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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氪爆它
人這一生,早蹬腿晚蹬腿,橫豎都得蹬。
陳驚麟對此深有體會,并且親身實踐了一次,還是在下個破手游抽卡的當口,眼前一黑,直接把自己玩猝死了。
冤!真他娘的冤!
死就死了吧,按流程,不應該是牛頭馬面勾魂,過奈何橋,喝孟婆湯,然后兩眼一閉愛誰誰嗎?
結果呢?地府沒去成,直接給空投了!
還是精準空投到這片據說叫“蒼茫大陸”的鳥不拉屎之地。
更絕的是,落地大禮包附贈“終身殘疾體驗卡”一張,還是豪華版缺胳膊少腿那種!
右臂齊肩而斷,左腿瘸得跟被十頭鐵背狼啃過似的。
六年了!整整六年!
他陳驚麟,前地球五好青年,現蒼茫大陸資深殘疾人,完美詮釋了啥叫穿越者之恥。
什么戒指老爺爺?夢里啥都有,醒了只有空袖管晃蕩。
系統?等了三年又三年,等到黃花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毛都沒見著一根。
逆天神體?想屁吃!白云宗山門口那塊測天賦的破石頭,他偷偷摸過不止一回,人家連眼皮(如果石頭有眼皮的話)都懶得抬一下,一絲光都不給!
天賦?平庸得跟他現在腳下被無數人踩來踩去的塵土一個德性,不,塵土好歹還能隨風飄一下,他連飄的資格都沒有。
百里之外,白云宗的山門在云霧里若隱若現,巍峨得像個巨獸,仙氣繚繞得讓人眼饞。
那是他抬頭就能看見的圣地,也是這輩子都夠不著的夢。
煉氣一層?那道門檻對他而言,比馬里亞納海溝還深。
他連當個雜役,去掃掃那永遠掃不完的落葉山階,都是一種奢侈的妄想。
來這的第二年,腦子一熱,信了跳崖必有奇遇的邪,跑到附近最高的斷魂崖,眼一閉心一橫就跳了下去。
結果呢?奇遇沒撈著,唯一的收獲是把原本還能湊合用的左腿,摔成了永久性殘疾體驗版。
《論武俠仙俠小說對青少年的誤導性》陳驚麟著。
第三年,餓得前胸貼后背,走投無路之下,腦子再次抽筋,找了一只最低級連靈智都未開的鐵背狼單挑。
妄想著在生死一線間,能像小說主角一樣“叮”一聲覺醒個牛逼哄哄的金手指。
代價?他那條還算完好的右臂,成了餓狼那晚的加餐。
若非一位路過的白云宗弟子恰好經過,看他實在慘不忍睹,隨手一揮驅走了惡獸,他連當個殘疾人的資格都沒了,直接去地府報道可能還痛快些。
陳驚麟至今記得那人腰間掛的玉牌上刻著林字。
后邊三年,徹底認命。
可認命不代表等死。
為了不餓死,也為了那渺茫到幾乎等于不存在的斷肢重續的希望,他把前世那點關于小吃的手藝和現代人的小聰明,榨了又榨,恨不得榨出骨髓油來。
搗鼓!必須搗鼓!用破木頭、爛石頭、撿來的廢鐵皮,硬是憑著獨臂單腿,整出了一套勉強能操作的家伙什兒。
在白云宗山腳最不起眼、最靠近垃圾堆的角落,支棱起了一個小小的勉強能擋點風雨的棚子,掛上塊歪歪扭扭寫著陳記小吃的木牌。
鍋里熬煮著用山野香料(調制的異世版鹵味和關東煮濃湯,香氣霸道地飄出去老遠。
嘿,別說,生意居然還行!
大概是在這清湯寡水的修仙世界底層,他那點重油重鹽重香料的味道,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
白云宗最低階的雜役弟子山腳下討生活的凡人,成了他的常客。
幾年下來,省吃儉用,一塊靈石掰成八瓣花,居然讓他攢下了六塊下品靈石!
那叮當響的六塊石頭,用粗布錢袋小心裝著,緊緊系在瘸腿這邊的腰帶上,就是他陳驚麟未來能當個完整人的全部希望!是曙光!是命根子!
這天收攤比往常早了點,夕陽像個咸蛋黃掛在山頭。
陳驚麟心情不錯,哼著極其走調、歌詞全憑即興發揮的“咱老百姓今兒真高興”,一瘸一拐,推著他那輛吱呀作響仿佛隨時要散架的小木車,往他那間比狗窩強不了多少的破茅屋挪去。
“我左手提著雞,我右手……嘖,對哦,右手沒了。”
他自嘲地晃晃空蕩蕩的右袖管,聽著腰間錢袋里那六塊靈石碰撞發出的悅耳至極的“叮當”脆響,心里頭那叫一個美滋滋。
“快了快了,再攢攢,說不定明年就能……嘿嘿。”他美美地想著,仿佛看到了自己手腳齊全,健步如飛的模樣。
雖然知道六塊下品靈石離目標還差十萬八千里,但人嘛,總得有點盼頭不是?
轟!
變故來得比他當年在大學食堂搶限量紅燒肉還要迅猛!
才剛挪出白云宗護山大陣那若有若無的感應范圍,兩道裹挾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陰冷煞氣的黑影,如同索命的無常鬼,毫無征兆地從天而降,“嘭”一聲砸在他面前,堵死了這條本就破敗不堪的小路。
激起的塵土嗆得陳驚麟連連咳嗽,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煙塵稍散,露出兩個身影。
一個干巴得像風干臘肉的老頭,眼窩深陷,眼神陰鷙得如同毒蛇,枯瘦的手指仿佛鷹爪。
另一個是滿臉橫肉的光頭壯漢,一道猙獰的蜈蚣狀疤痕從左額角一直爬到下巴,咧嘴獰笑時,露出滿口黃黑的尖牙。
威壓!
恐怖的靈壓如同兩座大山,轟然壓在陳驚麟身上!
空氣瞬間變得粘稠沉重,他感覺自己的肺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般的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痛楚。
瘸腿支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骨砸在碎石路上,鉆心的疼。
全身的骨頭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完了!
陳驚麟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這個念頭。
跑?瘸腿能跑過會飛的?打?獨臂能打過這倆煞星?腰間的靈石袋子此刻成了最燙手的烙鐵!
這二人,干枯老頭正是惡名昭著的血煞教金丹初期長老血屠!那疤臉壯漢則是他的老搭檔,金丹巔峰的魔頭枯骨老人!
這倆老魔頭幾十年來搭檔打劫殺人,心狠手辣,配合默契,專挑落單的弱小的下手,攢下的靈石和血腥,足以讓普通修士聞風喪膽。
他們行事極其謹慎狡詐,從不單獨行動,即便偶爾踢到鐵板遇到元嬰老怪,也有合擊秘術能狼狽逃命。
幾十年血雨腥風,硬是活得逍遙自在。
今天遇到這二位爺,陳驚麟只能感嘆出門沒看黃歷,喝涼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腳后跟!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桀桀桀……好濃的精血怨氣,雖然是個殘廢,蚊子腿也是肉。”血屠長老那干癟的喉嚨里發出夜梟般的怪笑,渾濁的獨眼貪婪地盯著陳驚麟,像是在看一塊砧板上的肉。
“小蟲子,你的精血跟那點可憐的靈石,老子收下了!”話音未落,他那蒲扇般、覆蓋著暗紅色鱗片的大手,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風,快如閃電般朝著陳驚麟的天靈蓋抓來!
五指指尖縈繞著絲絲黑氣,這一爪要是抓實了,腦袋絕對像西瓜一樣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