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盛和長夜對于萊恩的收購競爭,最后以長夜稍占上風,得了萊恩為結尾。歐陽燁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不得不打心眼兒底佩服這個與他斗智斗勇了好些年的商業伙伴,指望未來能是合作關系。
就季燃塵這高傲的性子哪肯低頭,只會譏諷他失了愛情也失了事業。
不過他管不著萊恩,反正那是長夜那群老古董表決決定的,他只負責實行罷了,他真正要向歐陽燁炫耀的,是舒言。
歐陽燁不甘也道是:“你幼不幼稚?”
他就幼稚,怎么了,他就是覺得贏了舒言,就贏得了全天下。
“要是哪天讓我發現你對不起她,我定將她從你手里奪回來!”他發誓。
他說:“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從前是他錯失了機會,這次他抓住了,便永不再放手。
他在準備,為了那本代表著永恒愛情的結婚證作準備,為了和她共度一生的請求作準備。
總裁辦的所有人被臨時通知,都興致勃勃地加入到求婚策劃當中來。
為此,季燃塵絞盡腦汁想了好久,他想給舒言帶去一個不一樣的盛大求婚儀式。
女人直覺出人意料地準。舒言這些天總覺得長夜總裁辦上下的人見她都表現出一股怪樣,包括季燃塵在內。
“干嘛呀你這是……”
女人被男人拉著進一間私人衣帽服飾館。
“嗨,老季,別來無恙啊,怎么有空來我店光臨啊?”
季燃塵和舒言剛進門,頂著奶灰發色的店長腳踩靴子,踏著木地板跑上前來歡迎,手里的粉白漁夫帽還在繞著手指轉圈。
“這位是……”他停下指尖的動作,男人沒見過舒言。
季燃塵笑看一眼身旁的女人,溫柔道:“這是我愛人,舒言。”
男人一怔,慌亂拿下吊在用手指上的漁夫帽,差點掉落在地。愛人?這小子什么時候有愛人,他怎么不知道?
“嗨,你好,叫我Mike就成。”男人友好伸手。
“Mike?”
“小言,這是拍手潮人街的Mike——稷山。”季燃塵向舒言介紹男人的大名。
女人一聽拍手潮人街稷山,馬上就懂得了站在他眼前的男人是何方神圣。
拍手潮人街是早些年A市創辦的一個素人改造寫真街區,由連續幾十多家連鎖加盟店結合而成。在那里流行各色各樣的風格改造,吸引了很多人前去圍觀體驗,只是后來沒落了,街道不復存在,店面各奔東西,只剩下稷山這一家維持著僅有的人氣和名譽。
“你好,我是DG的舒言。”舒言伸手握了半掌。
DG?!男人嚇得手一抖。這臭小子到底是帶愛人來炫耀諷刺他這個萬年單身狗,還是來打擊他游走服飾設計的自信心啊!
“來求你辦個事。”季燃塵挑眉。
Mike看他偷著下面用左手食指指著右手無名指,秒懂此為何意。
“小霉——”
“來了!”一個清瘦高個的女人小跑過來,把舒言從季燃塵身邊帶走。
“舒小姐交給你了。”
“女士請跟我來吧。”
舒言就這樣懵懵地一頭霧水被人帶進衣帽間,不斷回眸看他。季燃塵他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奇奇怪怪的。
“老季,你這有女朋友了還藏著掖著,擱這都要求婚了才讓我知道?怎么,兄弟感情淡了?”他點了點男人寬闊的胸脯,滿嘴酸溜道。
“怕你受刺激,不包份子錢。”季燃塵輕笑,挑了本雜志,翹著二郎腿靠著沙發坐了下來。
Mike睨他,“不是我說你,我們這群兄弟就你一個成雙成對,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他翻著雜志,頭也不抬,“不會。”骨節指尖摩挲著書頁,忽然想到了什么,隨口一問,“我聽說白凱也有動靜了?”
Mike笑答:“他那動靜可大了!”他瞇眼,“對啊,被你這么一說,看來成雙成對的不止你一個人,白凱也算。”
“怎么......”季燃塵也笑了,“真就被他醉酒睡出媳婦來了?”
男人撲哧一聲,翻過手里的帽子扇風,“是啊,妥妥的姐弟戀,你說當年我怎么沒想著在三神酒兒院倒地不起順帶撿個女朋友?”
季燃塵舌頭攪著口腔,壞笑道:“你不是彎的嗎?”
Mike氣得踹了他一腳,把他的二郎腿踢下來,“我看你是欠的!”
什么叫他是彎的!他就男扮女裝了那么一次,就一次!好吧,不止一次......還不是因為和白凱打賭賭輸了,對外宣布自己是男同,好意思嗎這群人,他找不到女朋友能是他自己的原因嗎!
他一把拽回某人手里的雜志,兩眼虎視。
男人拍了拍膝蓋上被踹留下的灰塵,緩緩起身,搭著稷山的肩,“屆時隨禮就算了,人到場就行。”
“我覺得你現在說什么都是在刺激我!”
“山哥,衣服換好了!”
小霉喊了一聲,將簾子往一旁拉開。
一襲墨綠色禮裙從上到下敞開來,柳眉細長,面頰如開蓮,秀發為了方便一會上妝,暫時用鯊魚夾盤了上去,使得白皙的頸脖在燈光的打照下更耀人心。
兩個男人看呆了,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舒言歪頭看季燃塵,提著裙擺從臺面上下來。
Mike小聲感慨:老季這家伙眼光一如既往地毒,連選媳婦都讓人甘拜下風。便是連小霉都悄悄地夸贊舒言:舒小姐,您身材太好了。
季燃塵大步邁向他,舒言款款走向她。
“很美。”男人攬著女人的腰肢,慢慢地貼近她的耳朵道。
他看著鏡子面前的女人,輕輕地扶著她的肩膀轉過身,手掌握緊成拳,手背朝上懸在半空,忽然一松,伴著一聲——“舒言。”一顆鑲著無數星星點點的指環套在細長的銀色的鏈條上,不斷打圈繞,把女人驚得眼花繚亂。
男人把項鏈打開,繞過女人的脖子,小心珍貴地為她戴上。舒言只覺得鎖骨間一陣涼意,隨后項鏈便優雅地落在她肩上。她偏著頭正要開口,季燃塵順勢背后抱她,堵上了女人的唇瓣。
這一吻落得突然,舒言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半晌,男人才撤退松開她。
女人臉頰緋紅,小聲抱怨,“你干嘛,有人看著呢......”
他得意道:“看啊,我不反對。”
小霉和Mike一聽,紛紛轉身裝作沒看到。
兩人的轉身把舒言搞得臉更紅了,她不解,“所以你到底想干嘛?”
男人一抹邪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轉而喚Mike,“Mike!”
到稷山表現,整個臉都嚴肅起來了,格外正經和認真。
舒言的整個妝發持續了近一個鐘頭,季燃塵也很耐心地等了一個鐘頭。伴著夕陽下山,他們出發了。
被蒙著眼睛的舒言是沒有安全感的,只能緊緊地拉著身邊人的手走路。但是從那一刻開始,舒言也能察覺到身邊的人不再是季燃塵,明顯是一個熟悉的女人的手,她嘗試要與她搭話,可是對方怕暴露身份不給回應。
“許雅?是你嗎?”
女人憋笑,還是沒能瞞得住她,拉著她的雙手,“是我,小心腳下。”
等到女人踏上來第一步,許雅就繞到身后去解她眼睛上的綁帶。
視線清晰后她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
她在一條游艇上,四面星光點點,微風吹過飄帶,揚起了海浪的氣息,也揚起了佳人的心。總裁辦所有人站成一排,人手一朵玫瑰,氣球在船頭上方搖曳,其上醒目的“小言,嫁給我好嗎”字樣,她便什么都知道了。
歐陽茉:“要幸福哦。”
方鵬:“今天好美。”
程瀚宇:“沒想到你已經是我們季總的人了,看來我沒機會了。”
陳琳:“幸福快樂。”
張茜萊:“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寬容,祝你幸福。”
“謝謝......”女人一一接過所有玫瑰花,不禁眼淚堆滿眼眶。
“當然也有我的份。”許雅把她的玫瑰花塞進來,“要狠狠地給我幸福!”
“謝謝......”女人迎接她的擁抱。
“小言!”
遠處的男人手捧玫瑰,脈脈含情地望著女人。
“去吧。”許雅松開她。
她漫步星辰,她微笑動人,她是星空萬里,她是四季春風。那個她,他在那年秋初撞了滿懷的她,撞進了他心里,此后見她的每一刻小鹿亂撞,情難自己。
男人單膝跪地,仰望她。
“小言,謝謝你。謝謝你義無反顧地走向我,謝謝你那年落秋出現在我的青春歲月里,謝謝你滿目有我,讓我得以擁你入懷,與你共度余生。之前,是我太傻,沒能勇敢地去抓住你,讓你痛苦難過,是我悲之所不能及。今后,我愿分擔你的苦楚,喜悅你的喜悅,護你一世周全,不離不棄。小言,嫁給我,好嗎?”
女人潸然淚下,“好......”
那個少年郎,她沒有失去,一直都沒有。
男人起身,解開她脖頸上的項鏈,將戒指取下,戴在了女人無名指上,然后輕輕一吻。
原來,他已經偷偷地給予了她戒指啊,她早該想到的。
“舒言。”一聲熟絡又慈祥的輕喚,把女人叫得渾身直顫。
她望去,鼻子酸澀,眼淚止不住地流,“外婆!”
女人提著禮裙奔去,男人在身后護著怕她摔著。“外婆......你怎么來了?”
外婆看了一眼季燃塵,舒言瞬間感動地笑了。
老人拉起舒言的手,又拉起季燃塵的手,疊在一起,慈愛地撫著,一字一頓,珍重道:“都是好孩子,外婆希望啊,你們倆真心相愛,用愛去綰著對方,在往后地日子里互相體諒和關懷,共同分享今后的苦與樂。”
“我們會的,外婆。”兩人相望。
“小塵啊,我把舒言交給你了,從此刻開始你要是敢讓她受半點委屈,我不會放過你。”老人嚴肅。
“是,外婆。”
今后,他會以命護她平安周全,他保證。
老人和藹:“還有啊,外婆年紀大了,是到抱曾孫子的年紀了。”
舒言聽得臉漲紅。
男人看了一眼舒言,笑道:“放心吧外婆,我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