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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棋局里的暗示

一個萬里無云春光明媚的日子,私人偵探阿良在公寓的偵探事務所里一個人悠閑地看著棋譜。下午兩點左右,十文字悅子突然來訪。她是某推理雜志的編輯,雖然個子不高,但氣質很好,頗有魅力。阿良因經常應邀為這家雜志撰寫隨筆,所以與她很熟。

“我本來是到舟木先生那兒去約稿的,正趕上他有客人,告訴我過半小時后再去,所以我就跑到您這兒來消磨時間了,多有打擾,您不見怪吧?”悅子客氣地說道。

“哪里,哪里,要是你來隨時都歡迎呵,你看我正閑得無聊……”阿良熱情地將她讓進屋里。

舟木先生是住在這所公寓9層的一位推理作家。此人30歲出頭,一直未婚,同阿良是棋友。

“你說的來客,是不是一位女的?”阿良開玩笑地說。

“不,好像是一個男的。因為我見門口擺著男人的鞋。那位先生,莫不是同性戀吧?”

她也開著玩笑說。

阿良取來咖啡壺,煮咖啡給她。

她見桌子上放著棋盤,便說:“阿良,不同我殺一盤嗎?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棋藝。”

“你也會下棋?”

“哈哈,下下你就知道嘍。”悅子邊說邊動手擺棋子。

最后還是阿良贏了,但悅子的棋確實下得不錯。

“對不起,我去去就來。”阿良起身去廁所了。

解完手,放水沖時,突然聽到電話鈴聲。悅子就去接電話了。

“是的,這里是阿良偵探社。噢,是舟木先生……是我,嗯,我剛和阿良下完棋……好的,明白了,那好,到時候再……”只聽到她接電話時的答話聲。

當阿良洗過手走出廁所時,十文字悅子已經放下電話,在收拾棋子。

“剛才的電話是舟木先生打來的嗎?”

“是的。他讓我再等20分鐘。”

“那么說,他知道你在我這里。”

“我事先告訴他我有可能在你這里等他的……”

“怪不得……那么,我再給你倒杯咖啡吧。”阿良又將咖啡壺端去熱了一下,給她倒了一杯。

“阿良,我去舟木先生那兒時,您陪我一塊兒去好嗎?”她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隔著杯子看著阿良的臉。

“怎么,這是為什么?”

“舟木先生也喜歡下棋吧。我每次去約稿或是去取稿的時候,總是讓我跟他下。而且也不知他是開玩笑還是出于真心,總說要追我,弄得我很為難。所以,要是有您在身旁就好辦了。

“讓我當你的保鏢呵。”

“拜托您了。”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態度坦誠。

阿良雖然不大情愿,但又不好拒絕。

20分鐘后,兩個人乘電梯上到9樓。按響了905號房間的門鈴,卻無回音。

“真怪,難道沒人?”悅子擰了一下門把手。

“哎,門沒鎖呀。”她推開門說。

“先生在家嗎?我是十文字,打擾您了。”說著她便走進屋。

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阿良也隨著她進了屋。當走進有幾個榻榻米大的房間時,不禁大吃一驚。舟木榮治好像是在和客人下棋似的,坐在有靠背的坐椅上,頭伏在象棋盤上已經死了。旁邊丟著一個可樂空瓶。好像是被人用這個瓶子擊中了頭部,頭發里滲出了血。

棋盤周圍的棋子亂七八糟丟得到處都是,對面的位置上只有一個坐墊,而沒見可樂瓶。

“舟木先生是在下棋時,被對手殺害的。他只專心下棋了,沒注意到對手的舉動。”悅子倒不害怕。

“你是說坐在這邊坐墊上的人就是兇手。這個兇器可樂瓶是舟木先生拿給客人的嘍。”

“不管怎么說,他被殺還不到20分鐘,剛才舟木先生還給我打過電話,正好是20分鐘之前,聽他的口氣當時似乎有客人。”

“噢,是我去廁所時來的電話吧?這么說,那個時候,兇手還在這個房間里。哎,他右手里好像攥著什么。”

阿良發現被害人右手緊緊握著,掰開手指一看是個象棋子--“飛車”。

“這是什么意思呢?”悅子不解其意。

“也許是暗示兇手的名字。”

“那么說舟木先生是在斷氣之前,從很多棋子中選了這個‘飛車’作為兇手的線索。”

“的的確確像個推理作家臨終的樣子。”

“那么,‘飛車’有什么含義嗎?”她歪著頭思忖著。

“你知道舟木的什么情況嗎?譬如,恨他的人啦,或者……“是呀,單身的先生格外怕寂寞,所以就連他的私生活都毫不隱諱地告訴了我。我知道的就有兩個人:一個是先生的叔父。他告訴我,為了土地所有權問題叔父正同他鬧糾紛。”

“另外一個人呢?”

“另一個是他大學時代的上屆同學,電影導演井上龍夫。他在制作藝術片時,向舟木先生借了很多錢,但那部片子失敗了,似乎正為此而犯愁。肯定是借的那筆錢無法償還了。”

“那么,就查查這兩個人看吧,這之前,不管怎么說,還是先報警吧。”阿良用隔壁書房的電話通知了報警臺。

回答完現場勘查刑警的詢問后,阿良馬上開始了私下調查。

電影導演井上龍夫的工作間離家很近,步行只需幾分鐘,是在公寓的6樓。他似乎還不知道舟木被殺的事。當他從阿良嘴里得知這一消息后,頓時板起面孔。

“反正我覺得他是不會好死的!”他冷淡地說道。

“這是為什么?”

“你沒聽說他一個勁兒地追逐,誘惑來取稿的女編輯嗎?那家伙打從學生時代起就愛打女人的主意。所以,你們從那方面查一下怎么樣,懷疑我純粹是找錯了門兒。”

“你不是拍藝術片破產了,而借他的很多錢還沒有還嗎?”阿良又進一步逼問道。

“那不是借錢,是出資!公司就算倒閉也沒必要償還。此事在他出資前也是講清楚了的。”井上面帶怒容地回答說。

“那么,今天下午3點鐘左右,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你是問我不在現場的證明嗎?今天從3點到5點,我就在這個工作間,看我導演的電視劇。”

“誰能證明呢?”

“不巧,這里是連老婆和孩子也不能進的工作場所,沒有證人。”井上回答著,并從廚房的冰箱里取來罐裝啤酒。

“喝嗎?冰鎮的。”

“不想喝啤酒,倒是想喝可樂。”阿良故意暗示了兇器可樂瓶,觀察對方的反應。

“可樂……那種小孩子喝的飲料,我這兒是沒有的。”井上表情冷淡地說。

“那就算了吧。您會下象棋嗎?”

“小時候倒會,可學會了麻將后,就再不下象棋了。”

“被害人死時手里攥著棋子‘飛車’,我想他大概是想說明兇手的線索。”

“這同我有什么關系?”

“棋子‘飛車’背后寫有‘龍王’或‘龍’,你的名字不是龍夫嗎?”

“因此,你就說我是兇手嘍。哼!真是愚蠢透頂。就是靠這種幼稚可笑的推理,還當什么私人偵探。”井上龍夫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嘲笑著說。

阿良走訪的下一個是舟木的叔父飛田銀造。說是叔父,其實年齡只差10歲左右。是個鰥夫,在一家高級公寓當看門人。阿良在舟木榮治的房間里曾見過他一面。

他聽到侄子的死訊后也是緊繃著臉。轉而,又流露出無法掩飾的喜悅。

“這下,那塊地就完全歸我嘍。”

“你是出于這個目的而殺了他吧?”

“哪里話,這是他的報應。盡管他對我這個叔叔大逆不道,揚言要到法院告我,但看在他是我侄子的份兒上……”

“究竟有多少土地?”

“面積不過100坪,可那地方每坪值3oo萬日元。”

“那就是3億日元,可見你殺人動機是充分的。”

“懷疑我?還是少在我身上費心思吧。反正是那個家伙自己的事,無非是因女人的事被殺的吧,還是用點兒功夫在這方面去調查調查吧。”飛田刻薄地要下逐客令了。

“那么,今天下午3點鐘左右你在哪里?”

“3點鐘,我正在這個管理室睡覺呢,好像感冒了。吃了感冒藥有些發困,就那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從這里到作案現場開車單程只需30分鐘吧?”

“也許吧。不巧,我不會開車。”他訕笑著。

“那么,你會下象棋嗎?”

“這個嗎,我還是業余初段的高手哩,不像榮治那樣是個臭棋簍子。小時候,那家伙的象棋還是我教他下的哩。”

“實際上,他死時手里還攥著一個‘飛車’棋子呢。”

“什么?‘飛車’……”

“是的,說不定這也許是要暗示你的名字飛田……”

“喂,喂,你不要威脅我!要是‘飛車’和‘銀將’兩個都攥著的話,那么我的名字連名帶姓都全了。不要只見一個‘飛車’就認為我是兇手。你不是說榮治被打中頭部死的嗎?

要是那種死法,怎么可能還來得及留下臨終遺言呢。”飛田銀造好像是個地道的推理小說愛好者,連臨終遺言這樣的專業術語都知道。說起來他桌子上還真擺著幾本推理小說,那都是些翻譯過來的小說。

“即使頭部遭到猛擊,也不一定會立即死亡,也有被打之后一段時間神志還清醒的。”

“那也許是偶然抓了‘飛車’,在考慮走下一步時被殺的哩。”

“是的,有這個可能性。”

“今晚又要熬夜了,不得不去幫著安排葬禮……”飛田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發現鐘已經停了。

“哎,是電池沒電了吧!打電話問問正確的報時吧。”他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了314三位號碼。

“見鬼,號碼撥錯了。”飛田咂了一下嘴便把聽筒放下了。

“報時是117吧。”

阿良告訴了他,這時電話鈴響了。飛田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抓起了電話。

“真怪,馬上又斷了,是打電話惡作劇的。”

嘟嚷了幾句后他又重新撥了117,知道了正確的時間。

阿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遂說聲:“對不起,打擾您了。”便俏悄地退了出來。此時此刻他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

晚上阿良請十文字悅子來到他的公寓。

“悅子,下盤棋好嗎?”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下棋嗎?”悅子笑盈盈地問道。

“呵,順便和你聊一聊嘛。”

阿良擺上了棋子。

下了一陣后,悅子忽然笑道:“阿良,你犯什么糊涂?飛車只能縱橫走。”

“是劃十字嗎?”

“沒錯!”

“唔,是十字。”阿良盯著悅子的臉說道。

“啊。”十文字悅子忽然變得驚慌失措。

“唉,我真想不到你會干這種事。”阿良不無惋惜地說道。

“你怎么會想是我?”悅子的聲音有些變調。

“首先,舟木為來客準備了一個坐墊,這說明來客輩份要比主人低,而井上龍夫是舟木的大學時代的前輩,飛田銀造又是叔父。舟木是不會讓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坐坐墊的,所以他二人是清白的。”阿良盡量平靜地說道。

“你在來我這之前,已經殺了舟木。趁我上廁所的時候,你撥打了314,而且放下電話后會馬上被打回來,你想借此來隱瞞舟木被殺的時間。”阿良的語調有些發顫。

“而最關鍵的是舟木手中的飛車,只能十字移動,這是暗示你——十文字悅子是殺人兇手。

我說得對嗎?”說到這,阿良覺得一陣心痛,他在為一個好朋友惋惜。

十文字悅子臉色蒼白,她靜靜地對阿良說:“阿良,你能陪我去自首嗎?”

阿良有點艱難地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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