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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開篇之魚缸里的地球
>人類探測器首次飛出太陽系,卻在土星軌道撞上透明壁壘。
>科學家發現整個太陽系被封裝在直徑兩光年的玻色子球殼內。
>更令人絕望的是,容器內壁正以光速的千分之一收縮。
>當人類準備迎接末日時,容器外出現奇異閃光——
>“他們在喂魚。”首席科學家看著舷窗外的光雨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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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星環在舷窗外鋪展開來,仿佛宇宙撒下的一把碎鉆,在永恒的黑絲絨上無聲地旋轉。那是一種近乎殘酷的寧靜。伊萊亞斯·索恩博士的臉龐映在冰冷的玻璃上,被外面緩慢移動的巨行星和它那無數冰晶碎片切割成憂郁的碎片。他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控制臺的邊緣,那輕微的、帶著焦慮的咔噠聲,是這片死寂中唯一屬于生命的聲音。
“普羅米修斯號”正航行在預定的軌道上,朝著奧爾特云,朝著太陽系那模糊而寒冷的邊界堅定地前進。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最遠的一次遠征,目標直指從未被真正觸摸過的星際空間。
“索恩博士,”副手莉娜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您最好來看看這個。引力異常讀數……又出現了。”
索恩立刻轉身,幾步就跨到了莉娜的觀測臺前。屏幕上,代表引力擾動的曲線正瘋狂地跳躍,在土星軌道附近勾勒出一個極其尖銳的峰值。它像一根冰冷的毒刺,刺穿了原本平滑的數據流。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過去幾個月里,這個幽靈般的信號如同跗骨之蛆,時隱時現,頑固地釘在同一個坐標區域。
“位置鎖定?”索恩的聲音低沉,目光緊緊鎖住那根詭異的曲線。
“鎖定,博士。坐標精確。”莉娜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敲擊,調出三維星圖。一個刺目的紅色標記懸浮在土星軌道外側那片理論上空無一物的虛空里。
“這地方什么都沒有,”莉娜的聲音帶著困惑,“理論上,這片區域的引力場應該平滑得像塊玻璃。除非……”
“除非那里有什么東西。”索恩接過話頭,聲音里沒有疑問,只有一種冰冷的、塵埃落定的確認感。長久以來縈繞在星際探索領域那些無法解釋的細微偏差——探測器軌跡的微小偏離,深空信號難以察覺的延遲和畸變——此刻似乎都找到了一個令人不安的匯聚點。他抬起頭,目光穿透舷窗,投向那片標記所在的、看起來空無一物的黑暗。“普羅米修斯,”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斷,“改變航向。目標:異常坐標點。全功率推進。”
引擎低沉的轟鳴聲在艦體深處隱隱震動起來。龐大的科考船,這承載著人類飛出搖籃夢想的鋼鐵巨獸,順從地偏離了它預定的星辰之路,義無反顧地朝著那片引力扭曲的謎團駛去。
距離在無聲的加速中縮短。巨輪般的土星被拋在身后,成為舷窗一角一個黯淡的、帶著光環的圓盤。前方的空間,在視覺上依然純凈得令人心悸,只有永恒不變的星光點綴其上。
然而,儀器卻在瘋狂地尖叫。
引力計讀數早已超出了量程,指針死死頂在紅色警戒區,發出尖銳的蜂鳴。空間曲率探測器的三維圖譜上,目標區域不再是平滑的網格,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扭曲、揉捏成一個令人眩暈的、向內塌陷的漏斗狀深淵。能量探測器捕捉到一種微弱卻無處不在的背景輻射,其光譜特征陌生得讓飛船的主控AI都無法在數據庫中找到任何匹配項。
“空間結構……正在被某種東西強行彎曲,”莉娜盯著屏幕上那團不斷旋轉、塌陷的數據風暴,聲音干澀,“彎曲度……無法計算。它像一個……一個看不見的洞。”
索恩沒有回答。他走到主觀察窗前,雙手用力撐在冰冷的合金窗沿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死死盯著前方那片“空無一物”的虛空。一種源于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懼,正順著脊椎緩緩爬升,冰冷刺骨。那感覺,如同深海中的魚,第一次感知到包裹著整個海洋的、無法理解的巨大容器壁。一個荒謬絕倫、卻又在儀器冰冷讀數支撐下顯得無比真實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在他腦中轟鳴:我們一直以為自己在浩瀚的宇宙中航行,會不會……其實從未真正離開過那個看不見的牢籠?
“減速!最大安全減速!”索恩猛地回頭吼道,聲音因高度緊張而嘶啞。
反推引擎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怒吼,狂暴的力量試圖抵消飛船巨大的慣性。“普羅米修斯號”劇烈地顫抖起來,艦體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舷窗外,星辰的影像被拉扯成模糊的光帶。
但太遲了。
就在索恩吼聲落下的瞬間,一股無法抗拒、超越物理法則的龐大力量驟然攫住了整艘飛船。仿佛宇宙本身伸出了一只無形的巨手,蠻橫地將他們拽離原本的軌道。慣性阻尼器發出絕望的哀鳴,瞬間過載失效。索恩感覺自己被狠狠摜在觀察窗上,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視野天旋地轉,耳邊只剩下金屬扭曲撕裂的恐怖巨響和船員們短促的驚叫。
撞擊發生了。
不是預想中驚天動地的爆炸,也不是小行星撞擊的粉碎。那是一種沉悶到靈魂深處的、被強行壓抑住的巨響,仿佛宇宙本身沉重地嘆了口氣。一股無法形容的反作用力沿著艦體傳導回來,冰冷、平滑、帶著一種絕對的、令人絕望的剛性。
索恩掙扎著抬起頭,額頭撞破的地方淌下溫熱的血,模糊了他一側的視線。他艱難地抹去血跡,看向正前方的觀察窗。
所有掙扎、所有噪音、所有思緒,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舷窗外,不再有土星,不再有星辰,不再有宇宙深邃的黑暗。
只有一片純粹的、深不見底的、吞噬一切光線的“黑”。它并非物質,更像是一種“無”的狀態,一種對存在本身的徹底否定。它近在咫尺,龐大得超出了人類想象力的邊界,像一個無邊無際的、倒扣下來的穹頂,冷漠地籠罩著視野所能及的一切方向。
在這片絕對黑暗的背景下,索恩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映在舷窗上的倒影。那影像扭曲、變形,臉上布滿凝固的血跡和一種近乎崩潰的茫然。就在那倒影之后,那純粹的“黑”的表面,似乎……在流動?極其緩慢,帶著一種超越時空的、非人的韻律。如同某種巨大生物在深海中無聲滑行時,體表覆蓋的粘液所泛起的、冰冷而粘稠的微光。
“壁壘……”索恩的聲音微弱得如同囈語,帶著一種靈魂被抽干的空洞,“我們撞上了……壁壘。”他死死盯著那流動的黑暗,一個恐怖的認知像冰冷的毒液,瞬間麻痹了他的心臟:這壁壘,似乎……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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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壘”這個詞,像一顆冰冷的子彈,射穿了“普羅米修斯號”中央實驗室凝固的空氣。
空氣凈化系統發出單調的嗡嗡聲,試圖驅散彌漫的絕望,卻徒勞無功。中央主屏上,一個巨大得令人窒息的球體模型占據了全部視野。它由無數閃爍的藍色數據點和代表空間扭曲度的紅色等高線構成,冰冷而精確。一條刺目的紅線,代表著他們剛剛撞上的那個點,像一個丑陋的傷疤,烙印在土星軌道外側的球面上。
莉娜站在主控臺前,臉色蒼白如紙,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微微顫抖,卻異常精準地輸入著指令。她調出一組新的數據流,復雜的數學符號和物理公式瀑布般滾過屏幕一角。最終,一個數字被加粗、標紅,帶著死亡的重量,彈射到模型中央:
**直徑:2.00光年**
實驗室里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有人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兩光年!一個囚禁了整個太陽系的牢籠!地球,太陽,八大行星,柯伊伯帶,奧爾特云……人類認知中廣袤無垠的家園,被完美地、殘酷地封裝在這個看不見的玻色子球殼之內!那些困擾了人類幾個世紀的深空探測異常——先驅者號、旅行者號軌跡的微小偏移,深空網絡信號難以解釋的延遲和畸變——此刻都有了冰冷而絕望的答案。它們不是儀器誤差,而是這面巨大“墻壁”存在的無聲鐵證。
索恩站在舷窗前,背對著那令人窒息的模型和滿室的死寂。他的額頭貼著冰冷的復合玻璃,窗外,那片流動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壁壘近在咫尺。它不再是抽象的模型,而是觸手可及(如果他敢伸手的話)的實體,一個龐大到足以碾碎靈魂的終極存在。達爾文畫像上那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時空,落在他身上,帶著無聲的嘲諷。
他猛地轉過身,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收縮速率!給我精確的收縮速率!”
莉娜像被驚醒,手指在控制臺上化作一片殘影。她調出飛船撞擊瞬間記錄到的所有傳感器數據——空間曲率的瞬時變化、壁壘表面那詭異“流動”產生的微弱能量輻射、撞擊后飛船被“彈開”時記錄到的異常反作用力矢量……數據流瘋狂涌動,主控AI發出低沉的計算嗡鳴。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沉重得壓垮神經。
終于,一個血紅色的數字在模型邊緣跳了出來,像一顆冰冷的心臟開始搏動:
**壁壘收縮速率:0.001 c**
光速的千分之一。
“上帝啊……”一個年輕的研究員癱軟在座椅上,發出夢囈般的呻吟。
不需要解釋。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直徑兩光年的牢籠,以每秒三百公里的速度,緩慢而絕對地壓縮著。像一個巨大的、冰冷的肺,正在緩緩呼氣,將囚徒推向無法逃脫的窒息終點。
索恩的目光死死釘在那個血紅的數字上。0.001c。每秒三百公里。這個數字背后,是太陽系最終被擠壓成一鍋基本粒子濃湯的必然結局。人類文明,連同孕育它的搖籃,將在無法想象的恐怖壓強下,回歸宇宙最原始的混沌狀態。時間……他腦中飛速計算著,一種冰冷的絕望迅速蔓延開來。大約……一千個地球年?這短暫的“寬限”,在宇宙尺度下,不過是彈指一瞬。
“是陷阱,”莉娜的聲音帶著一種夢游般的空洞,打破了死寂,她指著屏幕上壁壘模型邊緣不斷刷新的微小數據,“撞擊點附近的壁壘結構……在吸收能量。非常高效……我們的撞擊能量,還有之前探測到的所有深空輻射背景……都被它吸收轉化了。”她抬起頭,眼中是徹底的理解帶來的巨大恐懼,“它在……生長?或者說,維持這種收縮……需要能量?我們……我們撞擊它,甚至我們自身的存在……都在給它‘供能’?”這個結論比收縮本身更令人毛骨悚然。他們不僅是被囚禁的實驗品,甚至可能連掙扎都在喂養著那個囚籠!
就在這時,刺耳的警報聲毫無預兆地撕裂了實驗室的壓抑!
“警報!未知高能輻射源!壁壘外部!方位角Alpha-7!”飛船主AI冰冷的合成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
索恩和莉娜猛地撲向主觀察屏。
舷窗外,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壁壘深處,毫無征兆地……亮了起來。
不是爆炸的強光,也不是恒星的輻射。那是一種奇異的、難以形容的“閃光”。它從壁壘那純粹的“黑”的內部滲透出來,如同在墨汁般的深海底部點燃了無數微小的、色彩變幻的燈籠。光芒本身似乎沒有固定形態,時而凝聚成游絲般的光帶,時而又彌散成一片朦朧的光霧。色彩在難以定義的色譜上跳躍——一種非藍非紫的冷光,夾雜著病態的、仿佛帶有生命的幽綠,甚至偶爾閃過一抹令人極度不安的、如同內臟般的暗紅。
這些光點、光帶、光霧,并非靜止不動。它們以一種完全違背人類直覺的方式“流淌”著,沒有明確的方向,更像是懸浮在粘稠液體中的發光生物在自發蠕動。它們穿透了那層理論上連光都無法逃脫的壁壘,如同穿過一層薄紗,無聲無息地滲入了太陽系內部的空間。
光雨。
這個詞毫無預兆地撞進索恩的腦海。這景象,詭異、美麗,帶著一種非人的、冰冷的精確性。它們不是自然現象,絕不是。它們被“投喂”了進來。
索恩的手掌下意識地緊緊貼在了冰涼的舷窗上。隔著一層高強度復合材料和幾厘米厚的玻璃,外面是那片正被詭異光雨點亮的、流動的黑暗壁壘。指尖傳來的觸感冰冷而堅硬,如同觸摸著地獄的邊界。
他死死盯著那些在壁壘上無聲“游動”、滲透進來的奇異光點。它們色彩變幻,形態不定,散發著非人的、難以理解的信息。它們穿透壁壘,如同穿過一層薄紗,那么輕易,那么……理所當然。它們被精準地投放在這個封閉的、正在收縮的囚籠里。
一個被壓抑已久的、荒謬絕倫卻又在冰冷現實面前顯得無比清晰的畫面,轟然沖垮了他最后的理智防線。童年記憶里,那個放在窗臺上的小小玻璃魚缸——金紅色的魚兒在里面無知地游弋,缸壁外,一雙屬于孩童的手,正漫不經心地撒下細碎的餌料。
莉娜顫抖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一種靈魂被徹底抽干的空洞:“博士……那……那些光……它們在滲透壁壘……它們是什么?”
索恩沒有回頭。他的目光穿透舷窗,穿透那片蠕動、滲透的光雨,仿佛看到了壁壘之外那無法想象的、冰冷的“存在”。他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了一下,喉嚨干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過了幾秒,一個沙啞到極點的、如同砂紙摩擦朽木的聲音,才艱難地擠出他的喉嚨,輕飄飄地落在死寂的實驗室里:
“他們在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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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里最后的呼吸聲似乎也被抽空了。莉娜猛地后退一步,脊背撞在冰冷的儀器架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她像是被無形的重錘砸中,眼睛瞪得極大,瞳孔深處映著舷窗外那片無聲蠕動、色彩變幻的詭異光雨,一種超越恐懼的、冰冷的理解正在其中凝結、破碎。
“喂……魚?”她重復著,聲音像卡在生銹的齒輪里,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撕裂的痛楚。目光從舷窗外緩緩移向索恩,那眼神不再是看一位導師,更像是在看一個突然揭示出宇宙終極恐怖的陌生怪物。
索恩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手掌死死按在舷窗上,仿佛想用血肉之軀去感受那壁壘的冰冷厚度。他的側臉在舷窗倒映的幽光下顯得異常削瘦、僵硬,如同石雕。達爾文畫像上那深邃的目光,此刻仿佛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悲憫,穿透了時空的阻隔,無聲地落在他僵直的背影上。畫像下方,那行燙金小字“生命在束縛中演化”在昏暗的光線下,像一句刻在墓碑上的冰冷墓志銘。
“能量吸收模式改變!”主AI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切入凝固的恐懼,“壁壘接觸點檢測到超高效能量轉化。未知光輻射正被壁壘結構吸收,效率……99.999%以上。壁壘自身能量密度及結構穩定性……正在提升。收縮力場……強度增加0.0005%。”
冰冷的數字,冷酷地驗證著索恩那句夢囈般的低語。
“它們在……喂養它?”莉娜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她指著屏幕上那代表壁壘能量密度的曲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攀升,“用那些光……喂養這個……這個籠子?”
光雨無聲地滲透、流淌。那非藍非紫的冷光與病態幽綠交織,在壁壘黑暗的背景下,勾勒出令人眩暈的、不斷變幻的圖案。它們沒有帶來溫暖,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那是一種完全超越人類理解范疇的“投喂”行為,精準、高效,帶著一種非人的、近乎程序化的冷漠。
索恩終于緩緩轉過頭。他的動作僵硬,如同生銹的機器。目光掃過莉娜那張因極度震驚和恐懼而扭曲的臉,掃過實驗室里其他僵立如同雕像的船員們。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認知崩塌后的巨大空洞和絕望。最后,他的目光落回舷窗外。
壁壘上,一片形狀扭曲、如同巨大眼瞼般的暗紅光斑,正緩緩從“黑”的深處浮現出來。它無聲地“凝視”著“普羅米修斯號”,凝視著舷窗內這群渺小而驚恐的實驗品。那目光沒有好奇,沒有惡意,甚至沒有任何可以被理解的“情緒”。只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觀察,如同人類透過顯微鏡,審視培養皿中蠕動的單細胞生物。
光雨還在下。
那些變幻的光點、光帶,如同擁有生命般,在壁壘表面流淌、滲透,帶來無聲的能量滋養。收縮仍在繼續,緩慢、堅定、不可阻擋。一個冰冷而殘酷的宇宙圖景,在索恩眼前徹底展開:他們不僅是缸中之魚,更是被精心飼養、觀察的樣本。每一次掙扎,每一次探索,甚至每一次絕望的撞擊,都可能只是為這巨大的實驗提供著新的數據。而“他們”……那些壁壘之外的存在,正用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方式,平靜地投下餌料,維持著這個實驗裝置的運轉,并冷靜地記錄著一切。
達爾文的目光似乎變得更加沉重了。生命在束縛中演化……但這束縛,來自何方神圣?這演化的終點,又通向何處?
索恩貼在舷窗上的手掌,感受著那來自宇宙壁壘的、永恒不變的冰冷。那冰冷穿透了合金和玻璃,滲透進他的骨骼,凍結了他的血液。一種前所未有的渺小感,一種被徹底看透、被完全掌控的無力感,如同深海的巨大水壓,瞬間碾碎了他所有的驕傲和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