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研究背景

1.1.1 研究的實踐背景

隨著全球化的日益加劇、數字化智能化轉型，以及工業革命4.0時代技術、社會、經濟和政治領域的快速變化，組織所面臨的環境變得越來越不穩定、不確定、復雜和模糊，越來越多的研究將我們的當代環境描述為VUCA環境（Bennett and Lemoine，2014；Millar et al.，2018；Peterson，2021；Troise et al.，2022）。尤其是2019年突然暴發的新冠疫情凸顯了當前世界正在經歷的極其不穩定的環境，使得VUCA環境越發顯著，甚至成為一種“新常態”。新冠疫情的暴發推動并加速了遠程辦公模式的普及，進而推動著相關信息技術、數字化技術、人工智能等應用的升級與完善（Leroy，Schmidt，and Madjar，2021）。與此同時，工業革命4.0時代為企業管理帶來的新范式也在不斷涌現，該范式正在通過自動化和數字化技術［包括智能制造、物聯網（the Internet of Things，IoT）、網絡物理系統（CPS）、云制造等］來幫助實現企業的可持續發展（Karadayi-Usta，2020；Pacchini et al.，2019）、批量定制和服務化及智能化（Wang et al.，2017；Whysall，Owtram，and Brittain，2019；Oztemel and Gursev，2020），且在這一過程中必須考慮到技術及其對人機協作、工作設計、職業管理、代際和文化差距、工作重新配置（流程再造、零工經濟、眾包等）以及組織敏捷性等的影響。可見，VUCA環境給組織帶來了一系列獨特的挑戰，如何有效應對經營環境的不確定性所帶來的新挑戰成為組織能否生存和持續發展的關鍵議題。同時，這些不確定性給領導活動的開展帶來了非常大的挑戰，無論是誰都無法避免環境不確定性對領導效能產生的影響。

領導，作為重要的管理職能之一，是連接計劃、組織、控制等管理職能的不可或缺之紐帶，是實現組織目標的關鍵。盡管目前關于領導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活動已經取得了相當豐碩的成果，但是隨著領導環境——領導者所處的組織內外環境系統不確定性的增加，研究者和實踐者面臨更多復雜的領導難題。在過去10年左右時間里，來自實踐界和學術界的作者創作了越來越多的文章、書籍、博客文章和YouTube視頻，討論VUCA及其對領導者和組織的影響。VUCA環境下的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機器學習（Machine Learning）、深度學習（Deep Learning）、虛擬和增強現實（Virtual and Augmented Reality）、多邊數字平臺（Multi-Sided Digital Platforms）以及協作經濟（Collaborative Economy）等新現象的出現，都給組織管理、人力資本管理及領導力帶來了嚴峻的挑戰和壓力（Nadkarni and Prügl，2021；Hanelt et al.，2021）。組織及其員工需要進入無限調整適應的螺旋中，管理者和領導者則需要跳出常規思維，吸收新的想法以適應這種不斷變化的新環境（Millar et al.，2018；Rath，Grosskopf，and Barmeyer，2021）。比如，聯想提出了將數字化底座作為“業務中臺+數據中臺”架構的重要支撐，從而推動組織進行數字化智能化轉型，以更有效地應對VUCA環境挑戰。再如，小米通過發展智能互聯產品，推動企業邊界持續拓展重塑，從而實現物聯網戰略轉型以更好地應對VUCA環境挑戰。還有，華為總裁任正非倡導妥協精神，構建“合作—競爭”戰略，從而保證華為與競爭對手基本達成動態戰略平衡，秉持妥協、寬容、開放的灰色哲學思維與態度，兼容多方力量，實現組織內部的最大合力，從而能夠更高效地應對VUCA環境挑戰。

綜上可見，VUCA新常態環境下，如何科學地選拔領導、領導者如何跳出常規思維從而呈現出更具靈活適應性的領導行為模式、如何提高領導的自我意識從而更有效地應對不確定性并提高領導有效性等，成為當前實踐界關注的焦點。當環境不確定性高時，對未來的預測變得困難，過去一些能夠適應穩定環境的領導者選拔方式、培訓模式以及管理方式難以應對現在突然出現的管理實踐問題。因此，在不確定性環境下，選擇什么樣的領導者以及通過什么方法來保證領導的有效性，就成為組織以及組織中的領導者們急需解決的關鍵問題。結合VUCA環境系統地分析和研究領導者的特質、領導行為和績效間的關系，對于培養企業領導者的綜合素質，提高組織領導的有效性以及迅速適應環境變化的靈活性，成功獲取組織競爭優勢，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