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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蟄伏研蝕與暗流毒計

破門灌進來的寒風,帶著雜役峰巷道里特有的塵土和陰冷,卷走了屋內最后一點稀薄的暖意。陸衍背靠著冰冷的門框滑坐在地,直到那令人窒息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遠處,才長長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冷汗早已浸透里衣,緊貼著皮膚,凍得他一個激靈。

贏了。暫時。

但代價是徹底暴露在風暴眼中。

“不得離開雜役峰,隨時聽候傳喚。”孟師兄冰冷的命令如同無形的枷鎖。這意味著他像被圈在籠子里的獵物,一舉一動都可能落在執(zhí)法堂的眼里。而陳通那怨毒不甘的眼神,更是比毒蛇的信子還要陰冷。趙管事那條老狗,也絕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虛弱感和精神力透支的眩暈再次襲來,左臂那麻木刺痛中的陰冷感也如影隨形。但這一次,陸衍沒有放任自己癱軟下去。他掙扎著起身,用還能動的右手,費力地將那扇被踹得搖搖欲墜的破門勉強合攏,再次用粗木棍死死抵住。然后,他盤膝坐回冰冷的地面中央,閉上眼,不再刻意壓制。

丹田內,那一縷微弱卻無比真實的溫熱靈炁,如同初生的火苗,緩緩流淌起來。它順著干涸受損的經脈艱難前行,所過之處,驅散著刺骨的寒意,帶來一絲絲微弱的暖意和活力。雖然微弱,卻如同在無盡黑暗的深淵里點亮的第一盞燈。

【內觀境】帶來的感知,清晰地將身體的狀況映射在意識中:氣血虧虛如同干涸的河床,多處經脈存在細微的裂痕(強行突破和對抗侵蝕的代價),左臂靈樞光路中,被“離火鎮(zhèn)封符”壓制的那片墨綠色蝕靈污染區(qū),依舊散發(fā)著頑固的陰冷氣息,如同潛伏的毒瘡。而那道由土黃能量構成、流淌銀紋的“離火符”屏障,則散發(fā)著穩(wěn)定的溫熱,牢牢守護著那條新開辟的、涓涓流淌著新生靈炁的輔助光路。

力量!微弱,但真實不虛!

陸衍心中一片冰冷沉靜,沒有絲毫破境的狂喜,只有一種在絕境中握住第一件武器的緊迫感。他需要時間!需要盡快恢復這具破敗的身體,需要壯大這點微弱的火苗,更需要…徹底掌控體內那團名為“蝕”的BUG!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本《經絡異變考》和冰涼的青銅殘片。書頁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黃,青銅片則透著一種亙古的幽冷。這是他的武器庫,也是他的解碼器。

接下來的日子,陸衍如同徹底消失在雜役峰的陰影里。他嚴格遵守“禁令”,半步不出石屋。每日的飯食,是王胖子或者別的雜役弟子隔著門縫扔進來的、比豬食好不了多少的餿糊糊和硬窩頭。他沉默地接受,甚至刻意在開門取食時,展現(xiàn)出比之前更加虛弱、咳嗽更加劇烈的病態(tài)模樣,麻痹著可能的窺視者。

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兩件事上:

恢復與修煉:

利用【內觀境】能力,精準引導那縷微弱的靈炁,溫養(yǎng)受損的經脈,修復細微的裂痕。過程緩慢而痛苦,如同用溫水去融化凍土。

嘗試運轉最基礎的導引術,吸收空氣中稀薄的靈炁。雖然主靈樞依舊被“蝕”堵塞,但那條新開辟的輔助光路,如同一條狹窄的引水渠,終于可以緩慢地引入外界能量,匯入丹田,壯大那縷火苗。效率低得令人發(fā)指,但日積月累,丹田內的溫熱感確實在緩慢增強。身體的力量也在一點點恢復,左臂的麻木感消退了一些,雖然那陰冷的刺痛依舊存在。

“研蝕”——解析BUG:

深度內視:他通過青銅殘片的“代碼視角”,反復地、極其謹慎地“觀察”體內那團被“離火符”隔離的“蝕”。觀察它的能量結構、運行方式、侵蝕特性。那墨綠色的污穢能量,并非完全混亂,而是遵循著某種極其詭異、充滿破壞性的“邏輯”。它像一種貪婪的、自我復制的“病毒代碼”,擅長吞噬、扭曲、凍結能量和生命邏輯。

對照古籍:他瘋狂地研讀《經絡異變考》中關于“蝕靈”、“異種能量侵蝕”、“陰邪纏身”等晦澀難懂的篇章和臆測案例。結合自身的“內視”觀察,相互印證。一些之前無法理解的符號和描述,在有了直觀的“樣本”后,竟?jié)u漸有了眉目。他發(fā)現(xiàn),“蝕”的能量并非無敵,它對純陽、穩(wěn)定、有序的能量存在天然的排斥和…畏懼?離火符的壓制效果就是明證。同時,它的“吞噬”似乎存在極限和“消化”時間?

危險推演:在青銅殘片的虛擬空間中,他進行著極其大膽又無比危險的推演:嘗試用意念模擬引導一絲微弱的“蝕”能量,在離火符屏障的監(jiān)控下,小心翼翼地探出“安全通道”,模擬其侵蝕、凍結外界能量的過程。每一次模擬,都伴隨著精神力的劇烈消耗和強烈的反噬風險(模擬能量失控)。但他咬牙堅持,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只為洞悉這“毒藥”的本質和可能的…利用方式?比如,能否將其“凍結”特性,在極短時間內,作用于外物?能否利用它的“吞噬”特性,去破壞對手的靈炁結構?哪怕只是一瞬間的干擾?

這個過程痛苦而緩慢。精神力反復在枯竭邊緣徘徊,頭痛成了常態(tài)。有好幾次,模擬失控,虛擬的“蝕”能量在意識中暴走,帶來如同靈魂撕裂般的劇痛,讓他險些昏厥。但他眼神中的偏執(zhí)和冰冷,卻越來越盛。

他隱約觸摸到了一點門道,一種極其危險、如同玩火自焚般的可能——“蝕噬”!一種以自身為媒介,短暫引導、釋放一絲“蝕”的吞噬或凍結特性,攻擊敵手靈炁或實物的陰毒手段!但這需要精準到毫巔的控制,稍有不慎,先死的就是自己!而且,每一次使用,都可能引動體內“蝕”的反噬,加劇侵蝕!

就在陸衍如同苦行僧般蟄伏研習,身體和力量緩慢恢復,對“蝕”的理解日益加深時,雜役峰的暗流并未停歇。

雜役管事趙德全那間稍顯寬敞、燃著劣質熏香的屋子里。

陳通弓著腰,臉上堆滿了諂媚和怨毒交織的復雜表情,添油加醋地將那日執(zhí)法堂孟師兄盤問陸衍的情形說了一遍,尤其強調了陸衍那“虛弱不堪”的偽裝和最后孟師兄“不得離峰”的命令。

“趙管事,您說這小子邪不邪門?寒潭那邊動靜那么大,他偏偏就‘摔進溪水’里昏過去了?還弄得一身濕?騙鬼呢!”陳通唾沫橫飛,“孟師兄是被他蒙蔽了!這小子肯定有鬼!說不定寒潭的事,就算不是他主謀,也跟他脫不了干系!”

趙德全端坐在一張硬木椅上,手里把玩著一對油亮的鐵膽,發(fā)出沉悶的摩擦聲。他臉色陰沉,三角眼里閃爍著精明的算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陸衍這個“廢物”,最近是有點不對勁。先是采藥任務“超額”完成(雖然蔫了點),接著又牽扯進寒潭異動…現(xiàn)在居然在執(zhí)法堂眼皮底下蒙混過關?

“執(zhí)法堂那邊…盯得緊。”趙德全聲音沙啞,帶著謹慎,“孟河那小子,不是好糊弄的主。沒有真憑實據,動他…風險太大。”

“真憑實據?”陳通綠豆眼里閃過一絲陰狠的光,湊近一步,壓低聲音,“趙管事,證據…還不是人弄出來的?這小子現(xiàn)在被圈在窩里,就是個活靶子!他那個破屋,跟狗窩似的,藏點‘不該藏’的東西,不是很正常嗎?”他做了個往里塞東西的手勢。

趙德全捻動鐵膽的手停頓了一下,三角眼瞇得更緊:“‘不該藏’的東西?比如?”

陳通臉上露出獰笑:“比如…庫房上個月丟的那批‘赤陽砂’!那可是煉制低級火符的好材料,值不少貢獻點呢!一直沒抓到賊人…您說,要是從他屋里搜出來…”

赤陽砂?趙德全心中一動。這東西確實失竊了一些,但數(shù)量不大,他本想壓下。若用來栽贓一個無權無勢的雜役…分量足夠了!而且赤陽砂蘊含火氣,與寒潭的陰邪之氣似乎也能扯上點牽強的“聯(lián)系”?更重要的是,執(zhí)法堂正在嚴查寒潭異動,任何可疑線索都不會放過!一旦坐實陸衍偷竊宗門物資,又可能與寒潭有關聯(lián)…那小子不死也得脫層皮!到時候,孟河也保不住他!

一絲陰冷的笑意爬上趙德全的嘴角。他緩緩點頭,聲音帶著毒蛇般的陰森:“嗯…庫房失竊,確實令人痛心。陳通啊,你身為看守弟子,失察之責難逃。但若能戴罪立功,尋回失物,揪出內賊…倒也是將功折罪了。”

陳通聞言,臉上瞬間綻放出狂喜和殘忍交織的光芒,腰彎得更低了:“是!是!弟子明白!多謝趙管事指點!弟子這就去辦!保證讓那小子‘人贓并獲’!”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閃爍著惡毒的算計。一條針對陸衍的毒計,在陰暗的管事房中悄然織就。

狹窄冰冷的石屋內,陸衍對外界的暗流涌動一無所知。他剛剛結束一次對“蝕噬”的模擬推演,頭痛欲裂,臉色蒼白,但眼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他攤開手掌,意念集中,嘗試著引導體內“離火符”監(jiān)控下的一絲極其微弱的“蝕”能量,小心翼翼地凝聚于指尖。

指尖周圍的空氣,似乎瞬間下降了幾度!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心悸的陰冷氣息彌漫開來,仿佛能凍結光線!

“成了…雖然只有一絲…但方向沒錯…”陸衍喃喃自語,聲音帶著疲憊和一絲冰冷的興奮。這“蝕噬”之力,就是他準備用來撕咬敵人的第一顆毒牙!

就在這時,他敏銳的【內觀境】感知,捕捉到門外巷道里,幾個刻意放輕、卻帶著明顯惡意的腳步聲,正朝著他的石屋快速靠近!

危險!

陸衍瞳孔驟縮,瞬間收攏指尖那絲陰冷氣息,眼神變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匕首。蟄伏的日子,結束了。暗處的毒蛇,終于要亮出獠牙了!

他緩緩站起身,雖然依舊清瘦,但脊背挺直,一股沉凝而冰冷的氣息,如同蘇醒的兇獸,在他破敗的石屋內悄然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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