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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愿意嫁給我嗎,我親愛的繼承人小姐?·宣氏繼承人

2019年。

FC民航公司飛行部,IPT模擬訓練間內。

“目視飛行條件具備,能見度十公里,少云,云高1500米,起飛兩公里后請向右轉……”清冷的女聲忽然一頓,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往邊上的駕駛座上看了一眼。她這么一頓,后頭兩個數據記錄員也停下手里的活,抬起了頭。

見眾人的目光都盯了過來,手握駕駛桿的中年男人似乎有些尷尬,不自在地干咳了一聲。

“怎么突然停下來了?”

年輕女人沒說話,只是頗含警告意味地低頭望了一眼中年男人那只剛剛從她大腿上悄悄移回駕駛桿的手。

“沒什么,”她收回了視線,繼續道,“右轉后,請與地面保持目視聯系,當前限速210節,高度……”

大腿上又一次傳來了令人頭皮發麻的觸感,她能感覺到那雙骨節粗糲的手正因為她的容忍而越發肆無忌憚地挑戰著她的底線,它的指夾蓋里因為主人常年抽煙被熏得發黃,只要稍稍湊近,就能聞到那股嗆人的刺鼻氣味……

“怎么又停了?”中年男人聽到她又沒聲音了,邊責怪地問了一聲,一邊又用力地揉了一下。

這時,中年男人聽到邊上傳來冷冰冰的一聲:“不用繼續了,訓練已經結束了。”

“?”

下一秒,不等中年男人反應,一個厚重的平板電腦就被用力地摔在了他的臉上,堅硬的屏幕與下顎骨碰撞,發出一聲重重的“哐”。

“啊——”模擬艙內傳出殺豬般的號叫聲。

副駕駛座上的女學員“咔嗒”一聲解除了身上的安全帶,冷眼望著邊上被砸成熊貓眼的中年男人。

“再有下次,”她緩緩開口道,“我就直接往你下頭砸。”

女學員出了模擬艙,把手中的平板電腦往不明所以的同事手中一遞,丟下一句“上午請假”,便揚長而去。

“嚴謹你就走啊,你今天的模擬訓練過了沒有?”同事在她身后沖她高聲問。

“沒有。”嚴謹擺了擺手,沒有回頭。

中年男人是被兩個記錄員攙著從繭型艙內出來的,過廊橋的時候沒太站穩,還被地面絆了一下。那個叫嚴謹的女學員力氣非常大,一平板下去他感覺自己骨頭都要被她拍碎了。

“鄭教員……你還是先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傷吧……”邊上的記錄員低聲提醒他。

下頭不少學員都在拿眼睛往他臉上瞟,一個個鼓著腮幫子強忍著笑,真是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那個學員人呢?”中年男人吼道。

“走……走了,說請假一上午……”

“誰準她假了!讓她給我滾回來道歉!”中年男人一把奪過記錄員手上的花名冊,翻到那個學員的名字,眼神陰鷙,“嚴謹是吧,我記住你了……”

剩下的學員繼續他們的測試,中年男人抱著花名冊走到角落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他陰著臉,面上帶著報復得逞似的笑容。

中年男人叫鄭斌,FC民航負責人宣夫人是他的親姑母。正因為有這位姑母在,鄭斌才敢借著測試的便利,肆無忌憚地調戲這些年輕的女學員。鄭斌很聰明,太過分的事情不敢做,最多就是摸摸碰碰過個手癮,大多數人為了不得罪他,都吃個啞巴虧忍忍就過去了,像今天這位這么刺頭的,倒是第一個。

“喂,有事快說!”手機里傳來一個略顯焦頭爛額的女聲,那邊人聲嘈雜,似乎有人正在激烈地爭吵。

“姑母是我,”他的面上不自覺地換上了討好的笑容,連說話的調子都謙卑了八個度,“是這樣的,關于這次學員改裝通過的名單,我想向您請示一下……”

“自己處理,不用問我。”電話被“嘀”的一聲切斷,對面的宣夫人不等他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似乎沒空理這些閑事。

此時,FC集團總部會議室。

宣夫人將手機擱回桌面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鄭斌那些爛事,不用多想都能猜到,除了狐假虎威給自己找麻煩,她這個侄子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學員轉正?什么小破事。眼前會議室里討論的這件事已經足夠她糟心的了。

一周前,她所負責的集團下屬子公司FC民航的一架地客A330型飛機在返程時,兩臺引擎同時熄火,飛機在空中失去動力。事故發生時,飛機距離機場還很遠,最終,機長不得已在水面迫降,硬著陸引發的巨大沖擊力造成數名乘客受傷,產生了極大的社會影響。

事故發生之后,FC民航地面維修組和負責制造飛機的地客公司派遣的調研員共同組成了一支事故調查組。最終,調查小組給出的調查結果是,機組誤開了兩翼發動機的排油口,導致燃油泄漏,飛機沒油了才飛不回來的。

但是,機長徐謙以及機組人員卻堅稱這件事情并非是他們失誤,而是飛機的燃油表壞了,油耗完了,屏幕上的數字卻沒動,所以,當他們預備降落時所看到的油量數字是錯誤的。那個數字,遠遠超出了地面起落架可以承受的最大重量,為了減輕重量,安全降落,機長這才下達了排油指令。

地客公司的調查組認為,是人為操作不當導致的事故,但FC民航機組人員卻認為,是飛機本身的質量問題。

航班出事,且有乘客受傷,就意味著必須要有人承擔賠償。

飛機制造商和航空公司誰都不想做最大責任人,賠償這么大一筆事故損失費,一時間,雙方爭執不下。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FC集團董事長宣老卻忽然急病入院了。按照董事長助理傳達的囑托,在宣老康復之前,集團大小事宜都由董事長養子齊斂來代為處理。

宣夫人忍不住看向對面長桌的盡頭處。那里端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少時家貧,獲得集團資助完成學業,留學回來進入公司后,又因為能力出眾,被老人賞識,收為養子。

他今年才三十二歲,卻已經是這家大型航空集團的首席執行官。

一想到她一個快五十歲的人了,還要被一個毛頭小子指手畫腳地使喚,蹬鼻子上臉地刁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都怪那些不長腦的東西!連個燃油口都會開錯!那個機長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她青著臉摁掉了電話。

“宣姨,電話終于打完了?”長桌盡頭的男人打了個呵欠,“要不要我讓子年給您捎杯咖啡潤潤喉嚨?”

男人嘴上喊著“您”,語氣里可沒半點對“您”的尊敬。

宣夫人冷淡道:“齊總,董事長說了,他不在,所有的事情由您全權負責。現在情況緊急,您又何必特意讓大家都停下來等我一個電話的時間呢?”

齊斂說:“我看您一向對總部的會議比對您自己公司內部的都積極,我這不是積極配合,尊重長輩意見嗎?”

他說完,會議室里有員工偷偷在捂自己的嘴,外帶抖肩膀。FC集團每周例行大戲,CEO(首席執行官)齊斂單線擊殺董事宣夫人,喜聞樂見,無比滑稽。

齊斂面上一年四季掛著淡淡的嘲諷,好像在用眼神告訴他看著的所有人——你臟我眼睛了。他小指上常年戴著一枚象征單身的尾戒,說話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撥弄著。

宣夫人被他嘲了句“倚老賣老”,安分下來,也不和他吵了。

齊斂收回視線:“既然您不渴,那我們繼續。”

“諸位都知道,現在集團面臨一場巨大的困境。今天早上最新的股價大家應該都看了吧?股價跌破新低,將近停板。大批中小股東正在瘋狂拋售我們的股票,加上可能面臨的巨額事故理賠,董事長現在不在,我們的競爭對手們都在虎視眈眈地對我們唱衰,所以我希望,如果在座各位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小心思的,不妨先收一收,一起面對難關。畢竟……”他頓了一下,抬起頭似笑非笑地望著眼前心思各異的眾人,“誰也不希望一番爭斗之后,只得到一個被掏干了的空殼子吧?”

“咚咚!”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

秘書宋子年開門進來,徑直走到齊斂身邊,沖他耳語了幾句:“老大,去休息室,有人等。”

齊斂起身,沖著眾人微微頷首道:“諸位不妨仔細考慮一下我剛才的話。臨時有事,我先走了,剩下的會議內容我會轉交給執行辦的宋秘書來主持,大家繼續。”

齊斂說完,撇下被他甩包袱砸得一臉無奈的宋子年,關上了會議室的大門。

FC集團休息室內。

“您好,我還記得您。”齊斂與面前的老人握了一下手。

面前的老人是從國外趕回來探病的宣老的朋友,齊斂從前陪著宣老遠渡重洋探望過他。老人和宣老的關系特別好,早些年沒出國的時候,兩人跟親兄弟也沒兩樣了。

老人感嘆:“老宣突然病重,現在集團里亂成這樣,你一個人能撐到現在,也是不容易了。”

“謝謝……時間很緊,我就不和您兜圈子了。聽說董事長早些年離過一次婚,還留下了一個女兒。您知道這回事嗎?現在公司面臨困境,她該回來發揮作用了。”齊斂不帶感情地談到這件事,言語間把那個“女兒”當成了一個工具人。

老人點頭:“是有這么個女孩兒,不過,她不是老宣親生的,是他那個前妻出軌和別人生的。當初要不是知道那女人出軌,讓老宣白養女兒養了那么久,估計也拉不下臉來離婚吧,畢竟那會兒年紀也不輕了……”

這八卦讓齊斂聽得一頓,他繼而開口:“不過,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如果把集團給了宣置業夫婦,那還不如現在就去申請破產,留筆錢給董事長養老然后我轉投下一……”他停住了,因為他發現老人在看著他。

于是,齊斂冷漠道:“我開玩笑的。”

老人:“……”真看不出來。

老人知道,齊斂的假設確實不怎么好笑,并且十分寫實。宣老的侄子和侄媳婦,現在管控民航公司的宣置業夫婦,雖為宣家旁系,卻一直想著奪權。然而宣置業就是個只會聽夫人話的軟耳根的草包,宣夫人這個女人雖工于心計,卻沒什么管理才能,集團要是真落到他們兩個手上,那可真是徹底完蛋了。

“所以,我今天來,就是為了給你看一樣東西的。”老人干咳一聲,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齊斂,“你看看吧。”

齊斂接過去一看。

照片的底頁已經有些泛黃,是一張很多年前的舊照。照片上有四個人,其中一個齊斂認出是面前的老人,另外三人像是一家三口,一對夫妻牽著一個幾歲的女孩兒,四個人并肩站在一座巨大的雕塑前,片底的日期上標注著:1999.08.17。

這是二十年前的照片了。

老人道:“照片上的那一家三口,是老宣的兒子一家。”

齊斂挑了挑眉:“董事長還有個兒子,我怎么從來沒聽他說起過?”

老人嘆了口氣:“這孩子是自己跑出去的,老宣生氣,向來不愿意多談他。1999年那會兒那孩子來找我,是想請我幫忙解決他女兒讀書上戶口的問題,我才知道他這么多年根本不是失蹤了,而是丟掉繼承權,改名換姓過另一種生活了,不但結了婚,還有了個女兒。他求我幫忙的時候,還叮囑我,千萬不要向老宣透露他的任何消息,不然,他就找個更隱蔽的地方繼續躲……”

齊斂伸指摩挲著手中的照片:“那您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老人沉默半晌,開口道:“他死了。”

“死了?”齊斂皺眉。

“這就是我特意來找你的原因,”老人道,“1999年那次見面之后,我和他一直有聯系,只是后來我出國,就慢慢聯系得少了。直到上個禮拜老宣出事,我估計你們這里會亂,這才動了讓那個孩子重新回來的念頭,結果我找人一查,才知道那孩子還有他的妻子,因為一場空難,已經過世十年了。”

齊斂思索片刻,開口:“你剛才說他兒子和媳婦都死了,那照片里那個小女孩還活在世上嗎?”

老人點了點頭:“嗯,如果你找得到那個丫頭,她的身份或許可以解決你眼下的困境。”

齊斂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道:“多謝您的消息,我知道了。”

臨走之前,老人還是忍不住多叮囑了齊斂一句:“那丫頭無父無母,現在利用她是不得已而為之,不過作為長輩,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地照顧她……”

齊斂攤手:“您想要我怎么照顧她?給她當老師?當保姆?”

“那倒也不必。”老人咳嗽一下,“丈夫呢?”

比起什么老師、保姆這種用合同來綁定的關系,還是情感和法律上的綁定更為牢靠,它會迫使兩個人成為共同進退的利益共同體。

“憑什么?”齊斂直接聽笑了。

老人被噎了一下。確實,宣家的事情,憑什么讓姓齊的去犧牲?

但他想到老友的孫女無依無靠,還要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卷入險境,心有不忍,他堅持道:“保護好她,這也是我給你消息的條件之一,齊斂。”

齊斂看了他許久,終于松了口:“行,我勉強給他孫女做個‘保鏢’,但如果有一天董事長醒了,我會從他那里把利息全都討回來的。”

聽到他這樣說,老人放下心來,深深地回望了他一眼:“記住你的話,齊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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