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再次見到宋初塵是在三天后的下午。
她正在梨園院里練習臺步,剛好一個轉身便看見了院門口的宋初塵。
方禾趕緊跑過去:“你來了!為什么不叫我呢?”她明顯是高興的。
宋初塵抬抬眉頭:“你看起來……”說著朝院里望了望:“挺忙的。”
方禾回頭看了一眼對宋初塵說道“不忙不忙,進來坐坐嗎?”
宋初塵搖搖頭:“不了,今日來是想邀你出去逛逛。”
方禾先是驚訝,后悔自己沒有準備。
“那你等等我,馬上!”方禾說完就跑進廂房,宋初塵便站在梨園院門外等著。
方禾換掉了平時練戲的衣裳,在她決定穿哪件的時候,她看見了衣柜里那條藍色的長裙。
還是算了吧,她想。
然后她挑了一件比較舒適的衣服穿上,迅速跑了出來。
“久等啦!”宋初塵回過頭看著她跑出來。
“挺快的。”宋初塵笑著說。
方禾覺得現在的宋初塵真的變了,他變得愛笑起來,不知道只是對自己還是對所有人都如此。
宋初塵帶方禾了一個地方,方禾從未來過。
“這是哪里?”方禾問道。
“你,沒來過嗎?”宋初塵有些驚訝。
方禾到底要怎么說自己都不怎么出來?“我平時都在梨園院里,很少出來,所以……”方禾說著不敢去看宋初塵,生怕他笑話自己。
好在宋初塵不是那種人,他笑著說:“難怪,”說著就給方禾講這是什么地方。
“園堂?”方禾有些疑惑。
“對,方先生不會沒和你說過吧。”
方禾看著他:“從來沒有。”
而后她想起來,好像自己從來沒有聽進去過方有貫的話。方有貫應該是說過,可能她忘記了。
“園堂呢,是唱戲的角兒必來的地方。”宋初塵說話的時候有一種欣慰。
“做什么的?”方禾問的問題簡直小兒科。
“當然是唱戲了!”宋初塵示意方禾朝里望。方禾看見一男子站在臺子上“咿呀”唱著,那華麗卻不失傳統的服裝讓人多么喜愛。
“你唱嗎?”方禾問道。
“嗯。”宋初塵點點頭。
方禾先跑到門口邁進一只腳,她回頭道:“那等什么?快來。”
宋初塵望著她“噗呲”一笑,然后點點頭跟上。
宋初塵讓方禾等著,他去找園堂的老板去說了。
“怎么樣?”方禾見他從樓上下來問。
“都談好了,一曲就行。”宋初塵說完朝臺子上望了望,方禾見他眼里滿是渴望。
“下場就上臺嗎?”方禾看著臺上的戲角兒問他。
“對,”說完他的眼里又失了顏色:“可惜沒有戲服。”
方禾愣了幾秒然后拍拍他的肩:“誰說沒有戲服戲角兒就唱不了了?只要想,什么時候都能。”
宋初塵看著她,不施粉黛的臉上溢滿笑容。“那,祝我表演成功?”宋初塵問她。
方禾猛的點頭:“那當然,宋初塵可是最棒的。”
宋初塵最終上了臺,方禾坐在戲臺子下面看著。
“咿呀”一聲,方禾鼓起掌大喊:“好!”
臺上的宋初塵沒著戲服,沒施眉妝,卻依舊驚艷到了她。
宋初塵在戲臺子上旋轉著,揮著沒有水袖的手臂。臺下觀戲的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從宋初塵揮“水袖”起,方禾更加明白宋初塵對戲的熱愛不一般。因為她知道,唱戲中最難的是水袖。
欠則暗淡無力,過則猛而無姿,只有正真理解了它,才能掌握其中的規律,做到出神入化。
宋初塵唱著:“臺下人誰在?相見時花開。”
方禾想,她在。