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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受傷

秋風乍起,叢林中滿地都是枯黃的落葉,腳踩上去軟軟的一點聲響都沒有。原來密不透光的地方,也稀稀疏疏地照下來光。離語不由得放慢了腳步,輕身一躍,在一樹杈躺了下來。真是個好地方,用來打架浪費了。

據紅葉堂的情報,今天沈大將軍會從這里經過,但奇怪的是,如果要暗殺這沈大將軍,應是屠影的人來截殺才對,堂主居然讓她這個小情報員來阻截。她也只能阻截,誰不知沈大將軍是大齊第一勇士,在武林中也能排上前十的高手,說阻截都是高看自己。

風在林中穿行,沙沙做響,離語只顧閉目在樹上休憩。不久,馬中蹄聲傳來,這林中盡是厚厚的落葉,但鐵蹄馬掌,有幾分內力的人也聽得出來目標快到了。已然警覺,突翻身,手上已多了把劍,如同在樹上跌落,卻在空中靜止。

‘嘶’的一聲,急奔的馬被坐在馬上的人一緊韁繩,馬倒騰幾步,終停下來。空中懸立一襲白衣女子,如此輕功,那就不是普通女子。沈言二話不說,在馬背上抽劍一躍而起。離語在空中就刺向沈言,沈言一擋,看準離語的破綻,一劍刺去。離語用劍受下這招,那承想,這只是虛招。沈言改用掌一堅一橫,在空中逼退了離語,再追擊一掌拍去,離語臉色大變,為時已晚,硬生生受了這一掌倒在了地上。等她飛身而起,沈云追已安坐在馬背上。

“不管派你來的是誰,現在沒空跟你糾纏,若是不聽我定不會再手下留情。”沈云追沉聲道,身著素色錦服,不是達官也是貴人。滿身風塵卻一點疲意沒有,倒像是常年坐在馬背上的人。銳利的眼神,如刀刻的臉,一臉的焦急與不耐。

離語聽完略施輕功飛身離開。

“咳咳…”來到林中深處,離大路已很遠。這次是她大意了,他無心戀戰一上來至少用了七成功力,只在出掌時探出她只出了三成功力,為了留她一命,硬收了一成功力回去。不然她現在不是輕咳幾聲,應是咳血。所以她很識相地快速讓路離開。

想用三成內力試一下對方的深淺,卻讓對方以為自己不想下死手,離語苦笑不已。

離語走走停停,受了傷氣息有些不穩,回程也不急,就不再施展輕功。不知不覺來到一草廬前,晾曬著草藥,還有個草棚是放著藥爐,看來是醫者制藥或試藥的地方。離語不想與常人有過多牽扯,正想離開。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咻一聲,離語面前突然立了個老者,一身布衣,掛個布袋,頭戴方帽精神爍爍,看起來像個醫者。背微駝,雙手背在后面,死死地盯著她。

“誤入寶地,請前輩見諒。”離語一驚,但不忘先打招呼揖了揖,總不見得……

突然老者運掌拍向她,呼呼生風,幾乎用了全力。離語腳一點地,騰地而起飛離地面三丈遠,她剛受傷,對老者有戒心,他剛運功她就飛身而起,老者也緊跟其后。

這風水輪流轉的情況來得也太快了吧。

嘭!

一棵樹被老者打中,老者追不上她,停了下來。離語這時也停下,回過頭,心里一沉,這是寒冰掌。

她剛中了一掌,若是現在再中一掌寒冰掌,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女娃兒不要逃了罷,你受了傷,就算輕功再了得,也是逃不遠的,我慢慢在這林子追你,把你耗得氣力兩虧,可不比現在好受。”老者奸笑一下,兩眼放光,已然把離語當成是手到擒來的獵物。

“居自留老前輩,可否告知晚輩那里得罪了你老人家?在下紅葉堂……”離語已猜出這位兇殘的老人是誰,布衣加寒冰掌江湖上對得上號得就此一個。

“哦,紅葉堂,不打緊,你正適合我用,到時我跟你們堂主說聲,你就受我一掌吧,不會死的。”看來承認自己是居自留了,但并不把紅葉堂放在眼里。

說起這居自留,是江湖上有名的魔醫,只救殺人的人,拿普通老百姓當藥引、試毒,落在他手里,那里還有活路,這次偏偏撞見了他。

因認出了是居自留,自己又報出了紅葉堂,以為多少會有點希望本不想用全力,她再不惜命,也不可能死在這種地方,何況可能會生不如死,只剩下拼死一搏。

離語這樣想著,抽出軟劍,眼里已盡是冷光。偶爾染點人血也是不錯的,屠影做的可是殺人的買賣。

離語一蹬地,使出七絕劍式刺向居自留。劍氣布滿了全身,離語雖還是近不了居自留的身,但劍氣還是掃到了居自留。

居自留不禁心里一驚,因紅葉堂只管情報收集傳遞,怎么有如此高手。

“你是離語使者?”

這年紀,這輕功,這劍法,只能是她了。這次居自留定定地看著她,只見其一襲白衣,面目清麗,對居自留毫無懼意。

屠影是殺手組織,最簡單古老的篩選方法就是讓一百人相互殘殺,活下來的三人再由各分支來認收。當年的離語就是第一名,本應被門主收在其門下,親自培養。可紅葉堂的堂主傅玉琪開口要人,說是年年都是屠影把一二名拿走,他紅葉堂連個高手都出不了,動不動就被人追著打。這雖是玩笑話,但紅葉堂又不用在刀尖上求活,實在是用不了什么高手。只是江湖上大多有點名氣背景的人物,紅葉堂都拿著他們的弱點。紅葉堂在江湖上又沒有幾個知它隸屬屠影,知道的人紅葉堂自己也都能讓其閉口不言。只是還是有些不知死活的人,總是上門尋釁滋事,一遇高手就是堂主親自上陣,煩了,就想養個打手之類的。

所以按往年的慣例,紅葉堂可以在剩下的人中選一兩個人歸到其堂口。但這一次,紅葉堂堂主開口要第一名的離語,屠影的人沒多想便說:“既然是紅葉堂主想要的,那她就是你的了。”而這次,除了離語沒人活下來,屠影從不培養所謂的二三名。

“你該感謝我,不然,你會變成像他們一樣,冷血無情,只能算半個人。”這是傅玉琪對離語說的第一句話。

“你是在嘲笑我嗎,在我殺了一百個人之后。”半晌離語才開口道。

“你不是活下來了嗎,哪里有一百人。”

“你認為我還活著?”

“我可沒見你殺人。”傅玉琪有意味地笑笑,可不能把她當八九歲的娃來看了,畢竟是在這種情況下活下來的。“你其實是不想活?”

“你現在是殺不死任何人的。趁他們不注意?你太小看殺手,任何一點殺意,都能讓他們警覺。”傅玉琪一眼看穿,那雙不求生也不求死的眼。

就這樣,離語被帶到紅葉堂,由傅玉琪親自調教。紅葉堂有什么心法,劍法,機關術數學不到。三年不到,紅葉堂一下就變得有去無回了。不一定全因這位離語,但也可見其堂主用得很是得心應手。

離語不出聲,居自留又道:“既我已得罪于你,更不可能讓你活著回去。”這也不需要什么道理,離語的劍也沒收回,今天是必需死一個的。

“看掌!”大喝一聲,已來到離語面前,接連拍出數掌,離語雖用劍,但也只能忙于防守。

忽地,居自留的掌變成鷹抓手,看準破綻,抓住離語手腕,一用力,離語手上的劍便脫手掉落。趁離

語分心之時,胸門大開一掌拍去。

離語飛離幾丈遠,倒地勉強支撐而起,哇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苦笑不已。

用余光看到,劍離自己很遠是不可能拿得到了。抓起一枯樹枝,提一口真氣,直接刺向居自留。

七絕劍第九層,好呀,藏得這么深。

居自留以掌御劍,最后雙掌一合,定住了離語的‘劍’。說遲時那時快,離語運掌……

“不好。”居自留放開劍,想向后退去,只見離語的劍再向前一刺,便刺中了居自留。

“好你個奸滑小人,居然暗算我。”居自留中這一劍并不淺,臉色一下子變白。

“前輩謬贊。”若不是在這之前已中兩掌,又沒用劍,不然怎么也可以把那老頭的手臂削下來。口內一甜,再次吐血,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徒兒,出來收貨。”居自留滿是皺紋的臉,一收起殺氣還是那個有點駝背的老人醫者,爬滿皺紋的雙手卻是用來殺人而不是救人。

只見這時,他的徒兒已經站在他身后。

“你……”低頭看了一眼從胸口出來的劍,緩緩轉頭看著離自己不遠的徒兒。“你竟敢傷我?”

“是殺你。你不是說我身上的毒天下無解嗎?我可是刺中了你的心臟,我怎么可能做出你不死的事。”蘇隱蒼白的臉慘然一笑,與這秋日的陽光一樣潔白。

說完蘇隱潸然淚下,這十年,他無數次幻想這老人死在自己劍下,可是居自留不僅醫術高,更是武林高手,別說心懷殺意地近身刺殺,只要居自留心情不好,他那天不是在生死邊緣,毫無還手之力。

這十年被喂毒養毒,現在他死在自己制出的毒,也是最好的結局了。

嘣,居自留倒在地上。

蘇隱在走過來的路上,拾起了離語的劍藏在身后,一步一步走向居自留。他就是算著居自留受了傷,又極得意的時候定不會注意到他的殺意。這十年,他時時隱忍無時無刻不計算著怎么殺死居自留,他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哈哈哈哈……”看著居自留咽下最后一口氣,蘇隱大笑起來,又一邊流淚。十年,等了十年才有這機會,能慰在天之靈的蘇家幾十口人命了。蘇隱瘋瘋顛顛地哭哭笑笑,像是做夢,一看自己的手,又知自己做到了。

居自留到死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這種被自己當藥的人手下。居自留受離語的一劍傷的其實不輕,她刺的不深,可是被她的劍氣傷及了肺腑。以自己的內力與醫術,也要半年才休養得好。與他殊死一搏,離語用了十成功力,若是殺不死他,離語自知難逃一死,所以她也不怕功力盡廢。

蘇隱的醫術并不在居自留之下,居自留能明白的事,蘇隱自然也明白。只是這些年來他一直隱忍,又加上居自留對離語太過在意,一時之間忘了留意他這個好徒兒。

不久江湖就傳出,醫魔居自留在其醫廬中與不知名的女子打斗,兩敗俱傷。其練藥爐沒人看管,便把醫廬點著。

“說是兩個人都死了,爐火點燃草廬。但并不是被燒死的,要是活著的時候被燒死,鼻腔內會有黑物,這兩人死后驗尸鼻腔內都是干凈的。”

“那就有意思了,他們是被人殺死再燒尸,還真是如傳言是相斗而亡……”

“噓!不要命了,這醫魔一死,聽說屠影有動靜,這江湖怕是又要經歷一場腥風血雨了。”

“哼,屠影干的是殺人的買賣,什么時候消停過。只是這些年越發的張狂,滅了多少門派……”

“說不得,說不得。”

江湖已不是原來的江湖,個個都談影色變,一些心中還有些俠氣的人,不禁都搖頭嘆息。

一個月后。

“醒了?”

像睡了許久,離語只見一片白光,適應了后一張清新俊逸的臉正用無限溫柔的眼神看著自己。隨之而來的是全身燒傷后的灼痛感。之后離語便明白,所謂的溫柔不過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讓人產生的錯覺。

“哪里不舒服?跟我說,我是大夫,雖然你可能不信,但你確是我救活的。”蘇隱緊張地問著,這一刻他承認,他跟居自留很像,對自己的成品,呵護有加。

囈語般呻吟一下。

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更別說動一下都抽疼。離語只能皺著眉,不解地望向蘇隱,這男子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好像看著他,痛疼也輕了些。

“你好像很喜歡我的臉?我也喜歡,不然我早死了。”聽居自留說過,當初看這娃子長得好看,所以就留了下來,沒滅他滿門。所以有時他也痛恨自己的臉,就不能丑一些,一起跟爹娘走了多好。

“你醒過來就好,之后靜養著就會……”痊愈這種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相信,能活著就不錯了。

離語很想問,現在是怎么回事,她只記得她刺傷了魔醫,也做好了自己落在他手上的準備了。但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好像一要開口,那里都會發疼。

“想聽我解釋?”蘇隱笑笑,端了藥來喂她。

離語只得眨眨眼。

在這陽光和煦的下午,蘇隱絮絮叨叨地把過程說清楚。

離語多少猜到這人跟居自留有關系,但想不到是他殺死了居自留。

稍稍分神,精神有點支撐不住,快要昏睡過去時,聽到了讓人全身戰栗的事。

“你現在不是離語,也是離語。這樣跟你說吧,你身上的灼痛感,是把你的皮整張剝了下來,再換上別人的人皮。”在她身上是矛盾的,需要靜養,可是又不能讓她靜養。

哇的一聲,把喝下的湯藥全吐出來。氣郁攻心,險些昏死過去,但蘇隱早有準備,用銀針定住她心神。“現在你可不能再睡,不然這人皮就長不好在你身上。你躺了一個月,現在讓你緊張,讓你痛苦難受才挺得過去。”應說這人皮才能長得漂亮。

蘇隱也痛恨自己,在居自留那里磨歷出來的狠辣,不會讓他心慈手軟。

在救下離語的那一刻,就決定他不僅要活命,還要利用她來復仇。居自留是死了,但屠影才是他的夢魘,救她并不是出于好心。他明白自己跟居自留已沒什么區別。

只言片語已夠讓離語身處地獄。

這幾天離語精神處于崩潰邊緣,這是蘇隱始料不及的。按說,屠影堂的人心智不會如此脆弱。若是普通人,聽到人皮二字也許會反胃做嘔,可她是屠影堂的……他忘了紅葉堂很少出動殺人。無所謂了,也是狼狽為奸的人,他在,她是怎么也死不成的。

反復醒了又暈死過幾次后,離語終于過了鬼門關。

其間又是藥浴,又是湯藥,命是保下來了。

“你……”這次離語醒來,想開口說話,但奈何跟上次差不多,氣力接不上,說不了幾個字。

“醒了就好。”蘇隱沒什么好臉色,冰著一張臉。他也該分清,既是屠影的人,也算是半個仇人,活著,就要為他所用。

但這一個多月,又衣不解帶地照顧她,期間她的夢魘,幾次快要了她的命,所以一步也沒敢離開。

若不是一直施針怕是挺不過來,這段時間日以繼夜地照看,現在是他精神不振。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一字一句地說著,臉色蒼白得就像剛出棺材抬出來的尸體。

“……”他是想說清楚,可是他要從那里說起?說他的滅門慘案?說他的復仇大計?這一切與她有什么

關系?

蘇隱臉色緩和一下才道:“你又怎會想不到。”

利用價值,一個將死之人,他要怎么利用。

“我睡了多久?”

蘇隱釋然般一笑,還真是聰明人。

繼而說道:“若是擔心噬心蠱,大可不必。你們吃下噬心丸的時候其實就應明白,你們是等不到吃解藥的那一天。噬心蠱毒,有解藥,只是那解藥吃下去,身體的根本要虧損一半,武功盡廢。想吃解藥的人,對屠影堂就是無用之人,你認為他們會蠢到讓你們有還手之力嗎?只不過說有個解藥,讓你們殺人的時候心安理得一些,再就是給希望你們,讓你們以為有機會可以過回平常的生活。”

噬心蠱毒,每個月服一次屠影堂給的藥丸,不然就會毒發。噬心鉆骨,在你死之前,你要受的是你想像不到的痛苦。屠影堂的殺手又是從小培養的,等你想離開時,手上的人命讓你無路可退。

“按你的身體狀況是服不了解藥的,所以你再喝半年我的血就好了。”

“你的血?”離語一陣反胃,倒不是人血的原因,只是想起了自己這人皮。被剝再被換,那痛感存在每一寸肌膚。

“我的血是天下奇毒,以毒攻毒應能解你的蠱毒。你身中烈炎掌和寒冰掌,再服用我的血,三者互相牽制,如果能抵消,你是可以多活幾年的。”這世上沒有那么巧的事,要換人皮,這寒冰掌是一定要中的,所以居自留那時才說這一掌她是怎么樣也得受的。若不是看出她中了烈炎掌,居自留也不會冒然出手吧。

(居自留鄂然的是怎么會是離語使者,一個紅葉堂的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沒有她的計劃中。等離語知道真相的時候,原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唯一計劃外的是蘇隱,而真相之后什么都不剩。)

活剝人皮,就算用再多的麻散,過程中也不能保證人不會在劇痛中醒來,再加上若是用過量麻散,人可能就永遠醒不過來。居自留想到的辦法是,用寒冰掌凍住五臟六腑,讓人處于假死狀態,過后再用真氣逼‘假死人’醒過來。不得不說,居自留在這方面是天才。

離語聽得出,也許完全抵消后,自己也不久于人世吧。

“既是如此,為何又要換我面貌。”本來想到的是他要她在紅葉堂給他幫助,現在看來他此意并非如此。

“過后再跟你說,現在先安心養傷病。”蘇隱幫她整一下被子,把一下脈,沉吟一會才說:“你先服一顆護心舟。”用水喂她服下,看著她漸漸入睡。

蘇隱在房間的另一床榻上躺下,不消一會酐然入睡。

他是累極了,一個半月神經緊繃著,稍有動靜,她有沒有事,他都提心吊膽。

他只求自己能活到手刃仇人那天,離開一個地獄,又投身另一個地獄,他從來沒打算放過自己。

版權:云起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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