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光微醉:鬼將軍打工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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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土包子
一塊茶巾毫無征兆地拍在她臉上,帶著污垢的水順著臉頰滑落。
她猛地一顫,向后踉蹌了兩步。
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睛里霧氣氤氳,卻強忍著不敢落淚,更不敢抬頭迎向那熊熊的怒火。
“一天哭喪著臉,看見你就氣不打一處來,跟你那個死媽一個德性……”
這些話她從小聽到大,她緊緊地抿著唇,臉色慘白,不敢反駁一句。
養(yǎng)母田玉見她撿起茶巾要走,厲聲吼道,“站住!讓你走了嗎?豬狗不如的賠錢貨……”
蒼醉薇瞬間僵在原地,進退不得,不敢挪動,也不敢回頭,像只困獸。
“媽,別罵妹妹了?!?
蒼醉薇聞言,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攥著茶巾的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
“她哪里有什么公主命?倒是一身公主病,不就那副喪氣臉嗎?”
“哈,公主?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瞧瞧那窮酸樣!”
“她還打碎了您的翡翠貔貅呢!”
田玉勃然變色,“什么?!那是我花五萬多定制的寶貝——”盛怒之下,她抄起手邊擺件就砸過去。
蒼醉薇側(cè)身躲過,目光沉沉地看向蒼嘉馨,“明明是你打碎的——”
“你還敢賴到她頭上?”鐵質(zhì)煙灰缸狠狠砸在她的左手臂,疼得她悶哼了一聲。
她閉上了嘴,真相根本不重要,田玉心情不好,不過是想找個出氣筒罷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汽車駛?cè)朐鹤拥穆曇?,田玉的咒罵驟然停止。
蒼醉薇繃緊了神經(jīng)。
她快步走進廚房,匆匆擦凈臉上的污痕,為養(yǎng)父端出溫好的酒。
“爸,您回來了?!?
養(yǎng)父蒼錦華冷冷瞥了她一眼,語氣不善,“小薇,上周跟那個姓孫的相親,聊得如何?他父親手上那個項目至關(guān)重要。”
蒼醉薇沉默。
那哪里是相親?她以為是尋常家庭聚會,卻被對面那個眼神輕佻的男人盯得渾身不適,那目光仿佛要剝光她的衣服,令人作嘔。
“說話!”
“……沒聊什么。”她低聲答道。
蒼錦華冷哼一聲,“我就知道!再給你一個星期,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是把自己送到他床上,還是下點藥把他弄到手,都行!聽懂了嗎?!”那話語冰冷而赤裸。
蒼醉薇手緊緊地攥著拳,心狂跳不止,氣得渾身發(fā)冷,這是一個父親該對女兒說的話嗎?原來這才是奶奶去世以后將她接回家的真正目的。
蒼錦華臉色陰沉,緩緩地坐進沙發(fā),睨視著她,“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總不能白養(yǎng),屁用沒有。家里公司有難,你就一點忙不肯幫?”
她依舊不敢應(yīng)答,父親和母親不同,母親至多是打罵,父親的懲治手段,早已刻入她的骨髓,深埋著恐懼。
“要是半個月后還搞不定,你就進閣樓反省幾天吧!”
閣樓……蒼醉薇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那里只有一個巴掌大的小窗,無床無電無食物,門一落鎖就是徹骨的黑暗與孤寂。童年的無數(shù)次禁閉,讓“閣樓”這個詞一入耳,便足以讓她渾身戰(zhàn)栗?!拔摇視朕k法……”她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栗。
“嗯?!鄙n錦華鼻腔里哼了一聲。房間里死一般寂靜,蒼錦華不發(fā)話,她便只能垂首站在原地。
“杵這兒礙眼,滾吧!”
“爸,那我先回去了……我試著約他一下。”她撒了個謊。這是她逃離這令人窒息牢籠的唯一機會。
“嗯?!钡玫侥堑统晾淠奶厣饬?,她幾乎是逃離般地離開了那個家。
沿著山路獨行,她一遍遍嘗試網(wǎng)約車,偶爾撥給樂宸,信號卻始終無法接通。
二十分鐘后,終于有司機接單——代價是加了高昂的紅包。
車子停下的瞬間,司機的不滿便沖口而出,“真倒霉,這種鬼地方!黑漆漆站路邊跟個女鬼似的,差點沒把我魂兒嚇出來!”
身處荒僻郊野,她不敢辯解,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可更大的焦慮是聯(lián)系不上樂宸。
相戀四年多,這半年感覺他漸行漸遠(yuǎn),常常像今天一樣無故“消失”。翻閱聊天記錄,她近期發(fā)去的消息大多石沉大海。
原來男人追你時可以海誓山盟,厭倦時卻吝嗇一個眼神。
女人的深情,總在男人的淡漠中消磨。
直到晚上九點,電話終于打通。她尚未開口,聽筒里卻傳來一個溫柔的陌生女聲:“喂,你好?樂宸在洗澡,請問有什么事嗎?我可以代為轉(zhuǎn)達(dá)?!?
洗澡?蒼醉薇瞬間呆住。
遠(yuǎn)處,樂宸熟悉的聲音懶洋洋地飄來:“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還打電話?”
“是你電話響!土包子來電,掛了,誰是土包子啊?”
樂宸的腔調(diào)帶著事后的慵懶與輕蔑,“哦,她啊,當(dāng)年打賭輸了,兄弟們誰輸誰就得追她,我點兒背唄?!?
女子驚訝,“所以你追她就因為打賭?”
“是啊,壓根沒上心。想起來就撩兩下,想不起來就跟別的姑娘玩玩,結(jié)果她居然答應(yīng)了。傻乎乎的,我就是好奇這種女孩談戀愛什么樣,就這么處著了?!?
“哼!她好是吧?那你找她去吧!”
“不不,她我都膩了,寶貝兒,春宵一刻,我們不聊她了,好嗎?”
“不行,我還生氣呢!”
聽筒那邊傳來女子的驚叫,嬌嗔地讓他“別鬧”。這聲音通過話筒傳來,卻似冰冷的劍,直刺蒼醉薇的心臟。
“所以你們在一起四年多?”
“嗯,圖個方便唄。你都不知道,我這輩子都沒住過那么憋屈的小公寓,80平,一臥一書房,書房還沒咱家茶水間大!衛(wèi)生間塞個淋浴,轉(zhuǎn)個身都費勁?!?
樂宸的話語里是刻骨的嫌棄。
“那你不分手?”女子的聲音里帶著嬌笑,伴隨著拍打肌膚的聲音,“手拿開呀……煩人……”滿是欲拒還迎的味道。
“外面找的我嫌不干凈,她好歹干凈,怎么玩都行,特別乖,不像你,這不讓碰那不讓摸的。”樂宸語氣輕佻。
“哼!她好你找她去?。 ?
“得了,早就膩了,寶貝兒。春宵一刻,提她多沒勁,我們來一次,好嗎?”
“不行!我還生氣呢……”
聽筒里傳來樂宸哄那女子的綿綿情話——那是他從未給過蒼醉薇的溫柔。
電話掛斷了。
“土包子”……蒼醉薇緩緩閉上了眼睛。
原來,她珍視的愛情,只是他一個人的游戲籌碼。
原來,她心安的溫暖,只是他解決欲望的干凈容器。
原來,她以為的愛巢,竟是他心中最鄙夷的比逼仄囚籠。
她的手在深秋的寒夜里抑制不住地顫抖,仿佛墜入冰窟,刺骨的寒意一絲絲侵入肌膚,慢慢凍結(jié)了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