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代碼視角:我靠BUG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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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5評論第1章 青銅殘片與堵死的命門
青嵐宗雜役峰西頭,那間最破的石屋,像個冰窖。窗戶紙爛得兜不住風(fēng),嗚咽的山風(fēng)刀子似的往里灌,刮得人骨頭縫都疼。墻角堆著曬干的藥草,混著塵土和一股子散不掉的霉味兒,聞著就讓人心里發(fā)堵。
陸衍盤腿坐在個硬得硌屁股的蒲團上,牙關(guān)咬得死緊。單薄的粗布衣裹在身上,跟沒穿似的,寒氣像水銀,滋滋地往皮肉里鉆。他閉著眼,死命按著那套爛大街的《青嵐基礎(chǔ)導(dǎo)引術(shù)》運轉(zhuǎn)。
一絲,就一絲比頭發(fā)絲還細的涼氣兒,被他從凍僵的空氣里摳出來,哆哆嗦嗦地順著干癟的經(jīng)脈往丹田里送。十年了!這感覺熟得跟吃飯拉屎一樣!每次都是這樣,眼瞅著那點氣兒快摸到丹田那死水潭了……
砰!
無聲的悶響在他腦子里炸開!那絲氣兒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見、長滿鐵蒺藜的墻,瞬間碎得渣都不剩!一股子更冷、更膩歪的滯澀感,猛地從丹田里反沖上來,像只冰爪子狠狠攥住了他的心口!
“呃…嗬……”一聲悶哼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血腥味兒。陸衍佝僂下去,臉白得跟糊墻的膩子似的,冷汗“唰”地浸透了后背。又他媽失敗了!每一次!每一次都在這臨門一腳,被踹回十八層地獄!
十年!整整十年!像頭驢,繞著“引氣入體”這盤死磨,磨爛了蹄子,磨碎了心!那些看垃圾似的眼神,管事嘴里噴糞的呵斥,家族那封冷得扎心的絕信……一幕幕像燒紅的烙鐵,滋滋地燙在他骨頭上。廢柴!垃圾!活著都他媽浪費靈氣!
黑暗像粘稠的泥沼,快把他整個人吞了。就在那點神志要徹底陷進去的時候,胸口一點硬物硌了他一下,帶著點微乎其微的溫乎氣兒。
是那塊破銅片。后山懸崖下,古樹洞里扒拉出來的玩意兒,銹跡斑斑,刻著些鬼畫符,丑了吧唧。他當(dāng)時當(dāng)個破爛撿回來,一直塞懷里。
“連你也看老子笑話?”陸衍扯了扯嘴角,那笑比哭還難看。破罐破摔,他一把攥緊了那銅片,冰涼的,硌手。他只想從這死物里摳出最后一點涼意,鎮(zhèn)鎮(zhèn)心里那把邪火。
嗡——!
掌心猛地一燙!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像是從老墳里爬出來的微弱電流,嗖地鉆進了他腦仁兒!眼前的世界“咔嚓”一聲,碎了!又他媽重組了!
不再是模糊的內(nèi)視。他“看”見了!
一幅……沒法形容的玩意兒!密密麻麻的光點,扭來扭去的亮線,交織纏繞,復(fù)雜得讓人頭皮發(fā)炸!像個巨大無比的蜘蛛網(wǎng),又像個……活的星圖?冰冷,精密,每一個光點的閃滅,每一根光絲的流動,都他媽嚴(yán)絲合縫地對應(yīng)著他身體里某個……運轉(zhuǎn)的“道理”!
這是他的“靈樞”!是驅(qū)動他這具臭皮囊的底層命門!是活著的“代碼”!
陸衍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鐵手攥住了,差點當(dāng)場停擺!十年的憋屈、絕望,被這匪夷所思的景象砸得稀巴爛!剩下的,只有一股子透心涼的震撼,混著狂喜、恐懼和想把這一切扒開看個明白的瘋勁兒!
他眼珠子都紅了,死死“盯”著這幅獨屬于他的、操蛋的生命圖譜。像餓了三天的狼,瘋狂地掃過每一個犄角旮旯。很快,目光釘死在能量流轉(zhuǎn)的核心區(qū)。
操!找到根兒了!
一條本該金光大道、洶涌奔騰的主干“光路”,在中間那截,被一坨……活物!沒錯!一坨蠕動的、黏糊糊的、冒著不祥墨色污光的活體亂碼!死死地堵住了!這坨“爛泥巴”不僅堵死了路,它身上還滋滋冒著黑氣兒,像跗骨之蛆,正啃噬著旁邊幾條輔助的“光路”,啃得它們黯淡無光,好幾處都他媽斷了!整個能量循環(huán),在這兒徹底堵死!死鎖!
“哈…哈哈哈……”陸衍喉嚨里發(fā)出夜貓子似的嘶啞笑聲,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往外飚。不是傷心,是狂喜!是扒開了十年迷霧、揪出了罪魁禍?zhǔn)椎寞偘d!“隱靈根?廢柴?去你媽的!是這坨‘蝕’!是這堵死的‘BUG’!”十年的屈辱,找到了債主!
希望,這玩意兒一旦冒頭,就跟野火燎原,燒得人理智全無!看見了病灶,是不是就能……切了它?!
這念頭帶著不顧一切的狠勁,逼著陸衍立刻動手。他集中全部精神,像操控最精細的繡花針(雖然他現(xiàn)在只想拿大錘砸),小心翼翼地引著體內(nèi)那點可憐巴巴的靈炁,繞著那坨猙獰的“墨色爛泥”(他管它叫“蝕”),想從旁邊一條看著還算囫圇的、細得跟腸子似的輔助光路繞過去,接上斷掉的下游。
精神繃得跟弓弦一樣,世界只剩下那點目標(biāo)和那根“線”。意念之針,一點,一點,往前挪……快了,快碰到了……
那坨沉寂的“蝕”,猛地一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毒蛇!墨色污光轟然炸開!一股子陰冷、暴戾、帶著濃烈吞噬和腐蝕惡意的力量,順著那絲微弱的靈炁,逆沖而上!像找到了決堤口的洪水猛獸!
“噗——!”
這一次,陸衍再也壓不住。一大口滾燙的血,跟噴泉似的狂噴出來,星星點點,濺在冰冷的地面上,像開了一地猩紅的花。眼前瞬間漆黑,耳朵里嗡嗡炸響!全身經(jīng)脈像是被燒紅的鐵釬子捅穿了、攪動著!丹田更像是被塞進了燒紅的爐膛,冰火兩重天的劇痛差點讓他當(dāng)場昏死!
代價,慘烈得讓他想罵娘。
他癱在冰冷的地上,像條離水的魚,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吸氣都疼得他眼前發(fā)黑。可那雙眼睛,在劇痛和虛弱里,卻燒著比之前更旺的野火!
敗了?是敗了!可這敗,值!
他試出來了!那條腸子似的輔助光路,能走!只是……那“蝕”的反撲太兇、太毒!他需要更安全的道兒,需要更厚的“墻”擋住它的毒氣,需要更賊的“路”避開它的狗鼻子!
蠻干?那是嫌命長!
他掙扎著,手腳并用,跟條快死的蛆似的,往墻角那堆破爛里拱。手指頭哆嗦著在雜物堆里刨,帶起嗆人的灰。終于,摸到了那本厚得像磚頭、黃得像尿布、邊角卷得像破抹布的書——《經(jīng)絡(luò)異變考》!
這本從藏書閣垃圾堆里刨出來的“廢紙”,此刻在他眼里,比啥神功秘籍都金貴!油燈點亮了,豆大的火苗跳著,映著他那張慘白如鬼、嘴角掛血卻眼冒綠光的臉。他像捧著祖宗牌位,小心翼翼把青銅片放書邊上,手指頭蹭過那冰涼又邪乎的蝕刻。
吸口氣,帶著鐵銹味的空氣灌進肺里,反倒讓他腦子一清。他翻開書頁,眼珠子跟餓狼似的,在那些被蟲蛀了、被水洇了、寫滿了臆測和鬼畫符的字縫里,瘋狂地扒拉!
“氣阻膻中,非淤非塞,其狀如墨染蛛網(wǎng),蝕經(jīng)斷絡(luò)……遇外力則噬反,其性陰詭,有‘蝕靈’之疑……”陸衍的手指猛地釘住!呼吸停了!心在腔子里“咚咚”狂跳,像要撞出來!
“墨染蛛網(wǎng)…蝕經(jīng)斷絡(luò)…遇外力則噬反……‘蝕靈’?!”每一個字,都像道雷,劈在他腦子里那副靈樞圖譜上!嚴(yán)絲合縫!分毫不差!寫書那老小子沒他這“透視眼”,光憑癥狀瞎蒙,居然蒙了個八九不離十!后面給的方子……
“需以‘地脈石乳’之純陽中和其陰蝕之性,輔以‘星紋草’汁液調(diào)和靈炁、穩(wěn)固脈絡(luò),再以調(diào)和之液為引,繪制‘離火鎮(zhèn)封符’于竅穴之外,構(gòu)筑屏障,隔絕其性,方可徐徐疏導(dǎo),繞行而過……”
“地脈石乳”!“星紋草”!“離火鎮(zhèn)封符”!
希望的火苗“轟”地一下,在他心里燒成了沖天大火!他二話不說,立馬把心神往那青銅片子里沉。銅片像是感應(yīng)到他燒著的念頭,表面的鬼畫符“嗡”地亮起一絲微弱卻賊清晰的幽藍光,像鬼火。
意識被扯進那靈樞圖譜的地界。陸衍死盯著“蝕”和周圍那幾條半死不活的輔助光路。
推演!開整!
他意念翻騰,把書里說的材料啥樣、符箓啥結(jié)構(gòu),一股腦當(dāng)指令“灌”進銅片。
嗡!
圖譜上,代表“地脈石乳”的一團溫和乳白光、代表“星紋草汁液”的一抹淡綠光,憑空冒出來。在銅片那股子邪門力量的拉扯下,沒去沖那“蝕”,反而精準(zhǔn)地糊在了那幾條被啃得差不多的輔助光路上!同時,一個由無數(shù)燒紅鐵絲似的光線扭成的、復(fù)雜得讓人眼暈的“離火鎮(zhèn)封符”虛影,在“蝕”和主光路接壤的地兒,像堵燒紅的防火墻,“呼啦”一下立了起來!
模擬:一股子帶著土腥氣的、溫乎乎的陽和之氣(假裝是地脈石乳),順著被糊上“藥膏”的輔助光路,賊小心地往前蹭,想繞過那堵路的瘟神。
剛蹭到“蝕”的邊兒上——
“蝕”果然又炸毛了!墨色污潮跟開了閘似的撲過來!
可這回!
“嗡!”那層符箓虛影和材料光糊成的“離火墻”,猛地爆出刺目的紅光!墨色污潮狠狠撞在墻上,無聲的巨響震得陸衍腦仁疼!墻晃得厲害,紅光忽明忽滅,看著下一秒就要散架!可它,硬是扛住了!墻上還留了個比針眼還細的“縫”,剛好夠那絲陽和氣兒鉆過去!
模擬的氣流,跟條滑溜的泥鰍似的,從那驚濤駭浪的縫里鉆了過去,真他媽繞過了那要命的“蝕”,接上了下游一段雖然蔫了吧唧但還連著的光路!流量小得可憐,可這路子,通了!理論行得通!
“成了!真他娘的…成了!”陸衍猛地睜眼,嗓子啞得變了調(diào),慘白的臉上涌起病態(tài)的紅暈,眼里的光能把這破屋的頂棚捅穿!十年壓在心口的石頭,被這縫里透出的光,狠狠撬開了一道口子!狂喜像滾油潑進了冷水,炸得他差點蹦起來!
他死死攥著那塊冰涼的青銅片,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青筋暴起,像是攥住了命運的脖子!
可這狂喜還沒沖上頂,《經(jīng)絡(luò)異變考》下一頁旮旯里的幾行螞蟻小字,兜頭給他澆了盆冰水:
“……然,‘蝕靈’之癥,根植靈樞,宛若附骨之疽,有‘活源’之疑。此法僅能暫解其表,構(gòu)筑屏障亦需時時加固,非長久之計。若欲根除,恐需溯其源頭,斷其根本,或……覓得‘凈世蓮實’滌蕩靈穢、‘補天髓’重塑靈樞等傳說中之神物,然此等神物,縹緲無蹤,非大氣運者不可得……”
蝕靈?活源?凈世蓮實?補天髓?
陸衍臉上的血色“唰”地褪了個干凈,手指頭冰涼。他低頭,看著手里那塊在油燈下幽幽閃著冷光、像個藏著無盡秘密老鬼的青銅片。堵了他十年仙途的,竟然可能是個有“活源”的“蝕靈”?這背后……藏著啥?那什么“凈世蓮實”、“補天髓”……聽著就跟神話似的,影子都摸不著。
剛露出的那點光,立馬又被更濃、更邪乎的霧給罩住了,霧后頭是望不到頂?shù)牡渡胶涂床灰姷椎幕鹂印?
可,那又怎樣?!
陸衍的眼神,在最初的冰碴子之后,猛地沉了下來,變得比那青銅片還硬,還冷,里頭燒著的火苗子卻更旺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銅片貼身藏好,像護著心尖子。然后,把那本被所有人當(dāng)擦屁股紙的《經(jīng)絡(luò)異變考》死死抱在懷里,像抱著唯一能劈開這黑的老柴刀。
他扭頭瞅了眼窗外。夜還黑得跟墨缸似的,風(fēng)還在鬼嚎。
“地脈石乳…星紋草…離火鎮(zhèn)封符…”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里往外擠,帶著股豁出命的狠勁兒。“老子管你是‘蝕’是‘靈’,管你后頭蹲著啥妖魔鬼怪……現(xiàn)在,老子先得把你堵死的這道門,他媽給鑿開!”
第一步,搞到這三樣?xùn)|西!在這人吃人、鳥不拉屎的雜役峰,這跟從餓狼嘴里搶食沒兩樣!
“咚!咚!咚!”
砸門聲跟打雷似的,粗暴地撕破了屋里的死寂。
一個粗嘎公鴨嗓在門外嚎:“陸衍!死了沒?沒死透就滾出來!趙管事發(fā)話了,寅時三刻前,后山藥圃東三區(qū)的‘夜露草’,一根不落給老子采回來!誤了時辰,扒了你的皮做鼓面!”
是王胖子,雜役峰頭號狗腿子,專給管事的跑腿兼踩人。
陸衍眼神一冷,飛快地抹掉嘴角的血痂子,吸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那身散架似的疼,起身拉開了門。
門外戳著個矮墩墩、肥得流油的家伙,穿著身稍好的雜役皮,抱著胳膊,斜吊著眼瞅他。王胖子那張油餅?zāi)樕希敛谎陲椀囟褲M了鄙夷和看戲的樂呵:“喲?還喘氣兒呢?嘖嘖,這又是練你那破功吐的吧?我說陸大‘天才’,消停點當(dāng)個跑腿的多好?非他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那根肥得跟蘿卜似的手指頭,差點戳到陸衍鼻尖上,“瞧瞧你這德性,死狗都比你強!”
陸衍沒吭聲,就抬起眼皮,平平地看著王胖子。那眼神,沒了以前的麻木和忍氣吞聲,只剩下一種死水似的沉寂,像在看一塊路邊的爛石頭。十年憋屈攢下的戾氣,混著剛摸到生路就被堵門的邪火,還有那青銅片帶來的、看透皮囊的怪誕感,讓他的目光像是帶了鉤子。
王胖子被這眼神瞅得心里莫名一突溜,后面的話卡在嗓子眼兒。他覺著眼前的陸衍,像條在陰溝里趴了太久、終于聞著血腥味的野狗,雖然看著蔫,可那眼神深處的東西……讓他這號專捏軟柿子的貨,本能地有點怵,還有點……發(fā)毛?
“看…看個屁看!”王胖子虛張聲勢地吼了一嗓子,下意識往后挪了半步,“麻溜的!誤了趙管事的事兒,沒你好果子吃!”說完,竟不敢再跟陸衍對視,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扭著肥屁股,逃也似的消失在黑巷子里。
陸衍關(guān)上門,背靠著冰涼的破門板,長長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王胖子那瞬間的慫樣,讓他更明白了:軟蛋,只配挨踩!
力量!他得有力氣!哪怕只是能撬開一條門縫的力氣!
他低頭,看著自己那雙手。沾著血,骨節(jié)分明,爬滿了厚繭和裂口。這雙手,在冰碴子水里搓過衣裳,在陡崖子上摳過石頭,在石臼里砸過藥渣……賤,累,苦。
可現(xiàn)在,這雙手,攥住了殘片,翻開了邪書。
他要拿這雙手,去搶!去奪!去撬開那堵叫“蝕”的鬼門關(guān)!去撕爛這操蛋的黑夜!
夜,還長,冷得鉆心。可陸衍眼里的那兩簇火,燒得正旺,再也他媽熄不滅了!這頭一腳,就從寅時三刻的后山藥圃,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