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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藥兒嶺沙陀遭大難 福州城黃巢初得手

  • 五代十國
  • 宋福聚
  • 6038字
  • 2020-06-01 11:06:39

震人心魄的喊叫中,巨石從山上滾落下來。箭鏃如雨點般從兩側傾瀉而下,接著又有燃燒著火焰的叉車從山坡上滑落,把炭火無情地傾倒在士兵們身上。山谷中頓時亂作一團,負痛的慘叫聲、垂死的呻吟聲連同將領們指揮的吆喝聲混雜在一起,大家抱頭四處亂竄,誰也看不清敵人在哪里,誰也不知道該如何躲避,兇悍的沙陀兵此時如同沸水中的魚蝦,拼命掙扎,卻怎樣也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李克用對此卻毫無察覺,他一心指望趕在李琢進入朔州之前,把朔州奪回來,挽救敗局。從雁門關到朔州,一行幾乎都是山路,溝溝坎坎連綿不斷,星夜行軍,道路更顯得異常崎嶇。一萬余沙陀兵將磕磕絆絆,在李克用的一再催促下,個個大汗淋漓。下半夜的時候,前隊牙將過來稟報,說是再往前走就是藥兒嶺了,此處地勢險要,兩旁盡是山嶺,部隊在峽谷中穿行,倘若敵人在山嶺上有埋伏,我軍就會如同案板上的魚肉,毫無反抗之力,請求暫時就地駐扎,等天亮后探明情形再往前走。

此時李克用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到朔州城內,親手宰了高文集出口惡氣,對牙將的話根本不予理睬,氣急敗壞地大聲叫嚷:“休要把官兵吹噓神了,他們難道比本將軍行動更為神速?!兵貴神速,走走停停,讓高文集和官兵有了防備,朔州怎么能拿下?傳我命令,加速進軍,天亮之前趕到朔州城下,有貽誤戰機者,斬!”

大家見李克用如此焦躁,也不好當面勸阻,大軍在黑沉沉的夜色中迤邐進入到藥兒嶺。藥兒嶺如同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靜臥在山谷間,等著獵物自動上門,大家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沿狹窄的山谷走出十多里地,前不見出口,后邊的入口也消失在黑暗中。抬眼向上望去,犬牙一般的山嶺橫亙在頭頂,似乎隨時都會坍塌下來把他們活埋。大家心驚膽戰地再走出一段,忽然聽到一聲爆響,如炸雷一般,山嶺上密密麻麻的火把伴隨著鑼鼓齊鳴,驚醒的夜鳥哇哇怪叫著撲棱翅膀到處亂飛,更增加了恐怖氣氛。

“糟了,果然有埋伏!”這個念頭剛在每個人心頭閃過,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聽頭頂上喊叫聲此起彼伏:“別放跑了一個叛賊!”“砸死他們!”“燒死他們!”

震人心魄的喊叫中,巨石從山上滾落下來,箭鏃如雨點般從兩側傾瀉而下,接著又有燃燒著火焰的叉車從山坡上滑落,把炭火無情地傾倒在士兵們身上。山谷中頓時亂作一團,負痛的慘叫聲、垂死的呻吟聲連同將領們指揮的吆喝聲混雜在一起,大家抱頭四處亂竄,誰也看不清敵人在哪里,誰也不知道該如何躲避,兇悍的沙陀兵此時如同沸水中的魚蝦,拼命掙扎卻怎樣也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李克用在最初的慌亂之后,立刻意識到要趕緊沖出這段峽谷,否則有沖天的本領也難免一死。在人聲鼎沸異常混亂中,他顧不上多想,也來不及招呼其他將領,揮舞著方天大戟一邊抵擋兩側滾落的巨石,一邊吆喝兵卒跟隨自己向前沖。幾乎是馬蹄踏著自己部下的尸體,終于沖到藥兒嶺峽谷的出口,回頭看看,跟上來的已經不到三分之一。然而來不及喘口氣,等候在前方的韓玄紹便率領精銳騎兵沖殺過來。李克用拼盡最后一點力氣,咬牙揮舞著大戟狠命沖殺,他身后的兵將們緊隨其后,殺出一條血路,突破敵軍圍困,終于鉆出峽谷,來到平地上。此時渾身是血的李克用肢體麻木,弄不清楚到底受沒受傷。回頭大致清點一下殘存的兵力,萬余人也就僅剩下兩千左右,而這兩千多人也是個個帶傷,疲憊至極,一站住腳簡直再也挪動不得。至于將領們是死是活,尚且來不及弄明白。

在心底哀嘆一聲,李克用知道,此處仍然是危機四伏,必須趕緊離開。他咬牙正要吩咐眾人堅持住再往前走,話未出口,前邊又有一隊兵馬叫喊著“活捉李克用!”沖殺過來。李克用強打精神看去,發現沖在最前頭的正是高文集。新仇舊恨倏地涌上心頭,但李克用明白自己的處境,不敢正面交鋒,虛晃一戟從側翼沖殺出去。好在高文集以為李克用等人必定死在藥兒嶺,并沒帶多少人馬,給了李克用一個僥幸逃生的機會。他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跑出十多里地,路面才漸漸平坦,喊殺聲也慢慢遠去,危險似乎終于過去。李克用這才發現,跟上來的,只剩下十多個健壯士卒,其他人都被高文集的兵將如宰殺豬羊般屠殺了。不僅如此,剛才還跟隨自己的李盡忠、程懷信等將領,也不見了蹤影,顯然是死在了亂軍之中。

“上天,上天!”李克用“撲通”從馬背上滾落下來,流血的嘴里喃喃自語卻說不出更多的話。面對后邊路上灑落成行的鮮血,他朝藥兒嶺方向俯身叩拜下去。士卒們也跟隨著屈身跪拜,個個泣不成聲。天色已經完全大亮,太陽跳躍在山巔之上,陽光穿透迷蒙霧氣照射在這些疲憊不堪的兵將身上,大家卻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也就在此時,迷蒙霧氣中傳來一陣馬蹄聲,夾雜著刀槍碰撞的清脆響動,分明是有兵馬向這邊移動。

李克用暗吃一驚,絕望頓時襲上心頭。他清楚,自己此刻恐怕連戰馬都爬不上去了,無論來的是什么將領,哪怕是個普通士卒,都能要了自己的命。上天,難道我真的要葬身于此處,一切才剛剛展開,真不甘心哪!他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準備最后也是最慘烈的一搏。

“哎呀,是老將軍的旗號!”站在旁邊的康君立忽然激動地大叫,“快看,是老將軍來了!”

來者果然是李國昌所率部眾。李克用如同受氣的孩子見到了親娘,掙扎起來撲到李國昌馬前叫一聲“父親!”便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李國昌驚愕地看著渾身是血的兒子,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兒子看上去蒼老了許多,李國昌長嘆口氣,有些笨拙地從馬上下來,拉起李克用仔細看看,確信沒有大傷,才放心地招呼身后兵將,就地歇息,聽候下一步安排。從父親的話中,李克用才知道,原來自己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李琢占據朔州后,利用李國昌消息不通的空當,將計就計,派人偽裝成李克用的部下,到李國昌那里請求立刻趕往朔州會合。結果在朔州附近的一個峽谷中遭遇唐軍夾擊,傷亡慘重,最小的兒子李克讓被沖散,眼下不知是死是活。身邊最得力的大將李霓也受重傷身亡,臨終前把兒子托付給自己。

李國昌說著招手叫過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約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克用,這就是李霓將軍的兒子邈佶烈,他從小跟隨李將軍習武征戰,別看外表文弱,其實是員猛將的苗子。以后,就跟在你身邊做個護衛吧。”

李克用點點頭,當下為他取名叫李嗣源,當成一家人來看待。大家等了一個多時辰,也不見李克讓他們跟上來,為了避免再遭到唐軍襲擊,只好起程趕往蔚州,匆忙收拾東西接了家眷,投往大漠深處的韃靼,以躲避唐軍鋒芒。

就在朝廷兵馬與沙陀激戰不休的時候,黃巢與王仙芝的義軍在中原一帶來往馳騁,屢敗官軍,威震大江南北,已成星火燎原之勢。王仙芝高舉“天補平均大將軍”的旗號,號令四方,積聚兵力,準備進攻京師長安。而朱溫和朱存兄弟,憑著一股蠻勁和狡黠,此時在黃巢麾下,也已經混到統兵大頭領的職位。朱存在軍中還娶了妻子,生有兩個兒子,倒是朱溫比較特別,他牢記當初要娶大戶人家張小姐的念頭,雖然也和其他頭目一樣,每攻下一座城池都會強拉幾個女子陪侍,但從未有過娶妻納妾的想法。

面對義軍的洶洶來勢,田令孜知道他們的威脅要遠大于沙陀。沙陀造反只是讓自己心里有些緊張,而王仙芝和黃巢這幫不要命的泥腿子,或許真能要了自己的命。慌作一團的時候,尚書右仆射王鐸提議說,倒不如頒詔書招安王仙芝,隨便給他封個官,但對其他賊人不予理睬。這樣一來,其他逆賊就會和王仙芝離心離德,最后自相殘殺,那個時候朝廷再發兵剿滅,就容易許多。田令孜感覺這是個很好的辦法,當即派特使裴渥手捧詔書到義軍大營。

正如王鐸所預料的那樣,王仙芝見詔書上又是封自己大官又是賞賜封邑,待遇優厚,不顧眾人勸阻,欣然接受招安。但其他頭領沒撈到絲毫好處,心頭格外不滿。尤其是義軍的二號人物黃巢,憤怒地上前要和王仙芝廝打,被眾人拉開后,憤憤地帶領自己的部眾離開大營,到河南山東交界處另立地盤和朝廷對抗,揚言與王仙芝恩斷義絕從此不相往來。鬧騰一場后,王仙芝也意識到自己其實犯了個大錯誤,沒了兵力,自己在朝廷里連個狗都不如,還談做什么大官?于是他又翻悔不接受招安,率領剩余兵馬輾轉南下,到荊州一帶攻城略地,擴大勢力。

王鐸的一番離間計,雖然達到了分化義軍的目的,但朝廷所面臨的威脅不但沒有解除,反而損失的州縣更多。田令孜徒然氣惱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打著小皇上唐僖宗的幌子,整日忙著調兵遣將疲于應付。不過,王仙芝畢竟受過朝廷招安,名節上有了污損,加之他自己對朝廷總抱著一些幻想,最終被唐軍瞅準個機會成功偷襲,一場惡戰之后,王仙芝和兩萬多兵將英勇戰死,突圍逃脫的幾千兵力在軍師尚讓的帶領下,投奔了黃巢。

自此以后,天下義軍統屬黃巢領導,黃巢豎起大旗自號“沖天大將軍”,封尚讓為軍師,葛從周為大都督,隊伍很快增至二十多萬。在尚讓的建議下,黃巢任命朱溫留守根據地鄆州,他自己率領主力南下,到富庶豐饒的江南去開辟新的地盤,以便和朝廷長期對抗。

或許是因為有了王仙芝的鋪墊,義軍南下的征程還算順利,幾個月內便殺至浙西,直搗福州城下。

鎮守在福州城內的是鎮海節度使高駢。和別的將領不同,高駢素來喜好鉆研道術,整日燒香煉丹,和一幫道士們廝混在一起。其中道士諸葛殷最受高駢信任,被任命為軍師。驚聞黃巢已經來到福州城下,高駢慌忙召集他這位高人軍師商議對策。諸葛殷輕搖羽扇,不屑地說:“不就是一群未曾開化的泥腿子嘛,將軍不必驚慌,貧道略施法術,管保叫他們損兵折將逃回江北老家。”

對于他的法力,高駢自是深信不疑,一臉驚喜地問:“我就知道軍師定有良策。說說看,用什么法術來退敵?”

諸葛殷神秘地笑笑:“無量天尊。法術多得很,隨便一個就足以讓泥腿子們吃盡苦頭。比如這個最簡單的。”說著從道袍袖子中取出一方手帕,“這手帕叫‘百中奪魂帕’,看上去平常,其實玄機頗深,明日兩軍交戰,將軍到時自會明白。”

高駢好奇地想拿過來仔細看看,諸葛殷已經很快塞回了袖筒內。

黃巢十萬大軍還在福州城下陸續集結,高駢抱著擊敵于倉促的想法,第二天一大早便出城迎敵,試探一下這群莊稼漢們的實力。兩軍對陣,只見高駢身穿道袍,頭頂發髻高高挽起,盤腿坐在一輛戰車上,戰車前端設著香壇。高駢先是把剪好的一些紙人放在蠟燭上燒掉,接著念念有詞,從身旁的一個罐子中抓幾把黃豆撒向空中,邊撒邊用另一只手揮舞寶劍,似乎是在給黃豆施加某種法力。

黃巢等人在對面看得清清楚楚。已經升為副將的朱存騎著高頭戰馬,緊挨在黃巢身邊,疑惑地問:“主公,他這是在干什么?神神道道的。”

“道家所謂撒豆成兵,高駢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黃巢輕蔑地一笑,“可惜他忘了,豆子都是我們這些莊稼漢兄弟種出來的,難道還會向著他?就是撒出兵來,也是和咱們一伙。”

旁邊的將領都笑了。這時只見高駢作法完畢,已經脫去道袍,換上盔甲提起長槍跳到戰馬上。他旁邊的戰馬上端坐著一個道士,干癟的臉上透出一股說不出的陰氣,花白胡須煞有介事地飄在胸前,身上穿件寬大的暗紅色陰陽道袍,道袍上描繪著五彩花紋,更平添幾分神秘氣息,這就是軍師諸葛殷。等場面安靜下來后,諸葛殷催馬上前,把手中的掃魔寶劍揮動兩下,沙啞著嗓子大叫:“念爾等無知,不識天尊威嚴,這次姑且饒恕爾等罪孽,快快下馬投降,保全一條性命!”

黃巢身邊的將領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朱存忍耐不住地叫嚷:“好你個妖道,一身狐貍皮嚇唬誰?我去會會宰了他,給大伙兒湊個樂子!”說著催動戰馬沖出去。黃巢連忙下令擂鼓吶喊,給朱存助威。

朱存覺得老道那身寬大衣袍看上去并不威猛,借著自己一身蠻力,沖上去掄刀就砍。諸葛殷被他這莽撞氣勢嚇一大跳,慌忙仗劍抵擋。諸葛殷雖然粗通劍術,但只學了些花架子,功力差出很遠,兩三個回合之后便難以招架朱存的狠命砍殺,氣喘吁吁,險象環生。不過諸葛殷并不著慌,他縮脖子躲過一刀,撥轉馬頭便敗退而逃。大好的立功機會,朱存當然不會放過,他催馬追趕著砍殺。兩人一前一后放馬跑到距離官軍隊列附近時,諸葛殷從袖筒取出那方手帕,扭身迎風抖動,一股黃煙順風直撲朱存的眼睛和鼻孔。朱存猝不及防,只覺得喘不上氣睜不開眼,一陣眩暈跌落馬下。官軍立刻沖上來把朱存扭住拉回陣中。黃巢那邊眼睜睜地看著朱存被俘卻無法搭救。黃巢一時弄不清楚妖道使的是什么機關,不敢輕舉妄動,只好鳴金收兵再想辦法。

朱存被抓進福州城元帥府內,高駢本想勸降他,借此重重折損一下義軍的銳氣。不料朱存生性火暴脾氣,大罵朝廷無道,又大罵妖道不守規矩,暗器傷人,算不得好漢。高駢和諸葛殷被罵得勃然大怒,把朱存吊在旗桿上,朱存被亂箭穿身而死。高駢命人把朱存的人頭懸掛于城門之上,并讓人喊話說,軍師乃得道高人,如不趕緊退兵撤圍,其他賊人也是這個下場。

諸葛殷的裝神弄鬼還真嚇住了眾人,大家都不敢再去叫陣。黃巢也是心有余悸,不知那道人究竟有多大本事。正在一籌莫展之時,黃巢的遠房侄女黃姑奉命押運軍糧回來了,聽大家談論妖道的手帕,忽然想起來,稟報黃巢說:“叔父,您還記得嗎,前幾年我爹販私鹽的時候,曾換得一面從西域過來的寶鏡,是用精鋼白金鍛造,格外耀眼,在太陽下沒人敢正視它。當時我爹還說,要是打仗的時候用它晃上一晃,保管敵人頭暈眼花。常言說一物降一物,這鏡子我正好帶在身上,明天試上一試,說不定真能管大用呢!”

黃巢雖然對此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但當下也沒有好辦法,只好再三叮囑她小心為上,千萬不要冒險。

第二天,恰好艷陽高照,黃姑信心十足。兩軍再次對陣,依舊是諸葛殷一副世外高人的裝扮率先出馬,手仗寶劍,一手揮舞著拂塵大叫:“爾等目無君上,犯了天條尚不自知,實在可憐!哪個膽大妄為之徒先來送死?”

話音未落,黃姑已經沖出隊列,她頭戴五鳳花冠頭盔,身披紫金連環甲,騎一匹通身雪白的戰馬,看上去既威風八面又有一股說不出的嬌媚。諸葛殷一愣,轉動眼珠在黃姑身上掃視,猥褻地哈哈大笑:“沒想到泥腿子還種下這么一朵鮮花來!好,今天本道就不客氣了,采摘回去慢慢受用!”

黃姑羞紅了臉,呸地吐他一口:“下流妖道,看你還能猖狂幾時!”沖上來揮刀就砍。諸葛殷仗劍相迎,兩人交手四五個回合,諸葛殷還沒感覺到對方到底有多大本事,黃姑忽然輕輕“哎呀”一聲,掉頭敗逃。哼,我雖武藝不濟,對付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們,還是綽綽有余!諸葛殷完全喪失了警惕,又一心想活捉她,不假思索地催馬緊追。看著快要追上,諸葛殷習慣地從袖筒里掏手帕。可立刻又意識到,手帕里的迷藥是順風飄散的,只能在別人追自己的時候使用,現在根本派不上用場。

一愣神間,黃姑手中忽然多了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在太陽下閃閃發亮,如一團異樣的火焰,刺得自己睜不開眼。諸葛殷暗叫不好,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黃姑已經扭身一刀劈來,一股黑紅的血從脖腔躥起老高,諸葛殷人頭滾出很遠。高駢和眾多官兵將領驚得目瞪口呆,黃巢則不失時機地振臂高呼:“妖道死啦,沖啊,殺盡狗官兵,到福州城歇腳去!”

義軍立刻排山倒海般奔涌而來,吶喊聲響徹云霄,令官兵心驚膽戰,急忙后撤。兵敗如山倒,局面更加混亂,高駢等人來不及進城就被沖散,只好帶領萬余殘兵敗將逃往鎮江。

義軍沒費多大力氣便進占了福州城,黃巢在這里招叛納降,實力進一步增強,儼然成為南部皇上。為了表示對朱存忠勇可嘉的獎賞,黃巢特意下令,為朱存的頭顱打造一副銀身,厚葬在嶺南。

懷揣著闖蕩天下成大事的朱家兄弟,只剩下一個遠在山東留守的朱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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