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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人間未解
戰爭,人禍和自然災害等都未曾毀滅的文化傳承自然是有一點道理的。所以許多新時代的年青人都會帶著科學的思維去了解些傳統文化。
當然也有與時俱進利用科學鉆研傳統文化的老一輩人。但是他們使用電腦,衛星地圖等太吃力了。
李佑民老爺子也是深感吃力。還好臨老還有一個聽話孫子能使喚。
看著老爺子上氣不接下氣的爬長城,文槿很擔心老爺子的身體。已經勸過很多次了,但老爺子似乎魔愣了。每年寒暑假李老爺子都帶著文槿全國各地跑。
山河萬里依舊姓華夏,但是滄海桑田,人與天地相爭。江山難同古時貌。想窺千年地貌之變以應證風水堪與何其難已?
又是敗興而歸。文槿扶著老爺子坐下,自己也放下碩大的背包:“爺爺,你先喝口水歇會兒。我去攔下車。看有人能捎帶一程不?”
李佑民老爺子晃晃手示意文槿:去吧。
等文槿稍稍走遠些,老爺子便偷偷吃藥。氣息這才順暢些。
世道維艱,但順手的好事還是有人熱意做的。而且還不用自己出錢出力。所以這爺倆搭上了一輛貨車。
跟車的是位中年壯漢:“老爺子喝點酒嗎?解解乏?小兄弟要嗎?”
老爺子倒是不客氣:“先謝謝了,我孫子還小。不能喝,我倒是饞了…”
老爺子健談一下就聊開了。而文槿從包里拿出一本《大學物理》開始看第二遍。
臨下車文槿又看了一遍。
壯漢看文槿背著這么大的包就搭了把手,還熱情的招呼人幫忙送行李。文槿怪不好意思的,忙婉拒。
老爺子卻很坦然受之,還招呼文槿陪他先看看。說行李放著沒事。
文槿只好背個放筆記本電腦的小包跟著。老爺子看了搖頭:“人家阿姨只是摸摸頭就臉紅,你這幾年江湖白跑了。”
村里人丁興旺,小孩很多。大一點的都會幫著拎東西了。貨車上的貨一人拿點就搬的差不多了。就剩幾個大件了。
文槿和老爺子都幫著拿了些木件。跟著一起去了村活動中心。
老爺子順便看看風水,學習學習。
爺倆是三湘人士,那里的風水先生都叫地仙。陽宅陰地都看。
正好這村活動中心是仿古的兩層木制建筑。最是講究這些,所以正好學學北派理念。
李佑民老爺子一下子就進了狀態。雙手背在后面,四處看看。偶爾掐指一算。滿是贊許的點頭。
文槿也似模似樣的掐指算算。爺倆就差在腦門子上寫世外高人幾個字了。
也巧,這建活動中心的大師傅也在:“兩位先生,這樓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李老爺子也是老江湖了,開口一頓夸:“方位之妙,建筑設計之巧都是人間少有…”
大師傅自然高興,畢竟自己干的活嘛:“先生也是高人啊,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我們請老八校之一西安建筑的一位老教授和我師傅共同設計的…”
看文槿也算完了,大師傅順口贊了老爺子一句:“名師出高徒,小先生也能掐會算。不簡單啊!”
老爺子忙搖頭:“他跟我不是一個路數,我是神神叨叨,他是把手當四進制計算機。真的算數。”
大師傅也是見過世面,雖然傳承的是傳統手藝,但接觸的能有西建教授這樣的人,還是能明白這差不多就跟十進制,二進制一樣。就是個算法不同。只是這樣年輕就用這個也不能小噓。
寒暄幾句大師傅一聲失陪,就去看貨去了。
文槿這才問老爺子:“爺爺怎么樣?”
老爺子拿起手機來了個遠景,咔一聲:“來看看,爺爺這技術不錯吧?這么好的手藝值得我拍一張留忘。只是這些柱子看起來氣息不暢。好像不齊心啊?國有棟梁人民之幸,若是有同志而齊心才是真正的興國之始。這屋也一樣,只是現在這柱看著有點不齊。”
“那要不要告訴人家?”
李老爺子搖頭:“這里人丁興旺,神清氣爽。是這活動中心的根基。根基穩固,這樓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冒然說有缺陷,太掃面子了。得罪人。”
文槿看似年輕,但性格已然成熟,就得益于老爺子這樣言傳身教。
從言行舉止到思維方式文槿都比同齡人成熟穩重許多。但是在北方的酒桌上他還是有點招架不住。
他們是借宿民居,飯也是主人家吃的。酒自然也是喝了的。還好近來國家風氣革新,到是沒有醉的文槿不醒人世。
回了房還能與老爺子分析分析今天看的那棟仿古樓。
老爺子從中看出了好幾個陣法,時而驚呼:妙。時而深思。
文槿是不喜歡這些的。自己一邊整理白天爬長城時記錄的羅盤數握,一邊回應爺爺幾句。
直到老爺子問:“文槿,算出那根柱子不齊了嗎?”
“巽位正中的位置。那地方人家開了個工位。也放材料。可能碰到了柱子下面的石礅,挪了一兩公分。估計驗收的時候那位大師也會看出來的。”文槿一邊存檔數據,一邊回應著老爺子。
老爺子是真的想讓文槿跟著學學,但文槿卻喜歡數學。關鍵是文槿的數學天賦不在風水學天賦之下。自己推衍兩三個小時才有點眉目,這小子卻一下點出了關鍵。
收拾一下爺孫倆都準備睡了。明天準備回老家了。因為文槿又要開學了。高二的課業又要繁重些了。
早晨起來,文槿是滿血復活。只是老爺子有點不利索。好在不是大問題。爺孫倆還是趕著早班車上路了。只是老爺子留了張便簽在農家。讓人忙活了半天。
便簽上畫了個古樓簡易圖。寫了句:子時移柱,人畜無傷。
農家主人有點不憤,他認出了這是村里面的活動中心。
這是他們這的老先生選扯定型的。肯定不會出岔子。莫不是昨晚那爺孫倆動了手腳?
為著這事,九十高壽的老先生去看了下工地。
工地的大師傅就是老先生的徒弟。
“師傅您怎么來了?”
老先生只回了句:“隨便看看。”便四處看看。
無人處才把李老子留的便簽給了徒弟:“知道是那根柱子有問題嗎?”
這位大師傅還是有點本事的。更何況便簽把仿古樓的陣法都簡畫出來了,進行了標注。
“巽位正中的柱子動了半寸,才會如此。師傅對不起,我…”
老先生輕輕的晃了下手:“沒事,這么大個工程才出這么小一個問題不錯了。而且你早晚會發現的。只是領了人家情,卻沒辦法還。有點掛不住面子。不過我這歲數也不需要什么面子了。”
大師傅有點不明白:領了誰的情?
老先生仿佛有他心通:“就是昨天那爺孫倆。那位老弟易學修為不淺。只可惜時日無多了。所以你還不了情。少年人是不在乎這些的你不用還。”
時日不多?
文槿也察覺出老爺子有點不對勁。最直觀的是爺爺在偷偷吃藥。
朝夕相處的親人,只要稍稍注意點又怎能瞞過去?
只是文槿知道了也無計可施。最多也只能打電話給姑姑。
“知道了。你們先回來吧。”
文槿知道,姑姑不會多說什么。這是一個靈魂已經湮滅的人。還有什么能讓她的心再起波瀾?
她經歷的生死太多了,心早已死了。
即便在滿屋的喧囂中,她的世界仍然是死寂的。文槿靜靜的坐在姑姑身旁看爺爺逗那些重孫。
當這些小家伙們被帶出去玩后。大人們才含蓄的問起老爺子的身體狀況。
年近八十的老爺子兒子三個女兒四個,最得意的卻先走一步。這是對老爺子打擊最大的地方。
“生老病死是天道。我這一生雖然處處積德行善。三災五弊好像沒犯,但還是禍及家人。我的老滿(小兒子)就是我的報應。現在我這情況,你們也不必…”老爺子的傳統思想太頑固。
兒女們再三逼問是什么病,李老爺子就是不說。用強,拖去醫院,卻是鬧的好大動靜。
最后還是姑姑問出來了:“爸,告訴大家伙你得了什么病。吃的什么藥。”
李老爺子看著這個兒媳,久久沒有作聲。但老人家還是松了口。轉身到房里翻出了一份檢查單。
老爺子沒什么病。至少檢查單上看不出什么大毛病來。
至于吃的藥是兩萬一瓶的中成藥。當著老爺子的面,大家沒說什么。但老爺子走后,大家都說是老爺子覺得自己被騙了,不好意思才這樣偷偷吃藥。真是浪費錢。
虛驚一場后,大家都散了。唯有姑姑和文槿留了下來。
姑姑也有差不多六十了,慢悠悠的坐到老爺子面前:“爸,你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李老爺子點點頭:“去年道行大漲,翻看老滿的照片時,發現當時他身后的群山已有征兆。偌是我學藝精深點,何至于…”
老爺子深深的嘆了口氣:“怪我學藝不精,本來應該看出來的。不讓他進川,就不會碰上天災。唉…”
真能觀山川而曉天災?那些羅盤數據能解出什么信息來?
文槿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