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神秘病友
- 玄幻:從六元首充開始
- 一條鐵公雞
- 2082字
- 2025-06-30 02:53:33
陳驚麟是被一股濃烈到嗆鼻子的藥味熏醒的。
意識如同沉在粘稠的瀝青里,掙扎著上浮。
“嘶…”
首先感受到的是渾身散架般的劇痛,尤其是胸口,像被十頭鐵背狼輪流踩過。
然后是…餓。
餓得前胸貼后背,胃里火燒火燎。
“老子這是…在閻王殿的食堂排隊?”他迷迷糊糊地想,眼皮重如千斤。
費了牛勁睜開一條縫。
映入眼簾的不是森羅寶殿,也不是熟悉的狗窩天花板。
而是一個…極其簡陋、彌漫著濃郁草藥味和淡淡金屬銹蝕味的山洞。
洞壁粗糙,掛著幾串風干的、造型猙獰的草根。
光線昏暗,唯一的光源是角落里一個半死不活的…嗯…爐子?
造型歪歪扭扭,爐膛里塞著幾塊黑乎乎的“煤球”,冒著微弱的、隨時會斷氣的黃光。
“這裝修風格…比老子的狗窩還慘烈,主打一個‘窮鬼廢墟風’?”陳驚麟內心吐槽,試圖動一下。
“哎喲!”牽動了傷處,疼得齜牙咧嘴。
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像個待烤的乳豬,被幾根堅韌的、帶著倒刺的暗綠色藤蔓,以一種極其羞恥的姿勢,牢牢捆在了一張冰冷的石床上。
動彈不得。
“靠!誰這么缺德!綁票也講究個基本法吧?綁個瘸子獨臂俠,你們良心不會痛嗎?!”
“醒了?”
一個沙啞干澀、如同砂紙摩擦銹鐵的聲音突兀響起。
陳驚麟一個激靈,循聲望去。
只見山洞更深的陰影里,盤坐著一個…人?
或者說,勉強能看出人形輪廓的東西。
亂糟糟、沾滿油污和草屑的灰白頭發(fā),如同頂了個鳥窩。
臉上糊著一層厚厚的、黑黃相間的泥垢,只露出兩只布滿血絲、卻異常銳利明亮的眼睛。
身上裹著一件看不出原色、打滿補丁、還散發(fā)著可疑氣味的破袍子。
整個人蜷縮在陰影里,像一尊剛從垃圾堆里刨出來的、會喘氣的泥塑。
他手里,正拿著陳驚麟的“命根子”——那塊暗金色、布滿裂痕的神秘碎片“碎爺”,對著角落里爐子那點可憐的光,翻來覆去地看。動作專注得…像是在研究一塊長了毛的臭豆腐。
“前…前輩?”陳驚麟嗓子干得冒煙,聲音嘶啞:“多謝救命之恩?那個…能先給口水喝嗎?順便…把您手里那‘板磚’還我?它…它認生!”
“泥塑”沒理他。
依舊專注地研究著“碎爺”。
那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科學家看到新大陸的光芒。
半晌。
他才慢悠悠地轉過頭,那雙亮得嚇人的眼睛盯著陳驚麟。
“小子。”
他開口,聲音依舊難聽。
“你這‘板磚’…有點意思。”
他晃了晃“碎爺”。
“差點把自己炸成煙花,還能引來一堆蒼蠅…最后吼那一嗓子,挺帶勁。”
陳驚麟:“……”您老形容得可真貼切。
“前輩慧眼!”陳驚麟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它就是塊祖?zhèn)鞯摹拧?zhèn)紙!對,鎮(zhèn)紙!除了硬點,沒啥特別的!您老高抬貴手…”
“鎮(zhèn)紙?”泥塑嗤笑一聲,聲音像破風箱漏氣。“能吞了‘九幽寒煞’的鎮(zhèn)紙?老夫活了這么多年,頭回見。”
九幽寒煞?陳驚麟一愣,是指那漆黑劍柄的紫光?
“吞…吞了?”他有點懵。“碎爺…把它吃了?”
“吃沒吃完不知道。”泥塑把“碎爺”湊到眼前,幾乎要貼上去看。“不過嘛…它現(xiàn)在好像…挑食了。”
他慢吞吞地伸出另一只同樣臟兮兮的手。
從腳邊一個破麻袋里。
抓出一塊拳頭大小、閃爍著暗淡金屬光澤、夾雜著大量砂石的礦石。
正是陳驚麟之前當寶貝撿回來的赤銅伴生礦。
泥塑拿著礦石,小心翼翼地湊近陳驚麟懷里的“碎爺”。
動作虔誠得像給祖宗上供。
嗡…
“碎爺”極其微弱地震動了一下。
傳遞出一絲清晰無比的…
嫌棄!
如同聞到餿飯的味道。
連表面的暗金色光澤都似乎黯淡了一分。
毫無反應。
別說吞噬了,連熱都懶得熱一下。
泥塑不信邪。
又換了一塊稍微純度高點的玄鐵廢料。
湊近。
嗡…
“碎爺”震動幅度大了一丟丟。
傳遞出更強烈的嫌棄!
甚至帶著點“拿開!莫挨老子!”的煩躁。
依舊不“吃”。
泥塑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瞇了起來。
他放下礦石。
又從那破麻袋里摸索半天。
掏出一小塊指甲蓋大小、閃爍著柔和銀光的金屬。
雖然小,卻異常純凈,散發(fā)著精純的金屬靈氣。
“試試這個…秘銀渣。”
他帶著一絲肉痛,將這點銀光湊近“碎爺”。
嗡!!!
這一次!
“碎爺”的反應截然不同!
如同餓了三天的狗子聞到了肉骨頭!
劇烈的震動!灼熱的溫度!
一股強烈的渴望感瞬間爆發(fā)!
碎片表面的暗金色光芒驟然亮起!
一股強大的吸力涌現(xiàn)!
嗤!
那點珍貴的秘銀渣,如同水滴入滾燙的烙鐵!
瞬間汽化!
化作一縷精純的銀色流光,被“碎爺”貪婪地吞噬進去!
碎片的光芒肉眼可見地亮了一絲!
裂痕似乎…真的彌合了極其極其細微的一點點?
傳遞出一種“勉強塞牙縫,但總比吃土強”的滿足感。
泥塑:“……”
陳驚麟:“……”
山洞里一片死寂。
幾秒后。
泥塑猛地轉頭,那雙亮得嚇人的眼睛死死盯住被捆成粽子的陳驚麟。
聲音帶著一種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的狂熱和…咬牙切齒的肉疼。
“小子!”
“你這‘鎮(zhèn)紙’…”
“它娘的…”
“只吃細糧?!”
陳驚麟看著泥塑腳邊破麻袋里那點可憐的“細糧”,再看看“碎爺”那副“不是精品別來沾邊”的高傲姿態(tài)。
一股比被捆著還要蛋疼的憂傷涌上心頭。
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剛剛構建的、靠撿垃圾發(fā)家致富的“金山夢”。
咔嚓一聲…
碎得稀爛!
“只吃…細糧?”
陳驚麟被捆在石床上,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碎爺”一起挑食了,拔涼拔涼的。
他看著泥塑那張被泥糊得嚴嚴實實、但眼神里“核善”光芒越來越盛的“臉”。
又看看“碎爺”在他懷里裝死。
一股巨大的、名為“貧窮”的絕望感,如同冰冷的鐵箍,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