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國初戰
- 烽火京華
- 沈沉
- 3772字
- 2010-08-09 15:49:53
張金線、董十五等六人,搬到大相國寺已經三天了,居然一切平靜,沒有任何異像。這到使他們能夠從容不迫地作一些布置,這幾個人把他們玩的那行頭幾乎全部都用上了,真有點“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樣子。
這幾天對頭沒有找上門來,實也在他們預料之中。因為他們估計,最先找上門來的應該是春秋堂的人。他們是連夜遷到相國寺的,這一點春秋堂、張邦昌都不會料到。所以春秋堂派的人一定會先去龍亭張金線的家,那里肯定會撲一空,及至回頭來再訪他們的去向,總得花費一些時間。
他們沒有料錯,在他們離開龍亭后的第三天,在龍亭那無名小巷深處,來了十多個手持兵器的漢子,為首是春秋堂的超度使史光。這些人自然都是春秋堂的殺手。春秋堂自成立以來,還沒有這么大規模、公開地一次出動這么多殺手。本來殺手職業都不會是公開的、大規模活動的。而這次他們竟違反慣例,固然是因為大宋兩個皇帝成了金人的俘虜,大宋朝天已無君,而張邦昌僭號的“大楚”又沒有人承認。汴京已在實際上成了個無法無天的城市。原來不敢公開在“臺面”上活動的殺手組織,可以不再忌憚有誰來干預他們;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筆買賣是個“燙手的山芋”,對手太強,他們已吃了一次虧,把多年掙起來的招牌都砸丁。為了挽回顏面、聲譽,不得不一反慣常的行乃準則,來個超常規辦事。
這十多名殺手,在超度使史光的率領下,毫不掩飾地來到張金線的家門前,一看,門上是鐵將軍把門,鎖了。
“噫,知道我們要來,梭了嗦!”一個殺手道。史光道:“不會的。以他‘奪命金線’的舊聲名和秉性,決不會躲的。是否其中有詐?
“管他有不有詐,我們把門砸開沖了進去。”另一個殺手道。“
“休得莽撞,去兩個人,越墻進去,先探聽虛實一下虛實再說。”史光仍然持謹慎態度。勾魂雙令已經失手一次,不能再在他的手上砸牌子。所以千萬大意不得。
這兩名殺手領命越墻而入,其他人都隨史光在門外等候。不過這些人一個個都緊張摒住呼吸,只要進屋的兩名殺手有求援的信號,他們便一齊沖了進去。但這兩人進去后,卻沒有任何信息發出。其實這種寂靜更令人惴惴不安。等了至少有盞茶許,方見兩人翻墻而出。眾殺手見兩人安然無恙,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那繃緊的神經,這才松弛了下來。
“怎么樣,屋里可發現什么沒有?”史光問道。
“稟左使,我們兩人進去,搜遍了屋里所有房間和各個角落,里面一個人都沒有。看來那張金線可能自忖斗不過我們春秋堂,在我們來之前擾逃走了。”兩個殺手回道。
“是嗎?!”史光仍然有些不相信,便飛身而起,向院中落去,他要親自查看一番。他一飛身越墻而入,其余的人也跟著進去。眾殺手在屋里仔細地找了一遍,確是空屋一座,說明張金線已然離開。
史光最后一揮手:“撤!”帶著一干人,只好無功而返。
回到堂內,慕容無情和穆和接著他們。慕容無情問道:“情況如何?”
史光道:“在龍亭張金線家中,只剩下一所空屋,那張金線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我們遍尋不得,只好先回米再作商量”
慕容無情:“這張金線居然會逃避?!這可不像他隱退江湖前的作風呀!”
史光道:“可能是此一時彼一時吧,這些年他退出江湖,也許是沒有了他往日的豪氣。他估摸著我們勢大,他惹不起,故爾躲開了。當然也不排除他另有原因,或者有所圖謀,故意在我們面前耍花招迷惑我們。”
“嗯。我們要盡快地把他找到,不然我們無法向馬玉霖、周鎮富交待。”慕容無情道
隨后,春秋堂派出了大量的眠伐,去尋找張金線的下落。
剛剛布置下去,一個負責聯系“業務”的“線人”給慕容無情捎來話,大意是說馬玉霖、周鎮富派人來催問,把張金線殺了沒有,他們要求盡快得到確實可靠的消息。這可把慕容無情急得寢食難安。
不過還算好,他派出的人員四處打聽,終于打聽到張金線住到大相國寺里面去了。
張金線為什么要從他的家里搬到大相國寺去住?春秋堂幾個頭目沒有去多想,他們認定張金線是在逃避春秋堂的殺手。
慕容無情得報大喜,當下仍由超度使史光率領勾魂雙令在內的十多名殺手,仍然是大搖大擺地直奔相國寺而來。
來到相國寺,卻見相國寺的大門緊閉。一個殺手上前敲門,敲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前來開門。
這大相國寺在京城名氣很大,不僅僅是萬姓交易的場所,香火最盛的寺院,而且在京城的大小衙門里都頗有香火之緣。再者,市井傳言,相國寺的住持老方丈,是從少林青來的,與少林寺的方丈是師兄弟。自從達摩祖師以來,少林武身高手如林,尤其是唐初,少林武僧幫助唐太浩李世氏打天下,從此少林武功聲名大振,傳播于國中。所以大相國寺方丈,果系市井傳言那樣,當然武功萬耳小覷。對于這一點,春秋堂也不能不多少有點顧忌。故爾史光一伙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應聲,他也未敢下令砸門,而是對未的眾屬下道:“既然門喊不開,大家就就越墻進去吧。”
這寺院的圍墻對于這些高來高去的武林人來說,確是小菜一碟。一個個飛身而起,向墻內躍去。
這大相國寺,在平常的時候,由于是萬姓交易的場所,隨便哪個人都可以來這里,不管是上香、買賣物品、游玩。
所以對于春秋堂這些殺手來說,也是很熟悉的地方。
按理,這大相國寺的圍墻內,是一個廣場。但是,今天這些殺手越墻而入,雙腳一落地,他們卻發現,這里卻不是他們所熟悉的廣場,而是落在一個他們來說完全陌生,并且使他們感到陣陣寒意的地方。
他們雙腳一落地,只覺眼前一暗,但隨即又明亮起來,就一明一暗間,眼前的景色陡然大變。在他們記憶,這里是一片空曠的廣場,身后是相國寺的大門,面對著應是二門,可是現在他們身后的大門和圍墻不見了,二門也沒有看見,這十多個人,只覺得自己現在身處在滾滾黃沙的莽原之中,舉眼望不盡的荒被,原本是天清氣朗、萬里無云,一下卻變得黃云彌漫,天頓時低了下來,似乎舉手便可捫及。而且人人耳中,仿佛隱隱約約聽得一陣低沉的怪嘯傳來,似鬼哭,若狼嗥,令人汗毛聳立,遍體生寒,凜凜然有冷汗若漿之感,令眾殺手不由心神一蕩,好些人頓時神情恍惚,戰煙驚懼之心油然而生。
超度使史光畢竟功力要深厚得多,見此情景,心知不妙,不過他還能克制住,沒有受到大的影響,眼看手下許多人神情不對,忙大喝一聲:“這是幻像,大家不要為幻像所迷,恪守意念,意守丹田,閉目冥坐,不要妄動和心生妄念。再思破解之法。
還得他這一聲喝,使帶來的十多名殺手,總算沒有陷入太深而亂來,一個個原地坐下來,緊閉雙眼,抱元守一。雖是這樣,卻沒法從這迷幻中脫困,史光一時也想不出辦法破解,一起被困在這里。
按下史光為首的十多名殺手被困在大相國寺的大門內廣場上不提。回頭再說春秋堂堂內。慕容無情等存等待著史光等人的消息。本來按照慕容無情、史光、穆和等的估計,由史光率領十多名殺手,這些人一個個的武功,都不弱于勾魂雙令,已可以說是春秋堂的精英,已然出動了差不多三分亡一,對付張金線、董十五,應該是綽綽有余了。所以史光等人走后,他們就在堂內等著回音。以為不過兩三個時辰是足夠了,可是等了大半天,仍然不見史光等人回來,連點信息都沒有派人送回。慕容無情、穆和也弄不明白,這事難道會有這么棘手。慕容無情這才派了一個人前去打探消息。
又等了一個時辰,打探消息的人滿頭大汗地回來了。
“情況怎么樣?”慕容無情迫不及待地問道。
“稟堂主,屬下趕到大相國寺,只見大相國寺大門緊閉,門前看不到一個人,也沒有看出任何打斗的痕跡,但就是沒有看見左使他們。本來想找一個人問問,可是在那附近看不到一個行人。后來我總算敲開了一家毗鄰相國寺的人家,那家的人說,沒有看到有什么人進相國寺,更沒有聽見寺內有打斗之聲。所以屬下只好先趕回來向堂主稟報了。”那打聽消息的人說。
“這就怪了,老史會把這些人帶到哪里去了吃?!不然為什么住在相國寺附近的人,都沒有所見半點動靜,大門外又沒有打斗的痕跡。難道他帶著這些人沒有去相國寺,而是另外干什么去了?”接引使穆和與史光在堂里,一直有點面和心不和,時常明爭暗斗,自然不會放過能在慕容無情面前中傷對方的機會。
慕容無情想了想道:“此次這椿買賣茲事體大,據接貨做線人報說,他從周鎮富口中還刺探出與金人有關,這點我們三個都知道,他怎么會拿著這么重要的事情開玩笑。我看另有原因。說不定他們又遇上麻煩了。”
“那我們是不是馬上派人增援呢?”穆和試探著問道。
“別忙,我們再等一等,如果還沒有信息,我們再出發去相國寺。”慕容無情道。
在大相國寺里,張金線等七人看得十分清楚,史光帶著十幾個人,翻越圍墻而入,跳進來后,這些人都像中了邪似的,開始有點顛狂的樣子,但史光對著這些人吼了一頓后,全部盤膝而坐,眼睛閉得緊緊的,就像老僧入定的樣子。看得他們十分好笑。這廣場仍然是廣場的樣子,天上還是冬日高照。如果這時他們要把這十多個春秋堂的殺手殺掉,可能除卻史光外,其余只在舉手之間而已。但是他們沒有采取行動,只把這十多個人困在這里。他們還不想大肆殺戮,因為元兇是金人和張邦昌,春秋堂只為利驅動。他們想借此逼出慕容無情,曉以利害,責以大火,如能夠以此使春秋堂退出這場是非,少卻一個厲害對手,畢竟要好辦得多。
當然,這把史光等人困住的手段,是董十五所顯的本事,他在這里干的行當是影戲,影戲要場景,也許他這場景用上了一種類似人工制造的“海市蜃樓”的效果,當然把這些人困住,還未能完全顯示出它的功能。這六個人都各有他們的絕活,又何止僅僅限于武身呢。
把史光等人困住,這僅僅只是他們在相國寺與對手的第一次遭遇。不過他們幾個,也有準備,要迎接后面的硬仗。現在箭不僅僅是在弦上,而是已經發出了。該來的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