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警報聲響起時，我的作戰靴正踩在地上的第五具尸體之上。

血腥味混著硝煙鉆進我的鼻腔，我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珠，墻角的監控探頭對著我的方向閃著紅光。

我對著鏡頭勾起冷笑，手上新型腕表的投影在墻面炸開幽藍光芒，這是留給國際刑警的專屬標記。

重生第三十七天，我再次回到了這個改變命運的坐標點。

“砰！”

子彈從我的耳旁掠過，在金屬墻面擦出火星。我轉身躲到承重柱后面，指尖的銀絲在暗處泛著冷光。

追兵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實驗大廳回響，我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七點鐘方向三人，頭頂通風管道兩人，還有...

“不出來聊聊嗎？黑鳶尾小姐。”低沉的男聲帶著電子變音器的沙啞，我瞳孔微縮。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前世就是在同樣的場景，那個戴著銀蛇面具的男人用尖刀抵住我的喉嚨。

但這次，我比他早到二十分鐘。

“想要ST-7型神經毒素的配方嗎？”我故意將芯片盒拋向半空。

“不如先解釋下，顧氏集團為什么要插手暗網交易？”

空氣突然凝固，氛圍也變得緊張起來。

另一邊承重柱后的陰影里走出一個頎長身影，黑色戰術服勾勒出他精悍的腰線。男人臉上的銀蛇面具泛著冷光，可那雙眼卻讓我呼吸一滯。

“你知道的太多了。”他抬手時袖口寒光微閃。

我猛然蹬墻后仰，尖刀差點劃到我的鎖骨。就是現在！銀絲纏上他手腕的剎那，我借力翻身躍到他背后，匕首抵住他的頸動脈：“別動，除非你想讓顧哲給你收尸。“

我感受到面具下的肌肉驟然繃緊。

就在此時，頂樓突然傳來玻璃爆裂的聲音，我趁機將芯片盒甩向窗外，顧琛幾乎同時扣住我的腰。

我們在漫天碎玻璃中墜向夜色，失重感襲來的瞬間，他忽然摘下面具。

“抓住你了。”他在我耳邊低笑，夜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那道疤痕在月光下泛著血色，竟和前世我留在銀蛇面具上的刀痕一模一樣。

直升機轟鳴聲由遠及近，探照燈將我們籠罩在光柱中。我摸到他后腰的微型引爆器，毫不猶豫按了下去。

爆炸的火光中，我望見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這次，我終于看清了他解開三道密碼鎖時的手勢，和顧哲上星期在酒會上把玩打火機的動作如出一轍。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爆炸氣浪就掀翻了實驗臺，我反手扯過顧琛的戰術背帶。

燃燒的電纜如赤蛇垂落，我們在傾塌的鋼架間急速下墜。

前世記憶一閃而過——五年前的那場實驗室爆炸，也有個男人這樣扣著我的腰。

“你分心了。”顧琛突然將我甩向安全氣墊，自己卻墜向冒著電火花的控制臺。

我鬼使神差甩出銀絲纏住他手腕，卻在看清他鎖骨處的十字形疤痕時渾身冰涼。

那竟是我的刀法。

直升機螺旋槳掀起颶風，我借著氣浪將他拽上來。然后撕開他戰術包里的冷凍劑，液氮瞬間汽化，我們在白霧中滾進通風管道。

“你對顧氏實驗室很熟悉。”他掐住我脖子的手在滲血，是剛才替我擋飛濺的鋼化玻璃時受的傷。

我屈膝頂向他垮下：“不如你弟弟熟悉，上周他剛用同樣的姿勢威脅過供貨商。”

指尖銀絲順勢勾出他內袋的加密U盤，卻在碰到燙金紋章時頓住。

那上面刻著方舟計劃的螺旋基因鏈，和我重生后肩胛處莫名出現的印記完全相同。

警報聲驟然尖銳，通風口灌入淡粉色氣體。顧琛突然扯開我領口，戰術匕首的寒光刺得我瞇起眼。

刀鋒擦著我的皮膚劃過，他在我胸衣夾層里挑出了微型追蹤器。

“看來有人不想我們活著出去。”他碾碎電子元件，指腹擦過我肋下舊傷時停頓了片刻。

那是前世被銀蛇所傷的刀口，此刻卻像感應到什么似的隱隱發燙。

突然，管道開始劇烈震動，我們幾乎同時撲向相反方向。承重墻轟然倒塌的瞬間，顧琛也昏迷過去了，我看見他后頸浮現出淡金色的編碼。

和前世實驗室里那些基因改造體的識別碼也一模一樣，我腕間的定位芯片突然發燙，顧琛昏迷前塞進我掌心的金屬盒在此刻自動彈開。

全息投影浮現出顧氏集團地下酒窖的立體地圖，某個坐標點正與前世顧哲槍擊我的位置重疊。

三天后，我要去參加顧氏集團酒窖的周年酒會。

“洛小姐對波爾多紅酒的見解真是令人驚嘆。”顧哲陰柔的說道，他的鏡片在水晶吊燈下反光。

他手中那杯1990年的瑪歌正泛起詭異漣漪：“聽說您上周拍下了塞尚的《靜物與骷髏》？”

我晃動著香檳杯：“比起虛假的靜物，我更喜歡會呼吸的骷髏。”

指尖輕點杯身，袖口的微型掃描儀已解析完他腕表內的加密文件。

顧哲的笑凝固在嘴角，他身后那面大型鏡子突然映出雙重人影——真正的殺意從來藏在反射區。

“比如顧副總書房里那具腓尼基人骨標本？”我假裝替他整理領結，趁機將納米竊聽器粘上，“聽說它牙齒里嵌著的藍寶石，會讓人產生美妙的幻覺？”

他頸動脈劇烈跳動兩下，這是前世他慌張時的生理反應。酒窖暗門在此刻悄無聲息打開，血腥味混著福爾馬林的氣息涌出來。

“洛小姐可知永生藥劑最大的副作用？”他突然掐滅雪茄，“它會讓你分不清記憶是饋贈還是詛咒。”

我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耳后芯片開始共振。這是重生后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看到記憶碎片。

顧琛渾身是血地抱著我穿越火海，他背后的星空與此刻酒窖穹頂的投影完全相同。

“就像顧先生分不清該繼承家業還是毀滅它？”我故意碰翻鹽瓶，灑落的晶體在桌面拼出暗網交易的識別碼。

“您上周賣給東南亞的‘天使之塵’，主要成分是ST-7解毒劑的衍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