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碼頭上的意外覺醒

龍城的清晨總被江霧裹著，碼頭上的鐵板被潮氣浸得發暗，陳嘯天弓著背，肩頭的麻包壓得他脊椎生疼。

麻包里裝的是進口鋼材，少說也有百來斤，他咬著后槽牙往前挪，膠鞋在青石板上蹭出刺耳的聲響。

“小陳！“身后傳來老工人張大山的吆喝，“歇會兒再扛！

你這細胳膊細腿的，別把腰壓折了！“

陳嘯天沒應聲。

他今年剛滿十八，可碼頭上的活計哪分年齡？

上個月他替生病的張叔頂班，被工頭罵得狗血淋頭；上上個月他想多扛一趟賺點飯錢，結果麻包繩子崩斷，碎磚砸在腳背上，養了半個月才敢碰重活。

此刻汗水順著下巴砸在領口，他忽然想起七歲那年——也是這樣的鐵板，也是這樣的麻包，父親陳衛國被三個穿黑皮夾克的男人按在地上，鋼棍一下下砸在胸口。

“老陳，碼頭的規矩你不懂？“為首的男人叼著煙，鞋跟碾過父親攥著工牌的手，“敢跟虎爺搶貨？

你當這江是你家的？“

父親的血滲進鐵板縫隙，像朵開敗的紅梅。

陳嘯天躲在貨堆后面，看著父親的眼睛慢慢失去光，直到那個叫“虎爺“的男人發現他，沖手下使了個眼色。

要不是張大山剛好路過，把他塞進運煤車底，他早該和父親埋在一起了。

“哐當！“

麻包突然輕了些，陳嘯天抬頭，見張大山正用鐵鉤幫他托著麻包，老工人古銅色的臉上掛著汗珠，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臭小子，發什么呆？

我這把老骨頭都扛得動，你倒先蔫了？“

陳嘯天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停了腳，身后已經堵了一串扛貨的工人。

他臉一熱，咬著牙往前挪，直到把麻包甩上貨船，后背的汗衫早貼在了身上。

“走，去吃碗混沌。“張大山扯下脖子上的毛巾甩了甩，“我跟你說點正經的。“

兩人蹲在碼頭邊的破木凳上，混沌攤的鋁鍋“咕嘟“冒著熱氣。

張大山夾起個混沌吹了吹：“你記不記得我教過你怎么卸力？

上次那小子推你，你要是把腰往側里一擰......“

“叔，我學不會?！瓣悋[天扒拉著碗里的混沌，“那些人打人根本不講章法，上次王二牛就因為多說了句'虎爺手黑'，被李虎的人拖到倉庫，出來時......“他喉結動了動，沒說下去。

張大山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學不會？

你爹當年在碼頭上，三個小混子都近不了身！“他壓低聲音，“我跟你說，我年輕那會兒在部隊待過兩年，練過擒拿手。

昨兒我看李虎那幾個手下出拳，胳膊肘沒繃直，下盤虛得很——“

“砰！“

一聲脆響打斷了對話。

陳嘯天回頭，見李虎正踹翻了老吳頭的貨物筐。

五十來歲的老吳頭蹲在地上撿散了的鐵釘，李虎穿著黑皮夾克，腳踩锃亮的皮鞋，照著老吳頭后背就是一腳：“老東西，老子讓你把鋼材堆第三艙，你堆第五艙？

當老子的話是放屁？“

“虎哥，我眼神兒不好......“老吳頭爬起來，臉上全是土，“我這就搬......“

“搬？“李虎抽出腰間的鐵鏈子，“老子說過，碼頭的規矩，錯了就得罰?！八麤_身后兩個馬仔一揚下巴，“帶他去倉庫醒醒神?！?

兩個馬仔架著老吳頭往倉庫走，老吳頭的破膠鞋在地上拖出兩道印子。

陳嘯天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他看見李虎的目光掃過來，趕緊低下頭——上個月他替老吳頭說了句“虎哥消消氣“，被李虎的人堵在巷子里，肋骨斷了兩根，躺了半個月才敢來上工。

“小陳。“張大山按住他發抖的手，“人活著得有骨氣，但也得學會保護自己。

你現在要是沖過去，頂多換老吳頭少挨兩拳，自己得躺三個月?！?

陳嘯天盯著混沌碗里的油花，喉嚨發苦。

他想起父親臨死前的眼神，想起李虎們每次經過時揚起的下巴，想起碼頭上所有人看黑幫時的畏縮——他必須變強，強到能把那些人的臉按在泥里，強到能讓他們聽見“陳嘯天“三個字就發抖。

這念頭在夜里愈發清晰。

陳嘯天蜷縮在閣樓的木板床上，頭頂的燈泡晃著昏黃的光。

他摸了摸腰間的傷疤，那是李虎的鐵鏈子留下的。

忽然，眼前閃過一道白光，他猛地坐起來，只見半透明的面板浮在半空，上面用金色小字寫著：

【人物屬性】

智力：1（基礎邏輯/學習能力）

體力：1（耐力/恢復速度）

力量：1（肌肉強度/爆發力）

武學：1（招式掌握/實戰經驗）

聲望：1（他人認可/威懾力）

財富：1（一貧如洗）

陳嘯天揉了揉眼睛，面板還在。

他試探著用指尖碰了碰“體力“，面板突然彈出一行字：【體力可通過有氧運動/抗疲勞訓練提升，當前每日最大可獲取2點】。

再點“力量“，顯示：【力量可通過負重訓練/爆發練習提升，當前每日最大可獲取1點】。

“這......“陳嘯天咽了口唾沫，想起張大山白天說的話，“難道是......“

他跳下床，在狹小的閣樓里做起深蹲。

十下，二十下，汗水順著下巴往下滴，面板突然閃爍：【體力+0.5（當前體力1.5）】。

他又翻出壓在箱底的啞鈴——這是父親留下的，當年父親總說“男人的骨頭是練出來的“——咬著牙舉了十五次，面板再次提示：【力量+0.3（當前力量1.3）】。

“原來真的有用！“陳嘯天眼睛發亮。

他想起李虎踢老吳頭時的動作，想起張大山教的卸力技巧，忽然覺得那些曾經模糊的畫面變得清晰起來。

他翻出從廢品站撿的舊拳譜，對著面板上的“武學“屬性點了點，面板立刻顯示：【基礎直拳（未掌握）：需力量≥2，體力≥1.5】。

這一夜，陳嘯天沒合眼。

他在閣樓里跑圈，舉啞鈴，對著墻練直拳，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來時，面板彈出提示：【今日屬性已達上限，體力+2（當前體力3），力量+1（當前力量2）】。

“哈！“陳嘯天一拳砸在墻上，疼得齜牙，但心里像揣了團火。

他套上洗得發白的工裝，往嘴里塞了兩個冷饅頭，沖下閣樓。

碼頭上已經響起汽笛聲，張大山正蹲在樹底下抽旱煙，見他過來，瞇起眼：“小子，昨兒沒睡？

眼圈跟熊貓似的。“

“叔，我想學拳?！瓣悋[天咧嘴笑，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從今天開始，每天多練兩小時。“

張大山愣了愣，忽然拍著大腿笑起來：“好！

我就說你小子有股子狠勁！

等下我把壓箱底的《擒拿手圖解》拿給你——“

“嘯子！“

身后傳來工友的吆喝：“李虎帶著人往這邊來了，說要檢查貨物！“

陳嘯天轉身，正看見李虎叼著煙，晃著鐵鏈子往這邊走。

他沒像往常那樣低頭躲開，反而挺直了腰板。

晨光里，他看見面板突然彈出新提示：【檢測到敵對目標，戰力等級：黑鐵三級（可擊?。俊?

李虎的目光掃過來，在陳嘯天身上頓了頓。

陳嘯天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但不再是害怕——他能清晰地看見李虎出拳時的路線，能預判他踢腿時重心的偏移。

當李虎的鐵鏈子甩過來時，他下意識側身，鐵鏈擦著他的肩膀砸在墻上，震得他耳朵嗡嗡響。

“找死？“李虎瞪圓了眼，揚起鐵鏈子又要砸。

“虎哥！“張大山趕緊上前，賠著笑，“這小子昨兒沒睡好，犯迷糊呢......“

李虎的鐵鏈子停在半空，他盯著陳嘯天發紅的眼睛，突然笑了：“行啊，挺有膽兒。

晚上八點，倉庫后邊，我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規矩?！八D身時甩了甩鐵鏈，“別讓老子等?！?

陳嘯天看著李虎的背影，摸了摸發燙的拳頭。

面板上，“武學“屬性突然開始閃爍，一行小字浮現：【實戰任務觸發：擊敗李虎（黑鐵三級），獎勵力量+2，體力+1，武學+3】。

他舔了舔嘴唇，喉嚨里涌出一股熱流。

這是他等了十年的機會——從父親倒在鐵板上的那天起，從他躲在煤車底發抖的那天起，他終于要親手撕開這張壓在頭頂的網。

碼頭上的汽笛又響了，陳嘯天望著江面上的晨霧，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面板在他腦海里輕輕震動，仿佛在說：該啟程了。

碼頭上的日頭爬到頭頂時，陳嘯天正彎腰搬最后一摞木箱。

額角的汗滴砸在木箱上，他卻沒像往常那樣急著擦——面板上的體力值顯示3.2，比昨日又漲了0.2，這是他晨跑五公里的成果。

正想著晚上再加練一組蛙跳，身后突然傳來皮靴碾過鐵板的聲響。

“陳嘯天?！?

李虎的聲音像塊淬了毒的冰碴子。

陳嘯天直起腰，轉身就看見那身黑皮夾克，鐵鏈子在他指間甩得嘩嘩響。

李虎身后跟著兩個馬仔，一個叼著煙，一個摩挲著指節，目光像兩把刀扎過來。

“虎哥?！瓣悋[天喉嚨發緊，但沒像以前那樣低頭。

他掃過面板上突然彈出的提示：【檢測到敵對目標李虎，戰力等級黑鐵三級（當前宿主戰力：黑鐵二級→黑鐵三級臨界）】。

昨晚他舉了五十次啞鈴，力量漲到2.5，面板說突破3就能到黑鐵三級——原來這就是臨界的感覺？

李虎歪頭打量他，嘴角扯出個笑：“聽說你昨兒跟老子甩臉子？“鐵鏈子“啪“地纏上手腕，“碼頭的規矩，新來的得交保護費。

你在這兒混了三年，老子都沒找你要過——“他突然湊近，煙味噴在陳嘯天臉上，“怎么著，翅膀硬了？“

陳嘯天的指甲掐進掌心。

他想起父親血滲鐵板的模樣，想起老吳頭被拖走時的慘叫，喉結動了動：“虎哥，我一個搬貨的，哪有錢？“

“沒錢？“李虎的鐵鏈子“唰“地抽在陳嘯天腳邊，鐵板上迸出火星，“上個月你替張大山頂班，多賺了二十塊；上星期你幫貨主搬私貨，又拿了十塊——當老子耳目是擺設？“他身后的馬仔“嘿嘿“笑，其中一個晃了晃手里的賬本，封皮上印著“虎堂“兩個紅漆字。

陳嘯天的太陽穴突突跳。

他早知道李虎的人盯著碼頭上每分錢，可從前他裝聾作啞，現在被當面戳破，反而激起股狠勁。

他盯著李虎手腕上的鐵鏈，面板突然浮現【基礎直拳（掌握度30%）：力量≥2可發動，命中后造成1.5倍力量傷害】。

“虎哥，我真沒錢?！八室馐救?，聲音發顫，右手卻悄悄攥緊——這是張大山教的“虛晃“，先讓對方放松警惕。

李虎的鐵鏈子纏上陳嘯天的脖子，勒得他喘不過氣：“沒錢？

行啊，拿命抵?！八砗蟮鸟R仔已經擼起袖子，“老子給你半天時間，晚上八點，倉庫后邊，帶著五十塊來——“

“虎哥！“張大山的聲音從貨堆后傳來，老工人扛著鐵锨跑過來，“小陳他娘病了，上個月剛借了我三十塊買藥......“

李虎的鐵鏈松了些，陳嘯天趁機后退兩步，喉嚨火辣辣的。

他看見張大山眼底的焦急，心里一暖——這老頭總在他要撞南墻時拉一把，可這次，他不想再躲了。

“虎哥，我晚上去?！瓣悋[天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股子狠勁，“但五十塊我沒有。“他摸出兜里皺巴巴的十塊錢，“這是我這個月的飯錢，你要就拿?！?

周圍搬貨的工人全停了手。

李虎的臉瞬間漲紅，鐵鏈子“唰“地抽向陳嘯天的肩膀。

陳嘯天早看見他手腕的抖動，側身一躲，鐵鏈擦著他胳膊掃過，在鐵板上砸出個凹痕。

“好啊，敢躲？“李虎喘著粗氣，眼里冒著火，“你當老子的鐵鏈是兒戲？“他揚起鐵鏈又要抽，陳嘯天這次沒躲，硬接了這一下——面板上力量2.5的提示在眼前晃，他感覺那股子疼像被揉碎了，順著血管往四肢散。

“疼嗎？“李虎獰笑著，“等下讓你更疼——“

“虎哥！“叼煙的馬仔突然拽了拽他胳膊，“劉爺來電話，說貨船提前到港，讓您去碼頭口盯著。“

李虎瞪了陳嘯天一眼，把鐵鏈子甩進懷里：“算你走運?！八D身時又回頭，“晚上八點，倉庫后邊。

趙剛會去收你的'誠意'——要是讓老子等急了......“他沒說完，帶著馬仔大步走了。

陳嘯天摸了摸發腫的胳膊，面板上突然彈出提示：【抗打擊訓練觸發，體力+0.3（當前體力3.5）】。

他望著李虎的背影，喉嚨里涌著股子腥甜——這是他第一次沒被嚇軟腿，第一次敢用身體硬接鐵鏈。

張大山湊過來，壓低聲音：“你瘋了？

李虎的鐵鏈子抽斷過三根肋骨！“

陳嘯天攥緊兜里的十塊錢，指節發白：“叔，我沒瘋?！八嫔系呢洿柟庹赵阼F板上，晃得人睜不開眼，“我只是......不想再當那個躲在煤車底的小崽子了?！?

遠處傳來汽笛長鳴，陳嘯天聽見自己心跳如鼓。

面板在他腦海里輕輕震動，【實戰任務更新：應對趙剛收保護費（黑鐵二級），獎勵聲望+1，武學+2】的提示像團火，燒得他眼底發亮。

他摸了摸腰間父親留下的啞鈴片，那是他藏在工裝里的“秘密武器“。

今晚，不管趙剛帶多少人，他都要讓所有人知道——陳嘯天，不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