酹骨
“你相信人是自由的嗎?”“不信。”“那你還活著做什么?”“等死。順便看看別人怎么活。”“如果有一天,理想要你去死,你會不會答應?”“如果那理想值得死,我愿意。”“可你明知道,死了什么都沒有。”“那也總比活著沒有好。”“……你不像個會怕死的人。”“我不是怕死,是怕在活著的時候,看不清自己。”“那你現在,看清了嗎?”“看不清,但——我看見你了。”書桌上有本《楚辭》,她翻到《山鬼》。山鬼披薜荔、系女蘿,夜夜等候情人,卻始終等不來。她想:自己大概也是那山鬼,只不過,連等待的勇氣都未曾擁有。他夢中囈語,夢中抽刀,夢中低語“別死……”她才知,他不是無情,是被太多血火磨平了表情。當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終于轉身,她已不再是唯唯諾諾的大小姐。山鬼終未等到情人,而她,等到了。——此文為紀念戀人逝去六載所作,獻予所有無言的祭日。歲月無聲,時光不返,春花秋月,生死有常。人雖遠行,念猶未絕。愿在每一場四時輪替中,存一分溫柔,留一份釋懷。賀平洲與王妙墨,一如風雪中的微光,在靜水深流中相攜前行。愿此書,如冬日暖陽,撫慰心中舊痛。四季如常,人間依舊值得。
·連載 ·2.1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