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對于程了來說其實沒什么區別，她習慣性的早早來到學習了兩年的教室，唯一有所改變的就是她即將迎來人生中的第一次一定意義上的大考——中考。

程了呆呆地坐在空蕩蕩的教室里，發愣了幾分鐘，隨即像是得到了指令的機器人慢吞吞的從書包里抽出昨天新學期報道剛領到的下學期新書。

說是預習，其實剛翻開書還沒看完一篇課文，程了就放棄了，忍不住抬頭看鐘。

〔怎么才過去了幾分鐘啊，時間過得好慢好慢啊，怎么還沒有人來啊？〕程了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嘟囔。

“吱呀！”教室的門再次被推開，程了立刻像一只見到了骨頭的小狗目不轉睛地盯著打開了一條縫的門，那目光仿佛要穿透過去看看第二個來的是誰。

〔這是誰來著，怎么不是言言啊，她怎么還不來，怎么辦，進來的這個男生不熟啊，好尷尬啊，這么安靜的嘛，誰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程了心煩的撥弄著新書默想。

離早讀課開始的前十分鐘里班上的同學陸陸續續的到來了。

“言言，快點，都快上課了，你怎么才來呀！”程了一看見自己的好朋友柳湘言立刻就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也顧不上自己動不動就尷尬害羞的性格了。

經歷了四十分鐘的“奮讀”，程了早已經把自己新學期刻苦學習、認真聽課、不打瞌睡的決心拋到九霄云外了。

一下早讀課，程了就馬不停蹄地放空了自己，讓自己大半個身子和課桌來了個親密接觸。“程了，程了，醒醒，別睡，我有事情要問你，快點兒的，別在這一趴像坨爛泥一樣扶不上墻。”

程了絲毫不為所動，“程了，程～了～，你給我醒醒，真的，我可有大瓜，清醒一點，程了，我保證你聽完就不困了。”柳湘言不放棄的繼續騷擾她。

“好吧，好吧，你說吧，我聽著呢！”程了頭也不抬仍舊埋在自己的臂彎里，悶聲說道。

“程了，你哥不是在江城二中上學呢嗎，那……你回去問問你哥，他認不認識宋之衡？”

“問誰，宋之衡，誰啊？”

“就是，唉呀，估計現在就你不知道，寒假里，你就知道成天宅在家里當然不知道，宋之衡啊，現在可出名了，好像說寒假的時候江城一中的某個女學生在往返學校上寒假班的時候遇到了幾個小混混之類的，幸好遇到了宋之衡出手相助。”

“哦，所以呢？”程了真心對這種八竿子跟她打不著的事兒無感。

“算啦，算啦，我還不知道你什么性格，但你記得替我問問你哥，聽見沒，好歹了解了解認識一下啊！”

“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問個人嗎，有什么不記得的，但你別忘了晚上再提醒我一遍，要不然就不關我事嘍！”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痛苦的第一天，程了只覺得剛開學自己就丟了半條命萌生了賴學的念頭，以后可怎么辦呀！

拖著疲憊的身軀，程了只聽到柳湘言出校門前在她耳旁說的“別忘了問，宋之衡。”

哦，對，還要問，宋之衡，哎！

程了牢記著自己的使命，一回到家，馬不解鞍的就叩響了自家哥哥的房門。

“哥，哥，我有點問題要問你，我可以進來不？”程了拿著本書當擋板以防她媽又要問東問西了。

“了了，可以，進來吧！”

程了把她哥的房門打開一條縫，咻地鉆了進去，然后十分順手的反鎖房門，生怕被她媽突然襲擊。

“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就是……”程了抱著書，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畢竟是問一個自己不認識的陌生男生的相關情況，程了只覺得自己像是在被什么阻撓著別別扭扭的。

“怎么啦，我們程大小姐平時在家不是山大王嘛，現在怎么變成一個話都說得不利索的小結巴啦！”程遠見程了這副模樣打趣她說。

“哥，你怎么取笑我，其實也沒什么說不出口的，就是我朋友托我問問你認不認識宋之衡啊？”程了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脫口而問。

“就這事兒，認識啊，怎么了？”程遠低著頭邊做題邊回答。

“哦哦，沒什么事，那我就先回房間了。”程了得了答案完成了任務立刻就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柳湘言一進教室剛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程了就開始分享給她自己昨天打探到的消息。

“就這，沒啦，姐姐，我真服了你了，我讓你問你哥認不認識宋之衡，你就真只問他認不認識啊，哎呦我去，我簡直沒話說了。你好歹再問問其他的呀？”柳湘言勉強忍住自己想揍程了的心思，在自己憤怒的邊緣瘋狂試探。

“啊？還要問什么呀，人家的事你打聽那么清楚干嘛，怎么還帶調查戶口的啊？”程了好不容易今天不犯困，能有興致認認真真的看會兒書，氣氛就這樣被柳湘言破壞了。

“你信不信我揍你啊，我也就只知道他的名字而已，你不能問問他長得怎么樣，好不好看啊之類的，還調查戶口呢，誰調查戶口就只問這幾個問題啊！”柳湘言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怒火。

“你關心人家長什么樣干嘛，怪變態的。”程了心里這么想著不知怎么的脫口就說出來了。

柳湘言忍無可忍給了程了一個腦袋蹦兒，“你腦子里都想什么呢，我可是品性純良的好初中生，我不就是好奇心重點嘛，行不，我也就問問怎么啦，問都不讓問的嘛。”

“行行行，就你說的對，我今天晚上再給你問，行了吧，就你事兒多，略略略！”程了對著柳湘言吐著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經過一天的學科摧殘，程了一想起晚上還得幫柳湘言繼續打聽情報，她就覺得頭大，但也沒法呀，誰讓柳湘言是她的親親寶貝呢，兩人從小學認識到現在，不談感情也有時長。

還是昨晚熟悉的配方，程了這次可以說就是有點得心應手了，也減輕了之前覺得不好意思的感覺。

倒是程遠覺得他妹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她平常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這都連著問宋之衡兩回了，這回還打聽的那么清楚，非常不對勁！

“了了，你老實跟哥說，你打聽人家那么全乎想干嘛呀？”程遠放下手中正寫著的課外習題，轉過身來側坐著問程了，眼神盯著她瞧想要找出蛛絲馬跡來。

“不是，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多想啊，真就是幫一個朋友問問，行了，哥，我不問了，行叭，你好好做題吧啊，我滾了。”程了這回被誤解了，“痛定思痛”決定不能再幫著柳湘言問這么多了，要不誤會可就大了，說不定還會鬧出什么笑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