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怕死
- 中亞大地主
- 屋檐下的麻雀
- 2660字
- 2020-11-01 09:20:45
“準備攻城!”
“準備攻城!”
“……”
傳令兵揮舞著馬鞭,來回奔波傳送命令。
“上肩,扛起來,都扛起來!”
農兵作為雜兵,作為第一波就是扛著云梯,木板土包給后面的鋪路。
火器時代大炮,淘汰了繁雜的攻城器械。
緩慢笨重的攻城車,高大視野寬廣的井闌。在火炮面前不堪一擊。
頭頂小鐵鍋,兩層破皮甲加上護心鏡,身后又背著一面鑲鐵盾牌。
秦醴陵不像一個扛著云梯的雜兵,倒是一個沖鋒陷陣的重步兵。
“你會害死自己的,跑的動嗎!”瞎子吊在云梯上,像一根狗尾巴草,來回飄蕩。
“沒事,我跑的很快!”攻城靠什么,靠他們這樣的炮灰雜兵鋪路。
沒有攻城梯,沒有人墊護城河,攻城就是扯犢子。他們這些炮灰是叛軍重點照顧對象,即使秦醴陵有白蓮花,也得小心不是。
“你怎么一夜就長那么高,身體還這么壯實!”
雖然秦醴陵以前比他們都高(也就170),但是現在秦醴陵一下竄到了一米八的大個子,以前是干材一樣的身材,現在顯得倒是厚實起來。
“呵呵,年輕長得快!”這還是虧了金手指,“好心有好報”,老和尚送的白蓮。
“哈哈…跑得快死掉慢,跑的慢死的快。”
“看到那個督戰官沒有,跑慢了一刀下去就嗝屁了!”香爺巴三指著騎著戰馬拿著馬鞭,紅衣紅甲的督戰官道。
紅衣紅甲披著一件紅滾邊黑披風,腳踏棕紅戰馬威風凜凜,來回巡視軍陣。
“噔噔…”
“一人退全隊皆斬!”
“畏進者斬…”
督戰官來回宣講,戰場軍令,滿篇皆斬字眼。
“那個兵,就是你,裝扮這么嚴實,可惜了,不用扛梯子了,給他一把刀讓他第一批上墻…”
督戰官馬鞭指著秦醴陵,然后一個官兵就給他塞了一把彎刀。
秦醴陵懵了,自己不就是怕死些嗎,不至于這樣吧。
俗不知道他是“鶴立雞群”了,這么高大的個子,還整這么嚴實。
“小子先登城者,賞千金,授萬戶,這可是大將軍軍令,本官看好你!”
近前一看這個紅衣紅甲騷包的督戰官,原來是三寸釘,馬的高大很好的襯托了他。
“嫉妒我的!”
“拼了吧!”
“兄弟們拼一個富貴出來,攻下城池大掠三日!噢噢噢…”
“殺殺殺…”
秦醴陵被人拉到,一營死囚營陣地前。
“置之死地而富貴”,古來就有死刑犯,罪犯沖陣慣例。
這些都是亡命之徒,不管與否這戰斗精神也被鼓舞。
農兵地位戰場還不如死囚犯,“拼一個富貴出來”。
可惡的封建社會,這是一個只講尊卑不講尊重的時代,實力至上。
“殺…”
“殺…”
秦醴陵伏著身子,站在隊伍的最后面。
“開炮!”
傳令官令旗揮下,頓時炮聲天崩地裂,地上黃沙騰起。
督戰官們揮舞著指揮刀,朝兩里開外的城墻指去。
“進攻…”
“殺…”
蓄勢待發的農兵扛著云梯,抱著木板草袋,瞬間沖了出去。
雜兵在前,死囚營在后氣候跟著正規青軍營兵,火槍手弓箭手,刀盾兵矛手,最后緩步而前的就是各個將軍的衛隊私兵。
炮聲轟隆,百多門各式火炮,炮彈砸到城墻上,碎石紛飛。
守城火炮也不甘示弱,居高臨下朝攻城部隊轟擊。
真是應那句跑的慢死的快,死囚營跟著雜兵跑在最前方,死的最快的就是后面的正規部隊。
一顆顆實心彈在人群中打成一道血路,凄慘無比。
“跑,繼續跑…”
離城墻還有兩百米,農兵速度突然加快。
“砰砰砰…”城墻上硝煙彌漫,彈如雨下。
“嗡嗡…”天空團團黑點,那是箭雨。
“盾牌…”
秦醴陵將盾牌頂在頭上,“咻咻…”
“叮…咚咚…”箭雨砸在人群,一把人釘在地上哀嚎。
秦醴陵快步跳開地上的人,緊跟步伐。
這個距離就是死亡距離啊,秦醴陵只知道自己前面人越來越稀疏,自己盾牌上像豪豬一樣。
“啊…啊呀…”
“啊要死啦…
“龜兒子的上啊…”
巴爾喀城地處中西文化交匯,歷朝歷代的絲綢之路必經之路。
從漢唐時代的小甕城到現在周長寬三十里的大城,內外三層城墻,成階梯,墻面有立式有斜面,還有圓弧。
“十倍圍之…”光今日大將軍福康安一路攻城就十多萬人馬。
更何況還有其他方向佯攻,配合主帥拿下這最后的榮耀。
炮聲,槍聲,吶喊聲,驚濤駭浪。
城墻上硝煙滾起,將敵方的視線遮蔽,全靠各個瞭望臺指揮。
排槍一排排齊放,城墻后的箭雨一刻不斷。
青軍火炮開始冒著炮火推進,挨個點名高塔瞭望臺。
城上的火炮不甘示弱,各種彈藥齊齊照顧攻城部隊。
兩萬炮灰喪失殆盡,終于鋪平前進道路,護城河被尸體與木板填滿,攻城云梯的墻頭也扎進城墻。
“上啊…”
…“你們快上啊,不要讓我們白死了…”
農兵死就是白死了,唯一的價值就是擋槍,但是擋槍的也不甘心啊…
“殺…”
秦醴陵伏著身子,跑過一個個被鉛彈被炮彈,被箭射殺的同胞,心里的血慢慢的沸騰起來。
你們活的就如草芥,活了一代代。
“殺…”秦醴陵頂著盾牌,咬著彎刀攀爬云梯。
沖上去就是唯一的活路,“沖啊…上去了…”
“你大爺的等著死啊…上啊…”
蟻附而攻,一個人堵在云梯不前,后面的人都會被人射殺。
“推下去…”
云梯上跟滿了人,奈何前鋒被堵在城墻碟口,沖不進去。
“上一個死一個!”
“什么時候磨磨唧唧的,跳上去,跳上去…”
箭矢,檑木,火油,滾燙的開水,一片片,一盆盆砸向攻城部隊。
“殺……”
“把竹矛給我!”堵在半空的秦醴陵,朝下面的農兵喊到。
竹矛長短不一,最長的十米最短的也是六米。
“上上……”單手托著六七米的竹矛,秦醴陵朝著城墻碟口戳去,“啊……”
一個守城叛軍被秦醴陵戳個正涼,秦醴陵扒回竹矛,把他帶下城墻,慘叫連連。
一招見效,碟口的人立起盾牌堵住缺口,秦醴陵無奈起來。
只能朝著盾牌頂去,竹矛一使勁,秦醴陵大喊“沖啊……活命……”
竹矛炸裂,槍頭扎進盾牌,將圍在碟口的叛軍都推倒。
“上啊……”
前排死囚大喜,缺口打開,頂著盾牌就沖上去。
“殺……”
一腳踏上城墻碟口,一躍而上。
“**殺……?*死…!”
一條高大的異族臉孔出現,手里的彎刀揮下躍起的死囚,被一刀兩段。
“哥薩克馬刀!”
秦醴陵見過這種經典的馬刀,四尺有余,重背利刃,靠著沖勢可以把人一刀兩段。
“俄國人哥薩克騎兵……”
“**%?*?”
刀光揮舞哥薩克彎刀將,碟口堵住,幾個叛軍拿著叉子架在攻城云梯上,要把梯子推下去。
“嘿…哈!”
“不……”
“臥槽……”
秦醴陵一看不好,梯子被推離城墻。
“跳……”
秦醴陵朝著護城河里跳去,十米多高這要是落在地傻瓜人堆里,不是被自己人壓死也是被叛軍砸死。
“噗通……”
“嗨……該死……”
遠處觀戰的將軍們,拿著單筒望遠鏡看著就要成功破城。
最后功虧一簣,可想多么氣惱。
“啪……”馬鞭砸在手心,福康安笑道:“哈哈,叛軍盡顯疲態,有一就有二。”
久經戰陣的福康安剛才也是一陣心慌,這要是打破缺口,那么這城可就是順勢而下了。
“來人,鳴金收兵!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今天不過是開胃菜而已,一番試探福康安心有成足。
血液將護城河染成紅色,落水的秦醴陵抓著淤泥潛伏在水底。
鮮血被白蓮花不斷吸收,然后轉化成白蓮凈水。
白蓮空間不斷從虛化變成凝實,血液不斷凝聚,秦醴陵蜷縮在水底像是在胎盤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