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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美酒配佳人
大河畔,千風(fēng)渡。
雨夜。
寒風(fēng)料峭,驟雨瓢潑,若隱若現(xiàn)的昏暗燈光在這荒涼的渡口卻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蘇休身著蓑衣斗笠,逆著風(fēng)雨走到了這家客店門前,敲響了店門。
開門的是個妙人兒。
年過二十有余,神態(tài)嫵媚,眉點花鈿,紫色裙擺隨風(fēng)舞,隱約可見那白皙修長的秀腿,猶有風(fēng)韻。
“官人可是要住店?”
酥媚入骨的聲音,讓人不禁浮想聯(lián)翩。
好在蘇休有些定力,回神道:“雨夜渡口停擺,只得尋到此地,還望店家收留。”
“官人里面請。”
那女子微微欠身讓到一旁,待蘇休進(jìn)了店里方才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
蘇休自顧自地向前,尋了個地方坐下,這才將身上的蓑衣斗笠解開,放于一旁。
女店家剛剛走近,卻瞧見來者竟是個俊俏書生的模樣,不由面色一喜:“原來竟是個小郎君,恕奴家眼拙。”
蘇休并不在意,反倒是從腰間解下了一個黑底金紋的葫蘆來。
“雨夜天寒,勞煩女店家給我這葫蘆里裝些好酒,也好暖暖身子。”
女店家聞言掩面輕笑,柔聲道:“小郎君喚我阿奴便是。”
“只是我這店中俱是些好酒,光那泡酒物就有龍肝鳳髓、瓊漿玉露等奇珍異寶,不知小郎君想要的是哪種。”
蘇休不禁啞然,如此偏僻小店,怎會有那等寶物,想來這女店主也不過是說笑。
還未等他開口。
不知何時那阿奴已到了近前,撫手掩胸,探身附耳,低語道:“小郎君若是不嫌,奴家先帶你尋個房間住下,再將好酒一一奉上,供郎君品鑒。”
熱氣撲面,香氣入鼻,蘇休不由得一陣酥麻,暗嘆一聲:好妖精。
“也好,那就勞煩了。”
旋即,蘇休便在阿奴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二樓的一間客房內(nèi)。
客房不大,卻燃著奇香,搭配搖曳的燈光,讓人心神蕩漾。
不多時。
阿奴陸續(xù)取了幾壇子酒來,放在了桌上。
“小郎君,要先嘗嘗哪一種呢?奴家喂你吃呀。”
阿奴轉(zhuǎn)身拴住了門,步履婀娜的走上前來,嫵媚輕笑間,便倒在了蘇休的懷間,用手勾起了蘇休的下巴。
適方才她以妙法觀之,發(fā)現(xiàn)這小郎君看似文弱,卻身強體健,且元陽未泄,靈蘊充足,乃是上好的佳品。
更何況,那令人煩惱之處尤為甚之,其中滋味定是美妙。
阿奴自問姿色無雙,又生得一副媚骨,尋常男子哪能抵得住這般誘惑。
“郎君,若是這些美酒不合你意,奴家也可幫你暖暖身子的。”
阿奴呼氣如蘭,媚眼如絲,一雙玉手游離之間,便要向下捉去。
還未等更進(jìn)一步,卻聽得一聲巨響。
那原本被拴住的房門,竟硬生生的被人踹開了。
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房間內(nèi),雖然矮小,卻提著一把滴血的大刀。
“阿奴!你這是作甚?”
那矮矬漢子怒斥,操起那比他個頭還大的刀便要沖將過來。
“哪來的白面小兒,敢勾引我家娘子,當(dāng)真是活膩歪了!”
凌冽的刀風(fēng)迎面而來,帶著撲鼻的血腥味道。
“田大郎!你放肆!”
還不等那大刀近前,阿奴便慍怒喝道:“若敢傷著小郎君,我定饒不了你!”
而那帶血的大刀,竟也被她僅用雙指便彈開了。
“阿奴,你又要與人做那般事?”
田大郎面容扭曲,瞧得出早已氣急敗壞。
阿奴卻是毫不在意,言語間充滿著不耐:“是又如何?若不是你生得這般丑陋,我又怎會如此,還不快退出去。”
似乎很是畏懼阿奴,田大郎沉默片刻,便提著刀悶聲轉(zhuǎn)身離去了。
只不過在他心里,已經(jīng)要恨死蘇休了。
不斷地盤算著若是那廝若是落入自己手中,該如何折磨才能解恨。
離去之時,田大郎還不忘帶上房門。
眼瞧著這一切發(fā)生,坐在一旁的蘇休都有些發(fā)愣。
本以為自己是遇著仙人跳了,誰曾想這劇情的發(fā)展似乎要更狗血一些,那田大郎竟甘心做了這綠頭烏龜。
不由得拍了拍手,稱贊道:“夫人真是御夫有道吶!”
阿奴一怔,隨即嫣然一笑,俯身靠近。
“讓郎君見笑了,若是不棄,今夜你我二人共度良宵如何?奴家的活計定會讓郎君滿意的。”
眼見到了這等境地,阿奴便也直言了,她可是饞這小郎君許久了。
“夫人莫急,在此之前不若先嘗嘗我這寶葫蘆中的佳釀,看看與你店中美酒又有何分別?”
蘇休淡笑著推開了阿奴那雙不安分的玉手,取出自己的葫蘆倒了一杯酒出來,遞予了阿奴:“美酒配佳人,請。”
“郎君好雅興。”
接過酒杯,阿奴便是一飲而盡,頃刻間便是俏臉通紅,煞是誘人。
“唔…真是好酒,與之相比,我店中的俗物怕是連糟糠也不如。”
僅是一杯,那阿奴就似醉了一般,神色迷離,口中言辭含糊不請。
“既如此,還想要么?”
“想,小郎君給的,奴家都要。”
“好。”
“既如此,那便請女店家入我這寶葫蘆之內(nèi),日后也好喝個痛快!”
蘇休手中掐訣,那黑底金紋的葫蘆騰空而起,對準(zhǔn)了陷入癡醉的阿奴,爆發(fā)出一股恐怖的吸力來。
頓時間,阿奴身上有一道虛影浮現(xiàn),欲要脫體而出。
赫然正是她的本命精魄。
只是這精魄一會兒為人,一會兒為狼,表情猙獰可怖,滲人的緊。
僅是片刻,那精魄便離了本體,浮在空中。
那原本柔弱的軀體也應(yīng)聲倒下,化作了一只白毛蒼狼。
“小郎君,我本一片真心待你,你這又是為何!”
精魄離體的瞬間,阿奴也是清醒了過來,慌亂間她心中更多的則是不可置信。
她不明白,自己并未得罪這小郎君,且為了能與他共度春宵,更是當(dāng)面訓(xùn)斥了自家相公。
可到頭來卻落得了這般下場。
“若你真是一片真心也就罷了”,蘇休站起身來,看著空中的阿奴精魄,神色淡然道:“修行本就不易,你能化形更是有所造化。”
“以自身的美貌換取些凡人的元陽靈蘊來修行,也該是你的緣法,我本不愿介入。”
“可你萬萬不該的是與方才那只田鼠精合謀,取完元陽再謀人性命,攝取更多靈蘊。”
“這一年來,單是這千風(fēng)渡周遭,因你二人而亡的無辜之人便已有十余人吧?更不談那些來此渡河的異鄉(xiāng)之人。”
“若非貪戀那點靈蘊,今日你也不至于此。”
阿奴聞言,神色頓時黯淡了下來。
沉默片刻她這才嘆了口氣,無力的笑了笑道:“是啊,能有今日都是我貪欲所致。”
“我本是林間一蒼狼,與兄長相依為命,可自一日識得那田鼠之后,便受了他巧言誘騙,與他結(jié)了道侶,私奔來了此地。”
“可哪知化形后,那廝生得實在是丑陋,我便動了些心思,于此攝取過往凡人的元陽化作靈蘊來修行。”
“直至被那田鼠撞見后,這才與他協(xié)商,我攝元陽修行,他謀性命取魂魄吞食。”
“后來,我抵不住那廝的誘惑,既取元陽,也吞魂魄,落得個因果纏身。”
“卻不曾想今日得見高人,遭了此劫,也算是報應(yīng)罷。”
事已至此,她也知曉面前的這位小郎君是位修行中人,稱呼也不再似先前那般輕佻。
即便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偷襲得手,她也不得不服。
縱使心有不甘,奈何已是精魄,早已無力反抗。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姑娘不妨入我這上清寶葫蘆中,也好渡你輪回,早日超生。”
說罷,那葫蘆猛然一吸,便將阿奴的精魄收了進(jìn)去,僅留下她最后一道聲音回蕩在房間內(nèi)。
“有朝一日若高人能得見我兄長,還望告訴他是妹妹癡愚,有緣來生再聚。”
“他法號廣智,常年于千風(fēng)山林間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