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大的好消息
- 宋曙
- 卷毛與花貓
- 2306字
- 2021-05-05 14:28:04
趙禎覺得有些頹廢,現在的新政就是紙上談兵。
如果沒把尚鐵喊來。
無疑今天的紙上談兵很愉快,趙禎對新政的未來很憧憬。
尚鐵雖然潑了冷水,但他說的沒錯,可新政能不做嗎?
宰相們都認為趙禎仁義,仁義就會帶來“懦弱”。
可趙禎并不懦弱,諫官就是他的刀。
呂夷簡的相公當的夠久,只是那時候需要呂夷簡制衡太后,太后故去,趙禎用著呂夷簡最后一點價值。
等他學會了朝政,便看著那些諫官彈劾呂夷簡。
呂夷簡就這樣離開了。
他的仁義對的是臣子,諫官就是他的冷酷。
所以此時的趙禎,也可以說趙禎在天章閣召見范仲淹,富弼和尚鐵時,他就已經決定了。
新政,必須要開展。
那怕失敗,他這個皇帝大不了外派范仲淹,把所有的新政派派到各州外知。
大不了新政失敗了,對他沒有什么壞處。
歷史上的趙禎也的確如此,新政朋黨論時,趙禎怕了,加上新政的確遭到很強烈的反對。
于是范仲淹請求外派,他同意了。
可萬一成功了呢?失敗了趙禎既然有把握能扼住局面,他就不怕失敗。
所以趙禎在賭。
正如同商鞅變法時秦孝公也在賭。
“尚鐵,你有什么具體的條例或辦法?”趙禎從桌子后面走出來,距離尚鐵三人很近。
尚鐵說出已經準備很久的話,開口道:“官家,大宋新政不同,目前應該遵循潤物細無聲,隨風潛入夜的原則,所謂潤物細無聲,就是新政從小處開始,從勛貴及守舊派認為不起眼的地方開始,等他們發覺時,新政已經深入人心,尤其是要讓百姓認識到新政的好處,讓守舊派無話可說。”
趙禎眼睛一亮,明白了尚鐵把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前后調換的原因。
“臣去看望官家交給我的北伐營時,聽說到汴京外城百姓足足有近八十多萬,這八十多萬百姓是禁軍家屬,是販夫走卒,是農民,可以說正是這些人養活著部分內城。”
尚鐵只能說部分,因為養活汴京的其實是江南,通過運河,一船船糧食送到汴京。
“所以臣提議,在外城劃定一個區域,七到十萬人作為新政的對象,從而通過這一小塊地方來驗證一些新政的想法,如果成功了,推向全國。”
……
天章閣奏對最后圓滿成功,至少離開的時候趙禎在認真思量。
范仲淹和富弼兩個有些心事重重。
三人結伴離開皇宮,路上自然少不了談話。
“范相的十條倒是讓我茅塞頓開。”富弼若有所思。
范十條無論從哪里看,都是對于目前大宋狀況的一劑良藥。
只是藥效太猛,范仲淹沒注意到徐徐圖之。
這也實屬正常,說到底目前新政的主要人物年紀相比于其他官員。還是太年輕。
年輕氣盛讓他們敢于反抗。
可同樣太理想化。
這也是為什么后來王安石變法時,原本慶歷新政的支持者韓琦富弼等人會不約而同的站出來反對。
因為他們老了,他們經歷過慶歷新政,甚至還是主導者,知道守舊勢力的強大和大宋的頑疾有多嚴重。
屠龍的少年終究變成了惡龍。
范仲淹一話不說,在尚鐵看來好像是生氣了,辛辛苦苦準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十條建議,竟然被人批判的一文不值。
于是尚鐵先開口。
“范公,小子……”
范仲淹重重嘆息了一口氣,打斷尚鐵說話,語氣有些悲愴:“無事,說到底,你又教給我一些東西?”
尚鐵的思緒瞬間飄到自己和范仲淹第一次見面,范仲淹稱呼他先生。
歷史上坦蕩的君子范仲淹又怎么會因為自己的實話生氣。
“看來以后新政,要多向你討教了。”范仲淹半開玩笑的說道,然后大踏步離開。
留在原地的富弼緊隨其后。
距離西夏館驛最近的巡檢官看著張茂則站到他面前,一臉急迫的樣子,還有些暈乎乎。
這位穩重,寬厚的張大押班正拿著一張紙在自己面前晃悠。
“西夏稱臣了,西夏稱臣了,快派人騎馬繞著汴京城通報下去。”
巡檢眼神一呆滯,然后自己朝那張紙上看去。
一大堆文字里找到一個李元昊受封西夏國主,尊大宋為上國。
最后蓋著兩個印璽,第一個巡檢看不出來,但第二個用黨項文和漢文寫著大夏中書司。
中書司這巡檢還是知道的,相當于大宋的政事堂。
“張大押班,果真?”西夏稱臣可沒有一點預兆,怎么突然稱臣了。
巡檢還是抱有懷疑,萬一這種振奮人心的消息出錯了,張大押班可能不怎么樣,他這個武夫鐵定要出事的。
張茂則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罵著開玩笑道:“本押班還敢忽悠你,快去通知下去,出錯了本押班抗。”
得到保證,巡檢臉色一喜,露出八顆牙齒仰天狂笑,沖了出去。
“來人,通知下去,派出二十個人,不,三十個騎著馬給我繞著汴京城喊西夏稱臣了。”
“等等,”張茂則又把這巡檢喊回來,重新囑咐了一遍,“這樣喊,國信所小尚郎君與西夏談判,西夏稱臣!”
不知道小尚郎君是誰,巡檢還是照辦了。
他跳上馬,準備親自把這個消息傳出去,不料一旁的軍士扭捏道:“巡檢,咱們廂只有七匹馬,還有九頭騾子行不?”
“你他娘的,騎著騾子傳著天大的好消息?寒顫不?去通知周圍的廂巡檢,這好消息也只能讓他們沾沾光了。”巡檢一抽馬鞭,打馬沖了出去。
身后跟著的軍士沖出這處巡檢司后四散分開。
右二廂某處,五個軍士正坐在攤販上吃炒菜。
“誰能想到,咱們這些賊配軍也能吃得起炒菜?”一個軍士笑著自嘲道。
其余四個軍士跟著自嘲。
突然自后面的街道傳來馬蹄聲,這五個軍士扭頭看去,眉頭一皺。
汴京管束是極其嚴格的,別看可以擺攤,坊市的界限也沒了,但擺攤千萬不能擺到街上。
這騎馬也是,不是朝廷萬分緊急的事,誰也不敢策馬在汴京城里。
知道看清騎馬的也是巡檢司里的軍士,這五人臉色稍微好些。
那軍士騎馬,一邊策馬一邊不知道喊著什么?
但經過的百姓都是兩兩三三聚在一起,說著什么,然后跟著跑起來。
直到越來越近,這五人終于能聽清一些。
馬的速度很快,軍士很快沖過他們,喊的話也終于能聽完整。
“國信所小尚郎君與西夏談判,西夏稱臣!”
“國信所小尚郎君與西夏談判,西夏稱臣!”
“小尚郎君是誰?”
“西夏怎么了?”
“西夏稱臣了!”
“果真?”
“千真萬確!”
唰!
眾人震驚!
這時又一軍士騎馬在街道上跑過來,嘴里大喊著。
“國信所小尚郎君與西夏談判,西夏稱臣!”
人們這才百分百確信,西夏稱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