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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合用

  • 黃巢穿越北宋末
  • 引火松果
  • 2472字
  • 2025-08-24 23:55:20

聞得秦檜松口,陳震心頭巨石轟然墜地。這般潑天的富貴、從天上掉下來的功勞,他如何愿意給飛了去?好在這小秦先生不是迂腐之人……陳震主意已定,這份功勞,也定要分潤一份予這知情識趣的書生。

他按捺激蕩心緒,踱近黃巢,悄悄細問其中細節,以備縣尉縣尊問詢。黃巢目光平靜,并無半分猶豫,將那“混江鼉”薛登的兇名、采石縣的方位、乃至莊子所處關隘險要,悉數道來。

倘使先前叫陳震這伙人知道黃巢是越境過江,斬殺的還是盤踞當涂采石、赫赫有名的江上大豪“混江鼉”薛登,怕是立時便會鎖了黃巢回衙,唯恐日后采石縣、以及薛登的后臺江南東路轉運司詰問。

但是現在嘛。那滿箱晃眼的金銀,那唾手可得的剿逆大功,連同日后指日可待的錦繡前程,已如烙鐵般燙入骨血。陳震腰板都挺硬了幾分,早已橫下心腸——這功勞無論如何,他今日都吃定了!

他甚至已經在腦中思慮好了其中的利害——江南東路轉運司若聽聞薛登窩藏刺殺朱老大人的妖賊,怕是避嫌唯恐不及,豈敢強出此頭?至于當涂縣嘛……自當分他一份甜頭,官場之上,花花轎子人抬人,他陳震豈又只是不通世故的軍漢莽夫?

得了這份功勞,怕是日后升個有品武官,也是指日可待了!

至于那“混江鼉”?嗬!左右不過江上敲骨吸髓的強人水寇,殺之如屠豬狗,便算是為朝廷肅清逆匪,為江南平靖水陸!

岸邊,渠幫漢子們與黃滿倉瞠目結舌,只見方才還疑神疑鬼的陳都頭,此刻與那黃二哥勾肩搭背,笑聲洪亮。一邊走,一邊拍著黃巢肩頭,狀極親熱,哪里還有半分問罪的樣子?

他們面面相覷,猶墜夢中——昨夜屠莊濺血的大罪過,本以為回來之后定難與官府干休……誰料這般潑天的干系,竟就在黃二哥的三言兩語之間,化作無形。

非但無過,瞧那官長臉上的春風,分明昭示著——這還是奇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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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高懸,火簽冰冷。徐章壽穿著一身縣尉官袍,踞在衙署偏堂首座,指腹無意識地碾磨著那桿烏沉沉的棗木火簽。干枯的指腹不斷與簽身粗礪木紋廝磨,細微的聲響在空曠堂上格外清晰。便是不相干的人也能看出:這位縣尉老爺的心里,著實憋著許多火氣。

門外,侍立在兩側的衙前噤若寒蟬,就連偶爾經過門口的胥吏,也壓輕了步子,不敢飄出半分聲響。兩個衙前時不時悄悄扭頭,瞧了瞧縣尉老爺鎖得死緊的眉頭,又馬上回過頭去,心里嘀咕也不知還要陪這位老爺枯站多久——自打那伙催命煞星入了江寧地界,這位上元縣尉便是時常這般焦躁,這段時間也不知責打過多少人,誰人敢觸霉頭?

這縣衙里最頂上的那位縣尊老爺,須發皆白,年過六旬,早已斷了上進的心思。又被派在了這府城與縣衙揉在一處的附郭縣里,一心只要當個穩字當頭的流官,只消每年的常例銀子、冰敬炭敬分毫不差落進袖袋,那便是心滿意足。

至于衙里的大小事務、機宜斷處,索性一股腦推給徐縣尉——畢竟這位,是盤踞上元多年的坐地虎,根脈深植。只消繞開那位同在江寧城里的府君耳目,他便是縣里說一不二的土皇帝。

然而此刻,這上元縣的土皇帝正強捺著心火,耐著性子候著江灘那處的消息。那火簽在指間捻得發燙,仿佛沾著人命未干的腥氣,又或許,粘連著他徐家最后一線保全身家前程的浮草。

“……縣尉老爺!陳都頭他們回來了!已經到門外了!”一個心腹衙前腳步匆匆地闖進偏廳,汗氣騰騰,聲音劈開了一片死寂,也扎透了徐章壽緊繃的心弦。

徐章壽猛地一顫,指間的棗木火簽幾乎被他捻出火星子來。陳震是沒撐住?還是臨陣當了縮頭烏龜?一股邪火直沖他的頂門心,燒得他喉頭發干,面皮鐵青,正要發作,外頭卻陡然傳來一陣喧嘩鼓噪。

只見都頭陳震虎虎生風地踏了進來,袍角帶風,臉上那副喜氣洋洋的樣子,與滿衙門的愁云慘霧格格不入。他竟噗通一聲直挺挺跪倒,嗓門洪亮得扎人耳朵:“縣尉!卑職幸不辱命!那伙妖賊,已盡數剿了,特來回稟!”

徐章壽一聽,卻是有些懵了。下意識跟著陳震出了廳,點驗起那箱子散發出濃重血腥與硝煙味的首級,又聽著陳震唾沫橫飛地講述“如何”在采石一役中如何神勇殺敵、蕩平賊巢……徐章壽的臉色由青轉黑,再變成豬肝色。

“夠了!”他猛地一聲斷喝,聲音帶著被愚弄的狂怒,劈斷了陳震的話頭,“陳震!你當老夫是睜眼的瞎子?還是醉酒的糊涂蟲?!”

他指著陳震的鼻子,指尖都在哆嗦:“老夫差你出城不過半日!半日!你就能插翅飛過長江,在采石斬將奪旗?!莫非你陳都頭是會了神行法,還是學會了飛劍殺人的仙術?”

“噓!縣尉老爺!噤聲!噤聲啊!莫給不相干的人聽了去!”陳震嚇得臉都白了,慌忙擠眉弄眼,手舞足蹈地示意。可徐章壽正在火頭上,哪管這些?陳震眼見壓不住,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旁邊沉默的秦檜,“小秦先生!您……您倒是說句話啊!快勸勸縣尉老爺!”

秦檜袖著手,目光在幾近癲狂的縣尉和惶急如熱鍋螞蟻的都頭之間打了個轉,臉上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復雜神色。他知道這渾水自己算是趟進來了——方才歸途,陳震那幫衙役已悄悄將那些“繳獲”分潤了一部分。為堵他的嘴,幾錠沉甸甸的金子已被硬塞入他懷中,推都推不掉。

他心中無聲嘆息,終于上前一步,輕輕拽了拽徐章壽的袍袖:“東翁,此地不便,還請借一步說話。”

兩人轉到一處僻靜角落。徐章壽余怒未消,直勾勾盯著秦檜:“會之!你還想替這潑才遮掩不成?他給了你什么好處?”

秦檜沒有立刻辯解。他不慌不忙,先是緩緩抬手,竟是自懷中摸出了那幾錠燙手的金子,捧在手心,端端正正放在徐章壽面前。那黃金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閃著刺目的光芒。

做完這一切,他才深深一揖,聲音壓得低沉而懇切:“東翁明鑒。陳都頭確曾以財貨相誘……然則,學生一言不發,并非貪圖此物,實是為東翁……您的前程思慮周全啊。”

徐章壽怔住了,那句“前程”像冰錐般刺破了他的怒火。他喉頭動了動,嘶聲問:“……此話怎講?”

秦檜抬起眼,目光如古井微瀾:“此事原委,學生心知肚明。妖賊非陳震所剿,實乃鄉間義民之力。可東翁……”他微微前傾,言語切中要害:“眼下當務之急,不正是為朱家那邊……獻上一份遲到的‘交代’么?”

他頓了頓,語速放慢,字字清晰,帶著一種洞悉世情的冷澈:“既如此……為何不讓陳都頭應了這‘功勞’?他是您麾下都頭,他立了功,層層推演上去……這筆功績,到最后,豈非盡數歸于東翁您調度若定、運籌帷幄之功么?這才是眼下而言……最‘合用’的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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