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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最是紅顏侍天驕

  • 謎蠱
  • 西子雅
  • 4271字
  • 2012-06-10 12:56:25

滿堂石榴啄畫壁,萬紫千紅不是春。叮咚雨、嗚咽風,惱人小睡乘暗沉。

朱墻雕欄含翡翠,判得櫻桃紅,自古將相多寂寥,料紅顏有無?

謝潤舒駕著馬車行進一片疏林,“我們還是下馬車進山吧!這樣下去,會被追上的!”謝潤舒看了看無顏緊鎖的眉頭,他似乎受了傷。

“好??????”無顏思索著,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顏,你可以么?”白墨擔心無顏的身體,進山路途崎嶇,他又受了傷??????

“我沒事?!睙o顏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他的左肩已經痛得麻木了。

三人丟下馬車,沿著小路進了山。白墨看了看謝潤舒,覺得他很眼熟。

“顏,我總覺得見過這位公子?!?

“他是潁川郡丞的二公子,謝潤舒?!?

“啊,怪不得??????我只見過他一面,他還是昏迷的呢!”白墨攙扶著無顏,謝潤舒走在兩人前面探路。

無顏的額頭上布滿了密密的汗珠,白墨掏出絹帕為他擦拭。無顏看到那塊絹帕不覺一愣,這不是自己在村莊里給白墨用來捂住口鼻的那塊嗎,沒想到她這般珍惜。

“顏,你堅持??!”白墨握緊無顏的手,“謝公子,我們能不能先找個地方隱蔽下來,顏他需要療傷!”

謝潤舒扭頭看了看白墨,從剛才,這個女子看自己的眼神中就沒有一絲陌生,可他不記得在哪里見過她呀!“好?!敝x潤舒答道。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遇見了一幢石屋,估計是山中的獵戶平時休息的地方,屋子里不僅有簡單的家具還有一缸水。

無顏盤坐在床上開始克制自己身上的巫術,白墨和謝潤舒坐在屋外把守。

“謝公子怎么會在這荒郊野外的?”白墨奇怪的問,按理說,他應該在潁川才是。

“哦,我向來不喜歡那種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每年必定會外出云游幾次。我也是碰巧在這里遇上二位。姑娘,你怎么知道在下姓謝?而且,屋內的那位公子竟也沒尋問在下是誰,似乎認識在下??????”謝潤舒往石屋內看了一眼。他確實不認識白墨,而無顏,他要裝作陌生。

“哦,呵呵,我叫白墨,他叫無顏。呃??????我們見你時,你中了毒,還是昏迷的,所以你對我們沒印象,而我們認識你。”白墨笑著說。

“無顏??????”謝潤舒喃喃著,他換了名字?!半y道,屋里的那位公子就是父親口中所說解了我的毒的游醫?”

“嗯嗯,不過,他應該算不上游醫,嘿嘿?!卑啄貞浿@段時間與無顏的點點滴滴,他的醫術都是她叫他用來治病救人的。

“那,那真是感激二位的救命之恩!”謝潤舒拱手。

“謝公子別這樣,今天,公子不也解了我和無顏的圍么?”

謝潤舒微笑著點頭,他看得出,眼前的白墨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子,只是他不懂,為何這樣的女子會和那個“妖孽”在一起,而且似乎她還很依賴他。

苗疆玄星樓位于重林疊嶂之中,倚懸崖峭壁而建,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此樓乃是苗疆巫祖都單興建,而現在它的主人是筱闌。

筱闌一身不變的黑衣,頭發用白玉發冠束起。他不同于綰軒的冷艷,而是骨子里透出一股邪魅的氣息。筱闌不能用英俊形容,而要用美麗。

此時,他坐在玄星樓頂的占星臺上,手邊是一把鑲有黑色骷髏頭的權杖,這把權杖的主人曾經是巫祖都單,它代表了巫蠱之術的最高權威和統治苗疆的無限權力。

“主上,我們的人在雍州城外發現了中了骨蠱的摩漢和季重。”一白衣女子走上占星臺。

“嗯,他一定就在附近??????記住,綰軒是我苗疆的人,只有我們才可以動他!其他人??????決不允許有其他人傷害到他,知道么?”筱闌摸著權杖,腦海中浮現出綰軒一身紅衣的模樣。

“是,屬下會派人暗中保護。”

有些人固執地想將他人占為己有,因為生命中的某些時光太寂寞了,與你共度過后,便容不下他人。筱闌仰頭看著滿天星斗,兒時,他和綰軒常常并肩坐在這里聊天。為什么你不愿與我共享這苗疆的江山,不愿留下來呢?筱闌摸著權杖,嘴角牽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看來,你已經解了我的巫術??????綰軒??????”

無顏噗地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床上。白墨聞聲趕緊推門跑了進來,“顏!顏,你怎么了?”她看到地上的血跡心中一陣皺縮,沒想到他傷的這么重。

無顏慢慢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握住白墨因為驚慌而變得冰涼的手,“我沒事了??????”雖然解了巫術,但耗費了太多體力,現在他需要好好休息。

謝潤舒站在門外,現在不正是殺掉無顏最好的時機么?可為何師父卻不讓自己動他一根汗毛?

無顏抬頭看見謝潤舒站在門口便喚了一聲,“謝公子?”

“啊?”謝潤舒收回思緒,走了進來,“啊,這是我剛才采來的果子,先對付一頓吧!”

“謝謝你?!睙o顏虛弱的說。

謝潤舒看著無顏真誠的表情有些恍惚,這個男人真的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綰軒嗎?還是他太會偽裝?

“呵呵,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況且,你和白姑娘不也救過我的命嗎!”謝潤舒笑道。

“顏,來,喝點水吧!”白墨喂無顏喝了些水,然后就讓無顏躺下休息。

是夜,白墨坐在床邊照顧著無顏,謝潤舒倚著門觀察著屋內二人。天空有些陰沉,烏云遮月,幾乎看不見什么星星。突然,由遠及近兩束火光向石屋移來。

“有人過來了!”謝潤舒小聲道,關上了門。無顏坐起身,白墨吹熄了燭火。

只聽外面匆匆的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

“哎?剛才還看到老陳的燈亮著,難道是我眼花了?”一人道。

“敲敲,敲敲?!闭f著,響起了敲門聲。

“老陳?老陳!你媳婦兒難產,正等著你回去哩!老陳!”

屋內,三個人松了一口氣,不是官兵就好。白墨看了看無顏,無顏讀出了她眼中的矛盾,這丫頭一定是想讓自己當產婆又擔心自己身體受了傷。

“謝公子,我們和門外的人走一趟吧?!睙o顏說。

“顏?”白墨看著無顏,他竟然了解自己的心思。

“我們住了人家的屋子,應該去為人家妻兒看看?!闭f著,無顏下床。

謝潤舒打開了屋門。

“你,你們是?”門外站著兩個獵戶模樣的人。

“不好意思,我朋友生了病不便趕路就在屋內休息了一陣,沒見到這屋子的主人?!敝x潤舒禮貌的說。

“大伯,我是郎中,聽說這屋主人的妻子難產了是不是?”無顏走了出來。

“啊,是是是!都好幾個時辰了,孩子就是生不出來,產婆說恐怕只能保一個了!”其中一個獵戶說道。

“不如讓我去看看,興許可以讓那位夫人產下嬰兒?!睙o顏溫和地說。謝潤舒一愣,他竟要主動救人?難道他不知道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

“白姑娘??????”謝潤舒提醒道。白墨點了點頭。

“二位帶路吧?!卑啄p輕說。

“那,好吧!老王,你繼續去找老陳,我帶他們回去看看!沒準兒有法子救人!”

白墨攙著無顏跟在獵戶的后面,謝潤舒也只好跟上。

幾人繞過一片樹林來到了一處小村落,里面住的應該都是獵戶。

“到了,請進去吧!”獵戶引無顏來到一家門前。屋內燈火通明,產婆還在鼓勵著產婦。

無顏讓白墨和謝潤舒等在門外,一人走了進去。

那產婦微閉著眼痛苦的躺在床上,嘴里喃喃著,“老陳??????老陳你回來了,是么?保,保孩子??????孩子??????”

無顏走過去,拉住了產婦滿是汗水的手,扭頭對產婆說道,“準備些艾葉,冰片來!”

“?。颗?!”產婆雖不知道這男子要這些做什么,但她能感受到男子語氣中的不容置疑。

“放松,深呼吸,孩子要保,大人也要保!”說著,無顏的袖口中爬出一條蜈蚣,蜈蚣渾身呈白色,它慢慢的爬入產婦口中。產婦只覺一股清涼進入腹中,減輕了剛才的疼痛。

無顏又掏出一個瓷瓶,將數十只不知名的黑色甲殼蟲倒在了產婦鼓起的腹部,甲殼蟲瞬間消失,隨之伴隨著產婦一聲大叫:“??!”

屋外,老王帶著老陳趕了回來。

“我妻子呢?她,怎么樣了!”

產婆拿著冰片和艾葉進了屋,只聽產婆喜喝道:“生了,生了!”

伴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無顏滿身污跡,疲憊的走了出來。

“顏!”白墨迎了上去,眼含激動地淚水。謝潤舒也被震驚了,一個小生命,總算被拯救回來。

陳獵戶看完屋內的妻兒,走了出來,跪在無顏三人的面前:“謝謝,謝謝!要不是幾位,我,我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他們娘倆兒了!”

無顏攙扶起陳獵戶,只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顏!”白墨和謝潤舒趕緊扶住他。

“嗚嗚??????都是我不好,要不是看出的心思,也不會累到了!”白墨邊哭邊自責。

“快,后面有一間空房,把郎中扶到后面休息,我,我去準備些酒菜!“陳獵戶說道。

金絲帳幔,暖語柔香,身著龍袍的男子走進宮闈之內,一陣翻云覆雨之后又乘月離開。

君王帶來的只是滿眼富貴和一時歡愉,這些,蓮妃都懂。她從未對這些認真過,但這并不代表著她不執著。

蓮妃慵懶的起身沐浴,小凡伺候她更衣。

“小凡,你說本宮美么?”蓮妃望著銅鏡中自己如玉的身體問道。

“美,很美,這宮中誰敢于娘娘比容貌??!”小凡輕聲說。

“唉,可是如果有一天本宮的容貌不在了??????”

“娘娘不會的!”小凡趕緊說。

“哈哈哈哈,好了,你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待會兒?!鄙忓肱P在軟榻上,剛剛收到蔡鎬的來信,說綰軒被逼近山中,只是搜查了幾日都不見蹤影。

“到手的鴨子,可不能飛了??????”蓮妃想到了什么,坐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下放火燒山。

“小凡!”

“娘娘?!?

“宣太醫,本宮突然身體不適。”蓮妃躺在床榻上,半閉著眼,一番新的計劃涌上心頭。

無顏醒來時已是第三天晌午,不知不覺竟睡了這么久。白墨見他醒來,哭著撲進他懷里,“你嚇死我了······你要是一睡不醒,我可怎么辦?都怪我不好,明知道你受了傷,還讓你出來診病······”

“我這不是沒事嗎?只是太累了而已。”無顏安慰著白墨,“墨兒,別哭了,放心,我答應過不和你分開的,我不能食言不是?”

“嗯嗯。”白墨擦著眼淚,“你餓壞了吧,我,我去給你端些吃的過來?!?

“嗯,好?!?

白墨走出去后,無顏將那只白蜈蚣收回袖中,“差點兒把你忘了······”

謝潤舒正坐在房內,聽說無顏醒了,他竟然有點兒開心。如果人心真的可以弄虛作假,那這個右祭祀的手法就太高超了。昨晚,他接到齊樺淵的通知,師父竟告訴他要保護綰軒,不讓他落入朝廷手中。現在,謝潤舒有點搞不清狀況,師父的目的真的是殺掉綰軒么?從昨天開始,就不斷有官兵上山,謝潤舒可不想和蔡家軍隊起沖突。他知道蓮妃與蔡鎬交好,萬一事情泄漏,連累了父親就不好了。

“謝公子,顏醒了!”白墨興奮地說。

“哦,真是太好了!”謝潤舒答道。正在兩人說話間,幾個獵戶跑了回來。

“謝公子,白姑娘,我和老王,剛才在山下聽那些官兵說,要放火燒山!”老陳著急地說。

“什么?”謝潤舒大吃一驚

“燒山!”白墨看著謝潤舒也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們說,要是在今晚日落之前找不到無公子,就要燒山!”老陳繼續說。

謝潤舒不解,這個綰軒到底怎么惹上了蔡鎬,連燒山逼人的方法都想得出,要是真的燒起來,必定要連累山上的百姓??!

“你們放心?!敝灰姛o顏走了過來。

“顏!”白墨看著無顏。

“我一會兒就下山找他們。”無顏坐了下來。三年前的賬,是該算算了。

“不,我不能讓你自投羅網,一定,一定有其他辦法的!”白墨蹲在無顏身邊。

“墨兒,這件事,總需要一個了斷。你放心,我答應你不會有事?!睙o顏將白墨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后,“我若不去,只會影響更多人。”

“顏······”白墨伏在無顏的腿上輕聲啜泣。

謝潤舒捏著下巴,看來,得和蔡鎬起正面沖突了。

爭教流年難回首,逝去翠云不搔頭。紅羅刬襪香徑少,又有幾人愿賦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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