寫了封信,未裝信封前,讓大海看了一下,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劉芳琴同學:你好!
今介紹張大海到藝校來找你,他一心一意想學習作曲專業課程,我這里有一定的困難,請你收下他,成為你的學生,幫助他實現學習作曲的愿望,幫助他能在學習音樂方面成才。
下面寫的是老同學金待誠。
張大海把金老師寫封內容看了一遍,給了金老師說:“我看了。”
金老師從大海手中接過信,裝在了信封內,用醬糊糊好,交給了大海,對大海說:“祝福你聯系成功!”
大海帶著金老師寫給他同學的信,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音樂學院,到火車站,乘坐火車,第二天中午下了火車,到了天黑的時候,才找了金老師的那個老同學的住處。
親愛的讀者朋友,大海到劉芳琴那里,把她的老同學的信給了劉芳琴看了,劉芳琴收大海為她的學生,教大海學習作曲是答應還是沒有答應,且聽我細細地為你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