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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農兵
“殺啊!”
“咚咚咚咚…”
“鐺鐺鐺……鐺鐺鐺!”
“bong!bong…!”
“砰砰砰……”
喊殺聲盈野,戰鼓擂動天地,火炮火槍如雷,冷兵器叮當碰撞,刃口入體血液飛濺。
天空俯瞰荒涼戈壁,一黑一黃兩只隊伍像兩條巨龍,龍頭攀咬,利爪勾連,尾如蓄勢待發的重錘,都在等待最后的一擊。
“這是在演戲嘛?”秦醴陵睜開眼睛,瞳孔血色光一散。頭微抬就能看見,自己面前兩方人馬,刀槍入體血液橫飛。
“演的真好!”
“舍得下本錢!”不知道演的那部電影電視劇,就這個成本也值得秦醴陵追劇了。
“殺啊!”一隊兵丁踩著敵我尸體,填補上己方被沖夸的空缺。
“呃!”連續不斷的重踏,踩在秦醴陵的背上。秦醴陵連呼叫都聲音都沒有,直接被踩死過去。
“多謝小友相助,才讓老衲功德圓滿!”
“如今小友身體破碎,老衲只好送你輪回,這個盞蓮花就當老衲的謝禮,阿彌陀佛!”
金光彌漫,秦醴陵不知道橫亙了多少時空,才恢復了意識。
“老和尚不靠譜!也沒說讓我托身達官貴人之家,居然讓我奪舍成人。”
秦醴陵想想自己就是手賤,跟一群驢友徒步旅游,在驪山一個風景區空,買了一個據說是挖地基,掏上來的一個紅蓮盞。秦醴陵看著好玩,跟攤主討價還價,買了回去晚上當個燈。
誰想晚上夜宿荒野的時候,問驢友找了點油,一點燃油燈昏黃的燈光一閃,他就進入一個血紅的世界。
據老和尚說他為了鎮壓一方血魔,舍了肉身,化為一朵蓮花,將血魔鎮壓于此。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光,老和尚不但沒有將血魔鎮壓,反而被血魔侵食,要不是守著一顆佛心,又碰到秦醴陵點燃油燈,大放光明心,老和尚功德圓滿而去。
戰場上死去的是一個農兵秦醴,活過來的是秦醴陵。
農兵就是戰場上的消耗品,第一波死去的就是他們,能活下來的都是走大運的。
秦醴被對方一槍扎在心窩,倒地死去。
而活過來的秦醴陵,心口一朵潔白如玉的蓮花,在汩汩的貪婪的吸著戰場上,漫過膝蓋的血液。
“咕咚咕咚!”秦醴陵心如大鼓悶響,破碎的心膜已經修復如初,而且更強壯。
殘陽如血,鏖戰一天的雙方,齊齊的收兵回營寨。
雙方的收尸隊開始上場了,
“隊長這個還是活的?”
“缺胳膊少腿,能活不能,傷太重了,就一起拖走埋了!”
收尸隊長坐在馬車上,神游天外。
農兵就是草芥一樣,割了還會長的。傷了能活的,自己撿一條命。傷重的活不了的,直接埋了,那些大人們可沒有錢去救一個草民。
大青軍制,最低是義務兵的農兵,十抽一,沒有軍餉,只有一根竹矛,一天兩頓飯(有時)。
然后就是就營兵,大青常備軍世襲制,后面就是私兵將領,官吏自己的護衛,這是最有戰斗力的。
“還是好好的!”
“估計是被砸暈了吧!扔在一邊,明天再來收!”
戰場上殘旗斷槍,雙方死尸不下萬數,但是并沒有血流成河。
“呸,窮鬼!”收回在秦醴陵身摸索的手,又在秦醴陵身上揣了兩腳。
收尸隊不是好活,但是收尸隊油水更大。
這個年頭當兵上了戰場,有去無回,身上多少帶著財物,貴重東西。
大人們的私兵尸體,收尸隊不敢翻檢,但是營兵與農兵就不客氣了,一個銅板也好一塊破玉也罷,都是財物不是。
收尸人離開,秦醴陵慢慢有了點生力。
秦醴陵心口的白蓮花,將戰場的血液大量吸取,從白蓮花變成了紫蓮花,又從紫蓮花變成了潔白如玉的白蓮花。
一股神秘的能量氣息從白蓮花里反饋到秦醴陵身上,秦醴陵拄著一桿竹矛,從尸體堆里站了起來。
戰場殘陽如血,禿鷲旋繞天空。
遠處營寨燈火輝煌,秦醴陵一個身在和平年代的人。
如何見過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
難受悲哀一股氣鱉在胸口,越難平復。
“那個農兵沒死,就滾回自己的營地!”
“叫啥名?”
“我…叫秦醴”
“多大?”
“十六…十五……不太記得了!”
“鳳陽長淮衛馬口窯秦村!”
“拿好你的號牌,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鳳陽府農兵,丟了可是砍你腦袋都。”征兵官將一個竹牌扔給秦醴,秦醴從一個流浪土地廟的孤兒,變成一個農兵。
身上的繩索被人解了下來,里長將一個包裹塞進他懷里。他是被人抓來充農兵的,有不想當差的服兵役,就花錢買。
像秦醴這樣的乞丐流浪人,很多是被綁來的。
“秦醴當兵也是前程,好好干,總比餓死強!”鳳陽府今年又大洪水,受災不知幾番。
秦醴本來是要逃荒他鄉,正好趕上征兵。
包裹里幾件破衣,幾個榆樹皮餅子,衣服是秦醴的,餅子可能是秦醴的“報酬”吧。
秦醴陵慢慢的走向青軍大營,從溫暖濕潤的南方,徒步走到干燥荒涼的大西北,綿延萬里秦醴陵有幸活了下來。
活到戰場,戰死沙場,保護精銳,這就是他們的價值。
活了百歲的大青皇帝青熙帝,駕馭帝國八十余年,太子都熬死了三位,終于駕崩而去。
東起白令海,西到烏拉爾山脈南到馬六甲北到北冰洋北海,百族俯首,這是青熙帝武功。
內省吏治,攤丁入畝,改革商法,發展工商,開放貿易口岸,大興滿漢一家,修飾正統,文治武功堪與秦皇漢武相待。
青熙去世,九子奪嫡上演一場,天家無骨肉親情大戰。
帝國地域廣大,各派系諸侯為了自己的主子,在大青帝國開始了一場百年的“正統”王朝爭霸。
時止于此,大青四王子靠著篡改青熙傳位詔書,于正義之師伐青熙帝諸子。
青乾皇帝六十年,世界歷一八零零年九月初九,大將軍福康安終于將最后一股叛軍,圍堵在中亞巴爾喀什湖巴爾喀城。
巴爾喀城里匯聚了各方的叛亂勢力,有教匪有皇匪(九子奪嫡失敗的勢力),還有蒙古馬匪,更有一伙奇裝異服的外國軍人。
這些人被青帝國的大軍合圍于此,青帝國綿延百年的奪嫡大戰終于要結束了。
切不管于此,秦醴陵蹣跚走回營寨。沿著腦海里路線,找到農兵的窩棚。
一個窩棚二十個人,只有兩三個人躺在地上。
白日一戰農兵十不存三,活下來的都是“精銳”了。
“咚!”秦醴陵像一個破布袋,被自己重重的丟在草墊上。
“小丟兒上了戰場不要怕跟著人群沖就行了。”
頭須花白的農兵教導著秦醴陵,兩丈長的竹矛斜立,矛鋒暗黑指著黑壓壓的沖鋒騎兵。
“活下去,進了城搶錢搶個娘們……”
“活下去…”
“搶個媳婦……”
腦海里秦醴記憶片段閃爍,小時候一家溫馨畫面,被稅吏逼迫的家破人亡,天災人禍流浪在外,與狗爭食物,蓬頭垢面衣不遮體,從一處流浪到另一處。
“孩兒,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斷了秦家的香火啊!”
秦醴陵就像看電影一樣,看流浪兒的秦醴經歷。
他有快樂童年,他有青梅竹馬。
他yy自己有一天榮華富貴發達了,包下整個四海大酒樓,讓西廂園,那些漂亮的女人都來陪酒。
“殺……”蹄聲如雷,黑壓壓的騎兵,像烏云一樣壓像他。
“啊……”
一聲驚詫,秦醴陵猛的坐起身。
原來是一出噩夢,全身水膩膩。
伸手摸了一把腦袋,全是黑乎乎的油灰。
“臭小子叫什么,擾人睡覺!”一天大戰九死一生,平日擁擠污濁不堪的窩棚,此時顯得幽靜許多。
“小丟兒是被嚇的,還以為被馬踩死了呢!”
黑暗中一陣嘿笑,“可不是今天俺都尿褲子了!”
“勞資就拿著槍一閉眼就過去了!”
“小丟兒嚇尿褲子了吧…嘿嘿”
“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
“睡覺吧,明天不知道還有明天沒有…”
“小丟兒過了給老子暖被窩!白天熱死晚上凍死…”
“擠一擠…”
“小心小丟兒晚上夢游掐死你…”
“喔喔,還是小丟兒,身子軟,皮還嫩…”
“呼呼…”鼾睡聲起,黑暗中秦醴陵抱著雙手俯在膝蓋上,心里慌慌的難受。
“不知道那個世界怎么樣了…”
“難道都是夢…”
大青軍還沒有奢侈的給農兵油燈,透過窩棚頂的空隙,天空星光閃閃,摸摸胸口“砰砰”的心跳,一朵蓮花的凸起在胸口。
“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啊!”
“啊!”
秦醴陵眼前一黑,意識被吸進無邊的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