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最新章節(jié)

書友吧

第1章 尤憐殘月竟悲霜

冷落秋千藏古道,一杯清酒人醉少。曉風(fēng)殘月,紅爐幾點銀毫。

梧桐難遮更深雨,殘鐘誰聞向早聲。木木葉葉,霜落無人心疼。

“你個死丫頭,我讓你去買幾尺布料,你給我拖到現(xiàn)在才回來!怎么著,你以為今天的活兒不用干了?給我滾進去!”薛婆姨放下手里的算盤,將柜臺上的雞毛撣子狠狠地丟到白墨的身上。

白墨咬了咬牙,將買回來的布料放在了桌子上,快步跑進了里間。

“嘿!你還有氣了!你把東西放這兒,一會兒來客人了在哪兒吃飯?啊?你個小兔崽子!”薛婆姨罵著,正想進里間教訓(xùn)白墨一頓,薛掌柜從外面趕了回來。

“又吵,又吵,你老吵什么吵!”

“哼,要不是你撿了這么個小蹄子回來,我犯得著每天吵嘛?我還嫌累呢!你以為我每天容易啊?跟著你,吃不好,穿不好??????”薛婆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數(shù)落著薛掌柜給自己帶來的不幸,薛掌柜說不過這婆娘只在唉聲嘆氣。

成悅客棧幾乎總在上演這樣的鬧劇,白墨已經(jīng)受慣了,看慣了。

她真的很感激薛老板當(dāng)初在血泊中救下自己,她明白,薛婆姨給她的罪是她該受的。自己一個女孩兒家,力氣不夠,又沒什么本事,讓人家白養(yǎng)了這么十幾年是挺過意不去的。

白墨對著鏡子端詳著自己,瘦削的骨骼,清秀的面龐,這男扮女裝出去找事做都沒人敢要,看起來病歪歪的??????

正想著,外面又響起了薛婆姨的大嗓門:“白墨,有客人!”

白墨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收拾了一下衣裝,走了出去。一個長得玲瓏剔透的店小二出現(xiàn)在了大堂。

只見大堂里坐著三個身著異裝的男子,看樣子應(yīng)該不是中原人。

“三位客官要點兒什么?”白墨拎著一壺茶走了過去。

“這里離充州還有多遠(yuǎn)?”坐在左邊留著一把大胡子的男人問。

“小店處在徐州和充州中心位置,客官再走上那么一兩天就到了。”白墨應(yīng)答道。

坐在對面的光頭男子抬眼看了看白墨,“一只燒雞、一盤花生、兩壺?zé)啤⑷胨孛妫禳c兒。”

“好哩!那客官今晚住店么?”

光頭男子手指悠閑地敲著桌面,一直沒有發(fā)話低著頭的男子抬起了頭,他和大胡子對視一眼說,“住,一間房。”

白墨笑著轉(zhuǎn)身走進里間,可總覺得身后有一道道目光注視著自己。她沒敢回頭,那三個人絕非善類。

薛老板見白墨走了過來,面帶愧疚地迎上去,“墨兒啊,薛老爹對不住你,你薛娘她??????“

“老爹,我知道,這么些年了,我懂。是我不好,我沒本事,只能賴在家里掙不了什么錢,不能讓你們享清福不說,還給家里添碗筷??????”白墨低下了頭。

“唉,好閨女,等你嫁人了就不用再受你薛娘的苦了,老爹一定幫你找個好人家兒!”薛老爹摸著白墨的頭,一轉(zhuǎn)眼十二年了,女孩子大了,是該早點兒許配個人家。

“老爹??????”,白墨不好意思地看了薛老爹一眼,“我要去給廚房遞菜單不和你說了哈。”

“嗯嗯,去吧。”

是夜,弦月低迷的垂在天邊。薛掌柜和薛婆姨在房中因為白墨的婚事鬧不和。

“我就說嫁給鎮(zhèn)上的陳老二,怎么不成了?”

“那陳老二都能給你當(dāng)?shù)耍恍校∧珒赫f啥也不能嫁給他呀!”

“他有錢!白墨那丫頭嫁了,我們吃喝就不用愁了!這個客棧不開了,我們什么都不干,躺著都花不完那聘禮!”

“你個婆娘,就認(rèn)錢!”

??????

白墨在隔壁房間將兩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唉,此生難道就這樣過了?白墨不想這么快嫁人,她還有些遺憾。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一家會被滅門,她還搞不清那晚來的是什么人,怎么下手那么毒!白墨曾經(jīng)有一個家,她之前不姓白,但姓什么,她忘了??????她只記得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將她壓在身下,然后說,白墨,一定要活下去!

薛掌柜和薛婆姨的吵罵聲時斷時續(xù),在本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聒噪。白墨關(guān)緊窗子,熄了蠟燭準(zhǔn)備睡覺。突然,隔壁傳來了薛婆姨的尖叫:“啊!老薛!你怎么了?”

白墨聞聲,趕緊套了一件衣服跑了出來。

“薛娘怎么了?老爹怎么了?”

薛婆姨驚慌的打開門,只見薛掌柜倒在地上口吐鮮血,血中還夾著幾條蠕蟲,分外嚇人。

“這??????這??????”白墨也搞不清狀況,她走過去搖晃著薛掌柜,但此時,薛掌柜已經(jīng)沒有了鼻息。

“啊,我的天呀!老薛,你是怎么了呀!”薛婆姨伏在薛掌柜的身邊放聲大哭,這時,門外出現(xiàn)了三個人影。白墨抬頭,有些害怕的看著門口三個身著異裝的男子。

那三個人邪邪的沖著白墨笑。薛婆姨回身,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一下子撲到那個大胡子面前,“你們!是你們殺了他!你們下的毒對不對?”

“哼哼,沒錯!不過??????那不是毒,是蠱。”大胡子一把將薛婆姨推倒在地上,“爺兒幾個好久沒碰過娘們兒了,今天你們兩個就讓爺幾個快活快活!”

光頭男子和另一個人上前抓住白墨,“早就看出你是個女娃,長得這么標(biāo)致穿什么男裝呢!”

“混蛋,給老娘滾!”薛婆姨掙扎著,甚至撕咬,但她的力氣終究太小,隨著布料撕裂的聲音,薛婆姨的咒罵變成了哭喊。

白墨幸而離窗戶近,她一腳踢在光頭的命根上,然后趁另一個溜神兒之際翻窗跑了出去。白墨邊跑邊喊著救命,但客棧在城門邊上,周圍沒什么人家。眼看身后,光頭男追了上來。白墨心一橫拐進了林子里,她想,寧可喂了山狼也不受那些禽獸糟踐!

白墨在漆黑的林子里摸索著奔跑,好幾次險些被樹枝絆倒。她已經(jīng)分不清了東南西北,想著剛才的一幕幕,她的雙眼噙滿了淚水。兒時經(jīng)歷過一次家破人亡的她現(xiàn)在又要經(jīng)歷一次。她不明白,上天怎么對她這么不公平?她到底做錯什么了?

不知跑了多久,白墨一下子跪在地上,她擅抖著雙肩啜泣起來。突然,一道白影似乎從眼前掃過。恐懼讓白墨噤了聲,沒聽說這山上有亂葬崗啊,難道是被山狼吃掉的人的鬼魂?想到這兒,白墨更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人欺負(fù)人,鬼也欺負(fù)人!我也快死了,你們還嚇唬我!”正當(dāng)她哭的七零八落時,一股濃重的酒氣鉆入她的鼻孔。白墨警惕地抬起頭,一個白衣男子正低著頭注視著她。

“你,你別過來!”白墨可不想剛逃離虎穴又落入狼爪。

白衣男子對白墨的話沒什么反應(yīng),只那么注視著白墨。漆黑的樹林讓白墨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白墨可以感覺到白衣男子是在看著自己。她搖晃著站了起來,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

“你,你是人是鬼?”

白衣男子不做聲,但在如此安靜的情況下,白墨聽得到男子的鼻息,應(yīng)該是人。

“你要是敢對我做什么,我現(xiàn)在就死給你看!”白墨后退了幾步,誰知踩到了一根樹枝,不覺向后倒去。

白衣男子伸手拉住白墨的衣袖,將她拉了起來。

這時,光頭男子追了過來。

“臭娘們兒,你給??????”下面的話,光頭沒再說下去,因為他看到了白衣人,白墨雖然看不到光頭的表情,但從光頭顫抖的身影可以看出他害怕了。

“你,你怎么在這兒??????”光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后退了幾步。

“你做了什么?”白衣男子冷冷地開口,聲音沒有絲毫感情。“我聞到了血的味道。”白衣人瞬間逼近光頭。

“他們殺了我老爹,還想侮辱我!”白墨帶著哭腔說。

白衣人手扣上光頭的喉結(jié),光頭害怕的動彈不得,只聽“咔嚓”一聲,光頭倒在了地上。

白墨沒想到這個白衣人會殺人,她驚恐地捂上嘴,看著白衣人不知所措。雖然他救了自己,可是他也殺了人。難道很多事只能靠殺人去解決?

“還有誰?”白衣人冷冷地問。

白墨回過神兒,然后往成悅客棧的方向跑去。

白墨跑回成悅客棧時,客棧已成一片火海,很多人跑來救火。白墨哭著跪在地上,望著火光,她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

白衣男人看著火海,不禁握緊了拳頭,“我會幫你報仇。”

“報仇?怎么報?不就是你殺我,我殺你么!為什么總要殺人!總要殺人!”白墨倏地站起身控訴著這種野蠻的行為,“就是因為你們亂殺人,所以我沒了家??????連這個家也沒了!沒了!”白墨的怨恨無處發(fā)泄,只能對著白衣男子大吼大叫。

白衣男子面無表情的聽著她說完,“說完了?我走了。”白墨看著白衣男子轉(zhuǎn)身,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白墨迷迷糊糊地醒來,眼睛很酸澀,應(yīng)該腫了。嗓子也跟著了火一樣的干。她支撐著酸軟的身子坐了起來,環(huán)顧一下四周,自己在一幢破屋里,身下是稻草,身上蓋著一件不屬于自己的白衣。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身著銀灰色衣服的男子。男子慵懶的垂著頭發(fā),擋了大半張臉,但白墨還是可以看出這個男子有著一張英俊的面容。她突然想起昨晚的白衣男子,難道是他?

灰衣男子走了過來,遞給白墨一套衣服和一些吃喝。

“你是那個白衣人?”白墨問。

男子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欲往外走。

“你叫什么名字?”白墨問,“我總得知道你的名字吧?”男子不理會白墨,繼續(xù)走。

“公子?”白墨不死心的追問。

男子頓了一下,說“無顏。”

無顏走出去后,白墨換下自己凌亂的衣衫,簡單吃了點東西。經(jīng)過一夜的折騰,她真的身心俱疲了。想著自己以后又是孤伶伶的一個人,白墨的鼻子不禁一酸。

無顏坐在離破屋不遠(yuǎn)的河邊,風(fēng)溫柔的吹著他慵懶的長發(fā)。原來他只想逃,無論逃到哪里,天涯亦或海角都好。可是現(xiàn)在,他突然認(rèn)清了一個道理,有些事,不是你說怎樣就怎樣的。你逃避了,但無形中卻給他人帶來了痛苦。無顏做了一個決定,他應(yīng)該去面對一切。

白墨慢慢踱步到無顏的身邊坐下,這個男子身上有一種冷艷的氣息,讓人不敢靠的太近。

“謝謝你。”白墨輕輕地說,不管怎樣,他救了自己的命。

“不必謝我。”無顏停頓了一下說,“那些人,是來找我的。”

白墨訝異的看向無顏,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如果那些人不是為了找他,或許就不會來小鎮(zhèn),或許薛老爹一家就不會被害;可是如果不是他救了自己,恐怕自己只化為一縷孤魂。

無顏瞥見白墨糾結(jié)在一起的表情,站起身,從袖口中掏出一個錢袋丟到白墨的懷里,“你拿著這些錢,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生活吧。害死你家人的那筆債是我欠你的,我會替你討回來。”

白墨幽幽地問,“人命都是這樣一筆一筆計算的嗎?”白墨也站了起來,將錢袋交回?zé)o顏的手上,“就算不是因為找你,那些壞人還是可能來到小鎮(zhèn),害了老爹一家,若沒有你,我現(xiàn)在也許已經(jīng)死了。所以你不欠我什么。我不希望你背負(fù)著你所謂的債去殺人。”

無顏身形一震,他凝視著白墨誠懇的表情,心中冰冷了許久的地方似乎感到一絲溫暖。從小到大,總是有人叫他不斷的去報仇,討債,殺人??????從沒有一個人和自己說過,那與自己無關(guān)。無顏不叫無顏,他只是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配不上當(dāng)初的名字。過去的一切繁華與榮辱,都與現(xiàn)在站在河邊的這個男人無關(guān)。無顏思考著自己剛才的決定,是不是應(yīng)該去嘗試著換一種生活?

“你是一個人?”無顏的聲音依舊冷冷的,但白墨能聽出語調(diào)上的一點點變化。

“是,你呢?”

“和我走吧。”無顏說,“我們?nèi)ラ_始一段新的生活。”

白墨沒想到這個陌生男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這代表了什么?他是想照顧自己一生一世來彌補自己失去親人的痛苦?

“你,我,我們??????”白墨不知道怎么表達心中的想法。

無顏輕蔑地笑了一下,“你不用想太多,只是因為我們都是一個人。”

白墨看到過世間很多美麗的笑容,但都不及眼前男子的笑好看。雖然那笑里帶著不屑,可白墨不得不承認(rèn),無顏笑容里的那種殺傷力。

風(fēng)吹荷香溯楊柳,蝶戀梨白又是春,花前花下終飄散,零落成泥哪段塵?

版權(quán):紅袖添香

QQ閱讀手機版

主站蜘蛛池模板: 和林格尔县| 永福县| 新和县| 中西区| 四子王旗| 新丰县| 常山县| 桐梓县| 东莞市| 建昌县| 伊宁市| 瓮安县| 比如县| 醴陵市| 勃利县| 疏附县| 仪征市| 新疆| 五莲县| 敖汉旗| 金堂县| 丹江口市| 开鲁县| 夏邑县| 汉阴县| 齐齐哈尔市| 江口县| 望谟县| 贡觉县| 福泉市| 金昌市| 元阳县| 南丰县| 南康市| 登封市| 五河县| 蒙城县| 讷河市| 濮阳市| 宝应县| 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