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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徽欽北徙錄原名南燼余聞,惟原序中有云:「余亦有感而作書曰南燼余聞,此蓋二帝北徙實錄。」為切于書的內容起見,故改今名。他本亦有作南渡錄的,內分南燼余聞,竊憤錄,竊憤續錄三種;然竊憤錄與竊憤續錄,本書中亦包括在內。四庫全書總目提要雜史類中有南渡錄竊憤錄二書,據其所述,亦與本書完全相同。蓋原書不一其名,且題名晦澀,在當時或嫌忌諱,在今日大可不必,故亦以改題今名較為統一明晰。

本書原為清人抄本,據其跋云:

南燼余聞一書,向無刊本,亦不知其為何人所撰。余于今夏在友人案頭,得覩此本,因假而抄錄之。竟三日之功,錄成是本。但中有敘事不倫之處,一仍其舊;或有乖誤魯魚之謬,亦不自知,讀者諒之!乾隆四十八年癸卯小春,松巖識于養怡書屋。

是其書向無刊本,與他本已刊者,故題名不能相一。松巖不知為何人別號,其書則又從抄本中轉抄之,惜不知原抄本又從何處抄得。又前跋引四庫遺書總錄,謂此書為宋淮海周輝撰。按輝字昭禮,為宋大詞人周邦彥之子,著有清波雜志一書,自稱曾至金國,惟未明言撰有此書。他本亦有題為辛棄疾所撰的,棄疾雖由金入宋,然時代較后,恐亦未必能著此書。考本書前有冀之炎氏序文,謂其書是他有感而作,序題阜昌丁巳十一月初三日。書末附錄阿計替本末,則謂:「金阜昌七年,阿計替手持所記上皇少帝及鄭朱二后生死諸事實錄授予。」是炎氏實取阿計替所記實錄,改編而成。阜昌丁巳,亦即為阜昌七年。惟阜昌為偽齊劉豫年號,此炎氏如指為周輝別署,則周氏殊不應如此荒謬。且其書直記至宋高宗紹興三十年,距阜昌七年(即紹興七年),晚在二十三年之后。豈炎氏只編于此,而后又有別人為之續成嗎?細閱其書,自紹興七年以后,正是徽宗已崩,欽宗被召回金燕京的時候。以前皆記二帝在外如何苦楚,此后即但記路途所見異事及金國大事而已,體材顯然不同,或者確為另一人所續成的。

總之,此書初稿,或確出于阿計替之筆,因其隨侍二帝,未或稍離,故能記載如此詳細;否則旁人即欲偽撰,恐亦無從偽撰起的。其后欽宗既回燕京,那時正在阜昌七年,阿計替未必再隨侍在側,故所記遂略。作者既非通文達理的人,改編者似即就其原文稍加整理而已,故書中文字,文白雜淆,至不齊一。他如稱徽宗或太上,或上皇;稱欽宗忽為帝,忽為少帝;又稱金帝時而金主,時而北國皇帝:亦往往須細辨之后,方能明白。

本書原不分章,茲為讀者明晰起見,略分十五章,每章各標以小題。其內容大略,有如下表;并附正史所載,以資對照:

宋金年分

本書事略

正史節略

宋欽宗靖康元年金太宗天會四年

二月初二日金人圍京城,三月初二日金兵北返。十一月十九日金人重圍京城,廿五日京城攻陷。

正月初七日金兵抵城下,二月初九日金兵北去。十一月廿三日金兵又至城下。閏十一月三十日帝詣金營,十二月初二日帝還。

宋靖康二年五月高宗建炎元年金天會五年

二月十一日帝幸金營,十七日還宮。三月初三日帝再幸金營,次早太上亦到營中,初四日至十五日后妃諸王累累至營中。十六日粘罕召二帝傳金主旨令二帝赴燕京,十八日二帝與鄭朱二后并北行。五月廿一日至燕京朝金主,廿三日封太上為昏德公,帝為重昏侯。六月初二日朱后殂,年二十六歲。初三日金主命二帝與鄭后往安肅軍安置。二十三日金主又命往云州。

正月初十日帝復詣金營。二月初七日范瓊逼上皇及太后赴金營,同日金人將諸皇子及后宮盡取入軍。三月初十日金人復來取宗室凡三千余人,悉令押赴軍前。廿七日上皇北遷太后及諸親王妃嬪以下從行。四月初一日帝亦北遷,皇后皇太子皆行。五月十八日二帝至燕山府。九月十三日二帝自燕山徙居中京。

宋建炎二年金天會六年

三月初九日金主又命往西江州,行十余日至。

七月金移二帝于上京。八月廿五日金主封上皇為昏德公,帝為重昏侯。十月金徙二帝于韓州。

宋建炎四年金天會八年

金主又命往五國城,行十余日至。鄭太后道卒,年四十七歲。

七月金徙二帝于五國城。九月鄭太后殂于五國城,年五十二歲。

宋紹興五年金熙宗天會一三年

二月金主又命往筠從州。

四月丙寅,上皇崩于五國城。

宋紹興六年金天會十四年

正月十八日太上崩,年五十四歲。是月金主命帝移源昌州。

宋紹興七年金天會十五年

十一月金主召帝赴燕京,月余至。

宋紹興八年金天眷元年

帝與遼主耶律延禧同居鴻翼府,不久移帝獨居贍養寺。

紹興十一年二月,金追封上皇為天水郡王,改封帝為天水郡公。

宋紹興十二年金皇統二年

宋高宗生母韋太后南歸。

三月金歸宋帝母韋氏。

宋紹興十三年金皇統三年

移帝于燕京之北,賜第以居。

宋紹興十六年金皇統六年

移帝于玉殿觀。

宋紹興二十年金海陵王天德二年

移帝于元帥府左廨中。

宋紹興三十年金正隆五年

春帝崩于馬足之下。

紹興二十六年六月庚辰帝崩。

觀上表,則本書與正史(指宋金二史)大有出入。然本書原為野史,或者一時出于傳聞之誤。但如正史所載,簡略殊甚,故欲一考見當時二帝在北的實況,惟本書最為詳備。若云此書全出偽撰,則宋人所撰大宋宣和遺事,亦已載有二帝北徙故事。我們如拿二書對照,不但年月無異,事跡亦盡多相同,不過宣和遺事較略,而此書更為詳備而已。故此書即使偽撰,亦必出于傳聞如此,不能全說其偽。況且二帝北徙,金人只當他們是俘虜看待,固不屑為之詳載;而宋人則以帝皇之尊,受辱于人,自亦不能不為之避諱。今有此書為之詳載一切,使我們知道國族一滅,即以帝皇之尊,而所受痛苦亦復如此,豈非一大快事?所以我們把本書作為正史研究,或者有所不可;若作為史料參考,則我以為再好也沒有的。況且真偽問題,有時也有待于商榷,如法人格拉奈(Marcel Granet)所著古中國的跳舞與神秘故事(李璜譯,中華書局出版。)中有云:

書經的幾章是真的,因為司馬遷曾經用過;其余幾章,在司馬遷以后方出世,或曾經被他棄卻過,便是偽的。甚么叫作「真」?又甚么叫作「偽」?不過是如此:在一些故實的調和中間,前幾章比后幾章更可承認為近于古,而后幾章且有一種仿照前者而帶多少巧制的意味罷了。至于兩者中間的故實,則皆取材于傳說。傳說則一樣的終是傳說而已,(不過這里有時也該當留神。)這種分別無非在年歲上。假使在千年以前,有某種地方的歷史材料(如果真有所謂材料的時候),消滅得很快,我們便應該相信在這地方早出世三四百年的,比晚出世三四百年的為有價值一些嗎?真的書經出世的時代近于孔子,這可以承認;但偽的書經更完全是杜撰的嗎?不錯,他是全靠取材于別的敘述,譬如曾取材于墨子書中。墨子與孔子是差不多同時的人,這兩種材料的價值便應該相差很遠嗎?真書經便比偽書經不杜撰嗎?這是以書經為例,說明真偽至多不過年代關系而已。同時梁啟超在歷史研究法中也說:

書有從一方面可認為偽,從他方面可認為真者。如管子商君書,若指定為管仲商鞅作則必偽;然其書中大部分要皆出戰國人手,若據以考戰國末年思想及社會情狀,固絕佳的史料也。乃至周禮謂周公作固偽;若據以考戰國秦漢間思想制度,亦絕佳的史料也。

所以我也說:若以本書作正史觀固偽,若據以考二帝在北情形的彷佛,亦絕佳的史料也。即使無阿計替其人,但當時確有人傳說如此。至于年代的差異,當是記此書的人并非通文達理,所以有此錯誤。也可疑阿計替記此書時或未注明年代,而由后編者妄加上去,所以記宋年代皆是,記金年代就不對了。

總之,本書自有牠一部分的價值,何況有許多人也不承認此書是全偽呢?而此抄本又較他本為詳備,更可珍貴。此點讀者如取兩本對照,便可明晰,本序中也不再一一引錄了。

周君達廿九年十一月廿五日。

品牌:匯聚文源
上架時間:2015-12-19 11:41:11
出版社:北京匯聚文源文化發展有限公司
本書數字版權由匯聚文源提供,并由其授權上海閱文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制作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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