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實先生的青春期(初中3)
- 老實先生成長記
- 江水11
- 3117字
- 2022-11-03 22:46:44
新學期、新同學,新的社交圈子形成了。老實先生很不適應這個新班級,因為是整個年級最差的一個班,學習好的只有那么幾個,剩下的都是都是號稱“某某扛把子”的角色。老實先生雖然聰明,但在人際關系上還是比較保守的,特別是剛剛經歷過人際關系的認知重建,所以老實先生像西瓜蟲一樣把自己蜷縮了起來。“老林!我們又是同班同學了!”跟老實先生打招呼的是他小學同班同學,一個還算比較熟的能說上幾句話男生,能說上幾句話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點——乖巧。那個年代,有的學生從初一甚至從小學五六年級就開始“混社會”了,放學了跟在“大哥”身后耀武揚威,上學后在班里作威作福,他們并不算真的混混,應該算是在新手村實習的混混,老實先生的班里就有幾個這樣的角色。
“老林,放學一起走啊。”
“我們好像不順路吧?”
“從后門走啊,能一起走一段。”
“那好。”
老實先生不敢確定這個小學同學會不會像張刀一樣,他開始在交朋友這件事上猶豫了。
“老林!一會兒體育課一起打籃球去啊!”
“哦,好。”
“老林!下課去前院小賣部買辣條啊!”
“哦,好。”
“老林!……”
“哦,……”
諸如此類對話逐漸多了起來,老實先生也慢慢跟對方敞開了心扉,慢慢回歸到了剛上初中時那個到處交朋友的狀態,他覺得這個小學同學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小學同學有一個大俠的名字:郭大俠,全因大俠他爸有一個“武俠夢”,自己在單位當“大俠”,也希望自己的兒子將來能像自己一樣成為一個“大俠”。郭大俠對于自己的名字頗為不滿,覺得這個名字太土了,但胳膊擰不過大腿。老實先生倒是挺喜歡郭大俠這個名字,總比自己這個“木頭人”要好的多,“如果我叫大俠的話,是不是就會變得不一樣了?”那時的老實先生時常回這樣想,但也只是想想罷了,他知道“人際交往”這件事和名字沒有太大關系。
老實先生開始和郭大俠組成了“好友二人組”,因為有著小學同學這層緣分,兩人的關系升溫的很快。但青春期的男生嘛,有幾個不愿意自己的圈子越來越大呢。老實先生借著郭大俠的交際能力逐漸認識了魏濤、田威、馬耀、楊光幾個男生,又連帶著大俠、馬耀、楊光的“家屬”,一個較為龐大的好友圈子便形成了。老實先生從未想過自己能結交到這么多朋友,他們不會因為自己家里窮而看不起自己,也不會因為自己什么都不會而嫌棄自己,他們就是單純的想要和自己成為朋友,這讓老實先生暗暗下定決心——自己要和他們做一輩子的朋友。
狐朋狗友聚在一起總是要找些事(或作些妖)的,哪怕老實先生這個整體還算乖巧的“好學生團”也不例外。那個年代國家對假期補課還沒有嚴厲打擊,所以學校老師會在周一到周五的晚上私下開補習班,把當天課堂上的難點再深入講一下、練習練習,對此最下功夫的就是老實先生他們的英語老師。老實先生的英語老師是一個一天一身衣服的氣質少婦,戴著一副厚片眼鏡,瘦削的面容閃著睿智的光芒。初一下學期過了一個月,英語老師便召集以老實先生為首的幾個班里前幾名的學生,動員他們參加自己的補課班。老實先生是個聽話的乖寶寶,家里人從小就教育他要懂事要聽話,所以老師稍微一動員他就報名了,而其他同學或好奇或起哄的也都報名了。培訓地點就在老實先生家附近,老實先生回家跟姥姥說了這件事,姥姥雖然覺得學習好事但是又怕他三分鐘熱度,便只給他報了一個月的。老實先生對此有點不太高興,覺得姥姥不相信自己學習的決心,“我肯定會認真上補習班!再說了,還有大俠和他對象、楊光和他對象以及魏濤這幾個死黨一起參加呢!”有一說一,老實先生的小雄心挺壯志,但恰恰因為補習班的朋友太多了,以至于他們只在第一天晚上認真學了,剩下的時間都是借口上補習班而跑出去玩。
好在老實先生對于英語有一種深深的怨念,自從初一上學期那次課堂丟臉事件之后他便一心撲在英語上,現在反而是班里的英語第一名,也恰恰是這種怨念,讓沒有認真上補習班的他成績竟然沒有下滑反而還有點提升,但他的那群死黨成績卻紛紛下降了一些,以至于一個月后他們家里不再讓他們上補習班,只剩下老實先生一個人。又上了一個月,老實先生也退出了,不僅是少了死黨在一起的歡樂,還因為他們的英語老師回家生孩子去了。新來的英語老師是個比較粗糙的中年婦女,脾氣火爆但教的還行,并且人家堅決不開補習班,用她的話說:“你們課堂上不聽的我還能指望你們補習班認真學?”因此,熱熱鬧鬧的英語補習班沒了,換來了更加“火熱”的化學補習班。而老實先生唯一一次公然逃課被抓就是來源于化學補習班。
化學補習班的上課時間是每周六上午,以年級為單位進行報名,教室就是學校的教室,因為是學校組織的所以完全免費。老實先生起初還是跟著他的幾個死黨一起報的名,畢竟在老實先生看來“不合群的行動會掀翻友誼的小船,雖然不太喜歡但還是要參加”,但第一次上課就出現了問題。上課的化學老師是學校比較出名的優秀教師,一個四十出頭的矮胖中年男人,人如其名“雷鳴”——嗓門大且說話刺耳。第一次上課,大家都帶著三分興奮、三分好奇和兩分的認真,剩下的兩分給了課間能獨享操場的喜悅。但雷老師果然不同凡響,剛上課沒多久便拿郭大俠的“家屬”尹同學調侃,說人家父母起的名字不好聽,“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想的,給你取這么個容易諧音的名字。”一句話可惹哭了尹同學,而郭大俠眼見著自己人被那個老家伙弄哭了自然氣不過,三人便嗆了起來,當然了學生怎么能吵得過老師呢,況且還是個嗓門大且“優秀”得老師。下課后,郭大俠和尹同學便提出一個計劃——集體逃課。
逃課得只有老實先生他們幾個,但鬧的動靜可是不小,畢竟周末在學校補課期間學生沒影了,這要出個什么事學校可是擔待不起,于是雷老師一通電話找來了學校保衛科,四五個老師挨班找人。這邊學校在如火如荼的找人,那邊老實先生他們躲在三樓的一個教室內在開雷老師的“批斗會”,最先聽到動靜的是葛同學。“馬耀!老師來找我們了!快找地方躲起來!”葛同學輕聲對眾人說道,然后拉著馬耀便離開了教室,往走廊盡頭的一個教室輕聲跑去。剩下的人見狀都作鳥獸散,分散到了三樓的各個教室,而老實先生則慌了神,他還從未逃過課,更沒想到學校回來抓人,“這要是被抓了,回家姥姥又要往我嘴里塞鹽了!”老實先生小時候一哭鬧他姥姥就拿一把鹽塞他嘴里,因為舍不得打又不能不管教,所以就出此下策,老實先生特別怕被塞鹽,太咸了……此時的老實先生哪里都不敢去,一棟教學樓總共三層,一層4個班,根本沒地方跑,所以他便順勢跑到教室角落,拿了幾把椅子圍在角落的課桌周圍,然后躲在課桌下邊瑟瑟發抖。他眼睜睜看著檢查的老師從窗外探進來半個身子四下張望,緊張到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一直祈禱這個老師不要進來搜,直到老師離開后他才大喘了一口氣松懈了下來。松懈歸松懈,但現在還沒有完全安全,老師們沒找到人是不會罷休的。老實先生就在課桌底下等啊等,過了十幾分鐘終于聽到有老師喊“找到了”,他這才敢小心翼翼地爬了出來,踮著腳尖悄悄來到門口夠著頭朝外張望,沒看到人影也沒聽到聲音,他又悄悄地來到走廊樓梯拐角,試探性地下了兩個臺階,看到幾個老師“押送”著葛同學下了樓。“不行,不能再等了,指不定待會他們又要搜查。”老實先生內心快速分析了一下,做出了一個他認為最正確的行為——偷偷跑回家。
老實先生先下到二樓躲進樓梯口的一個教室,聽到老師們上樓的腳步聲后他快速跑到一樓,躲在樓東墻和小賣部中間的小過道那里,小心翼翼地夠著頭張望著,看著老師們帶著葛同學去了政教處后他撒腿就往操場跑,目標是學校后門。學校后門在操場的南邊,那里有一個破舊的二層教學樓,樓南邊就是學校后門,門雖然是鎖著的但是墻并不高,墻邊還堆著一堆建筑垃圾,平常學生逃課都從這里出去,今天是老實先生第一次“上課時”走后門,再加上逃課的緊張與刺激,導致他一個激動摔了下去,人倒是沒事,褲襠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