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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燭火在養心殿內瘋狂跳躍,將朱靖扯開龍袍后露出的那圈素白束胸布映照得如同鬼魅的旗幟。空氣凝固了,濃烈的酒氣混合著龍涎香的沉郁,此刻卻像冰冷的毒霧,吸進肺里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朕也是。”

那三個字,帶著醉意的沙啞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如同驚雷,在我(魏忠賢)早已被恐懼和震驚碾碎的神經上再次炸開。我癱軟在地,額頭還殘留著撞擊金磚的冰冷觸感,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大腦,又瞬間褪去,留下一種失重般的眩暈和麻木。視線死死釘在那圈刺目的束胸布上,大腦一片空白,只有那三個字在反復回響。

女帝!

新登基的、以雷霆手段清算閹黨、將我打入詔獄施以酷刑的皇帝朱靖……竟然也是一個女子!

巨大的荒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之前的極致恐懼。原來,懸在我頭頂的屠刀,握刀的手,竟也藏著一個同樣驚心動魄、足以顛覆乾坤的秘密!

朱靖(或者說李婉?)緩緩坐直了身體,并未立刻整理凌亂的龍袍。她(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雙深潭般的眼眸里,醉意似乎被這驚天秘密的揭露沖淡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復雜的審視——有洞穿一切的銳利,有孤注一擲的決絕,有同病相憐的苦澀,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

“很意外?”她(他)的聲音依舊帶著酒后的沙啞,卻清晰得如同冰錐,“朕的‘好皇叔’們,還有那些道貌岸然的閣老們,做夢都想知道這個秘密。朕登基不過三月,彈劾‘九千歲余孽’、質疑朕‘年少德薄’的奏章,堆得比太和殿的臺階還高。”她(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龍椅冰冷的扶手,發出輕微的刮擦聲,“他們需要一個靶子,一個替罪羊。而你,魏忠賢,一個本該千刀萬剮的閹狗,一個‘穢亂宮闈’的‘妖人’,正是最好的選擇。”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他)不是在傾訴,而是在陳述一個冰冷的事實。我的“女兒身”一旦暴露,不僅我會死無葬身之地,更會成為攻擊她(他)最鋒利的武器——“女帝”與“假太監”的“穢亂宮闈”,足以讓任何“牝雞司晨”、“陰陽顛倒”的指責變得“鐵證如山”,足以將我們兩人連同這搖搖欲墜的新朝一同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所以,”朱靖(李婉)的目光如同實質的鎖鏈,牢牢鎖住我的眼睛,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朕需要一個‘魏忠賢’,一個比以前更鋒利、更聽話、更能咬人的‘魏忠賢’。東廠這把刀,不能廢,更不能落到別人手里。它必須在朕手里,也必須……在你手里。”

她(他)微微前傾,燭光在她(他)清俊卻蒼白的臉上投下深邃的陰影:“朕的秘密,是你的催命符,也是你的保命符。同樣,你的秘密,亦是朕的軟肋,更是朕手中最隱秘的利刃。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魏卿。”

“螞蚱”二字,帶著一絲殘酷的自嘲。這不是結盟的邀請,這是赤裸裸的、基于致命秘密的相互綁架!要么同舟共濟,在刀尖上共舞;要么,就一起粉身碎骨,被這吃人的深宮和虎視眈眈的朝堂撕得粉碎。

冷汗再次浸透了我的內衫,但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恐懼,而是一種被推入深淵絕境后,反而滋生出的、帶著血腥味的清醒。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腥甜和胸口的窒悶,用盡全身力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而恭順:

“奴才……明白了。奴才的命,是陛下給的。奴才……愿做陛下手中最聽話的刀。東廠,只會是陛下一個人的東廠。”我抬起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毫不躲閃地迎向那雙藏著驚濤駭浪的帝王之眸,“陛下指向哪里,奴才……就咬向哪里。”

短暫的死寂。

朱靖(李婉)緊緊盯著我,似乎在評估我話語里的每一個字的真偽和分量。良久,她(他)緊繃的下頜線條似乎緩和了一絲,眼中那令人窒息的銳利也稍稍斂去,化作一種更深沉的、幾乎看不見底的疲憊。

“很好。”她(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了許多,“記住你今天的話。朕能讓你活,也能讓你……比凌遲更痛苦萬倍。”她(他)緩緩整理著被扯開的龍袍領口,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恢復帝王威儀的僵硬,“明日早朝,必有風波。朕倒要看看,你這條‘聽話的刀’,能不能替朕擋住第一波明槍暗箭。”

她(他)揮了揮手,如同驅趕一只無關緊要的飛蟲:“滾吧。把地上收拾干凈。今夜之事,若有一絲一毫泄露……”后面的話沒有說完,但那冰冷的殺意,已彌漫在整個大殿。

“奴才遵旨。”我重重叩首,額頭再次觸及冰冷的地磚,這一次,是清醒的臣服,更是對命運枷鎖的確認。

我強撐著幾乎虛脫的身體,費力地將地上散落的酒壺碎片和傾倒的杯盞收拾干凈。手指觸碰到一塊鋒利的瓷片,微微刺痛。那點痛楚,反而讓我混沌的頭腦更加清醒。當我終于退出養心殿,沉重的殿門在身后緩緩合攏,隔絕了那令人窒息的酒氣與秘密時,我才發現,后背的蟒袍已被冷汗徹底浸透,緊貼在皮膚上,冰冷黏膩。

門外守候的王瑾,如同一個沒有生命的影子。他那張布滿皺紋、如同石刻般平靜無波的臉,在昏暗的宮燈下顯得格外深沉。他的目光在我身上短暫停留,沒有任何詢問,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微微側身,讓開了道路。然而,就是這平靜的一瞥,卻讓我感到一股比方才在殿內更深的寒意——這深宮之中,真的存在“不知道”的秘密嗎?

夜風帶著初夏的微涼,吹過空曠的宮道,卻吹不散我心頭沉甸甸的陰霾。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全身的舊傷在極度緊張后的松懈下隱隱作痛,但更痛的是那被無形枷鎖死死勒緊的心臟。兩個致命的秘密,如同兩條冰冷的毒蛇,纏繞在我和那高高在上的“少年天子”頸間,呼吸相聞,生死與共。

回到東廠衙門那間肅殺冷寂的居所,屏退左右。我反鎖房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才允許自己徹底滑坐在地。顫抖著手指解開厚重的蟒袍,一層層剝開那幾乎勒進皮肉里的束胸布。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被過度束縛的疼痛和隱秘的脹澀。銅鏡中映出一張蒼白如鬼、布滿疲憊和鞭痕殘留印記的臉,以及……被布帛勒出深紅淤痕、屬于女性的身體輪廓。

“魏忠賢……”我對著鏡中的倒影無聲地念出這個名字,一個權傾朝野又惡貫滿盈的符號,一個如今囚禁著我、也唯一能庇護我的牢籠。鏡中人的眼神,從最初的茫然恐懼,漸漸沉淀出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活下來!在這豺狼環伺、每一步都是萬丈深淵的地方活下來!為了活著,我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任何“它”需要的模樣!

疲憊如潮水般涌來,我甚至來不及爬上床榻,就蜷縮在冰冷的地磚上,靠著門板沉沉睡去。夢里沒有刑架,沒有刀光,只有一片無邊無際、令人窒息的濃霧,和濃霧深處,那雙冰冷又疲憊的、屬于“少年天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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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時初刻(清晨5點)。**

天光尚未大亮,紫禁城籠罩在一片青灰色的薄霧中。太和殿前,漢白玉的廣場空曠而肅殺。身著各色官袍的文武官員如同沉默的潮水,按照品級魚貫而入,鴉雀無聲,只有靴子踏在堅硬地磚上的細碎聲響,在空曠的廣場上回蕩,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壓力。

我穿著御賜的嶄新蟒袍,深青色的緞面在晨光熹微中泛著幽冷的光澤。胸前的仙鶴補子下,那致命的束縛感比昨夜更甚,每一次呼吸都像在與無形的絞索對抗。臉上的鞭痕雖已淡去,但殘留的印記在蒼白臉色的映襯下,依舊清晰可見,如同某種屈辱的烙印,也像一種無聲的威懾。

我站在丹陛之下,屬于“九千歲”的、距離御座最近的位置。這個位置,曾經代表著無上的權勢,如今卻如同燒紅的烙鐵。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無數道目光從背后刺來——探究的、忌憚的、怨毒的、幸災樂禍的……像無數根無形的針,扎在背上。

“皇上駕到——”

尖銳的唱喏聲劃破沉寂。身著明黃龍袍的朱靖(李婉)在儀仗的簇擁下登上御座。她(他)的面色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蒼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那雙眼睛卻銳利如鷹隼,掃視著下方群臣時,帝王的威儀展露無遺,絲毫不見昨夜醉態與脆弱的痕跡。昨夜那個在燭火下撕開偽裝的女帝,仿佛只是一個幻影。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山呼海嘯般的朝拜聲響起。

“眾卿平身。”朱靖(李婉)的聲音清朗平穩,聽不出任何波瀾。

朝會按部就班地進行。各部奏報,冗長而枯燥。戶部哭窮,兵部要餉,工部請修河款……一切似乎平靜無波。然而,在這平靜的水面之下,一股壓抑的暗流正在涌動。

終于,當吏部尚書奏報完官員考績事宜,一個蓄著山羊胡、身著緋袍的御史,手持象牙笏板,大步出列。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刺向站在最前方的我。

“陛下!臣,監察御史周正,有本啟奏!”

來了!我心頭一凜,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丹陛之上,朱靖(李婉)的指尖在龍椅扶手上輕輕敲擊了一下,目光平靜地落在那御史身上:“周卿所奏何事?”

周正深吸一口氣,聲音洪亮而帶著激憤,響徹整個大殿:

“臣彈劾東廠提督太監魏忠賢!其罪有三!”

“其一,僭越妄為!魏閹身受皇恩,得以戴罪執掌東廠,理當謹守本分,勤勉王事。然臣聞其于東廠衙門內,擅立所謂《東廠條陳》,更改祖宗法度,嚴刑峻法,苛待下屬,視朝廷命官如草芥!此乃藐視國法,僭越妄為之大罪!”

“其二,濫用職權,構陷忠良!魏閹借整頓東廠之名,大肆派遣番役刺探朝臣私隱,羅織罪名,排除異己!近日南直隸鹽稅虧空一案,牽涉多位朝廷命官,其中多有冤屈!臣疑其公報私仇,借機清洗,以固其權!”

“其三,穢亂宮禁,狐媚惑主!”周正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引人遐想的尖銳,“魏閹本為待死之囚,蒙陛下天恩得脫囹圄。然其不思悔改,竟以妖媚之術蠱惑圣心!陛下登基伊始,正當勵精圖治,親近賢臣,豈可與此等閹豎過從甚密,深夜獨對?此非人臣之道,更非明君之象!長此以往,國將不國!臣懇請陛下,明察秋毫,速斬此獠,以正朝綱,以清君側!”

“穢亂宮禁,狐媚惑主!”

這八個字,如同淬毒的響箭,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狠狠地釘在了死寂的大殿之上!

空氣瞬間凝固了。所有朝臣,無論派系,無論立場,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無數道目光如同實質的探針,齊刷刷地聚焦在我的身上,充滿了震驚、鄙夷、探究,以及一絲隱秘的、看熱鬧的興奮。昨夜養心殿的召見,果然成了最好的攻擊彈藥!周正的目標,絕不僅僅是我這個“閹狗”,他劍鋒所指,更是丹陛之上那位根基未穩的“少年天子”!他在用最惡毒的流言,試探皇帝的底線,動搖新帝的權威!

我能感覺到丹陛之上投來的目光——冰冷,銳利,如同兩道寒冰鑄就的標槍。朱靖(李婉)沒有說話,但那股無形的帝王之怒,已如同低氣壓般籠罩了整個太和殿。

周正昂著頭,臉上帶著一種“舍生取義”的凜然,目光卻挑釁般地掃過我,嘴角甚至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他在賭,賭皇帝為了平息物議、證明“清白”,會立刻將我推出去當替罪羊。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幾乎要撞碎那層致命的束縛。冷汗沿著額角滑落,浸濕了鬢角。憤怒、屈辱、恐懼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我吞噬。但我死死咬住了后槽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劇痛強迫自己保持最后的清醒。不能亂!絕對不能亂!此刻任何失態,都會坐實這惡毒的指控!

我深吸一口氣,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緩緩轉過身。臉上沒有憤怒,沒有驚慌,只有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以及眼底深處翻涌的、如同九幽寒潭般的冰冷。我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迎向周正那挑釁的眼神。

“周御史,”我的聲音不高,帶著重傷初愈特有的沙啞,但在落針可聞的大殿里,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如同毒蛇在草叢中游弋的嘶嘶聲,“好一番慷慨激昂,好一頂‘穢亂宮禁,狐媚惑主’的潑天大帽!”

我向前踏出一步,蟒袍的下擺在冰冷的地磚上摩擦出細微的聲響。這一步,讓周正臉上的得意微微一僵。

“你說本督擅立《條陳》,更改祖宗法度?”我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刀鋒刮過骨面,“東廠積弊多年,綱紀廢弛,人浮于事!陛下登基,銳意圖新,命本督重整東廠,肅清吏治,拱衛天威!本督所立《條陳》,條條框框皆以大明律為基,以陛下旨意為本!嚴明法紀,厘清職責,何錯之有?難道任由東廠繼續糜爛下去,成為某些人結黨營私、構陷忠良的利器,才合你周御史的心意?”我的目光如電,掃過幾位臉色微變的官員。

“你說本督構陷忠良?”我冷笑一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大殿里顯得格外瘆人,“南直隸鹽稅虧空一案,賬冊混亂,證據確鑿!涉事官員貪墨數額之巨,觸目驚心!本督奉旨徹查,所有證據鏈完整清晰,人證物證俱在!周御史張口便言‘冤屈’,莫非你手中握有鐵證能證明其清白?還是說……”我故意拖長了語調,目光緊緊鎖住周正瞬間變得有些慌亂的雙眼,“……此案之中,亦有你周御史的一份‘功勞’?你今日跳出來顛倒黑白,阻撓辦案,是怕本督順藤摸瓜,查到某些不該查的人頭上嗎?!”

“你……你血口噴人!”周正臉色漲紅,厲聲反駁,但氣勢已不如剛才那般強硬。

“血口噴人?”我再次向前一步,幾乎逼到周正面前,那股在詔獄血海中淬煉出的、屬于“九千歲”的陰冷煞氣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最血口噴人的,難道不是你周御史嗎?!”

我猛地轉身,面向丹陛,撩起蟒袍前襟,轟然跪倒!動作幅度之大,牽扯得胸前束縛劇痛,但我強忍著,聲音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悲憤和委屈:

“陛下!奴才身受皇恩,戴罪之身,唯思肝腦涂地以報陛下再造之恩!日夜操勞于東廠,整頓積弊,不敢有絲毫懈怠,所為者,不過是為陛下分憂,為社稷除蠹!”

“然樹欲靜而風不止!奴才自知罪孽深重,昔日仇家遍布朝野!有人欲置奴才于死地而后快,奴才無話可說!但周御史……”我霍然抬手指向臉色發白的周正,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泣血般的控訴,“……你竟敢以‘穢亂宮禁,狐媚惑主’此等誅心之言污蔑圣聽!陛下乃九五之尊,天縱圣明!你以此等齷齪不堪之詞攀誣陛下,究竟是何居心?!”

“陛下深夜召見,乃是垂詢東廠要務!奴才深知身份卑賤,從不敢有半分逾矩,更遑論其他!周正!你口口聲聲忠君愛國,卻以市井潑婦般的污言穢語,妄測圣躬,詆毀君父!此乃大不敬!此乃欺君罔上!其心可誅!”

我將頭重重磕在金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奴才懇請陛下,將此獠交予東廠!奴才定要問個明白,究竟是何人指使,竟敢以如此惡毒之言,玷污圣名,離間君臣!此風若長,朝綱何存?陛下天威何在?!”

我的控訴如同連珠炮,字字誅心,句句泣血。不僅將“穢亂”的指控完全推回到周正身上,更巧妙地將其拔高到“污蔑圣聽”、“詆毀君父”的可怕高度!最后那句“交予東廠”,更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脅!東廠詔獄是什么地方?那是能讓人生不如死、開口認下任何罪名的魔窟!

周正的臉瞬間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他顯然沒料到,我這個“閹狗”的反擊會如此犀利、如此狠毒!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被我話語中蘊含的殺氣和扣下的滔天大罪嚇得一時失聲。

整個太和殿死一般的寂靜。剛才還抱著看熱鬧心態的朝臣們,此刻都噤若寒蟬。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更深的忌憚和恐懼。那個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九千歲”陰影,似乎又悄然籠罩了下來。

丹陛之上,一片沉寂。

朱靖(李婉)端坐于龍椅之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如同寒潭古井,平靜地俯視著下方的這場鬧劇,以及……那個跪伏在地、將一場致命危機硬生生扭轉為反戈一擊的“魏忠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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