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二

吉林銀行董事長秦季章博士發來他的書稿，囑我寫一篇序言，我當即認真拜讀。

習慣使然，我首先看的是書的框架結構。這本書邏輯性強、結構清晰、章節勻稱、數據翔實、文筆流暢、內容扣題，是本好書。這樣的說法似乎是老師評審論文的套話，卻是我閱讀后的由衷之言，且讓我舉例說明。

例如本書十章的題目，都是“什么”為“什么”，而且每一章的開篇都用樹木作比喻，然后引出主題。第一章“客戶為王”，將客戶比作根基；第二章“服務為上”，將服務比作樹干；第三章“AUM為綱”，將AUM比作樹枝；第四章“資產為先”，將資產比作樹枝；第五章“營收為重”，將營收比作樹葉；第六章“成本為限”，將利潤比作繁花；第七章“品牌為魂”，將品牌比作碩果；第八章“科技為器”，將科技比作陽光；第九章“隊伍為本”，將隊伍比作水；第十章“戰略為基”，將戰略比作土壤。這樣的結構安排，這樣系統的比喻，首先讓我感覺是一部精心之作。

我與秦季章博士20年前相識于招商銀行，當時他是招商銀行的辦公室主任。因為我與馬蔚華行長走得比較近，因此與他的接觸也比較多，我就直呼其名為季章。當時招商銀行聚集了一批青年才俊，生機勃勃、欣欣向榮，季章是其中比較耀眼的一位。后來他到杭州分行當行長，我也專門去看過他。我很早就認為，他完全有能力勝任一家獨立銀行的領導職務，當然那時不會知道這個預言落到了吉林銀行。他在這本書中對吉林銀行落墨不多，但從中隱約也可得知一二。其實不用看數據，不用評估各種業績指標，我憑著直覺都相信，以他的事業心和才華，吉林銀行一定會有所進步。正巧在為這本書寫推薦序期間，我看到中國銀行業協會發布的2023年銀行業100強銀行，吉林銀行以核心資本排在第44位。排名表上還列出了資產規模、凈利潤、成本收入比、不良貸款率等表示規模和效率的指標。按照季章在這本書中的觀念，銀行肯定不是核心資本越大越好，需要綜合評價，而且非息收入很重要。遺憾的是，我一直沒有看到各種評級機構和排名在評價銀行時采用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國內外都是按照核心一級資本進行排名，就像按照銷售收入對企業進行排名一樣。我拿吉林銀行的指標和排名第六的招商銀行的各項指標相比，吉林銀行顯然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我想這就是季章未來的價值空間。

季章在書中列舉了很多招商銀行的理念、方法、數據和案例。他同時說，由于時過境遷，招商銀行的具體方法是不可以生搬硬套的。吉林銀行用了新的方法來學習招商銀行的文化和理念。季章幾乎經歷過招商銀行所有重大的變革及發展過程。我在20年前協助過馬蔚華行長對招商銀行的企業文化進行梳理和提煉，至今對很多人和事記憶猶新。在讀這本書的過程中，再看到這些案例，也感覺很親切。在此，我愿意用一個小故事來佐證季章在書中說的領導者應當在轉型過程中身先士卒、親力親為的理念。我在招商銀行做企業文化項目時要訪談和調研很多中高層干部，在總行時就有干部向我推薦招商銀行信用卡，到了分行也有干部勸我辦理招商銀行信用卡。當時我并不需要再開一張信用卡，因為我已經有了長城卡、牡丹卡，還有更早以前在中國沒有信用卡時就辦的維薩卡、萬事達卡、運通卡，因此沒有認真響應這些推薦。有一天我到招商銀行北京分行訪談一位副行長，他也向我推薦招商銀行信用卡，他看我不便拒絕，馬上打電話叫來工作人員，協助我和我帶去的一位助手填了表格，開了卡。后來我們回到總行，總行主要協助我們工作的干部知道后還“埋怨”我們為什么不在她那里辦卡。這時我才知道，他們上至行長，下至基層員工，都有開卡任務，好像是每人平均20張卡。我開玩笑地跟她說，誰讓你扭扭捏捏，沒有人家那樣毅然決然、說辦就辦呢？！當時的那位北京分行副行長現在已經是招商銀行總行特別重要的領導。后來的事實是，20多年來我用的主要是招商銀行的信用卡。有一次與馬蔚華行長談及此事，他說他曾為某位當紅歌星開了一張卡，后來那位歌星說，自從有了招商銀行的信用卡，一卡在手就足夠。在寫這個故事時，我想，下一次見了季章，一定要讓他講講在吉林銀行如何以身示范、身先士卒的故事。會不會比我說的當年的故事更生動？故事是企業文化最好的傳播手段。

仔細讀完這本書，我增長了不少關于銀行的知識，以及對企業轉型的理解。我覺得這本書的閱讀對象如果僅僅是關心商業銀行零售轉型的讀者，未免有些可惜。其讀者范圍還應該包括對銀行運營感興趣的人，或者想了解銀行業務的人，也包括關心各種類型的企業轉型的人。這本書以商業銀行的零售轉型為載體，講述了企業轉型的方方面面。

樹可以近看，也可以遠看。近看，看見了樹干、樹枝、樹葉、繁花、果實，看見了陽光、水、土壤；遠看，可以看見一棵完整的樹，看見一棵四季變化的樹，看見一棵不斷成長的樹。人和組織都是一棵不斷變化和成長的樹，在長大的過程中需要根據外部環境和內部資源的變化而進行轉型成長。我相信秦季章博士不是為了寫書而寫書，而是在工作過程中，經過長期思考和實踐積累，形成了這本書。他向我們展示了一棵大樹順應四季茁壯成長的年輪刻畫。

中國的各行各業猶如一片茂密的森林，其生態離不開金融，離不開銀行的大樹小樹。祝秦季章博士和他領導的吉林銀行在這片充滿希望的森林里別具一格，不斷成長，造福多方。

何志毅

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教授

清華大學全球產業研究院首席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