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又傳來放蕩的笑聲,又有人道:“都說是賣唱的了,和賣身有什么區別?”
“那爺就檢驗檢驗。”男子浪笑著說道。
雨墨感到有一只大手去扯她的褲子,她正恨不得立即死去,那只手卻中途停下了。
冬子記起了池俊良的叮囑,他不想為幾千塊錢去做牢,遂阻止了同伙的行為。
他看看雨墨被蹂躪得差不多了,便命司機減速,車駛到一個沒有路燈的地段,遂拉開車門,將雨墨丟了下去。
雨墨的肘和膝蓋,都被柏油路面蹭得生疼,憑著聽覺,判斷哪面是街道,哪面是路邊,一點一點往路邊挪去。
終于靠到墻邊,她雙手扭動,掙脫了捆綁,又將蒙著眼的布條扯下,四處看了看,發現這里她根本不認識,只在遠處路燈下,依稀立著一個路牌,上面寫著“光明路”三個字。
雨墨又驚又懼,忙匆匆把衣服理好。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她沒有勇氣再去打車,更沒有勇氣走回去。打110,又覺得丟不起那個人。
慌亂中,她想到了秦放,轉念,這個點兒,秦放根本不可能從學校出來。
她忽然記起自己背包里有一張名片,忙在黑暗中摸索著掏出來,借著手機的光亮,撥打了上面的手機號。
當電話接通,傳來一聲“喂”時,雨墨忍不住哭道:“我是雨墨,我現在在光明路,我不敢回家,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那邊的蕭洋聽了,從床上遽然坐起,忙問:“這么晚了,你怎么會在光明路?”
雨墨哭道:“你別問了,如果可以,麻煩你來接我一趟。”
蕭洋預感到雨墨出事了,匆匆下床穿好衣服,開車往光明路而來。
一路上心急如焚,卻沒問清她在哪個路口,挨個找下去,終于看到了蜷縮在黑暗中的雨墨。
他停住車跳下來,蹲下身去摸她的胳膊,雨墨卻驚慌地躲開了。
蕭洋情知她是受了傷害,溫柔道:“別怕,我送你回家。”
雨墨這才撲進他懷里,號啕大哭。
蕭洋擁住她,見她哭得撕心裂肺,也忍不住掉下淚來,良久方道:“好了,沒事了,我們回家。”
他扶雨墨上了車,一路上通過后視鏡看她,見她緊抿著嘴唇,眼中含淚,目光呆滯。
他不敢多問,只默默開著車。
到家后,他建議她換掉衣服去洗個澡,她狐疑的看著他。
蕭洋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因溫柔道:“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快去吧。”
雨墨這才拿了睡衣,進了衛生間。
蕭洋借此機會打量了一下屋內。
房子不大,大約只有七十多平米,卻布置得溫馨舒適,客廳與主臥只隔著一道敞開的玻璃門,兩側垂著粉紅的紗簾。
蕭洋看到了主臥靠墻的一架書櫥,便走了過去,見里面擺滿了古今中外的文學書籍,其中不乏一些舊版老書。
書桌上還放著雨墨,看了一半的一本《唐詩三百首》,部分頁面還用紅筆標注。
原來,雨墨還有這樣的玲瓏心思,并不像她外表那樣放浪不羈。
蕭洋覺得自己對她的愛,又增添了幾分,即便……即便她今晚遭受了惡人的荼毒……
想到這里,蕭洋回到客廳,朝衛生間瞅了一眼,聽到里面還響著水聲,于是返回書桌旁,坐下來翻閱那本《唐詩三百首》。
良久,雨墨才沐浴完出來,心情似乎也變好了很多。
蕭洋道:“你睡吧,我在這里陪著你。”
雨墨低首坐在床沿,輕聲說了聲:“謝謝你。”
“你沒事就好。”蕭洋柔聲道。
雨墨怕他誤會,因道:“他們也沒把我怎么樣,就是……”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蕭洋懂她話中的含義,忙道:“那就好,好好睡一覺,忘記今晚的不愉快。”
“嗯。”雨墨點頭應道,然后乖乖躺下睡了。
床的一側放著一只沙發,蕭洋坐在沙發上,就著臺燈看書,很快就覺得眼皮發澀,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由于睡得不太舒適,他早早醒來,看看表,已是六點,見雨墨睡得正香,便走到另一間屋,輕輕關上門,給蘇沫打電話。
電話接通后,蕭洋道:“我今天可能會晚點去,晨會讓李總主持吧,有什么事等我去了再說。”
蘇沫諾諾稱是。
回到主臥,見雨墨仍躺在床上,卻大睜著兩眼。
蕭洋在沙發上坐下,柔聲道:“我給你請幾天假,酒吧暫時別去了。”
半晌,雨墨方道:“不行,我需要掙錢。”
蕭洋道:“我先借給你,等你休息好了,再回酒吧上班,賺錢還給我。”
“可是……”雨墨遲疑道,“我怕別人頂替了我的位置,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想起昨晚那一幕,雨墨至今心有余悸,她確實對夜晚上班充滿恐懼。
蕭洋道:“回不去也好,換個工作。”
“可是,這個掙錢多……我又學歷低,找個合適的工作不容易。”雨墨的聲音低了下去。
蕭洋無法讓她明白,他根本不在乎她掙多少錢,只要她過得開心快樂。
他岔開話題道:“你似乎很喜歡讀書,可以攢點錢,繼續上學啊!”
雨墨的語氣中有了淡淡的惆悵:“上學,只能是一個夢了,以后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我就知足了。”
“你喜歡的事是什么?難道不是唱歌嗎?”蕭洋問。
“唱歌只是一點愛好。”雨墨道,“我最喜歡的事是寫作。”
“哦?”蕭洋面露驚喜,說道,“想成為作家?”
“怎么?不行嗎?還是看著不像?”雨墨的頑劣心又起。
蕭洋笑道:“都不是,就是有點驚訝。你那樣的外形——一襲緇衣配烈焰紅唇,怎么都跟作家不沾邊。”
“哼!以貌取人!”雨墨佯怒道。
“雖說學歷對于寫作來說不重要,但是,如果你想讀漢語言文學系,可以努力去考一考。”蕭洋又道。
“漢語言文學”幾個字,對雨墨有極強的誘惑力,她的眸中燃起一簇小火苗,但很快熄滅了。
這時,蕭洋注意到了她頸中的胎記,驚詫道:“你也有這樣一塊胎記?!”
雨墨伸手摸了摸道:“很難看吧?所以我經常系著紗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