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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滅 門
景治十五年,皇帝周昊當政。仲夏夜,微風輕輕,蒸籠似的熱氣從地面升起,煙云消散在夢境,月躲進云里,整個世界一片昏暗。
京城東街市的轉角,兩隊人馬正悄然而來,個個表情,兇煞而凝重,步伐沉穩,銀色頭盔上系著紅纓,兵器偶然撞到鎧甲,叮鐺作響。為首那人四十余歲,頭戴黑色高帽,身穿青色衣衫,胸前繡大紅蟒,金絲勾勒。皮膚白皙,手里拿著繡花帕子,眼神邪魅,嘴唇略薄,似笑而非笑。身后是錦衣衛指揮使:武義。武義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眉眼棱角清晰,腰中配有玉帶,手持一柄繡春刀。刀刃上閃著冷光,似乎鮮血喂得發白。那一行人來到王府門口,武義示意弓箭手包圍,親自走上前叩門,用繡春刀刀背,敲擊著門上的鐵環,發出刺耳的“吱吱”響聲。門內,老管家趴在地上,透過縫隙看著門外的情況,已知大事不好,艱難地爬起來,踉蹌的跑到前屋報告老爺。睡夢中的王戚之聽了,心中大驚,錦衣衛和護衛隊這時候來,看來是在劫難逃了!馬上吩咐管家:“你去通知小姐、少爺,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能出來,尋找機會去西城門出城,南下漢口。”“是”。王戚之拿起放在桌上疊放整齊的官服。一件件穿在身上,正了正腰上的玉帶,穿上黑色官靴,帶好官帽,銅鏡里已年過花甲,他為官三十載,信奉清正廉潔,今日卻要遭此橫禍,天道不公??!王戚之走到前廳,吩咐管家,大開府門。各房丫頭、小廝們嚇的不敢出來,有幾個忠心的護庭,站在了王戚之的身后,府門外浩浩蕩蕩的進來數百人。王戚之冷笑:“沈公公今日怎的有空,夜訪我府,不知所謂何事?”只見那人拿起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如果這個人不是當朝首輔,怎的要他親自出馬。這一次他絕無再翻身的機會。沈忠:“王戚之,你一生清正廉潔,也一生和我作對,結果呢?你一生追隨守護的那個人,他是怎樣對你的?”那聲音清脆而悠揚。王戚之氣的發抖:“沈忠,都是你佞臣惑主,這天下才如此這般。”沈忠輕笑:“哈哈哈,你現在還不明白嗎?如若他真的是什么明君,又怎會聽我蠱惑。如今他想勵精圖治,也怕無力回天了吧!不如你早走一步,省的到時你更是傷心。王戚之,你骨頭是最硬的,我花了數年的時間才將你扳倒,真真的花了我不少心思呢!有時我還真挺佩服你的,可你就是不肯悔改,今天就好好的看著吧,那人是怎么對你的吧!”沈忠從胸前掏出圣旨,高舉過頭。王戚之見圣旨忙跪在地上。管家直直的站著,雙手握著拳,那個昏君還有什么跪的。沈忠直直的看著這個老人,還真是王戚之府里的人,一個個倔的要命,給武義一個眼神,武義走上前去,手起刀落,老管家倒在血泊里,血浸到了王戚之的靴子上,此時他整個身體都瑟瑟發抖,他是不是錯了,他誓死效忠的那個人,就是要殺了他的那個人。沈忠略有些輕盈的聲音傳來,聽起來那么的心寒:“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尚書府內閣首輔王戚之,蓄意謀反,證據確鑿,斬立決,誅其九族,即刻執行?!蓖跗葜虻厝讨鴶凳甑臏I,終是逃不過了,蒼天啊!誰能救救他府中的一雙兒女。武義似見慣了此景,眼睛都不眨一下:“搜府!一個都不能少?!币粫海俦鴰砹硕畮讉€人,其中有王戚之的小女兒,嚇的直哭,王戚之稍松了一口氣,他唯一的兒子王英杰并沒在里面??粗畠嚎薜臏I人一般,心里也說不上的心疼。武義走到人群前,看那群人身上的衣服,便可判斷出大概的身份,怕有漏網之魚,特問:“說說誰是你們主子,可以勉你一死?!彼腥硕纪笸?,那個女孩哭的更厲害了。武義走到一個年紀更小的女孩身邊,“你說說吧!”女孩嚇的發抖,當武義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時,女孩顫抖的把手伸向了那個身著綢緞的女孩。武義尚未用力,女孩已經躺在地上了,胸前的刀痕冒著鮮血,所有人都嚇的大叫。王戚之拼命的掙扎:“你們先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別碰我女兒!別碰我女兒!”悲戚的聲音浸透人心,武義走到王戚之女兒面前,女孩緊緊抓著衣服,抽噎著,抬起頭,尚未擦干的淚痕。這如此對待她父親的人,眼神里充滿憤恨。武義伸出手擦干女孩臉頰的淚水,女孩也不躲。武義手中的刀,瞬間沒入她的腹中,女孩跌落在武義的懷里,恨入骨的眼神,不肯閉上眼睛。王戚之悲傷的大喊,聲音震顫著空氣,傳到很遠的天空。沈忠:“每一次看人無比絕望的時候,我的心都特別疼,我也曾經歷過。可當時連心疼我的人都沒有,誰又有辦法呢!這就是個不公平的時代,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過于偏執,不給別人留一絲活路!聽說你還有個兒子?給接著搜吧!”王戚之早已經泣不成聲,這是非要把王家趕盡殺絕啊!我的婉兒呢?久到他都快要忘記婉兒了!不多時,有人來報,已經抓到王英杰了,他跳墻出去又被抓了回來。平時多愛干凈的一個人,白里衣上滿是泥土。王英杰看著父親凌亂的頭發,沾了血的靴子,倒在血泊中的妹妹,握緊拳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王家世代英杰,今日卻遭你們這些小人陷害!哈哈哈,我今日立誓,詛咒你們,有一日血債血償,比我們王家更慘百倍、千倍,我們王家的英靈會找你們來復仇的,哈哈!”武義心中一怒,鮮血濺到胸前的衣服上,用手抹了抹。王戚之悲憤的顫抖:我自以為聰明,不讓子嗣涉及官場,男不當官,女不嫁官,今終是受我之牽連。哈哈哈!我一輩子自恃仁義廉政,卻落得如此下場,心不甘啊!”王戚之跪地,失落的低著頭,奪過旁邊人腰間的佩刀,自刎于庭院中,此時月亮穿出了云層,清冷的光灑下大地。沈忠:“王戚之一家涉及造反,已當場刑殺,王府內,任何人不得放過。”又轉過頭來對武義說:“看來我真是年紀大了,見不得這種場面,你來處理吧!”武義:“是義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