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iam走后,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沒有見到過他。而由于Anna的關系,我在班里變得不再孤立,每天只是上學和放學,大學生的生活是非常豐富的又是極其無聊的,生活突然格外的平靜,讓我很不適應,因為我知道波瀾不驚的背后往往醞釀著狂風暴雨。
無論任何人經歷過像我一樣的前奏,突然又不再繼續都一定會感到不安,人就是這樣明明心里知道該發生的事情始終會發生,可還是要杞人憂天。還好我已經習慣了生活在危機之中,勉強可以苦中作樂。
我等待著什么事的發生,雖然我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也不知道會什么時候發生,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個陰冷潮濕的小鎮上一定會有大事發生,William一定會出現,而我將注定會見證這一切,也會參與其中。
終于,在William失蹤的第七天,這個小鎮上發生了大事,確切地說是我猜想這里發生了大事。因為那天早上,克蘭家族的人沒有來上課,而就在課堂剛剛開始幾分鐘時,奧尼爾家族的人也離開了,整個課堂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當然也想離開,可是教授似乎并沒有終止課堂的意思,而我選擇乖乖留在課堂上,絕對不會是因為良心發現。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人,貿貿然闖進別人的領地,無論是從道德還是從個人安全上考慮,都不是一個恰當的選擇。
也許是太久沒有發表言論了,教授竟然可以對著我一個人把那些枯燥的文學理論講激情洋溢地一個上午,用“口沫橫飛”這個詞形容他一點也不夸張。他是發泄了,可是苦了我,這一上午,簡直有“度秒如世紀”的感覺!好不容易熬過了這幾個小時,我差不多和教授同時飛奔出了教室,我要去餐廳和卓朗回合,我知道在他的朋友那里我一定可以得到我想知道的事情。
可能是我太心急了,我到餐廳的時候,卓朗和他的朋友還沒有到,我取了些食物在正對著門口的桌子坐下,可以方便卓朗找到我。我焦急地等待卓朗,所以時不時地抬起頭環視四周,我注意到周圍的人好像都在竊竊私語著什么,看樣子整間學校只有我沒有收到風。我焦急地等‘風’來,可是幾天醫學院下課似乎格外的晚。我的午餐快吃完的時候,他們才出現。
卓朗的臉色很沉重,他絕不是一個輕信謠言的人,看來真的發生了什么,因為卓朗是一個極慈悲的人,每當看到無辜的人受難他便會臉色沉重。縱觀古今中外,也只有像他這樣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才會有所謂的濟世情懷吧!
我問:“你們今天怎么這么晚?”
家寧回答:“今天教授沒有來上課但是留下了實驗任務,要求我們完成實驗才能離開。我們已經是最快的了!”
我和卓朗的默契是天生的,沒有等我開口,卓朗已經開始解答我心中的疑問:“今天的教授是Nelson教授。”
我問:“就是這個小鎮上最有名的法醫?”
Ivy搶著說道:“不只是在小鎮上,在整個英國也是數一數二的!”
Jean小聲說道:“Nelson教授在剛剛三十歲就已經是英國法醫協會的副主席,他的很多理論在世界上都有所影響。”
Ivy又搶過話頭:“而且是個很迷人的男人!”
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就算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可是如果我現在掃興的話,恐怕就會錯過很多我應該知道的東西,不過,還好有人引入了正題。Betty白了Ivy一眼,冷冷地說:“他已經是有婦之夫了!”
卓朗說道:“他的妻子是克蘭爵士的第二個女兒。”
我想這里只有我和卓朗是在同一頻率吧。我說:“今天克蘭家族的人都沒有來上課,后來奧尼爾家族的人也都離開了。”
Ivy說:“這么說傳聞是真的了?”
我卻看著卓朗,我知道他已經完全相信了那個傳聞,他說:“據說,今天早上警方發現了在郊外發現了一具女尸,但是很快就封鎖了消息,有人傳出死者是Mary小姐,也就是克蘭爵士的第二個女兒。”卓朗看著我,從他的眼神里,我知道他還想跟我說些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看了Betty一眼。
自從William失蹤,Betty越來越沉默了,每天吃飯的時候只是一直看著William常坐的位置,見到我想跟我說什么卻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問我William的事,可是她的驕傲又不允許,但是對于這個“人”,我確實愛莫能助,所以對于Betty的表現,我只能視而不見。卓朗這個時候看Betty,難道想要跟我說他懷疑這件案子跟William有關?我陷入了沉思,這時候Ivy卻故作神秘地說:“你們剛來,應該不知道吧?我們這個鎮上有吸血鬼!”
我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我看著Ivy:“哦?”
Ivy喝了一口飲料接著說:“相傳,在一百年前,這個小鎮上出現了一只吸血鬼,他到處咬人,那一年這個鎮上死了好多人。”到這里,她卻不說了。
看來我猜的是對的,因為我還沒有問,卓朗就搶著問道:“然后呢?”
Ivy說:“沒有然后了,連續死了很多人以后就沒有消息了,有人說他走了,有人說他被法師殺死了,還有人說吸血鬼有他們的沉睡周期,吸過人血后就會沉睡,但是沉睡一段時間后還會醒來。”
Jean接著說:“最近,我們這個小鎮上連續發生了幾宗兇殺案,警方一直都沒有破案,人們見過尸體的人都說是吸血鬼回來了!”
Betty卻不屑一顧,說:“怪力亂神!”
Ivy說:“不是啊!那天我們都見過那些尸體了,你沒有看到他們脖子上的齒印嗎?而且聽說Mary的尸體也是在郊外發現的,而且是失血過多而死,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殺死的。否則,警方怎么會封鎖消息呢?”
如果她們說的都是真的,難道這些兇殺案真的只是吸血鬼覓食?William想我幫他找妻子?為什么他自己做不到?而卓朗提到那幾宗案子是,William便離開了,難道這些事真的跟William有關?William到底去哪兒了呢?克蘭家族里一個人死了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影響?是不是隱藏了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既然是克蘭家族的人死了,奧尼爾家族的人為什么又如此緊張?這一連串的問題,一下子從我的腦子里涌出來。
卓朗突然說道:“要想知道真相,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自己去查。”雖然我這個弟弟跟我一樣,對很多事情都有好奇心,也常常參與我的調查,但是大多數情況下是為了了解我做的事,確保我的安全,他從來沒有這么主動地參與過一個案件,像他這種冷漠的人,是不屑于多管閑事的,這一次我真是想不通。
于是,我問他:“為什么?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我多管閑事嗎?”
他說:“在人類將要成為食物的時候,我們怎么能坐以待斃?”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我卻很吃驚,我知道他一向都有憂國憂民的情懷,只是他的這句話也說的太重了。
竟然還有附和者,Ivy說:“Alan說的對,我們一定把這件事要調查個水落石出,如果真的有吸血鬼,我們就要號召政府采取行動了。”
我吃驚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會把事情想的那么嚴重。沒想到Betty也說:“我也想知道是誰在裝神弄鬼。”
連家寧竟然也說:“我也要去。”
Jean也跟著說:“你們都去,我也去。”
雖然我不同意他們的想法,我總覺得他們把這件案子想的太可怕了,但是多管閑事向來是我的專利,而且我也想知道真相,于是說:“well,既然都想知道真相,我們該從哪里開始呢?”
卓朗說:“既然是兇殺,當然從尸體開始。”
我說:“你的意思是去警局?”
卓朗點點頭:“我想驗尸!”
Jean說:“可是我們得不到許可的!”
雖然卓朗是天才,可是查案還是我的專長。我說:“兇殺不一定要驗尸的,我們又不是警察,要的不是證據是真相。”
卓朗看著我:“你想從哪里開始?”
我也看著卓朗,然后說:“不知道!”即使我不相信案子想卓朗猜的那樣恐怖,但是終歸是有一定的危險性,我不想把其他人牽扯進來,而且我習慣了做獨行俠,如果在查案的時候還要顧及她們的安危會牽扯我的經歷。我想卓朗會了解我心意,一如我了解他一樣。
卓朗說:“那就等你整理好思路再說吧!”
我看著卓朗,點點頭,才注意到今天少了一個人,一直想著案子,竟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缺席,邊問道:“Tom今天怎么不在?”這小子臉皮又厚,人又愛湊熱鬧,今天有這么大的新聞竟然不出現,我們讓今天的八卦少了很多,不過剛剛的交談的確是夠我消化了。
Ivy回答我:“不知道,今天上課也沒有見到他。”
我想緩和一下氣氛,于是說道:“他不會也跟這件案子有關吧!”
Ivy說:“哈哈!他頂多是打聽些小道消息吧!”
Jean說:“他應該是生病了吧!”
我說:“說不定是偷懶,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了吧?”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雖然他有的時候的確討厭,不過有他在,也的確讓我們開心,想到Tom,大家突然輕松了起來,希望她們可以暫時把這個案子忘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