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靜靜地等待新娘入場,五分鐘過去了,新娘還沒有出現(xiàn),人們開始竊竊私語,司儀試著安撫賓客。
“你說新娘是不是因為你這個情敵的出現(xiàn)嚇跑了?”江墨謙湊到我的耳邊小聲地說。
“她要是害怕,今天就不會請我了。”我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跟他辯駁。
“啊~~~~”從酒店后面?zhèn)鱽砼说慕新暎译S著人群循著叫聲趕過去。
叫的人是NANA的伴娘,她恐懼地站在浴室門口,手指向浴室,大家都順著她的手指向著浴室看去——水已經(jīng)漫出浴缸,還在不斷地向外溢著,新娘就靜靜地躺在浴缸里,左手緊緊握著一把水果刀,右手手腕上順著刀痕溢出的鮮血把雪白的婚紗染成了紅色,女人們都嚇得捂住雙眼,男人們也都低下了頭。我跟著莊浩南沖過人群,進入浴室,看著眼前的噩夢——整個臉都用刀割的慘不忍睹的樣子,那每一刀的位置與形狀,那偽裝成自殺的致命傷口,我永遠都忘不掉。莊浩南跪在浴缸旁大哭著,我睜大眼睛看著NANA的尸體,慢慢地用力地握緊拳頭,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我只是覺得整個身體仿佛被一股冷空氣包圍著,冷得讓人窒息,就在我的呼吸越來越不順暢時候,有人從背后用一只手輕輕地遮住我的眼睛,另一只手慢慢地環(huán)住我的身體,我熟悉這種力度,這種讓我感覺到溫暖與安全的力度。
“謝謝!”我的聲音顫抖著。
“噓!”他輕輕地吹在我的耳邊。于是,我不再說話,就靜靜地享受著被抱的溫暖。
我像是被催眠了一樣,感覺身邊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直到警察來處理現(xiàn)場,我才回過神來。
“莫sir,死者是新娘,死亡時間大概在一個小時之前!”竟然是莫思聰,警察是不是都死光了,為什么總是遇到他?如果這個案子由他接手,我日后辦起事來就麻煩了。
不過,他似乎也不樂意見到我。看到我,他驚訝地問道:“是你?”
我說:“參加朋友的婚禮而已。”
“卓小姐,麻煩你跟我們回警局錄一份口供!”莫思聰冷冷地說。
“My pleasure!”我從嘴角擠出一絲笑容。
“還在處理現(xiàn)場,你們現(xiàn)在還沒有理由懷疑任何人,你們不能帶走任何人!”江墨謙拉著我的手說。
我拍拍他的胳膊:“警民合作嘛!沒事的。”
我跟著警察到警局,莫思聰把我?guī)нM他的辦公室。
我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他的對面。
“你都知道什么?”莫思聰冷冷地問。
我攤開雙手回答:“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什么?”
他用質(zhì)疑的眼神看著我,問道:“你真的只是去參加莊浩南的婚禮?”
我說:“信不信由你!”
沒想到,他竟然問我:“這件案子你怎么看?”
我說:“查案是重案組的事,我們這種不入流的私家偵探怎么有資格過問呢?”
他把兩個檔案帶遞給我,“這是五年前的一件自殺案,”他倒吸一口氣,“另一個是三年前的一件自殺案。”我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我想聽聽莫思聰怎么說,更想讓自己保持冷靜。
看我沒有反應,莫思聰繼續(xù)說:“再加上今天這宗,已經(jīng)是第三宗了,而事實上,半年前你在法國也追蹤了一個相似的案件。”
我笑笑:“事實上,半年前你也還在法國當警察,不是嗎?”
他皺皺眉頭:“根據(jù)警方的調(diào)查,所有的證據(jù)都證明是自殺。”
我淡淡地說:“已經(jīng)結(jié)案了,不是很好嗎?”
他提高了聲音:“沒有人會在自殺前去毀容的,也沒有人會選擇在結(jié)婚前自殺!”
“那又怎樣?”雖然我不習慣被那些條條框框約束,但是有警察的幫助,做起事來更方便。
“這次死的是你的朋友,你不想幫她查出真相嗎?”
“警方辦案不是只相信證據(jù)嗎?”我有些不耐煩了,我很討厭這種盤問式的引導,“你問完了嗎?我要走了。”我站起來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就在我開門的那一剎那,“三年前的死者是我妹妹!”一瞬間這間辦公室里的一切都停格了,我反應了一秒鐘,關上門退回來,看著莫思聰。
“那一天是小琪結(jié)婚的日子,她穿著婚紗,到處都是血……她的臉……”莫思聰哽咽,眼中泛著淚光,“她不可能自殺的,她是不會離開我的。”
我在等他的心情平復,余光掃在第二個檔案帶上,死者姓名那一欄“莫思琪”顯得格外刺眼。
我拿起兩個檔案,坐回椅子上,問道:“你想我怎么做?”
他深吸一口氣:“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我從來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可以幫你。”
他永遠都那么固執(zhí):“查案是警察的事!”
“哼!”我冷笑一聲,“我還以為大家有了契合點。”
他也毫不客氣:“如果不是你讓兇手跑掉了,你的朋友就不會死。”
我也不甘示弱:“可是那兩件案子已經(jīng)五年了,你們都沒有抓住兇手,否則法國的案子就不會發(fā)生了!”我并不想往他的傷口上撒鹽,可是我真的很討厭他這種固執(zhí)的大男子主義。
“你不只沒有抓到兇手,還受了重傷不是嗎?”最討厭這種揭人瘡疤的小氣的男人。
“至少我把他引了出來,跟他交過手,而你們連兇手的影子都沒有見過!”丟下這句話,我便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