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電梯的開關聲，我轉過頭，看到一個老人從電梯里面走了進來——他的頭發花白而且稀疏，滿臉的皺紋就像樹的年輪一樣向人訴說著他的年紀，略顯佝僂和搖搖晃晃的身體都在顯示著他經歷的滄桑，然而，在我這個從小就受過嚴格武術的訓練的人面前，他輕盈的腳步暴露出他身懷絕技的秘密。

看到老人，豹哥立刻站起身來。看來，這個人在江湖中一定地位很高。我也站起身來，看著他。他走到我面前，瞇著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他很高，我身高170公分，還要抬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表情。突然，他問道：“丫頭，你叫什么名字？”

我說：“卓靈！”

他接著問道：“你還有個兄弟吧？我記得他生出來就有病。”卓朗天生有軟骨病，自小不能站立走路。

我說：“他叫卓朗。”

他問：“幾歲了？”

我回答：“等過了生日就24歲了。”

他點點頭，嘴角慢慢勾起一絲笑意，眼光飄向遠方，若有所思，好像是在尋找過去的回憶，我知道他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他坐到椅子上，用一種極其溫柔的口吻說：“一轉眼，已經二十四年了，當年你們一家人離開的時候，你們倆還是吃奶的小娃娃，鼻子眼睛都擠在一起，連名字都沒有取。現在你們都長大了，我也老了，算算我也有十幾年沒有過問江湖事了，不知道我這個老頭子的話還有沒有人會聽？”他轉過頭看著豹哥。

豹哥立刻賠笑道：“師父您老當益壯，若是您出山誰不是以您馬首是瞻？我就是想給侄女接風。”

老人只是又轉過頭來對我說：“你爸爸從八歲就跟著我學藝，那小子聰明著呢，15歲就學會了我所有的本事。不過，臭小子不乖，才18歲就搞大了人家的肚子，那時候你媽媽才十六歲。白大小姐生我的氣，不讓我在出現在她面前了。”說著，他的眼角閃過一絲憂郁。

我對著老人笑笑，說：“原來是師公，卓靈失禮了。”可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么一位師公的存在。

老人擺擺手，說：“不打緊，我知道白大小姐肯定沒有提起過我。”原來是外婆對他下了“封殺令”啊！看來，這位師公對外婆到是一往情深啊！

他轉過身，對豹哥說：“丫頭不認識你，你不告訴她？”

他的話還沒說完，豹哥立刻接上去，說：“我以為師兄會說。”

老人點點頭，轉過身來對我說：“丫頭，咱們走吧！”

他的語氣中沒有絲毫命令的口吻，可是卻讓人難以違抗。

我跟著他走出拳館，但是對于他的身份卻半信半疑。不過，在拳館門口既沒有守著保鏢，也沒有停著豪車，這倒是符合外公那一輩人的秉性——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低調。這古怪的行為，反而讓我感覺他是我的長輩。不過，我還是問他：“你真的是我師公？”

他說：“你這種質疑的眼神跟你媽媽一模一樣。”

我說：“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為什么要幫我？”

他笑笑，說：“娃娃，你的問題太多了！”說著，他便轉身朝著街角走去。

我看著他漸漸遠去的略顯佝僂的背影，本來可以我跟蹤他一探究竟，可是每一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過去，誰都沒有權利知道別人的秘密。其實，他似乎也并不是來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