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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La Bella——《醫生杜明》番外篇(4)

  • LA BELLA
  • 小汗
  • 3489字
  • 2016-03-01 14:29:21

我認為我有必要和杜明談一次,可是晚上幾次打他電話都是占線。似乎他也正處于一個非常時期,這是不是代表我所期待的事情就快要到來。躺在床上我又想起王瑤,在認識杜明后我已經很久沒有在晚上想起某個女孩了。但現在我卻始終忘不了王瑤看著我的眼神,似乎有太多東西,我又試著撥打了王瑤的電話,同樣是占線。不過隨后王瑤又打電話給我,電話里王瑤的聲音有些遙遠,她問我后天是不是值班,我說是。她說我也是,我去找你。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問,所以只是嗯了一聲。果然王瑤問我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找你。我笑著問那你為什么找我。王瑤也笑了,不過笑得很勉強,她說你應該知道的。我們在電話里沉默了很久,最后我問她,王瑤你覺得我一個怎么樣的人。電話里王瑤停頓好幾秒好像還深吸了一口氣才說,宋洋你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我從不知道原來女人是這樣善于撒謊,王瑤用最簡單的一句謊話卻直擊中了我的要害。不得不承認,特別這兩個字讓我很受用。相比之下我在學校交的女朋友,怎么也說不出這樣的話。有一次在激情后我把她抱在懷里問她為什么喜歡我。她冥思苦索了好久才說我也不知道。我說至少得有一樣和別的男人不一樣的吧。結果我的那個女朋友又費了好長時間才慢悠悠地說,也沒有什么不同呀。除了在床上比以前的那個好些。

我和王瑤找不到話,但又不想馬上掛掉電話。王瑤好像也是如此,彼此好像在試探似的說些無聊的話,王瑤隨口問我這兩天普外有沒有手術,我說應該沒有吧,王瑤哦了一聲說那還好要不然就沒有器械包了。我問她怎么了,王瑤卻不說什么。即便是沒有看著她,我也能感覺到她的不快樂。所以我還是忍不住問她是不是杜明做了什么?王瑤又馬上打斷我的話讓我不要再提他。我說你不是喜歡杜明嗎?王瑤沒有回答我的話卻問我為什么你不承認你做的事情。在下午的時候王瑤其實已經這樣問過我一次,當時我沒有回答,明白可能是她查覺到我和杜明之間的事情,但是怎么樣也沒辦法把那些告訴她,畢竟她只是一個簡單、普通的女孩子。呵呵,我的愚蠢就在于把自己想得太過特別又將別人想得太過簡單。再次面對這個問題我雖然無法回答但還是由衷地說了句對不起。不知為了什么聽了我這句對不起后王瑤馬上掛掉了電話,我再次撥過去卻發現她的電話已經關機。躺在床上我始終無法平靜下來。我把手伸進被子,腦海里是月光下那片蕩漾的紅。

在我們醫院后院的山坡上長滿了野菊花,這個季節正是花開的時候,漫山遍野都是黃色的花朵隨風搖擺。這里的野菊之所以這么茂盛是因為結核樓里的病人總是把他們的胸水和帶血的痰水從樓上倒在那些菊花上面。比起這個更煞風景的是在山腳下的那個鐵爐,兩米多高的鐵爐遠遠看去總像一個戴著高帽子坐在那里的黑胖子。每周一都坐從這個黑胖子里帽子里噴出大量的黑煙。那是醫院的焚化爐,每周都會在這焚化所有醫院垃圾,小到紙巾大到患者的大腿都要放進去,幾千度的高溫讓所有一切都成灰燼。有時一塊塊如同指甲大小的灰塵落在身上頭上,你都不知道這些到底是染滿患者病毒的器械還是患者本身,就連山坡上的野菊花瓣上也落滿了灰白的粉塵,黃白相間的花瓣看上去既美麗又邪惡。工人們很少在燒焚化爐時注意里面都有些什么,除去它的容積很大外就是每天都有不同科室往里扔不同的垃圾,打開爐門你從來會看不到爐子的底部,聽說杜明養的流浪貓就是因為誤爬進爐子沒有被工人發現才被燒死。我是第一次聽杜明說這些,杜明低著身子頭往鍋爐里看還試著把肩往里鍋爐的入口試了試。

你說這個里面放一個人不成問題吧。

三個人都應該沒有問題。

有沒有想過自己被燒死?

不是應該被解剖?

怎么這么老套。

那你拿手術器械包干嗎?

挺有辦法的,我做什么你都知道。

剛好問過護士長。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無語,應該是我問你有什么打算才對吧。

我和杜明一起笑了。

宋洋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搖搖頭說,不反悔。

這樣有意義嗎?

杜明,你做你認為有意義的事情,我也做我認為有意義的事。

不知為什么一切沒有想象中那樣刺激,平靜中也多了些平淡。我和杜明在后山坡上又聊了幾句便結束了談話,我看著他帶著手術器械和麻醉藥騎著摩托車匆匆離去。我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計劃亦不想問,游戲都要有個規則,只有遵循才能玩的開心。但我現在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繼續玩下去。這個游戲如同爬山,一路上都是臉紅心跳,結果到了山頂卻呼吸平穩什么感覺也沒有了。

本來今天我不應該值班,但我還是留了下來。值班室有許多空床,從來不會閑人多。晚上值班的人照例還是玩起了撲克,手術室的護士們也在。我走出值班室偷偷溜進手術室,大夫值班室就在手術室進門的地方,很小的一間只有一張休息床,因為手術室通常只有一個麻醉師就足夠了。我坐在那張小床上發呆。月光透過小窗足以照亮整個小休息室,在小床對面是一排柜子,我站起來尋找杜明的柜子,不難找。沒有鎖也同樣沒有什么東西,只是白大衣和一些平時用的東西。他總是這樣簡單,簡單到讓人猜不透才可怕。他在離開醫院時向我晃著手上的包。

宋洋你不問我去干什么?

應該我知道的不用問也會知道。

但你可能真的沒機會知道了。

那就不是我應該知道的事情。

有時機會是自己創造的,無論好的還是壞的。

不知不覺我在手術室休息室的小床上睡著,我被玩完牌回來的護士們驚醒,不想從正門走被她們發現,我打開窗子,窗外正對著下山坡的小路。我輕輕跳下窗子又順手關上了窗,走了兩步才想起自己忘了關杜明的柜門,可是再想打開窗進去時才發現休息室的窗子沒辦法從外打開只好作罷。回到普外的休息室,同事們都已經睡得打起呼嚕。我躺在床上連白大衣都沒有脫掉便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剛走出休息室,辦公室里的同事就告訴我王瑤剛剛找過我。我點了點頭但并沒有馬上出去,而是坐在辦公室靠窗的位置抽煙,一直到太陽開始傾斜落下,我才起身。腿因為太久沒有動都麻木了,手機一直在衣袋里震動,不出我所料是王瑤打來的。剛才的幾個小時里我一直在想王瑤找我出來一萬個可能,但最終總會匯到兩個人擁在一起。我抱著她,把她慢慢放在地上,脫掉了她的衣服。我不知道為什么在夢里我會把我和她的關系如此處理,難道我潛意識中真的很喜歡王遙。我翻看手機記錄看到除了打過電話,王瑤也發過短信給我。她約我晚上五點在醫院的后山坡見面,而現在已經四點鐘了。

我沒有和任何同事打招呼一個人溜出病房,王瑤在短信上里寫不要讓同事知道我的行跡,其實就算她不這樣說,我也不會那樣做。周末的后山坡顯得格外冷清,這里本來平時就少有人來。周末更是連零星的幾個工人都看不到蹤影了。我坐在山坡背陰的地方,從那里正好可以望到醫院樓,手術室休息室的那扇窗。那扇窗緊緊關,從我的角度也沒辦法看到里面有人但我依然死死盯著那扇窗動也不動。不知過了多久王瑤從遠處的小路上走了過來,她穿著白大衣沒有戴著以往戴的護士帽,頭發盤起在腦后扎個鬏,人顯得格外精神。她小心翼翼地在草間穿行,好像一只小動物。她走到山坡下才看到我,她猛地停住腳步好像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看到我一樣。隔了好一會才慢慢向我走來。她走到我身邊慢慢抬起頭。

原來你和杜明差不多高。

不,我比他高。

我和王瑤在山坡上轉了幾圈,她不說話我也不問。但她似乎一直在暗自決定著什么,她一次次從身邊抓起綠草放在手里用力扯著。我小聲叫了幾次她的名字,她都沒有理我。我提高了聲音她才抬起頭,結果臉上都是淚痕,我被她的樣子嚇到,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看她哭得傷心想試著拍拍她的肩膀,不斷她猛然甩開,王瑤轉頭看向來路,我跟著望去,卻發現手術室休息室的窗不知什么時候被打開了。王瑤手上的針這時也扎到了我的脖子上。

在我慢慢倒下的時候,王瑤抓著我的衣領狠狠地說。

你為什么要強奸我。

我躺在地上意識開始越來越模糊,嘴里已經發不出聲音,只能從喉嚨里發出哽咽,我的身體慢慢發沉,呼吸也開始沉重起來。但就算我現在還可以開口說話,我也不打算告訴王瑤真相,我很想笑,但發出的聲音就如同動物世界中被獅子咬住喉嚨的斑馬發出的嘶嘶聲。王瑤抱著我,把我放在地上,她開始脫我的衣服。這個故事我只猜對了一半,只是這個結局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如果因為被麻醉藥,我的身體現在肯定是無比堅挺、興奮。我從心底承認杜明的天才,哪怕只有一句話,我也能明白事情的經過與自己現在的處境。我為自己能跟上杜明的腳步而高興,但遺憾的是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王瑤看起來無比堅決,她把我拖到焚化爐邊上,然后從口袋里拿出另一個準備好的針筒,她用手按了按我心臟的位置。我知道這已經是我最后的機會,我努力地想發出聲音。王瑤看了看如同死魚一樣在掙扎的我,拿起針筒用力刺入了我的心臟。

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一眼,是一盆不知被誰扔在焚化爐里的金魚花,花朵已經枯萎,明天它將會和我的身體一起化為灰燼飄蕩在醫院的上空。

它的名字叫LA B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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