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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繁華如夢
北宋趙匡胤立圍,建都開封,又件汴梁、汴京,也叫東都。經過入代皇帝160余年的修建,這京城汴梁,已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大城市,極盡繁華之盛了。據時人記述,東都外城,方園40余里,城壕曰護龍河闊十余丈,壕的內外,去種植楊柳。城門皆甕城三層,屈曲開門,只有作為正門的南熏門、新鄭門、新宋門、封丘門為直門兩重,因為要留皇帝出入的御路。外城共有15處城門。
舊京城方圓也有20里許,有門十二。
這東京城可說萬商云集,百業齊聚,興旺發達,極盡繁華,不是幾句話可以描繪的。單以京城的大酒樓而論,就有豐樂樓、宜成樓、八仙摟、長慶摟、班樓、劉樓……,據說,在京正店就有72戶大酒樓。這能酒樓,向晚燈火熒煌,上下相照,如同白晝。門首皆縛彩樓歡門,濃妝妓女數百,聚于主廊樓門上,以待酒客呼喚,望之宛若神仙。
例如豐樂樓,宣和年間(宋徽宗趙佶年號),樓高三層,五摟相向,各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繍額,燈燭晃耀,華麗非凡,令人有如如八玉宇瓊樓之感。汴京夜市,通宵達旦,更盛于盛唐前朝。
酒肆瓦市,不以風雨寒暑,白晝通夜,盡時如此。到這宣和年間,奢靡之風更盛,汴京倒繁華,也達到頂點。商業繁茂,更是盛極一時,據僅在東角樓的南通一巷,當時是金銀綿帛交易之所,每一交易,動即千萬,嚇人聞見。
宋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被部下眾將擁立為帝,立國大宋,這天下得之于孤兒寡婦。他害怕與他一起打天下的這去武將功臣,也是他的兄弟伙,手握重兵,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效法擁立他的辦法,也可以擁立別人,像他那樣從周世宋(他的拜把兄長柴榮)的遺孤、遺孀手中奪取了天下的手法,加諸于他的子孫,奪取他趙氏大宋的天下,再來一個改朝換代,所以便現了一個“杯酒釋兵權”的把戲,把他的那柴兄弟伙、開園功臣的武將手中的兵權都收了回來。并且立下祖訓,大宋朝今后真正掌握兵權的只能是文官,而不能用武將。文官有幾個是懂得行兵布陣打仗的呢?也許只有范仲淹是惟一的一個。這種重文抑武的政策,使宋朝在中國歷史上是軍事實力最弱的一個朝代。所以屢屢遭受到北方強敵遼、金、西夏的入侵。大宋堂堂天朝,也只能忍辱委曲求和而已。
到了宋徽宗趙佶即位,那更是國勢日衰,沒有一點天朝大國的氣勢了。
趙佶當皇帝認真地說來,可不是塊黃皇帝的料。他除了寫得一手好字(瘦金書),畫得一手好竅這種本事外,便是吃喝玩樂。踢踢球(鞠蹴);玩女人,和東京名妓李師師廝混。此外還有一個嗜好,那就是崇奉道教,大建宮觀,自稱“教主道君皇帝”,寵信方士,迷信煉丹長生之術。窮奢極欲,大興土木,搜刮江南奇花異石,用船北這京師,稱“花石綱”,在京城建延福宮、艮岳。弄得民不聊生,起來造反。
對于治理國家,趙佶可以說是草包一個。所以連陪他在作晉王時踢球的無賴混混高俅,也當上了太尉、開府儀同三司;如童貫,一個太監,卻當了樞密使(相當于今之國防部長),重用蔡京、張邦昌等奷臣,國家怎么能治理得好,強盛得起來呢!
這個時候,北方的金國已將衰微的遼國滅了,取代遼國變得強大起來,不斷侵襲宋朝邊境,宋兵屢吃敗仗。但趙佶卻并沒有積極采取對策,不顧一些朝中忠臣的進諫,仍然重用一些奷佞小人執掌朝政,自己卻仍然紙醉金迷、花天酒地過著他那奢侈靡爛的生活。奷佞們也粉飾太平。東京汴梁,從表面上看,仍然是車水馬龍、鶯歌燕舞,燈火熒煌,十分繁華。卻不知國破家亡之厄運,已迫近眉睫,尚渾然不覺。
宣和七年,金邦狼主派斡離不率數十萬大軍入侵大宋。宋兵節節敗退,金兵勢如破竹,
攻占了宋朝的一個又一個城池。
次年正月,金兵兵臨城下,圍困了汴京。這下作為官家的趙佶才慌了手腳,便傳位于太子趙桓。趙桓即位,即是欽宋,改國號為靖康元年。
這個時候趙佶想用撂挑子的辦法把皇帝位子讓給兒子,讓他來拯救危亡在旦夕間的大宋。但趙桓也不是那塊料哇。雖說在朝中大臣、太學望只京城百姓的呼聲下,起用了兵部侍郎李綱學尚書右丞、親征行營使,李綱堅決主戰,反對遷都。在汴京百姓及京城衛戍部隊的支持下,積極備戰,親率軍民守城,終于逼使斡離不暫時退兵,暫保了京城的安全。李綱被趙桓遷任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
李綱為確保大宋的今后安全計,上書請求制裁張邦昌等奷佞,卻不袖官家采納。趙桓反而聽了讒言,把在職僅75天的李綱免職,一干奸臣又把持朝綱。
金人聞得李綱被免職大喜,以斡離不為東路元帥,粘罕為西路軍之帥,兩路大軍,又直撲大宋京城而來。
、`這一次大宋朝沒有了李綱等忠良,由張邦昌這干奸佞主政,而宗澤等統兵大將又不在京城,看來汴梁失陷于金兵之手,那也只是朝夕間的事罷了。
***
由于金人南侵,一度兵臨城下,圍困京城,雖說官家任用了李綱,守住了京城未被金兵攻破,最后逼得那金兵元帥斡離不久攻不下,勞而無功,糧草不濟,只好退兵,總算解了汴京之圍。可是京城的老百姓,仍然人心惶惶不安,因為朝野傳遍了一個消息,說那李綱太師,又被一干奷臣進讒,被新皇帝免職了。
金兵退了,未必不會卷土重來。現在京城沒有了李綱,萬一金兵再度打來,又有誰人能夠抵擋得了呢!
由于李綱免職,所以京城里許多有錢的大戶人家,都悄悄地收拾了值錢的細軟,只留下一兩個老弱仆人看守宅院,便攜帶著家眷,往南邊去了。畢竟南邊遠離戰火,安全得多。
這樣一來,這繁華的京都,比起往昔的“太平日子”,冷落了許多。但是大多數小老百姓,手頭沒有錢,平時里都是靠現掙點銀錢以養家糊口,自然沒有那么大一筆錢來作為盤纏,以攜家南遷。再說南去了,不管在哪個地方落腳,又如何來養活一家人呢?所以說他們也不是不想遠離戰火,跑到安全的地方去,只是無錢逃不了,就只好仍留在這京城,聽天由命,祈求菩薩保佑了。
高恕一家人住在汴京城外,他一家4口,老父已然去世,只有老母在堂。高恕30來歲,幾年前娶了一房妻子,閨名臘梅,雖說是出身小戶人家,卻也還算長得漂亮,也是一個善良而賢惠的好妻子,婚后夫妻恩愛,婆媳相處也和睦。婚后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取了一個名字叫高山,家中大人和街坊鄰里都喊他“小山兒”,這孩子聰明伶俐,十分乖巧,不單家人喜愛,街坊鄰居也都喜歡這小子。
高恕這一家人,就靠他掙錢為生。其實這一條街住的都不是大戶人家,家家的景況都和高恕差不多。
高恕是一個手藝人,在大宋朝都稱手藝人為“待詔”。“待詔”者,乃是等待官家詔書召去為皇家做事之意也。所以他也被人喊作“高待詔”。這也算是當時對各行各業的手藝人一種客氣、尊敬的稱呼犯。高恕是個什么行當的“待詔”呢?他是一個懸絲傀儡的藝人。這懸絲傀儡,到了后世,叫木偶戲,懸絲傀儡是一種大型的木偶戲,后世叫提線木偶,有的幾乎可真人般大小。在宋代宣和年間,這懸絲傀儡以張金線、李外寧名氣最大。
張金線就是高恕師父。據說張金線制作的傀儡,幾可亂真,而且還可以不用懸絲牽引,也可以操縱起來活動自如。俗話說名師出高徒高恕是張金線的徒弟,自然手藝也不差。
宣和年間,作為官家的道君皇帝趙佶,除了信奉道教,追求長生不老煉丹之術,酷愛寫
字畫畫之外,就是喜歡吃喝玩樂。在官家的所導向之下,朝野風氣亦如此,所以京城百藝繁榮。在太平之年,高恕憑這手藝,也可保一家人過著溫飽的生活。認真說起來,他也沒有什么更奢的yu望,一家人得以溫飽,能孝順老母以終天年,能把兒子撫養成人,成家立業,夫妻和睦,平淡安穩過日子,也就是最大的期望和幸福了。
金兵前次圍城,李綱被官家詔授尚書右丞、親征行營使率軍民守城御敵。李綱下令讓城外居民暫時遷入甕城以內,城外的對敵人未個堅壁清野,使金兵劫掠不到任何軍需物資。高恕一家也隨城外百姓遷入城中,寄居朋友家中避難住了些日子。
第二回國破家亡
這次斡離不志在攻下汴京,原以為那是彈指之間我可以攻進東京城的事,所以對城外并沒有進行破壞性的劫掠。在受挫退兵以估,城外的街道房屋基本上未受到破壞,所以百姓損失不大。但如果金兵一且卷土重來,還會有這么幸運嗎?
李綱太師率汴京軍民逼退斡離不的金兵以后,高恕領著老母妻兒從城里回到城外的家。總算還好,沒有受到什么損失。這條街巷,全兵似乎沒有來光顧過。生活一切又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地恢復了原樣。
高恕每天仍然是一大清早起來,便趕進城里大相國寺去。這大相國寺每月五次開放萬姓交易,各行各業都來這里做生意討生活。香客如云,熱鬧非凡。他們的場子,也就設在這里。當然不時也會有達官貴人、富商士紳,有喜慶節日,也來召他們前去演出幾臺。
金兵退失是靖康元年三月間的事,此后似乎一切平安無事。官家和官員、富人們仍然是徵逐聲色犬馬,花天酒地,細民百姓則是鎮日為生活碌碌奔波,茍茍營營。轉眼之間,便到了靖康元年的十一月,天氣變得冷了起來,再有一月便又是春節了。
高恕這日仍和往常一樣,去大相國寺擺場子,剛剛把一切準備就緒,尚未開場,忽然間看見來這大相國寺游玩進香的人群,就相炸開的鍋似的一下亂了起來,一個個臉上驚惶不安壩紛紛四下奔散。
高恕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忙伸手拉住一個人問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看了高恕一眼,戰戰兢兢地說道:“爺,你尚然不曉得么?金兵又打來了。聽說已經到了城外了。得趕快回家沒法如何躲一躲哇!這下咱們大宋沒了李綱太師,東京城大約是保不住了。”說完便掙開高恕拉著他的手匆匆去了。
一下子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大相國寺,跑得沒有了一個人影了,變得冷冷清清的。
高恕呆了呆,向伙計交待了兩句,拔腿地往家里跑去。全兵突然兵臨城下,他的家卻在城外,他能不著急嗎!
他一口氣跑到陳州門,這里的城門已緊緊關閉,不準任何人進出了。他返身就往南熏門跑去,剛剛沖出城門,那兩扇厚重的城門在他身后“咣當”一聲便關上了。他如果晚一步,那便出不了城了。
出得城來,滿眼盡是四處奔跑的驚惶失措的雜亂人群,呼爹喚娘,像沒頭蒼蠅一樣亂闖。那想逃進城里躲避而未能進城的人群,擁擠在城門前大聲喊著,要求城上的軍士開城,呼喊叫罵之聲震耳欲聾。
遠遠望去,遠處有好幾處塵頭大起,濃煙滾滾。高恕心急如焚,滿頭大汗地擠出人群,
風急火燎地往自己的家飛奔而去。如果他直接從陳州門出城,那可要近得多,這繞道從南熏門出城,那就遠了許多。他一邊跑一邊心中在黙黙地祈禱:“老天爺,求你保佑保佑,但愿能來得及,不要出問題才好。”
但是他越跑心越涼,因為他看到他正奔去的方向濃煙滾滾。直覺告訴他,這冒煙的地方,極有可能就是他的家所在的街坊。
盡管他跑的速度已可用“快逾奔馬”來形容,但他卻仍然嫌自己跑得太慢,恨不得脅去雙翅,一下就飛到自己的家。
他心跳得十分厲害,自己都聽得“呯呯”的心跳之聲,他家住的這條街坊終于在望了。他感到一股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這熱浪中還夾雜著種種焦糊的難聞氣咪和濃濃的血腥味。他家所在的街坊,在他眼里已然變得面目全非,連他自己都不認識了,這條街坊全沒了,一片瓦礫,到處的火還在熊熊燃燒,已看不見一所完整的房屋,滿街一片狼藉。
他心呼不妙,顧不得熱浪灼人,濃煙熏嗆,飛一般奔向自己的家。他的家,那間與主街坊一般的低矮房屋,和這街坊一樣蕩然無存,上剩下一片瓦礫。
他大聲的喊著:“娘!梅娘!小山兒!”沒有一個人答應他。
他撲上前去,像瘋了一般用手去掀開那尚在燃燒的木頭,用于去扒開那滾燙的殘磚碎瓦,口中喊著親人的名字……
他忽然聽見一根斷木下的微弱的呻吟。忙不迭地撲上去把那冒著煙的木頭掀開,下面還有一塊木板把那木板揭開,他看見了他的老母親,滿身是血倒在那里,懷中還緊緊地摟著她的小孫子小山兒。
他忙上前去招母親和兒子抱在懷里,小山兒頸上一道長長的傷口,滿身是血,已然沒有了氣息。老母親頭上也被刀砍了一條深深的傷口,看來尚未斷氣,微的的呻吟就是老人家口中發出的。
他趕快一手扶著母親,另一只手掌緊緊貼在老人背后的命門穴上,口中喊道:“娘,娘,您老人家醒醒,醒醒!”
老人呻吟了一聲,吃力地睜開眼睛,看見扶抱著的高恕,喘著氣吃力地道:“恕娃,你回來了?媳婦被金人抱走了!小山兒被他們殺了,娘也吃他們砍了一刀。你快去救臘梅,給娘和小山兒報仇!”說豈頭一歪,便咽了氣。
高恕伏在母親和兒子的尸體上放聲痛哭起來。他悲痛欲絕,哭得死去活來。是呀,早上離家時,三個親人都還是好好的,這半晌工夫,就家破人亡,他怎能不傷心欲絕呢!
他也不知哭了多久,忽然聽到不遠處也有人和他一樣在放聲痛哭,呼天搶地,也是十分悲愴。他不禁抬起頭來往那哭聲處望去。他認出那也在撫尸痛哭的,正是他隔壁的鄰居丁儀。
丁儀一家只有兩個人,就是丁儀和他的七叔,叔侄倆相依為命。丁儀足個裁縫“待詔”。平日里兩家關系處得十分融洽,互相照顧。高恕和丁儀親如兄弟,丁儀比高恕年長,但卻仍然是個單身漢他父母早亡,足他七叔把他養大的,所以他事叔如父。
這里高恕把母親和兒子的遺體放下,抹了一把淚水,站起身來,走到丁儀身邊,嘶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大哥。”
丁儀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來望著他。
“七叔也被金狗殺害了?”
丁儀點點頭,淚水不停地順腮流下,問道:“高嬸、弟妹和小山兒呢?”
高恕哽咽著道:“娘和小山兒被金狗殺害了,小抱被擄走了。”
丁儀放下七叔遺體站了起來,一抹眼淚,咬牙切齒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高恕紅著眼也咬牙道:“對,不殺金狗,決不甘休!”
丁儀道:“我們先把兩個老人和小山兒安埋了,再趕快設法打聽弟妹的下落,把她先救
出來了再說。找金人報仇的事,我們弟兄倆再好好商量一下。”
高恕道:“好。”
兩人強抑心中的悲憤,在瓦礫堆中找到兩把鋤頭,就在自家的廢泥地上挖了兩個大坑,一個坑里埋七叔,一個坑里把高母和小山兒都放了下去,草草地埋了,在兩座墳前找了兩塊木板,用燒焦了的炭寫上字豎在墳前當作墓碑。兩人在墳前都磕了頭,并在靈前立誓:誓殺金狗,殺盡仇人,為你們報仇!為被金狗殺害的街坊鄰居,為我大宋同胞報仇雪恨!你們在天有靈,就保佑我們弟兄兩個完成這復仇的心愿吧。
哥倆懷著滿腔悲憤和復仇的怒火,離開了這已破碎的家。
***
這次金兵再度還犯汴京,在沒有了李綱主持抗金事宜,且又疏于防備的情況下,其結果自是不難預料的了。金兵兵臨城下,朝野一片慌亂,惶惶無主。汴京城在朝政由張邦昌一干奷臣的把持下,不攻自破。趙佶、趙桓父子這兩個大宋皇帝,還被張邦昌勾結金人,聽任擺布賺至金營,被粘罕大軍所扣留,送上門去當了金國的俘虜,當然還有趙佶第九個兒子趙構,那是先于他的父皇和皇帝哥哥去當人質的。道同**許多嬪妃宮人,都成了金人的階下囚。
太上皇、皇帝未能免劫,京城百姓就更加倒楣、更加凄慘了。金兵在京城大肆劫掠,**燒殺,死傷頗眾,就連那位名動于一時和那位道君皇帝趙佶“交往”極密的東京名妓李師師,也被粘罕搜得。
金兵在大宋京城大肆洗劫,不僅皇宮的珍寶被洗劫一空,民間的財富也被劫洗盡凈。粘罕、斡離不,可以說是珍寶、美女,盡收“囊中”,還捉了大朵的兩個皇帝,可以說是功蓋古今。這樣一來,大宋已名存實亡。
張邦昌因為死心踏地投靠金人,賺捉二帝,對金國有“大功”,所以粘罕、斡離不便把這個大奸臣、大賣國賊冊立為“皇帝”,僭號“大楚”。說穿了,只不過因為金人雖然捉了大宋兩個皇帝,也把東京的皇家、民間財富劫掠一空,也殺了不少大宋百姓,但是若說真正在實質上滅了大宋還差得太遠。
且不說除東京汴梁、黃河以北的地區外,黃河以南、長江南北的廣袤土地,還在宋朝官員、大將手中,僅僅靠他們這20萬金兵就想占領全部大宋國土,那也是根本辦不到的,何況大宋忠臣良將可是不少,除李綱、宗澤外,還有如王淵、張所……等等,他們兩人知20萬金兵根本無法控制這局面,何況還有大宋的老百姓。
自從捉住趙佶、趙桓兩個皇帝,攻下汴梁以來,僅汴梁的大宋百姓的反抗,就已經讓這兩個金兵大元帥夠頭疼了。自攻陷東京的那一天起,民間自發的抗擊金兵、偷襲金兵的行動,就沒有斷過,而且越演越烈。雖然說京城宋人的這種反抗,只是一種自發到、無組織紛、零星而又小規模的行動,從根本上動搖不了有20萬之眾的金兵。但是卻也讓侵略者受到不小的打擊,對軍心和士氣產生了一些不利的影響。粘罕和斡離不明白,如果時間長了,軍心動搖,士氣渙散,終久會被宋人打垮。
他二人盤算,立這么一個傀儡來取代大宋皇帝,以宋人治宋的手法,讓這條豢養的狗推出來,讓他去對付宋朝的百姓的抵抗,他們就可以抽身,帶著大宋兩個皇帝俘虜,無數的珍寶財富和美女,凱旋北返,脫離這危險之地,這是上上之策。
高恕與丁儀在安葬了親人以后,便四處打聽臘梅的下落。
由于汴京失陷,二帝被擄,京城一片混亂,各道城門已不再關閉,城里城外部駐扎有金兵。許多百姓,為了逃避金兵的劫掠燒殺,只好逃出汴梁,往南逃命。
高恕、丁儀沒有走,他們要救梅娘,要給親人報仇,已抱著與金人一拼的決心,所以兩人進城,分別到各自賣藝的場所,取了自己所需要的傢什,然后在約定的地點會合,繼續打聽梅娘的消息。
因為金兵數達20萬之眾,且又由斡離不、粘罕分別率領為東西兩路軍,他們又不知道這劫洗他們坊里的金兵屬于那支隊伍,統領將領叫什么名字,所以找了數日,都沒有理出一點頭緒,兩人是心中煩躁,且又著急。
兩人多少感到有點無計可施,便坐在一個村子外的樹林里。這個樹林,可以說是他們這幾日來藏身的地方。因為在這樹林的四周,有好幾個村子,現在老百姓都已逃光了,卻都住上了金兵。他們之所以藏身于此,也是便于刺探梅娘被哪支金兵所擄去。
“兄弟,這幾個村子的金兵我們都摸遍了,卻沒有發現弟妹的消息,你說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丁儀問道。
高恕皺著眉頭道:“我還不死心,我們再找一找,這里沒有,我們明天換個地方。如果萬一還是沒有消息,那也只有當她不在了,我們下一步就要向金狗們開姑我們的復仇計劃,見一個金狗殺一個,一直殺到他龜孫老窩去。”
丁儀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兩人一時沉默下來,相對無語。
忽然間,兩人都感到不遠處有響動,有人躡手躡腳地向他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手勢,分別如猿猴一般輕盈地爬到樹上去了。
一陣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隨著這沉重、雜亂的腳步聲,一個衣衫破爛、步履踉蹌、驚驚慌慌的人,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地來到他們藏身的樹下。
丁儀所藏的樹,正迎面看見來人,他看清了這人的面容,輕聲喊了一聲:“倪五!”從樹上一躍而下。
那人正如驚弓之鳥,突然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已經心中猛然一驚,更見一個人從天上飛了下來,擋在他的面前,更是嚇得一聲驚叫,跌倒在地。
在另一棵樹上的高恕,也看清了來人,便也從樹上跳了下來。
那人看見又一個人從空而降,更加心膽俱裂,忙哀叫道:“不要抓我,你們不要抓我哇!”
丁儀上前一步道:“倪五,別怕。我是丁儀呀,咱們是街坊鄰居,怎么會是來抓你的呢。”
高恕也道:“我是高恕。倪五哥,你碰上了什么事?看把你嚇成這樣了,連我何兩個都不認識了?”
那被叫做倪五的人聞聲這才驚魂初定,抬起頭來很是認真地著了看二人,方才抬于拍了拍胸口,喘了口大氣地道:“真是你們兩個呀!了差點把我嚇死了!”
高恕和丁儀見倪五不僅衣衫破爛,蓬頭垢面,且一身傷痕,狼狽不堪。兩人把倪五扶到樹下坐下。
丁儀問道:“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倪五接過高恕遞給他的水囊喝多一口后,方才說道:“我是被金狗抓起去了,今尺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高恕從囊中摸了一塊餅遞過去道:“你先吃點東西,然后把那天金狗在我們坊間燒殺搶接的事情和這幾日的情況仔細給我們說說。”
倪五接過餅來,也不客氣,狼吞虎咽地吃了,又喝了兩口水。這下情緒也穩定了許多,這才說道:“那天金狗到我們坊間來,你們兩人都不在。可慘哪!那是上午的事吧,我們剛聽說金狗打來了,大家還來不及逃跑,幾百金狗,在三個騎著馬的金狗軍官的帶領下,就沖進坊里來了。這群畜生,見人就殺,見值錢的東西就搶。那天,凡是坊間沒有外出到人,幾乎無一幸免,來不及逃跑的老人、孩子、婦女,都被殺事。婦女中模樣兒長得漂亮的,被金狗搶走了,我和一些年輕的,沒有被殺,但也被金狗抓了起來。最后,這群畜生,在坊間到處放火,把房屋都燒光了。然后就押著我們這些被抓的人,離開了我們坊巷,我們這些被擄的男子,被金狗帶到他們駐扎的地方,被非人拷打不說,還強迫我們干繁重的苦役,飯也不給吃飽,已經有多少人被他們折磨死了。今天,我好不容易瞅中了一個時機,脫身逃跑了出來。”倪五說起來,還心有余悸,渾身發抖。
高恕耐不住問道:“你可看到我那梅娘?是不是也被金狗擄走了?可知道她的情況?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