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閣樓
- 時光微醉:鬼將軍打工實錄
- 泠宸山風
- 2058字
- 2025-07-02 15:20:33
“什么?”景銘驚得差點跳起來,“許曉曉?你又和她攪和到一塊兒了?”
“怎么能叫‘攪和’?”樂宸呷了口酒,語氣輕佻,“人家為我在國外熬了這么多年,這份癡情,不動容還是男人?”
景銘長長嘆口氣,恨鐵不成鋼:“你糊涂啊!總該跟醉薇或者曉曉好好談談,現在這算哪一出?明目張膽的腳踏兩只船?”
“錯!”樂宸豎起食指晃了晃,眼神戲謔,“都是露水情緣,都不能結婚,無足輕重,既然不當真,何來‘兩只船’?”
“樂宸,你會后悔的。”景銘搖頭。
“她們根本不是一個調調,”樂宸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一個像江南煙雨,柔腸百結;一個似北方烈酒,火辣滾燙,都是不可多得的滋味……”
景銘皺眉,懶得再深入討論“滋味”之別,沉默地喝悶酒。
就在這時,樂宸的手機屏幕驟然亮起,“醉薇”的名字刺目地閃爍著。
他挑眉,得意地晃晃手機:“瞧瞧!這才冷她幾天就熬不住了?女人嘛,拿捏著點兒,她自然就巴巴地貼上來了。”
包廂里頓時響起哄笑。
“哈哈,嫂子那性子,眼里除了樂哥還能有誰?分手?不可能!”
“可不是!樂哥好口福,嫂子那盤條兒順的……”
“那腰細得晃眼,偏還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純得要命又撩得心癢……”
“床上掉兩滴淚那場面……嘿嘿……”
“樂哥艷福不淺啊!”
樂宸聽著這些越來越露骨的調笑,眉頭不易察覺地蹙起。
縱然他再輕視,也容不得其他人如此品評屬于他的東西。
景銘見狀,連忙打岔插科打諢,把話題生硬地帶了過去。看著桌上那部亮著“我們談談”的手機,景銘心頭沉沉一嘆。
這次,蒼醉薇恐怕不是來低頭服軟的。這混賬公子哥兒,是真要玩出火了。
蒼醉薇枯坐到深夜。手機屏幕始終是死寂的黑暗,樂宸一個字未回,一個電話未打。
她扯了扯嘴角,嘗到一絲自嘲的苦澀。
也好,連道別的力氣都省了。
既然睡不著,不如現在就收拾東西吧。
那些承載著虛假愛戀的禮物、記錄著甜蜜假象的合影、甚至是他心血來潮添置的小物件……沾了別人的痕跡,在她這里就只剩惡心。
她要一件不留地拋棄。她連自己的東西都不屑與人分享,更何況是一個臟了的男人?
房子的租期將盡,恰好成全了她。她點開租房軟件,指尖劃過一個個陌生的角落,仿佛在搜索能容納破碎身心的避難所,快速收藏了幾個看著干凈的房源,只待明天電話確認。
東西收拾起來快得驚人。幾箱早已沉寂的書本,一些基本的護膚品,幾件舊衣,便是她的全部行囊了。
她望著地上那顯得孤零零的紙箱,眼眶終究不受控地又灼燙起來。哪里是舍得這些冰冷物件?分明是剜心割肉——剜掉她曾捧在手心、交付了全部真心與未來的那段關系。
才堪堪睡了幾個小時,手機鈴聲便如同催命符般驟然響起,將她從短暫的麻木中刺醒。
屏幕上閃爍的“父親”二字,帶來的是比噩夢更深沉的寒意。
她緊蹙眉頭,指尖冰冷僵硬,想掛斷的沖動被刻入骨髓的恐懼壓下。
“……喂?”
“幾點了還在睡?”養父蒼錦華冰冷的聲音毫無溫度,“晚上7點之前滾回來一趟。”
電話毫不留情地被掛斷,沒有一絲多余的關懷,只剩下刺耳的忙音和她沉重的喘息。
指針指向晚上6點55分,她像一個被執行命令的行尸,準時推開了那個名為“家”的煉獄之門。
腳還沒在地板上站穩,手腕便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攥住!
養父蒼錦華那熟悉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道傳來,目標明確地直直拽著她往樓梯方向拖去!
是閣樓!
瞬間,童年無數被囚禁的夢魘撲面而來,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滅頂而來!
蒼醉薇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了!
“爸!爸!我錯了!別……別關我進去!求求您了爸!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她失聲尖叫,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身體本能地死命掙扎,手徒勞地死死扒住冰涼的樓梯欄桿。
可她的力量在盛怒的蒼錦華面前,如同螻蟻撼樹。僅僅只拖曳了一兩階樓梯,她被猛地搡進了那個如同墳墓般的空間里。
“砰!”沉重的木門在她眼前無情地關上。“咔嚓!”老舊的鎖落下,發出清脆卻絕望的撞擊聲,宣告著囚禁的開始。
她像發瘋了一樣,用盡全身力氣砸向那扇厚重的木門,單薄的拳頭砸在硬木上砰砰作響,混合著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求饒。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認什么錯,只知道這扇門關上,外面那個世界便與她徹底隔絕。
門,紋絲不動。砸門的聲響終究微弱下去,只剩下壓抑絕望的嗚咽和粗重的喘息。
巴掌大的小窗透不進一絲月光。
她靠著冰冷刺骨的門板滑坐到積滿灰塵的地上,黑暗中,她周身的每一條神經都緊繃到了極致。
寂靜中,任何細微的聲響都被無限放大,墻角傳來微弱的、令人頭皮發麻的“簌簌”聲,不知是什么蟲子正在緩緩爬過。
無邊的恐懼像一個不斷收緊的口袋,將她緊緊包裹,擠壓得她快要窒息。
她雙手死死抱緊膝蓋,蜷縮成一團,牙齒不受控制地格格作響。
倏然,空氣中似乎掠過一絲詭異的微涼。光影在絕對的黑暗中詭異地晃動了一下,像是錯覺。
一片黯淡的、若有似無的白暈幽幽地浮現在空氣中,如同墳塋邊飄蕩的磷火,緩慢地彌漫開來。
這熟悉又恐怖的感覺,瞬間激起她全身每個細胞最原始的驚悚!
汗毛倒豎,冰冷的寒意直沖天靈蓋!
小時候……她分明是能“看見”的!是慈愛的奶奶在山里撿到她,求神拜佛,四處奔走,嘗試了無數辦法才讓她擺脫了那詭異的能力。
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現在……在這個絕望最深的時刻,那來自幽暗世界、本應永遠塵封的“門”又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