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太上感應篇》

一輛六輪貨車疾馳在納赤路的鄉間小路上，濃密的竹林往相反的方向倒退著。

雨下的很大，321國道的事故多發路段這次也一樣沒能放過那些開車不小心的人，導致今晚的納赤路比往常熱鬧許多。

“二叔，到了護國就能重新上國道了吧。”

蔣杰偉將車窗搖了下來，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音，將煙頭扔了出去，隨即馬上搖上窗戶，但仍然有雨水滲了進來，片刻間打濕了蔣杰偉的衣袖。

“嗯。”

駕駛位上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看著前面的路，雖然納赤路自己也常跑，但雨下的這么大，國道上又有血淋淋的教訓，自己還是小心為妙，馬上就過年了，可不想出什么問題。

“這才五六點鐘，天黑得這么厲害，真是見鬼了。”

蔣杰偉甩了甩衣袖，用力擰了一把。

“正常，這么大的雨，光黑云就把天遮住了，又有霧氣，看不見不奇怪。”

蔣軍也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叔侄倆都不再說話，汽車行駛的聲音也被諾大的雨聲掩蓋，伴隨著偶爾的閃電往城鎮方向駛去。

三里五里，兩番天地。

這句話一點也沒錯，方才的瓢潑大雨已經轉為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只有激蕩的水花證明著彼一時的大雨曾鋪蓋到大地上，沒多久二人便到了鎮上。

將車停妥，叔侄二人從車上跳了下來，朝一家小飯店走了進去。

“來啦？”

飯店老板娘兼職的服務員熱情的從柜臺里走出來，招呼著兩人坐下。

“趕路嘛？兩位。”

老板娘倒了兩杯茶水放在兩人面前，見二人面生，問了一句。

這鎮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來吃飯的一般都是熟客，老板娘大多面熟，偶爾也有生客來吃飯，大多就是納赤路趕路的人了，因為他們飯店就開在納赤路入鎮的連接處。

“對，市里人，臨近趕路有些餓了。”

蔣軍跑貨車常年在外奔波，遇到這種問候早已習以為常了，客套兩句之后點了兩道菜便沒再說話，老板娘忙著進去張羅飯菜，也沒在多客套。

護國鎮距離ZZ市只有幾十公里的路，因當年蔡鍔將軍護國軍曾在此駐扎而得名，雖然是文化古鎮，但零幾年的瀘州整體經濟發展并不好，所以這個小鎮也稍顯破舊，但也并不失美感。

從鎮上大路直接走十幾分鐘過了永寧河大橋到了鎮子的另一端便可以重新上321國道了，若不是每次經過都是匆忙趕路，蔣軍倒是想帶著一家四口好好玩上一番，一來多陪陪老婆孩子，二來也好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心下有所思緒，一頓飯時間倒也蠻快，蔣軍放下筷子，習慣性的點燃一根香煙，招呼老板娘過來結賬。

“老板，吃好了啊？”

老板娘熱情的走過來，一邊拿著本子算賬，一邊笑盈盈的打了聲招呼。

“嗯，算一下多少錢。”

付錢之際，門口的警笛聲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蔣軍和蔣杰偉轉頭向馬路上看了看，三四輛警車從門口疾馳而過，往納赤路方向去了。

“嘖嘖，你們開車子啊，一定要小心點噻，剛剛聽說上邊路上又撞死了一個小娃兒，天喔，才六七歲，造孽喔。啊，一共四十五塊錢，老板。”

連收錢都不忘記八卦的老板娘訕訕地搖搖頭，把菜單遞給了蔣軍，接過五十塊錢，找了五塊遞給蔣軍。

“多謝提醒了哈老板娘，我們這些跑車子的一般都很小心，天黑路滑的，寧愿開慢點都沒得事。”

將軍訕笑一聲，和蔣杰偉一起走出了飯店的大門。

雨已經小了不少，偶爾落幾滴到頭上，像一粒白糖一般，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蔣軍縮了縮脖子，和蔣杰偉分開上了車，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