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下車后,蕭洋仍坐在車內(nèi)發(fā)呆,心想此刻,雨墨又該在燈紅酒綠中,腰肢輕擺,唱著那首《情花之戀》。
想到這里,他啟動車子,朝藍色妖姬酒吧駛?cè)ァ?
經(jīng)理已記住了蕭洋,知道他是個多金的主,忙殷勤地引進廳內(nèi),來到一個座位旁。
在這里,可以毫無遮擋地看到臺上的雨墨。
蕭洋道了謝,經(jīng)理滿臉堆笑地離開。
沒過多久,蕭洋感受到了一道不友好的目光,扭頭,發(fā)現(xiàn)鄰座是一個男孩,正是此前送雨墨回家的那位,眉清目秀、文質(zhì)彬彬,鼻梁上多了一副精致的眼鏡。
蕭洋回過頭來,想起那日他倆的神情,不像是男女朋友,遂嘴角上翹,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每日,唱完那首《情花之戀》,雨墨便該收工了,大約是在九點四十。
她不趕場,對金錢沒有太多貪念,只要夠養(yǎng)活自己就行,閑暇,做些喜歡做的事情,比如讀書、彈琴。
雨墨下臺后,秦放第一個站起來,快步向臺側(cè)走去。
蕭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略一思忖,決定到門口去等。
很快,秦放陪著雨墨走了過來。
看到蕭洋,雨墨身子一挺,馬上警覺起來;秦放的臉也拉了下來。
蕭洋全當沒看到,向雨墨伸出手道:“你好。”
因有秦放在場,雨墨不好讓蕭洋太尷尬,遂伸出手,讓他略握了握,馬上抽回,像在試探水的冷熱。
蕭洋道:“我們也算是熟人了,留個電話吧。”
秦放馬上緊張地看著雨墨。
雨墨突然握住了秦放的手,勉強笑道:“我看不必了,我怕男友會不高興。”
秦放聽了,喜出望外,不住地點著頭。
蕭洋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道:“那好,這是我的電話,有什么需要可以聯(lián)系我。”
雨墨禮貌地雙手接過來,仔細裝進背包里——有第三者在場,她從不會拂別人的面子,這是奶奶從小教導她的。
她重又牽起秦放的手,昂首向外走去。
蕭洋隨他們出來,看著雨墨同秦放一起上了車,略一思忖,獨自開車走了。
車上,雨墨道:“剛才那句話,我是為應付蕭洋說的,你別當真。”
秦放嬉皮笑臉道:“我已經(jīng)當真了。”
雨墨瞅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秦放又道:“你去復習考學吧,我就要畢業(yè)了,我來供你上大學,我不喜歡你在這種地方拋頭露面。”
雨墨聽了,眸中閃過一絲憂傷,說道:“今生,大學已與我無緣,你別再說這種話了;而且,你應該找個同學,好好談一場戀愛,別把精力浪費在我身上。”
秦放焦急道:“這怎么能是浪費呢?我喜歡你啊!”
雨墨平平淡淡道:“我必須認真地告訴你,我不喜歡你。”
“我哪里配不上你?”秦放提高了嗓門。
雨墨依舊神情淡漠道:“你哪里都配得上,只是,我不喜歡你。”
“你知道,學校里有多少女孩子追我……”秦放不甘心道。
“我知道……帥氣、有才,還有錢……”雨墨環(huán)顧了一下車內(nèi),接著道,“你寫的那首《情花之戀》,有很多觀眾喜歡。”
聽到雨墨夸他,秦放謙遜道:“那是因為你唱得好。”
“兼而有之吧。”雨墨道。
“你看,咱倆在一起就是珠聯(lián)璧合。”秦放不失時機道。
雨墨不想與他繼續(xù)這個話題,遂沉默了。
這次,秦放不再提“上去坐坐”,等著雨墨主動邀請。
沒想到,雨墨說聲“謝謝”,打開車門便走了。
秦放心中既失落又無奈,只得啟動車子,回了學校。
到家后,雨墨從背包里掏出那張名片,見上面寫著“蕭氏集團總裁蕭洋”,還有辦公室電話、qq郵箱及手機號碼。
她嘴角牽動,從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氣,然后將名片丟在書桌一角的小盒子里。
蕭洋獨自住在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里,沒有與父親蕭世雄同住。
母親去世多年,父親才五十多歲,雖然沒有再婚,但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這點蕭洋懂,也很理解,兩人分開住,都覺得方便。
他回到家,先去沖了個熱水澡,然后頂著半濕的頭發(fā),裹著睡衣陷進寬大而舒適的沙發(fā),沉思起來。
想要雨墨接受自己,第一步是要消除她的戒心,可是,如何才能做到呢?
自己公司里還有一大堆事,總不能夜夜都去捧她的場。
他想到了研發(fā)部主任方琰,待香水調(diào)配成功,可以讓方琰以試用香水為由接近她,并要到她的聯(lián)系方式。
主意已定,他走向床邊,從床頭柜上拿起自己近日在讀的書,倚在床頭看了起來。
其實,在他離開米蘭家半個小時后,米蘭給他家里的座機打過電話,沒有人接聽。
彼時的米蘭,內(nèi)心無比煎熬。
她又給蕭洋的秘書蘇沫打電話,問他在忙什么。
蘇沫在電話中道:“今晚沒什么事,蕭總也早早回家了,我現(xiàn)在正和朋友在一起。”
米蘭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失落,說道:“哦,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
蕭洋沒在家,也沒和秘書在一起,顯然,是去處理某件私事,而這件事,要比與她約會更重要,唯一的可能,就是為了某個女人。
她又想到了藍色妖姬酒吧的那個曼陀羅——邪魅、妖嬈、美麗,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會被她吸引。
蕭洋想要調(diào)配這樣一款香水,便是他被她迷惑的鐵證。
她不信,自己一位高學歷的漂亮海歸,會敗給一個小歌女。
是夜,米蘭獨自開車來到藍色妖姬酒吧,卻沒有進去,因為討厭雨墨在臺上搔首弄姿的樣子,便坐在車里等。
差不多快十點鐘的時候,果然看見雨墨一襲緇衣,脖子上系著火紅的紗巾,從酒吧內(nèi)走了出來。
米蘭迅速打開車門下來,攔住了她的去路,說道:“你就是那個曼陀羅?”
雨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不認識,遂淡淡道:“是歌迷那么叫。”
聽到“歌迷”二字,米蘭鄙夷地撇了一下嘴角,暗道:“真把自己當歌星了。”
可表面上,她還是保持著必要的尊重,說道:“時間還早,我請你喝杯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