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的時候,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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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蹭飯是有代價的
德國人說:“只發(fā)生一次的事情相當于沒有發(fā)生過。”米蘭昆德拉把它用在了對生命特性的描述,得出的結論是我們沒有過生命。我沒有那么高的覺悟,因而對它的認識僅停留在最淺顯的表面,即不要過分迷戀曾發(fā)生過的小概率事件。
是的,是的,這是我第一次獨自一人踏上離家的火車,當然這對于一個24周歲的人來說可以被稱為一種恥辱,一種被放在花房里風吹不到雨淋不著過了四分之一個世紀,仍然依靠家人的庇護過活的恥辱。
三天四夜,幾十個小時,這是我能想到的最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行蹤的逃跑方式了。從北到南,看著不同的過往在不同的臉上鐫刻著歲月不朽的圖騰,耳邊是夾雜不清的各地方言,疏離感,深深的。我把頭轉向窗外,人們的動作對于行進的火車來說,慢成了一幀幀定格的畫面,來不及說完整的語句如冬季呵出的水氣,凍結在那一瞬停滯的時空中。
現(xiàn)在這電視劇真是越來越?jīng)]法讓人坐下來好好看了,看看看看,這主角都是什么人啊,女的跟狐貍精轉世似的,但好像沒轉得太好,中途也不知道又串了什么種兒了,打眼一瞅就是一后期極力改良的品種。男的更不用提了,明明周身散發(fā)著濃郁的漢奸氣質,還敢明目張膽的裝出一臉浩然正氣出演我們英勇神武的人民公安,出不了兩天你一準得出賣組織,好,我就等著你反水。狠狠關了電視,鎖了門,直奔飯局。
“喂,嫂子,我米凡,你那車幫你開過來了,對,沒錯,就放在你說的那個停車場了。我看你以后上班騎自行車算了,現(xiàn)在什么交通狀況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告訴你啊,回家還我兩百塊錢,那地兒不讓停車,你倒瀟灑,堵車堵得實在沒轍了,把車往馬路中間一扔,撒丫子你就奔公司了,回頭我還得替你挨警察叔叔的教育……說別的沒用,出來混的早晚要還的……得了,不跟你說了,我得找車位去了,這兒車停得跟高級陵園似的,一個挨著一個的,連個空地兒都沒有了……知道了,知道了,盡量早點回去,好,拜拜。”
這年頭找個停車位比找一對象都難,在停車場繞了20分鐘,總算搶在一掉頭慢得跟蝸牛似的大姐前邊把車塞進剛空出來的位子上了。
車還沒停穩(wěn),電話就響了。“怎么還不來啊,就等你呢。”宋偉光那大嗓門哇啦哇啦的振得我耳膜生疼,下意識地把手機拿遠了30厘米。“快點利索的,痛快麻利的,哥幾個都開喝了。”
“您稍等啊,我到樓下了,正跑步過去呢。”完了,這幫家伙到時候肯定得灌我,誰讓咱晚了呢,還好留了一手,咱有藥啊,XX金樽,第二天舒服一點兒。哎?我那藥呢。我一摸兜,怎么沒了?奶奶的,落車里了。不能說回去取藥啊,不然不就成了公然作弊了嗎,這以后還能混下去了嗎。“你們再等會兒啊,我電話落車里了,一會兒你打電話我接不著怎么辦呀,我回去取一下啊。”這是個什么嘴啊,連個謊都說不明白,這打著電話還說去找電話,很顯然有邏輯錯誤啊,驚出我一身的冷汗啊。
宋偉光很認真的說:“嗯,好,取完電話快點兒過來啊。”得,白擔心了。這家伙打小就是一個四減一等于二的主兒,十幾年之后,他這智商也沒高哪去。
掛了電話我一路狂奔,在停車場里繞了三圈愣是沒找著那車停哪了。終于在跟一個路人甲撞了個滿懷后,發(fā)現(xiàn)我要找的車就停在我旁邊。什么破鑰匙啊,備用的就可以有時候好使有時候不管用啊,我一頓猛拽那鎖得死死的車門,真是越急越出狀況,車門打不開了。咦,車窗怎么沒關好?該死的宋偉光,催啊催的,害得我車窗忘了關了吧,不過剛好可以用來拿我的藥。
我伸手進去鼓搗了半天,也沒翻著我那XX金樽,累得我是滿頭大汗的。
“干嘛呢?”剛才被我撞了的那個路人甲過來搭訕。
“找電話呢。”得,我隨口就把謊話當真話說了。
“你手里拿的不是電話嗎?”這人哪那么多廢話啊。
“我出門就愛揣一兜子手機叮叮當當聽響玩,這是我的個人愛好,行不行啊?”他就沒看出來我這日理萬機的忙活樣兒嗎?管閑事兒也不挑個時候。
那人在我身后不走也不說話,就安靜的看著我鼓搗了半天。可能是實在看不下去我對車又踢又踹的,上來拉住我準備捶向車頂?shù)娜^。他一手拉著我,另一只手從腰間扯出副手銬來,二話不說就把我給鎖了。我去,這人是便衣啊。
“這車是你的嗎?”現(xiàn)在便衣都這么愛關心小老百姓的個人資產(chǎn)問題嗎?
“那還能是你的啊。”這話說得我特心虛,不但這車不是我的,我還沒帶駕照呢。
“還真就是我的,沒見過像你這么笨的賊,你給我在這好好反省一下,回頭再來收拾你。”說著就把手銬另一端銬車轱轆上了,邊銬他邊接起了電話:“嗯,我在外面停車場……你們幾組人先盯著,不要輕舉妄動,我就來……”
嘿!要害我也不能這么害我啊,我怎么了就把我給銬這了?我怎么就這么冤得慌呢?看他起身走遠,我馬上給宋偉光他們打電話:“喂,喂,光子,我米凡,你快到停車場來救我……”
“嗯,嗯,嗯嗯……”這王八蛋肯定喝高了,除了“嗯”什么都不會說了。
“你豬頭啊,旁邊有沒有個正常的能說話的人了!你給我滾蛋,誰要聽你唱歌了!我讓你來停車場……”沒等我把話說完,手機就被人從手里扽了出去。
一抬頭,還是那個陰魂不散的死便衣,他走路怎么都不帶聲音的,死便衣順手把我的手機塞進他兜里了,點著我的鼻子微笑著說了句:“不乖哦,好好反省。”那語氣那神態(tài)和藹得跟幼兒園阿姨似的。說完,那人帶著我的手機走了。看著他那個特有型的背影慢慢遠去,我很花癡地說了一句:“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