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
書友吧第1章 少女歌手
題記:黑色曼陀羅是大漠里的花神,又稱“情花”,為了愛情,她遭受玉帝懲罰,從此渾身劇毒,永世無解。
雨墨站在舞臺上,看著下面歡動的人群。
有幾個人扯著脖子在喊:“曼陀羅!曼陀羅!唱那首《情花之戀》!”
“曼陀羅”是粉絲對雨墨的昵稱,她微睜了睜涂著濃重眼影的大眼,面無表情,懶洋洋朝樂隊點個頭。
旋律一轉,奏起了那首《情花之戀》。
雨墨朱唇微啟,聲音嘹亮清澈,唱道:“柔柔花瓣纖纖莖,任漫天風沙,愈舞愈動魂。無奈卻相逢,隨你三生,深情如鴆,自嘆自飲自傷神。”
這首歌的詞作者此刻就坐在臺下,眼眸清澈、鼻梁高挺,中長的頭發濃密而黑亮,穿著白色的夾克衫,標準的文學青年模樣。
他叫秦放,是漢語言文學系三年級學生,自打在“藍色妖姬”酒吧見到雨墨,就對她非常著迷。
雨墨穿著一身緊身黑色裙裝,襯托得她的身材更加纖細高挑、凹凸有致;標致的臉蛋敷著薄薄的粉,眼影濃重,令她的眸子看上去更加神秘而深邃;涂得鮮紅的嘴唇,與頸子上的紅色紗巾相互呼應;染成棕紅的短發一撮撮直立著,整個人顯得桀驁不馴。
一曲終了,雨墨打算退場,老板卻走上臺來,說有人花重金,要她把這首《情花之戀》再唱一遍。
雨墨嘴里嘟囔著,“他不膩,我都膩了”,返回舞臺中央——看在錢的份上。
音樂又起,雨墨腰肢隨著節奏輕擺,歌聲中含著淡淡的哀愁。
她才十九歲,體悟每首歌中情緒的能力,似乎與生俱來。
唱罷,她匆匆下臺——每晚十點半前,她一定要趕回家。
即將穿過大廳時,她的手臂卻被人一把抓住,耳畔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你就是曼陀羅?”
雨墨回眸,眼前是一副冰冷、生硬、俊俏的面孔,她懶得搭理他,只道:“放開!”
話音剛落,一個白色人影沖了過來,同時喊道:“放開她!”
男子松開雨墨,語調柔和道:“我只想送她回家。”
沖過來的人是秦放,冷冷客氣道:“我會送她的,謝謝!”
雨墨生硬回了句:“我不用你送!”
秦放悄悄扯了扯她的衣服,說道:“這種情形,我不送你行嗎?”
雨墨聽了,又瞅了瞅攔在面前這個冷酷、英俊的男子,只得默許。
男子目送他二人遠去,眼神有點陰郁。
這時,一個長發女子走過來問道:“蕭洋,你怎么來了這里?”
這女子名叫米蘭,身材健美,有著小麥般的膚色,一雙美目,充滿野性。
被稱作蕭洋的男子不動聲色道:“出來透透氣。”
說完,二人相攜回了座位。
這是雨墨第一次答應秦放送她回家,每次秦放說要送她,都被她嚴詞拒絕,她情愿打車。
車上,秦放道:“你認識那男人嗎?”
雨墨簡潔道:“不認識。”
秦放釋然道:“那一定又是你的粉絲。”
雨墨不置可否。
很快進了小區,車在樓前停下,秦放想去抓雨墨的手,卻見她已扭身欲走,遂忙扯住她的胳膊道:“我可以上去坐坐嗎?”
雨墨定定盯著秦放的眼睛,秦放以為她已心思活動,正自暗喜,卻聽她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家里人多,不方便。”
秦放心中燃起的小火苗,頓時如遭遇了一盆冷水,只剩了一陣濃煙,卻仍不甘心道:“我送你上樓吧。”
雨墨邊下車邊道:“我自己可以,不麻煩你了,謝謝!”說完,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雨墨回到家,習慣性地抬頭張望墻上的照片——那是她的奶奶,一個退休的小學語文老師,慈祥美麗,半年前離開了她。
那時她剛剛參加完高考,被一所大學的漢語言文學系錄取,因為奶奶去世,沒人供她上學,她必須養活自己。
她現在住的這套七十多平米的單元房,是奶奶留給她的唯一財產。
她對藝術有著敏銳的領悟力,歌唱得極好,于是,便去酒吧當駐場歌手。
她沒有父母,奶奶也從未告訴過她父母是誰,她想,自己或許是奶奶撿來的孩子。
但她不在意,和奶奶在一起,她一直生活得很快樂。
唱歌之余,她極愛讀書,這是奶奶從小對她的熏陶,靠墻的書柜里,整整齊齊碼著古今中外的文學名著。
她有記日記的習慣,日記是她唯一的朋友。
七歲那年,在小區外的巷子里,一個戴墨鏡的算命先生攔住了她,說道:“小朋友,來,我給你算個卦。”
她竟鬼使神差走了過去。
那人仔細看了看她脖子左側那個刀疤樣的胎記,說道:“記住了,你的真命天子,是一個左手腕有同樣刀疤樣胎記的男子。”
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人又問:“知道什么是‘真命天子’嗎?”
她茫然搖搖頭。
那人道:“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丈夫;跟其他人閑扯,都是瞎耽誤工夫。”
她又點了點頭。
那人又追問了遍:“記住了?”
她使勁點了點頭。
那人方轉身離去。
打那之后,她再沒有見過那個算命先生,可是,卻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從未對任何男子動過心。
次日,在藍色妖姬酒吧,雨墨又看到了那個騷擾過她的男子。
雨墨一身黑色衣褲,脖子上系著紅色紗巾——那是為了遮擋胎記;烈焰紅唇,與紅紗巾遙相呼應;耳垂上戴著一個碩大的紅色耳扣。
她依舊懶洋洋,半睜半閉著大眼,一副睥睨一切的姿態。
蕭洋莫名為她著魔。
他是本市香水大亨的獨子,剛從美國讀完博回來,今年二十九歲,昨日與他同來、名叫米蘭的女子,是人們眼中他的女朋友。
米蘭是一個農場主的女兒,家里經營畜牧產業,他們在美國相識,米蘭小他三歲,碩士畢業后,便隨他一起回了國。
昨日,是他們第一次來藍色妖姬酒吧,可是,他對雨墨,竟一見如故。
蕭洋招呼服務生過來,將一疊錢放在他手中的托盤上,說道:“臺上那位歌手唱完后,請她過來跟我坐坐。”
服務生謙遜恭敬地點頭道:“好,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