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提要：臉的上半部分被圍巾遮住，只看得見她猙獰的血盆大嘴！

下刀時，血噗一下噴在兇手的臉上。

孕婦死在了自己家的地板上。

……

拉著警笛呼嘯而至的警車是幾分鐘后到達的，接到報案就來到現場的轄區派出所民警在周圍拉起了警戒線。

“誰報的警？”

“是我。”答話的是一個身穿西裝的推銷員。

“你是怎么發現的？”

“警察叔叔，是這樣的，當時我敲門發現他們家的門是開著的，我便喊了幾聲……”吳海陽如實回答。

“也就是說，現場會有你的腳印？”

他表情僵硬地說了聲：“是。”

民警將他劃在嫌疑人內。“你在這里等一會，局里已經派人來了，到時有人會帶你去局里做一份筆錄。”語氣不重，卻讓他的腦子一陣沉重。

吳海陽嘆息一聲，輕輕的說：“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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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高峰期，地鐵里讓人窒息般的擁擠，車廂玻璃映出了他的臉，從玻璃的反光中她看見了他。唐果踮著腳尖伸長了脖子往人群里看。

果然，是凌晨！

擦肩無數乘客，她放慢腳步，一點點地靠近他。

“凌晨？這么巧？”她拍了他的肩膀。

時隔幾年再見，更多的是興奮和對共事的憧憬。

“唐果？你也坐這一班？”短發的她看起來很像鄰家小妹妹，用警察的行話說就是，不掛相。

地鐵里冷風又強勁又喧鬧，兩個人都被擠得晃了一下。突然凌晨充滿狐疑地一直看著10點鐘方向，那邊正好坐著一個帶著孩子的中年婦女。

“喂，凌晨，該下了。”到站時，唐果問道。“怎么啦？”

車廂里的一瞥，凌晨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名帶孩子的婦女，他的分析像電影畫面似的在腦海里演算，終于，他說：“我總覺得怪怪的，孩子哭鬧也不哄，異常冷漠。剛才我無意間瞥見那位女士竟然用涼水沖奶粉……你怎么看？”

她覺得不可能，“你這職業病。光天化日的，不會吧？”

播音室傳來提示音。“歡迎乘坐軌道交通4號線。本次列車終點站，海市體育場。下一站魯班路，列車進站，請先下后上，上車當心腳下空隙。”

“還是以防萬一。”凌晨一沉思，卻很堅持，快刀斬亂麻：“你去一趟，找一下乘警了解了解情況。”

哪怕一次是真的，一個孩子的命運就會陡轉。

唐果點點頭，然后立刻快速而去。

同時凌晨留在原地留意那位中年婦女的行蹤。

好在，就在這位婦女在列車到站，想強行下車前被乘警給攔了下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人掏出了手機拍他，他聽到斜后方竊竊私語。

乘警：“你叫什么名字？”

“苗冬花。警察同志，我也沒犯事咧，你怎么……”

“咱也沒說你犯事啊，這是例行檢查。請你配合。”

乘警耿直一邊做筆錄一邊查看了該婦女的隨身行李，仔仔細細翻看，除大人的衣物外，就只有一袋散裝奶粉、一個臟兮兮的塑料奶瓶，連嬰兒換洗的衣物都沒有。做父母的會如此不走心？乘警更加懷疑她了。這個孩子很可能不是她的！

起初該婦女苗冬花支支吾吾的還試圖抵賴，幾番詢問后，苗冬花終于說出了實情：她抱著的男嬰，竟然是她在宣城‘抱來的’，轉車準備到虹口販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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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一，凌晨調到東區分局的第一天，參與偵破的第一個案子，沒想到就是一起特大殺人案。

這段時間分局里本來就擱置了很多案子，又剛出了這么大案子，局里忙成一團。他上樓梯時不小心撞上抱著資料的小警員，文件紙張頓時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凌晨道，忙彎下身去撿。

剛起身遞到他手上，人還沒站穩呢，就見一群人正急著趕往現場，后面急著下樓梯的人向前擁，這樣步子便有些滯了，不知被誰推了一下，凌晨腳下一空，身子就向后仰去。

完了完了他心里喊著，閉上眼不敢看，只等著自己滾下樓梯去。

突然身前一雙有力的臂膀伸過來，攔腰一抱，緊緊的抓住了他：”怎么這么不小心。”

仿佛過了很久，凌晨才緩緩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張英俊的臉，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慌亂，眼前一個年輕警官，似乎有些眼熟。

單薄的小身板，有點像新調來的文職。“新來的？”白正勤皺起眉頭，正色的問：“你叫什么名字？”

凌晨愣了一下，敬禮，道：“我…”

還沒等凌晨說完白正勤就沖著滿大廳的警員不耐煩地嚷道：“陳賢呢？人呢？”

旁邊有人咳嗽一聲，小聲提醒他：“白隊，陳賢鬧肚子，在廁所呢。”

白正勤搖搖頭，他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問道：“誰手里沒活？”

好多人紛紛搖頭。

“我！”凌晨閃著眼睛大叫了起來，“我！”

白正勤略顯無奈：“就你了。”隨手將車鑰匙扔給他，“走，去現場。”

凌晨“啊”了一聲。

“開車。不會？”

“會，會。”

他轉身就往停車的地方走。

他跟上他。

一天忙碌的工作就這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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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上安全帶啟動車子，凌晨打著方向盤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沒想到路上卻遇上了堵車。跟在車流后，凌晨一手搭著車窗一手不耐煩地敲著方向盤。

他從后視鏡里看到白正勤坐在后座，剛要搭話，白正勤拿起手機。

辦公室里，王昱珩正要拿著杯子去茶水間打開水，他一看來電顯示——隊長，立刻接起來道：“喂，老大。”

“我這堵得厲害，”白正勤看了一眼時間：“我開著定位，你查查怎么回事，不行就通知交警。”

王昱珩忙打開電腦，進入交通監控系統，然后定位他們現在的所在地址，“哎呀，堵得挺厲害呀……”

“前面是交通事故嗎？”白正勤問。

“等等。”他拖動著坐標，終于找到了堵車的源頭，那是下下個十字路口，那里聚集著許多人，旁邊還停著記者采訪專用車，便答：“不是交通事故，是圍觀的記者和群眾。”

聽得白正勤眉頭一皺。

“喂，老大…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王昱珩撓了撓頭。

……

…

趕到案發現場，遠遠就能看到居民區里站了不少附近居民和愛湊熱鬧的圍觀群眾。因為是街口，出了居民區，外面是一條商業街，所以附近人多，不少人站在警戒線外面伸著腦袋往里圍觀呢。

這種人人都關注的案子最是麻煩了。

車內的對講機發出的吱吱嘎嘎聲音。凌晨剛打開車門，剛探出腦袋準備下車，就被突然伸過來的一根話筒給頂了回去。“哎呦——”嚇的他叫了聲。

白正勤見了，便搖下車窗，不耐煩地嚷道：“這群記者搞什么？來人！”

很快，就看到一大群身穿整齊干練警服的年輕警員沖上去驅散人群，記者們就開始七嘴八舌：“凌警官！我們要采訪凌警官！”

“你們這是破壞新聞自由，我有采訪的權利……”

“凌警官！我是新球報的……”

“我是水果報的記者……”

閃光燈明晃得使人睜不開眼睛，白正勤從車里走出來，他快步朝著警戒線而去，身后是緊跟著的凌晨，當兩人一起走進案發現場時，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警戒線將遠處閃爍的警燈和吵雜的人聲隔絕在外。

白正勤邊走邊說：“礙事的人也太多。”

警員小東無奈的攤手，“沒辦法，這事不是我說了算。總不能趕他們走吧。”

白正勤皺眉問下屬，“這些記者喊的凌警官是誰？”

下屬一臉懵，回答道：“老大。不就是您身后這位嗎？”

話落，他看了他兩眼，便聽見法醫叫他的聲音，便戴了口罩就走了過去。

看凌晨愣在原地，一名美女警員微笑著看著凌晨，“凌警官，給，口罩。”

“好。”凌晨伸手去拿。

這個案發現場與區派出所僅僅隔了一個街口，卻有個孕婦慘遭殺害橫死在家。這是公然挑釁啊！

打量了一下這個案發現場，50平不到朝南的兩居室，而且客廳堆滿了雜物。

現場閃光燈此起彼伏，技偵們忙著收集指紋、腳印等現場物證。

透明塑封袋里裝的是死者的粉色手表，款式很普通，表壞了，所以暫停的時間很有可能是案發時間。

白正勤穿著鞋套，跨過勘察板，蹲在尸體邊，死者的死法很恐怖。

“白隊，不好意思，我早飯吃壞肚子了…”匆匆從分局趕來的助理陳賢忙道歉。

“別愣著了，”他沉沉開口。“過來。”

“哦。”陳賢手里拿著記錄儀，忙邊聽邊記錄。

白正勤對法醫說道：“先說說情況吧。”

法醫則抓緊時間驗尸，一邊說：“死者死于剖腹，請看這里，胎盤還在……手法和之前幾起案件類似，被害人都是尚有一個月便分娩的孕婦，且胎兒為男孩。”

白正勤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起，他審視的目光落在尸體上，兇手簡直太殘忍了。

…但為何兇殺對象都是孕婦？

摘了手套，法醫傅延華咳嗽了幾聲，“死者需要帶回去進一步檢查。麻煩你們讓一讓。”便有隨行警員開始打包死者尸體。

凌晨聞不得血腥味，他干嘔了一陣。

白正勤手搭在凌晨的肩膀上拍了拍，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畢業的呢。要不你先走吧，這里有他們呢。”

正在上班的死者丈夫接到消息趕回家，見到妻子尸體那一剎那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

凌晨走時，出了警戒線立刻就被一排長柄話筒攔住，后面跟著一堆照相機，幾乎是他一出現滿場的記者都不約而同的圍了過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敬禮了。

這件案已經被下了‘封口令’，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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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區分局，審訊室。

“我們是分局的民警，依法口頭傳喚你到東區分局，現依法對你進行詢問，請你如實回答。對與案件無關的問題，你有拒絕回答的權力，你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姓名？身份證號？戶籍所在地？”

“我叫吳海陽，身份證號是36010……”

“有無違法犯罪經歷？或曾被公安機關處罰過？”

“沒有。”

“講一下你看到的經過？”

“我是推銷洗潔劑的，當時我敲門發現他們家的門是開著的，我便喊了幾聲……”他邊說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警察同志，我、我，人真不是我殺的！你們要相信我啊。”

王昱珩在里面待了十來分鐘才出來。

“咋樣？”單毅問。

“這小伙子已經被嚇得有點神神叨叨的了，我看以現在的不穩定情緒，并不利于我們警方繼續詢問。”他說。

“我來試試。”單毅道。

換他進去。

單毅能察覺到吳海陽的情緒不穩定，便對他說：“控制呼吸，啊，深吸氣，再慢慢呼氣，好。你要想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你現在待的環境很安全，大小伙子的咋這么害怕捏。”

“我現在真害怕。”吳海陽失神的說，他的手還有點抖。

“回想一下，是不是最后看到了嫌犯的樣子？”單毅問。

……

…

但結果卻不盡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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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家，凌晨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喂？”對方的聲音有些沙啞，壓得沉沉的。

是那個神秘的線人！

凌晨不敢置信地，“你又知道什么了？”

那頭的神秘人低聲笑了一下：“緊張了？”

凌晨扯了扯領子，又是很是不情愿的說道：“說吧，怎么做？”

見他這是答應了，神秘人才道：“你明天派幾個人到案發現場附近的居民區調查一下，調查對象鎖定在孕婦和有孕婦的家庭，走個過場，之后把通海小區2幢7號的女房主捉拿歸案。你需要出面的時候露個臉，之后的審訊我想白正勤很擅長，都不需要操心，案子就破了。”

“好吧。”凌晨說。

“嘟嘟嘟……”說罷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