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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楔子
20世紀70年代,天上人間,世界風云突變、中國亦然。有狂風驟雨,時不時波濤洶涌、日星隱耀、海天翻滾。偶爾又長空萬里、風平浪靜,上下天光,一碧萬頃。
當是時,地球上人類的命運更加變幻莫測。經濟、政治和文化在變,東西南北在變,權力機構和掌權者在變,老百姓的物質和精神生活也在變。
1971年,美國總統尼克松宣布放棄以美元為中心的國際貨幣體系,它至今仍對全球的金融體系和經濟制度產生巨大影響。這一年,第26屆聯合國大會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合法席位;這一年,在日本名古屋舉行的第31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上,中國和美國,兩個敵對國家的球隊竟然互換隊旗,友好競賽。之后,美國乒乓隊應邀訪問中國,由此開啟了中美關系的破冰之旅。小小的乒乓球竟然推動了整個地球。
1972年,毛澤東在中南海會見美國總統尼克松,二十多年來干戈相向的中國和美國,開始握手言和。此后,日本首相田中角榮也到中國訪問,中國和日本開始醞釀邦交正?;J澜缇謩蓦S之變化。曾經在珍寶島打得不可開交的中蘇邊境爭端,也漸漸平靜。冷戰格局和美蘇爭霸出現緩和跡象。中國周邊的韓國、新加坡和香港、臺灣地區也迅速崛起而成為“亞洲四小龍”。國際間交往、旅游和貿易往來越來越頻繁。大國的資本和技術在尋求新的更廣闊的市場。
當是時,地大物博、人口眾多的中國,也在發生巨大的變化。1970年,當《人民日報》《解放軍報》《紅旗》雜志“兩報一刊”的元旦社論《迎接偉大的七十年代》還在大談“毛主席親自發動和親自領導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勝利”的時候,海外似乎已經聽出其底氣有所欠缺,對于經濟發展的希望卻日益強烈。緊接著,中國大陸驚人的事件便接連不斷,迎面而來:1971年,被定為毛主席接班人并寫入黨章的林彪,叛逃出國,在蒙古溫都爾汗墜機身亡,至此林彪集團覆滅;在毛澤東的同意和周恩來的支持下,中國“第二號走資派”鄧小平復出,開始在經濟、文化甚至政治、軍事的某些領域進行大整頓。
此后兩三年,萬里長空好像曙光初露??墒牵砭右毜耐鹾槲摹埓簶颉⒔唷⒁ξ脑取八娜藥汀眳s同周恩來、鄧小平的整頓唱對臺戲。年邁的毛澤東身體健康每況愈下,中國的政治局勢變得撲朔迷離。
1976年,是中華民族傳統的“龍年”。這一年,巨龍似乎真要翻江倒海,攪個天搖地動。當年1月,中華人民共和國總理周恩來去世;4月發生了新中國從未有過的悼念周總理、反對“四人幫”的“天安門事件”;7月,唐山發生空前的7.8級大地震,傷亡三十多萬人,許多地方也“風聲鶴唳”,跟著發布地震警報,鬧得人心惶惶。同時,中國的北方出現了罕見干旱,南方又在鬧特大水災。國家似乎陷入了空前危機。老百姓們仰視茫茫星空,不知如何是好……
正是在這個龍年的9月9日,毛澤東主席與世長辭。猶如維系中國國家和民族大團結的天柱崩坍,一時間神州哀慟、哭聲遍地,環球震驚。10月,顯赫一時的“四人幫”轟然垮臺,接著是鄧小平第三度復出……
正是這個龍年,天上、人間的風云突變奇異地交織一起,成為一個巨大能量代謝的節點,觸發和推動了歷史的車輪。
古代嶺南盡稱“百越”,東接閩荊、西連云桂,北通湘楚,而粵廣則為嶺南中心。近代革命風云皆起自粵廣?;洀V之西即粵西,北通湖廣,西連桂云川黔,坐向南海。千百年來,粵西之風云變幻則常為大地晴雨之征兆。
對于粵西人民來說,1976年的風云突變,是那樣的驚心動魄、刻骨銘心。這一年,19號強臺風——歷史罕見的強臺風,不遲不早,正在9月18日、全國都在舉行毛澤東主席追悼大會的那一天到來。它不但刮倒了幾十萬畝甘蔗、兩萬多間房屋、無數的果木,而且帶來持續的大暴雨。暴雨注滿了粵西地區八縣兩市的大小水庫、江河,破壞了無數的堤圍,淹沒了無數的村莊,沖毀了無數的良田,淹死了無數牲口家畜。不少老百姓也在這場臺風中遇難,也有為保護人民生命財產而犧牲的共產黨員干部。
風云突變,是好是壞?是禍是福?神州大地蕓蕓眾生,有狂喜、有悲哀,而更多的是彷徨;天上人間悲情交織,英雄輩出,魚龍混雜,人妖齊舞——這中間該有多少迂回曲折、驚心動魄的故事?!我這里能夠描寫的僅僅是其中的片鱗只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