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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緣來是他

  • 一樽還酹江月
  • jeongeun
  • 3137字
  • 2011-10-08 19:42:54

那個男人,是保家的三郎,自小羸弱多病,請了師傅教他武藝,為的是讓他強身健體,早日擺脫病魔。師傅到哪,他便追隨到哪;師傅去云游,他也跟著師傅闖蕩江湖了。三郎的歸來,是值得慶賀的,他的兩個哥哥,一個妹妹,一個弟弟,都跑到他身邊,捶胸拍肩,簇擁圍抱,歡迎他。

當他踏進宴會廳的一刻,慎修遠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他。慎修遠無意識地從席墊上站起,直挺挺地佇著,新陽王喊了她幾次,她都一副沒聽到的樣子。慎修遠在心里一遍遍地對自己說:“是他,是他。”他沒有更換著裝,依舊是那套白底繡竹直裾,長發(fā)散開,長身玉立,高蹈出塵,有別于其他人。他居然就是保家的三郎,還得稱呼一聲“三哥”的人。

新陽王面色不悅,在郡主身后侍奉的清揚,全看在眼里,慌張地拉了幾下郡主的長袖,慎修遠方才回過神。驚覺父王對自己已是怒上眉梢,恍恍惚惚中,不好意思地乖乖坐回原地,而目光仍定定地看著三郎。

“來的可是保老的三公子?快上前,讓本王好好瞧瞧。”坐于主位的新陽王發(fā)話,兄弟們便退回原座,而保乘羨則一把將三哥推上前,自個兒回了位子。

保乘德風姿獨秀,彬彬有禮地請安:“乘德見過王爺、郡主、紀大夫”,繼而再向紀濤打招呼,“紀兄”。

“王爺,莫非是老夫我老眼昏花?怎就覺著這三郎不像是保老將軍的公子啊!”紀南琢對著保乘德從上指到下,連連晃腦,驚嘆。

“不光紀老您這么認為,本王也懷疑啊!保老的兒女將門虎膽,個個豪氣沖天。可見著三郎,骨子里透出來的那股飄逸灑脫,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像極了東晉的陶潛!”

“王爺、紀伯伯,你們這是夸我三哥呢!我倒希望你們趕快給他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他成天跟著廟里的大師,吃齋念佛,說不定哪日就出家做了和尚。”保乘羨不屑地瞥了三哥一眼,對著上座的新陽王、紀南琢要求道。

同坐的保乘霖嫌她話多,把她嘴給捂上。慎修遠撲哧一笑,心想乘羨啊,你怎么什么都能拿到臺面上來講。

“啊呀,大家看看,保家的四姑娘嘴巴真厲害,一點都不饒人。你三哥一表人才,還擔心沒姑娘欽慕于他?”紀南琢笑瞇瞇地反問。

保乘羨掙扎著掰開二哥的大手掌,疾聲道:“我不就是怕他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么。王爺,要不就把修遠許配給我三哥吧!”

保乘德即刻向新陽王表明態(tài)度,溫和地說:“王爺莫要把乘羨的話當一回事,她向來拿自家兄弟開玩笑。還請郡主不要放在心上”,又向慎修遠坐的方向一欠身。

此話一出,頓時廳內(nèi)鴉雀無聲。眾人相互對望,接著又把目光停在慎修遠身上,弄得她尷尬又嬌羞,復低頭,根本不敢再看任何地方。

“乘羨啊乘羨,看我日后怎么整你。”慎修遠如今只能在肚子里謾罵她的好姐妹。

“嗯,乘德啊,沒事,快坐到乘迪那兒。”新陽王示意三郎坐到兄弟身邊去。

紀南琢乘機為三郎和郡主解圍,對著保乘羨故意說道:“保老將軍幾次跟我說,乘羨這丫頭太潑,日后恐是沒人敢娶她。我看呢,倒是應該先給你找個如意郎君才是。”

剛才還是死氣沉沉的氛圍,立馬笑聲滿堂,活躍起來,二郎更是樂得人仰馬翻。矛頭一轉(zhuǎn)向,反沖著保乘羨自己了,她只好碎碎念三哥是呆瓜、傻蛋。

談天說地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本已停歇的笙歌燕舞又再次炫起。而宴席上的主客們,你舉杯來我對飲,你題詩來我詠懷,暢快痛快,不亦樂乎。

慎修遠一有機會就偷瞄幾眼保三郎,他和其他兄弟們真的不同,別人都是放開地豪飲,而他卻收斂著性子,細品慢飲。慎修遠在最后一次收回目光之際,恰恰對上乘羨的眼睛,狡黠的眼神仿佛在說:“嘿嘿,修遠,被我看穿了吧。”慎修遠翹起小嘴,把頭一撇,不理她。

就在眾人醉意醺醺的時候,“哈哈哈”傳來一陣攝人心魂的笑聲,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宴會廳門口。正納悶為何“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紀南琢在兒子的攙扶下一步一搖地走到幾案邊。他知道來的那位可是個人物,而且是個難伺候的大人物。

兩宮人迅速卷起左右珠簾,邢太師和他的兒子驕傲地仰頭踏入門廳,壓根兒不看分坐兩旁幾案的保家子女,他們徑直走到主坐前。眾人接起身,紀南琢頭一個請安,接著除了新陽王以外,其他人也都跟著行禮。

邢翀斜看了眼站立的紀南琢,嘴角一彎,微笑道:“王爺,犒賞宴請之事怎么也不叫上本太師為你分勞?紀大夫一把年紀,還讓他伺候一群小輩,太說不過去了。”

“呵呵,太師莫要誤會。老夫什么都沒做,瞎涂個熱鬧,請上座。”紀南琢臉帶笑意,抬手相迎。

“對對對,來人,賜座。”新陽王親自拉過邢翀,讓人添置坐位放在主席的左邊,其他人復坐。

新陽王繼續(xù)說道:“哎,太師你也知道皇上這些天身體欠安,他托我代辦,一再囑咐我,邢太師整日為國事操勞,別去勞煩太師了。那本王只好隨意安排,如有不是,太師多包涵呢。”邢翀此番前來是來找茬的,新陽王掂量著連哄帶騙地說總比跟他講理來得管用。

邢翀作勢頻頻點頭,突然打了一記兒子的手,喝道:“逆子!見著王爺、郡主、紀大夫和新封的左右將軍,也不行禮。”

邢琪俊故作識大體地一一拜過,但對保家大郎、二郎的行禮談不上誠意,逼得保乘羨差點起身吼他,虧得二郎乘霖動作快,一把遏制住。

豈料邢琪俊的花頭還沒完,他向修遠郡主拋去媚眼,慎修遠還沒來得及理解其意,他便揚揚灑灑地說開:“琪俊不才,仰慕郡主的琴藝多時,不知郡主能否滿足在下的請求,現(xiàn)下?lián)崆僖磺馕乙宦犆钜舻膹娏铱赏部伤闶琴浻杷麄兇蜈A勝仗英雄們的禮物啊。”

“琪俊,怎可對郡主提要求。”邢翀假裝斥責兒子。

“哎,太師,無妨。邢公子說的極是。修遠啊,你就彈一曲,送給保家衛(wèi)國的將士們。”

慎修遠望了眼新陽王,父王的眼神告訴她,一切以大局為重,平衡太師與保家的關(guān)系。

清揚為郡主取來伏羲琴,安放在宴會廳正中央的琴幾上,慎修遠遂離席,端坐案前。彈琴前,她知道很多人在注視著她,保乘德是否也在看她呢?一絲緊張的情緒勾上心頭,她長嘆了口氣,閉上了眼。

輕煙繚繞,水溪潺湲,清、微、淡、遠的意境,在吟、猱、綽、注的技法里,被彈撥的越來越明晰。聽似一副水波蕩漾,江山瑰麗的畫卷,漸漸轉(zhuǎn)向高音間的剛勁有力,千軍萬馬。然音樂本身又帶著深沉,抒發(fā)某種不滿,旋律不斷上揚又幾次折回。

一心只當旁觀者的保乘德,猛地抬頭,凝神看向彈琴之人,他對彈琴者的身份年齡相貌并不上心,確切的說他注目的是她演奏的手勢,他在聽琴聲背后的故事。世間本無事,紛擾的是人心。

慎修遠一曲終結(jié),保乘羨拍手最熱烈積極,慎修遠回她一笑。清揚捧著琴離場,慎修遠也回了座位。

邢太師大贊郡主果真名不虛傳,才貌雙全,繼而又裝模作樣的貶低兒子不才。

“王爺教育子女真是比本太師強過百倍,郡主生的水靈,且才情縱橫,羨煞我也。”

“太師過獎了,本王這女兒刁蠻任性,不提也罷。有才也是女兒身,無用啊。”

“王爺,此言差矣。琪俊,如果你有幸娶到像郡主這般聰慧才德的女子,作何感想?”眾人驚詫太師竟會有此一說。

邢琪俊立馬單膝跪朝新陽王,表情嚴肅認真,大聲回道:“是我邢琪俊幾世修來的福氣,求之不得,得知必當珍寶,呵護其一生。”

邢氏父子的算盤打得實在是太好了,雖未開門見山地替兒子提親,也是在告訴你新陽王,他有這個意思,而且故意當著紀南琢父子和保家眾兄弟的面,攀親的事輪不到你們兩家。

慎修遠忐忑不安,雙手縮在寬袖之間來回撥動手指,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嫁給太師的兒子,哪怕是出于某種政治目的。翻騰著情緒,反復默念“父王不會答應的”。

“邢太師,您說晚了,修遠那是要嫁給我哥哥的,王爺是吧?”保乘羨怎忍好事給貪得無厭的邢氏父子搶了去,肥水不流外人田,更何況修遠是她最在乎的姐妹。

“哎喲,太師啊,你太看得起小女了。乘羨你也是,話都被你說去了,本王幾時同意啦!今兒是什么日子?慶賀將士們打勝仗、凱旋,怎么全扯到本王女兒身上了。修遠那性子,本王還不清楚,她還沒到相夫教子的資格,本王還想多訓練她幾年,免得嫁出去被人笑話。”

“呵呵,是偏題啦,來來啦,咱們喝酒,今晚不醉不歸啊。”紀南琢忙接過話,邢翀咧嘴相看兒子,點到為止,還怕好事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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