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英笑著點點頭，沒有再接老板的話。

二人吃完了面，稍作休息，路過護國鎮(zhèn)直發(fā)瀘州王氏鞋城的中巴車也就慢悠悠的趕到了。

“瀘州咯瀘州咯，下瀘州的有沒得哦。”

售票員大聲吆喝著，張恒連忙擺擺手，售票員當然理會，叫司機打開了中巴車的行李存放處。

張恒放下行李，跟著高英走進了這個封閉的空間，以前的短途客車都是可以抽煙的，所以里面環(huán)境一言難盡，好在中巴車已經開始禁煙，這才讓不抽煙的人好受了許多。

但氣味也是讓高英惡心了一把，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高英擺了擺手，示意張恒把水遞給她。

喝了大半瓶才稍微平復了一些心情的高英回過神來，重重的吐了兩口氣，還是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誒，大姐，你不要脫鞋撒，就這么大點的地方，你要考慮下別人的感受撒。”

售票員看出了高英的難過，趕忙叮囑那個脫了鞋摳腳的中年婦女。

那婦女見四下多雙眼睛盯著她，倒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穿上了鞋。

“哪里臭了。”

臨了還不忘把手在自己鼻子上聞了聞，看著這一幕的高英險些又要吐出來。

“這就受不了啦？”

張恒拍拍高英的背，把礦泉水遞了過去。

“這也太惡心了。”

高英又喝了口水，這才好些。

“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大美女，等你真正到了鄉(xiāng)下，你就知道其實這種事兒一點都不稀奇。”

張恒拿開自己的手，從上方架子上拿下了自己的雙肩包，取出了一個脖套。

“這啥？”

高英有些迷糊，不明白張恒在鬧哪出。

“這啊，是我自創(chuàng)發(fā)明的脖套，套著睡覺的，很舒服，要不要試試？”

張恒把脖套遞了遞，示意高英。

高英連忙擺手表示拒絕。

“誰知道上面有沒有你的口水。”

白了張恒一眼，隨著車子啟動，開始閉目養(yǎng)神起來。

蔣軍夢到了自己的兒子，蔣杰昊，那個現在大概已經很高了的男孩兒。

那個男孩兒在夢里呼喚著蔣軍。

“爸爸，你為什么不要我？”

蔣杰昊質問著。

“不是爸爸不要你，來，兒子，我?guī)慊丶摇！?

蔣軍伸出手，卻只抓到了一把空氣。

“那你為什么要把我丟掉？”

蔣杰昊依然質問著。

“不是爸爸故意要丟掉你的。”

蔣軍吸了吸鼻子，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滴在了地上，卻濺起了一朵水花，但蔣軍似乎全然不知一般，眼里只有蔣杰昊。

“你看，爸爸，我都這么大啦，我過得一點都不好，爸爸，你帶我回家吧。”

蔣杰昊的身影逐漸模糊，蔣軍剛要抬腳追，卻是跌入了一片巨大的漩渦中。

漩渦里，蔣杰昊和沈紅艷在掙扎著，呼喊著同樣在漩渦里掙扎的蔣軍，三人掙扎著，吶喊著，可是岸邊的蔣佩晗卻是冷冷的笑了一聲，轉身不見了。

“呼。”

幾乎就要窒息在夢里的蔣軍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冷汗打濕了他的衣衫。

回味著剛才的夢，蔣軍顫抖的拿起一根香煙點燃，這才想起看了看時間。

凌晨四點。

目光空洞的蔣軍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直到煙灼疼了他的手指，這才將煙頭丟下，捏了捏被角，又繼續(x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